第二十章 真实的张慧

驼背老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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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了卧室,并反锁上了卧室的房门。我只能听见从卧室里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强压心中的压抑的哭声;还有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被捆绑住而使劲挣扎的声音。

    桌子上的茶,还在不住的往外冒着热气。杯子里面的茶叶,已经泡开了,现在都已经漂浮在水面上。舒展开的茶叶,像一只只从地狱里面伸出来的手掌,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无力而又狰狞。

    “咚咚咚”

    门外又传出来一阵敲门声。

    我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正是今天上午我看见的那个楼下的男人。

    他看着我:“你就是张慧?”

    我摇摇头。

    他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好茶!”

    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无聊又尴尬。我端着茶杯在客厅里随意的转悠着,掀开盖在钢琴上面的白布,手指轻轻的按在一个琴键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

    他的脸上有些不悦。他看起来是个有文化又修养的人,看见我在别人的家里随意的乱摸东西,估计心里会有些不爽。

    卧室里,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挣扎声;而且我还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我们俩都听得真真切切。

    张慧从那间卧室里出来了。她的脸上有些疲惫,还有些哀伤。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

    “我就是张慧!”她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水小小的喝了一口。我和那个男人都没有怀疑她的名字。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她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我映像中的张慧温柔大方,不拘小节。而眼前的张慧,有些拘束小气。可能是时间的流逝,人都会变的吧。或许我在她的眼中,也变化了不少。

    我们三个人都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我不认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不认识我。只有张慧同时认识我们两个人。但是要找到我们三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为难。

    “你表妹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慧打断了。

    “我们今天不谈她!”

    “你看我们俩是不是~~~”那个男人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支鲜艳的玫瑰花递到张慧面前。或许我今天的到来对他们俩来说有些突兀。他们俩今天原本会发生一些风花雪夜的事。

    我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要离开,却被张慧拦住了。

    “我是张慧,但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张慧!”

    她的话像是对我说的,也好像是对那个男人说的。

    “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好吃个饭吧!”张慧起身去了厨房,留下我们两个相互排斥的男人坐在这里。

    “我感觉她有些不对劲!”那个男人喝了一杯茶,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也是!”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的抽了一口。

    “你是从哪里找到她的?”那个男人也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他的烟,要比我的烟高出好几个档次。

    “寻人启事!你呢?”

    “我也是!”

    空气中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只听见两个大男人抽烟发出的‘吱吱’的声音。

    那个男人起身正要离开,突然那间卧室里面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女人:身上有些凌乱的粉色裙子;头发杂乱的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冷峻而又空洞;她的脖子上,一块乌黑的胎记。

    那个男人的手正要拧开门板上的锁,从卧室里冲出来的那个女人已经冲到了那个男人身边,趴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只听见那个男人一声惨叫,他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脖子里不停的往外喷涌而出,流淌在地上。

    这间封闭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

    那个男人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他像是已经死了,他的眼睛还睁得很大,像是死不瞑目。

    厨房里,还在不停的传出来一阵磨刀赫赫的声音。刚刚那阵惨叫声,好像并没有触动张慧的神经。或许我们今天的到来,就是张慧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那个女人张着血淋淋的大口,慢慢的向我逼来。她现在或许很肯定,我的命运将会和门口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一样,成为她手中的猎物。

    “呲呲,呲呲”厨房里还在不停的响着磨刀的声音。透过厨房门小小的缝隙,我看见了张慧正在专心致志的磨着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或者,她正在等着我们。

    “呜呜呜”

    从那个女人嘴里传出来一阵哭声。这次她的哭声不再压抑,而是放声的悲呛大哭。刚刚在卧室里的哭声,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

    “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肝;我的心脏~~~”

    她的手在身上不停的在我面前比划着。她的手指上,还沾染着刚刚死去的那个男人的鲜血;她的嘴角,还在流淌着血滴;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红的血丝;她粉色的裙子上面,那一团团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冒着热气。

    茶杯里的茶水,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茶杯里面的茶叶,都已经沉到杯底里。那里面一只只伸展开的小手,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无奈的沉在杯底,不再挣扎。

    就像现在的我!

    我倒在地上,脑袋正好撞在桌角上,我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知觉。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我只觉得我浑身轻飘飘的。我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雪白,苍白的雪白。

    “你醒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扭过头,看见张慧正坐在我的身边,旁边还有两个警察叔叔。

    我还活着。

    在警察局里,我知道了是楼下的那个男人听见楼上的惨叫声儿报的警。警察叔叔从窗子里爬进去,救了我。我是现场的目击证人!

    警察叔叔从包里掏出几张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照片里,那个男人倒在血泊中。

    “他死了!”

    我又翻开另外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倒在地上的我:耳朵上一片血肉模糊;鼻孔里还在流淌着鲜血;眼眶上是一片淤青。

    “现在是几点?”我这个问题对警察叔叔来说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

    “哦!”我又看了一眼照片里的我,和今天上午我在电脑里那款游戏里的我一模一样。

    难道说那款游戏有预言功能?

    张慧还在我的身边,显然刚刚那场谋杀与她无关。

    她扶着我,和那两个警察叔叔一起去了一趟公安局。我们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门看见了那个女人。此时的她一脸的平静,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从进来以后,嘴里就不停的唠叨着一句话:我要找到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耳朵;我的心脏~~~”那个警察也看着隔离室的那个女人:“刚刚医生过来仔细的检查过,她患有严重的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精神病人杀人是不会犯法的,我们只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我出了警察局,张慧也跟在我的后面。

    “去我家吧!”张慧像是乞求。

    我摇了摇头,脚却不听使唤的跟在她后面去了她家。

    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空气中那阵血腥的味道还未散去;地上的那摊鲜血已经干涸了,成了一片黑乎乎的颜色。

    桌子上,那几杯茶水已经变了颜色,成了一杯黑色的水。水里的茶叶,紧紧的抱在一起。它们或许也受到了惊吓。

    “我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张慧端起一杯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在她的唇边留下一道黑色的水迹:“她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表妹!”

    她笑了,眼角中带着泪。

    我也笑了,眼角中带着泪。

    “其实我不住在这里,这套房子是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第一个家!”她慢慢的起身,走到墙角的那架破旧的钢琴面前,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手指轻轻的放在一个琴键上。但是这一次,钢琴却没有发出声音。

    “明天我就要走了!这套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娴熟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我起身要离开这里。这间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道,熏得我透不过气来。

    “新房的买家,也叫张慧!”

    她说的这一句话,把我吓了一条,愣愣的站在门口。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叫张慧的人!我只是其中一个!”

    她哭了,嘴角却挂着笑意。

    我也哭里,却笑不起来。这个世界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我知道你喜欢一个叫张慧的女孩!”她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脸上喷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其实我也曾今喜欢一个叫做章一的男孩!”

    她的手勾在我的肩膀上,慢慢的往下滑,在我的胸前停了下来,很不老实的在我的胸前滑动。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她款款的走进卫生间。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散发出一片淡淡的青绿色的光,还有一阵‘哗啦哗啦’的流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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