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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号脉（二）
“吁……”洛里斯特长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大礼堂上方悬挂的计时沙漏装置，这种造型精巧又极其复杂的装置是特林伯王国的拳头产品，据说一年的产量也不过一百多个，每个价值高达一千多金福德。在洛里斯特看来，这种计时沙漏装置只是设计的比较新颖，巧妙的利用了重力和磁力，每当上层的沙子漏完后就会产生重心偏移，沙漏就会自动翻转，重新开始计时。
在沙漏的旁边还有两根大小不等的玻璃管，大的玻璃管有十二个刻痕，沙漏每翻转一次，玻璃管里的红色液体就会上升一格，代表着一个小时，等红色液体上升到第十二个刻痕时就会下降到底，再一次重新开始一格格上升。小一点的玻璃管只有六个刻度，这是代表一小时内的六十分钟。
这个大礼堂上方悬挂的计时沙漏装置是原黄丝带学院的院长亚里士伯格爵士六十岁生日那天学院师生集资买来作为寿礼，爵士命人将之安置在大礼堂的上方做为纪念，如今倒是便宜了晨曦学院。
每次洛里斯特看见这个计时沙漏装置就觉得很好笑，这玩意也应该算是钟表一类吧，以中国人的习俗来说，长辈贺寿送钟表可不吉利，因为音同送终。这不，收了这玩意不到半年，爵士就心脏病急发玩完了。要不，莱文斯院长哪天过生日我也送个沙漏？
旁边的黑铁女教习克里莎把手中的学员名单往桌上一放：“总算弄完了，学员都分配好班级了。”
洛里斯特点点头，不再胡思乱想：“现在快四点钟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半小时后所有教习和助理都过来开个会，讨论下各个班级该怎么安排。安菲雅教习，你带几个人把学员名单整理一下，各个班级的学员都各列一份名单，向上次一样，名字后面留空，以后另做备注。”
安菲雅点点头，拿了名单叫了两名女教习助理开始抄写。
“嘿，尤里，弄点茶水过来，我懒得起来。”洛里斯特冲着尤里喊。这次学院让洛里斯特自己挑选斗气启蒙班教习组成员，洛里斯特又把好友尤里给圈了过来。
正当洛里斯特端着茶杯和几位教习闲聊八卦的时候，却见一名穿着华丽袍子的中年人急冲冲的进了大礼堂，来到洛里斯特他们面前很有礼貌的问：“请问这里是斗气启蒙班的教习组吗？“
休斯教习回答：“是的，你有什么事？”
却见中年人转身就走，来到大礼堂门口冲着外面喊：“少爷，就是这里，您可以下车了。”
这是怎么回事？洛里斯特和教习们注视着门口，不一会儿就见那中年人回转，后面还跟着个大胖子，这胖子已经不是胖了，而是真正的肥，那胳膊都有洛里斯特的大腿那么粗了。走路那个费劲啊，一步三喘，让人看着都为他揪心，生怕他马上断气。
那中年人又来到休斯教习面前，从怀里拿出一份入学证明：“不好意思，我们少爷也是斗气启蒙班的新学员，因身体不便所以来迟了，请见谅。”
咦，不对啊？斗气启蒙班的新学员不是八百七十九名吗，全都检查过身体分配好班级了，怎么又多出一个？再说凭后面那大胖子的体形，他怎么通的过入学考试？
休斯教习接过入学证明看了一眼，苦笑着递给洛里斯特。洛里斯特接过一看，日，这哪是入学证明啊，这是莱文斯院长这死老头的亲笔信。信是写给自己的，开门见山，就是说这大胖子的事。死老头说这大胖子叫多塞得豪斯，是福德商业联盟最高权利机关联议会七大成员之一的彼得森商会，彼得森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今年十八岁。他的父亲，现任的彼得森商会会长也是晨曦学院毕业的。彼得森家族向来是晨曦学院的大赞助人，每年的赞助金都是一万金福德。
由于彼得森会长中年得子，所以对其宠溺过度，结果这孩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不小心就喂成了个大胖子。如今彼得森会长看见儿子成了大肉球才发觉不妙，这样下去等自已老了不在了彼得森家族怎么办？儿子这模样还怎么继承家业掌管商会啊。
