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汇报

一代大侠恺撒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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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楼保勒国偏远地区的小镇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依旧照例聚集在酒馆内。如今的酒馆已经多了不少新功能,甚至可以放影像。当然仍然是哑剧,吟游诗人则为其配音,以增加气氛。

    据说城内高端的酒馆已经采用分隔包间的方式,照顾不同喜好的观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爱看同一个节目,而且当放映这种形式的新鲜感过了之后,又有人会怀念以前吟游诗人对喷的场景,众口难调。

    不过在这种乡下地方,大家就没这么多讲究。有时候放的东西没人爱看,大家就开始聊天了。

    “哦,你个婊子,我上个厕所都能遇到三个上过你的男人。”“哦,是吗?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时间最短的那个?”……

    如今的吟游诗人已经老练了很多,忽而用男人声音,忽而用女人声音,手上还加动作。影像中男人怒拍桌子,吟游诗人也同步拍桌,制造声响。虽然并不完美,但也算契合。

    屏幕上两人吵了片刻,男人怒扇了女人一巴掌,吟游诗人急忙拍手,表现出声音清脆。然后急忙发出嘤嘤嘤的哭声,登登登的跺脚声,最后啪的一下关门声。配合这屏幕上,女人哭着躲进了卫生间,声画同步,音效就像真的从屏幕中传出的一般。

    随后的剧情进入一个低谷,男人开始冷静,女的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配音工作可以暂停一会儿。吟游诗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下意识给自己倒杯水解渴。

    结果潺潺的流水声若有若无一般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众酒徒都是一怔,下意识吐槽:“漏水了?”“我看是尿了吧?”“有道理,女的进了卫生间。”……

    吟游诗人:“……”

    突然,门外一声响,另一个吟游诗人火急火燎的闯进来:“有紧急情况!”

    老吟游诗人水还没喝上,被吓了一跳,杯子没拿稳,摔碎了一地。

    众人哈哈一笑,有人继续吐槽:“女的在卫生间里摔杯子?哈哈!”“不,我看是摔杯为号,一会儿马上有刀斧手冲出来砍人了。”……

    众人丝毫没有紧张感,吟游诗人说紧急情况,通常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卫兵进来说紧急情况,那才可能是真的紧急情况。

    “快!换台!去看中央广场!”新来的吟游诗人也不管老吟游诗人如何不满,直接动手操作水晶球。

    这也算吟游诗人群体中新的潜规则,如今大家都玩配音了,也不好对喷。但争斗总是存在,也总有新来的吟游诗人要立足。于是他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打断别人,所谓的“紧急情况”也只是惯用手法之一而已。

    但被打断的人短时间内却无可奈何,因为如果阻挠他,那如果真有紧急情况,观众们就会错过第一手资料。以后观众会把账都算在他头上,只能怪自己没能掌握情报。

    屏幕上画面一转,偌大的中央广场已经呈现俯视图映入眼帘,随后水晶球继续调节。中央广场巨大,如果用水晶球总览全貌,则根本无法看清具体的人。也因此,中央广场本身就本分隔成众多小舞台。

    一阵操作过后,画面定格在一群人群当中。以大约45度角斜向下观看,不堪入目!此时正是集体不可描述之时,治安官还没来。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的动作行为众人皆知。

    酒馆内众皆震惊,不少后排的人甚至站了起来。两位吟游诗人也是相顾骇然,即便其中一个已经得到些许消息,但亲眼所见还是难以置信。

    “这个国家怎么了?一定是体质有问题,我陷入深深的沉思!”新来的吟游诗人很快反应过来,使用万能句式进行解读。

    老吟游诗人心中不忿,这人突然冲进来打断自己的配音,不论如何,不能在解读上落了下风。于是马上嘲讽:“哦?你沉思?那你沉思出了什么没有?”

    “还,还没有。”新来的一愣,一时间答不上来。

    “没有?你没有答案来干嘛?光抛出问题算什么本事?”老吟游诗人马上连珠炮一般怒怼,“光抛问题谁不会啊?宇宙有多大?总共多少颗星星?你妈能活几岁?你能答上来吗?啊?”

    新来的吟游诗人不知所措,楞神超过3秒钟,酒徒们已经开始集体起哄,最终只能狼狈的逃离酒馆。老吟游诗人心中冷笑,跟我抢地盘,哼!

    这样的事情,在全国各地到处发生。斯达特的图书馆本身就拥有海量的吟游诗人,早在数日之前,他已经尽可能通知,近期可能发生重要的紧急情况。

    以其强大的商业人脉,雄厚的资金,播撒出一个巨大的网。虽然当时现场观众不过三百多人,但由于能第一时间得到网络关注,其网上的传播量却是何其恐怖。

    而随后,巨量的关注必然引发巨量的讨论,各网站信息量骤增,各种争论分析对喷谩骂纷至沓来,而且才刚刚开始,远没有达到最高峰。

    就在这时,又一条官方消息适时发布,严肃报道了当时中央广场的具体情况,并再一次阐述屑教的危害。同时,最后追加一条,将于次日傍晚,进行全国性的科普讲座。有幸请来全国唯一一位圣阶光明法师,为大家讲