不过彼得森会长后悔得太晚了，他想给儿子减肥，吩咐管家将儿子一日五餐改为三餐，去掉下午茶和夜宵，另外那三餐的分量也减少一半，每餐七八个菜肴就足够了。结果一天还没到，儿子不干了，大哭大闹，家里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全出来集体声讨彼得森会长，顺便又给孩子加了十来个菜。
彼得森会长无奈，一招不成又出一招，花高价请了一位大剑师，想拜托他为儿子进行斗气启蒙。彼得森会长认为，只要儿子斗气觉醒，那么进行斗气修炼自然能把身上的肥肉减下去。想的挺好，只是那大剑师过来呆了一个多月，无奈的告诉彼得森会长，以他儿子的身体情况，根本无法觉醒斗气。说句难听的话，他儿子血脉里流的不是血液，而是肥油。最后，大剑师警告说，再让他儿子这么暴饮暴食肥胖下去，不出三年性命难保。
这可怎么办好？彼得森会长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愁白了头发。正是这时候，他听到了洛里斯特斗气黄金教习的名声，也知道了洛里斯特成为晨曦学院新学期斗气启蒙班总教习的消息。眼前一亮，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彼得森会长大喜，匆匆赶往晨曦学院找莱文斯院长，然后就弄到了这封莱文斯院长亲笔书写的入学证明。
莱文斯院长先是介绍了一下大胖子的情况，然后就是拜托洛里斯特设法帮助彼得森会长解决他的心头之忧。为了彼得森家族和晨曦学院的良好关系，为了每年的一万五千金福德的赞助，因为儿子入学的事，彼得森会长愿意每年给学院的赞助多增加五千金币。莱文斯院长要求洛里斯特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尽全力帮助彼得森会长。最后，莱文斯院长许诺，只要彼得森会长的愿望达成，学院不惜给教习组重奖，奖金不低于一千金福德。
日，死老头尽给我找麻烦，哥带的是斗气启蒙班，不是减肥班。这个大胖子不先减去那身肥肉，怎么能觉醒斗气啊。不过这事倒也不能怪死老头，他也是没办法，毕竟彼得森家族每年给的那么多赞助费不是白拿的，他们家族有事晨曦学院能帮的上忙也是义不容辞。
洛里斯特嘀咕着收起信，对中年人说：“让他过来，把手放这里，我给他检查下身体。”
大胖子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按照洛里斯特说的把袖子卷了起来，然后把手臂搁在皮枕上。唉，这哪是手啊，分明是猪蹄膀，白白胖胖，油光发亮。洛里斯特唉声叹气的伸出三个手指，搭在大胖子的脉搏上。
咦？脉搏呢？洛里斯特轻按，没感觉，重按，还是没感觉，这，这，肥肉太多了吧？洛里斯特皱着眉头，看准了再次重重的按了下去，这次总算感觉到脉搏那微弱的跳动。
半晌后，洛里斯特收回手，长叹着摇了摇头。旁边那中年人紧张的问：“这位教习先生，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
洛里斯特阴沉着脸，思索了半天，问中年人：“你是管家？”
“啊，是，我是彼得森家族的二管家，专门侍侯少爷的。”中年人点头。
“这事你做不了主，你还是把能做主的请来。你家少爷的问题是先减肥，才能觉醒斗气。他现在身体的情况已经很糟了，如果不觉醒斗气再这么肥胖下去的吧，也就只能再活个几年了。”洛里斯特看着大胖子说，却见大胖子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一脸的毫不在意，似乎洛里斯特只是危言耸听，说的这么严重就为了吓唬他一般。
中年人倒是吓了一跳，因为洛里斯特已经是说这话的第二个人了。那个大剑师是第一个。问题是大剑师说的话在家里是保密的没外传，那么两个人都说出相同的话足见这事真的很严重：“家主正在和贵院长喝茶，我马上去请他过来，请稍待。”
中年人飞一般的跑出了大礼堂，马车的轱辘声一路远去。
很快，彼得森会长出现在洛里斯特面前，鹰一般的眼神紧紧的盯住洛里斯特：“你就是诺顿洛里斯特，晨曦学院有名的双重黄金徽章获得者，洛克教习？”
洛里斯特倒吸一口气，想不到执掌福德商业联盟七大商会之一的彼得森家族的家主，彼得森会长竟然是一位黄金阶的斗气高手。虽然面前的这个老头穿着简朴，面容和善，看上去和那些在街坊闲聊下棋的老人没什么不同，胸前也没佩带任何斗气徽章，可洛里斯特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若隐若显带着威压的气息，护持在他的身体周围。这种气息，洛里斯特只在去遗迹群岛前和学院的克鲁德教习对决时感受过。
洛里斯特双眼平视，语气平淡：“下午好，彼得森会长，我就是洛克教习。请你前来，就是商谈关于贵公子入学的事。以会长的水平，自然清楚贵公子的身体状况。不论是为了健康着想还是为了觉醒斗气，贵公子都必须先减肥，而且刻不容缓。否则贵公子的性命也会遭受极大的威胁。我想说的是，会长对贵公子减肥的事是怎么看的，是带回家减肥后再入学，还是直接在学院里减肥然后觉醒斗气？”
彼得森会长听了洛里斯特的话一怔，神色激动的问：“你有办法让我儿子减肥？还能觉醒斗气？”
“办法是有，只是贵公子会受些罪，而且这时间很长，至少需要半年之久。”洛里斯特点点头。
“啊……”彼得森会长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啊，上次我找了莫伦特最有名的药剂师询问，他说我儿子想减肥起码得治疗三年才见效，你才半年还说时间很长……
“你说的受罪是指什么？有没有生命危险？”彼得森会长问。
“控制饮食，强制体能训练，对别人来说很平常，对贵公子来说就是受罪。而且为了保证贵公子能完成每日的训练任务，或许还要采取一些不大礼貌对他来说很可怕的手段，流点血有点小伤口是难免的，但可以保证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洛里斯特说。
“如果彼得森会长愿意相信我们的话，还请先签一张保证书，保证贵公子在本校期间你的亲属不得干扰其生活和训练。可以派人观察，但没有任何权利进行指责和抗议，如果违反请承担一切后果，本教习组概不负责，并立即将贵公子遣送回家。”洛里斯特加了一码。
“这个……”彼得森会长犹豫了。毕竟是亲生儿子啊，从小家里人就宝贝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长到这么大就没吃过什么苦，要不也不会长这么胖了。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答应了洛里斯特的要求，只怕这个宝贝儿子会遭受很大的罪过。
“看来彼得森会长爱子心切，要不你可以先带贵公子回家，等减肥成功了再入学进行斗气启蒙也不迟。”洛里斯特松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选择，大家都省事。
“不，我把他就交给你了，希望洛克教习不要让我失望。”彼得森会长突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呃，会长你不再考虑考虑？”洛里斯特很失望。
“不用了，就这么办吧。”彼得森会长斩钉截铁似的挥了一下手。
“这个，好吧，会长请到这边来，写下保证书并签字。顺便办一下贵公子的入学手续。因为贵公子情况特殊，所以还得补交一些费用。”洛里斯特无奈，今天开始要多一个麻烦了。
“我就签个保证书，剩下的由他负责，有什么需要你都找他。”彼得森会长指着侍立在一旁的中年人说，然后招手示意他过来：“比尔，今天起你就呆在这里，洛克教习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全部满足，而且，你只能看着少爷，没有洛克教习的准许不得和少爷接触，明白了吗？”
“是，老爷，我明白。”中年人恭身回答。
签好保证书，彼得森会长叹了一口气：“洛克教习，我这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没吃过什么苦，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我希望在训练的时候不要让他太过委屈，最好让他慢慢适应……”
洛里斯特沉默了下，然后回答：“有时候，父母对孩子的过分溺爱反而会害了孩子……”
彼得森会长……
过了好一会儿，彼得森会长才开口道：“既然我答应将他交给你们就应该相信你们，我不该再担心什么。如果洛克教习你们真的能在半年后让他减肥并觉醒斗气，我会出一千金福德做为你们的奖励。”
“啊……“身边的教习们吃惊的发出了声音。
洛里斯特摇摇头：“我什么也不能保证，目前只能先让贵公子减肥之后看情况再说……”
“两千！”
洛里斯特直感觉身边的教习们呼吸声变得很粗重……
“彼得森会长，请你相信我们的职业道德，既然收下贵公子，我们就一定会好好教导他帮他减肥和训练……”
“只要我的儿子能觉醒斗气，我给你们奖励三千金福德！”彼得森会长打断了洛里斯特的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洛里斯特感觉的到身边和身后所有的教习和助理都在发抖，连休斯教习和安菲雅教习也不例外，倒是马林教习镇静的多。
“好吧，我尽力，请会长放心。”洛里斯特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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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里斯特召集所有的教习和助理开会。
“第一班，一共三百五十二名新学员。这些学员身体没什么问题，十分健康，气血旺盛，按照正常的教学方式再辅以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就可以让他们觉醒斗气了。马林教习，你在城防军训练过新兵，这种大规模的集训方式应该是你比较熟悉的，所以第一班就交给你了，你再选择四名教习和四名助理做帮手，没问题吧？”
“没问题，洛克总教习。”马林教习笑着回答。
“第二班，这个班级有一百七十五名新学员，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还处于发育阶段，尚未到气血旺盛之时，目前这个班级的成员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期间加强饮食的营养再以体能训练来促进营养吸收，增强他们的体质。所以我需要一位有耐心的教习负责这个班级，预计三四个月之后他们才可以进行斗气启蒙。大家看看，谁比较适合带这个班级？”洛里斯特问道。
很快，一位叫索海姆的白银教习被大家推举出来，他将带两名教习和两名助理负责第二班的教学和训练。
洛里斯特看了看手中的名单：“第三班，二百三十六名平民学员，他们的问题是营养不良。尤里教习，上次你有过经验了，知道怎么做，这个班级就交给你负责了。”
尤里点头，他同样要选择两名教习和两名助理去带第三班。
“第四班，一百一十六名贵族学员，除了五名是年轻时受伤留下身体隐患外，其余的都是因过早的经历男女之事又没有节制而导致的身体亏损，元气大伤，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身体进补和恢复性的体能训练，这个班级由休斯教习负责，安菲雅教习协助行吗？”洛里斯特看向两位教习，休斯教习和安菲雅教习都点了点头。
“安菲雅教习，和药剂实验室的合作就交给你了，那些补充元气的营养药剂必须让学员们每天服用，再难喝也得喝下，不能遗漏一个。”洛里斯特叮嘱道。
“我明白，洛克总教习，我会让学员门每天当面喝下，不会让他们偷奸耍滑逃避喝药。”安菲雅教习做了保证。
“最后一个班，一名学员，目前的身体状况是营养过剩，极度肥胖，必须减轻三分之二的体重才能象正常学员一样进行斗气启蒙。这名学员就由我和剩下的教习，助理一起负责。好了，明天开始大家就要忙碌，今天开会就到此结束，每个班级的分组教习可以自行讨论交流一下
。”
洛里斯特冲一旁的中年人招招手：“比尔管家，请你来一下，有点小事要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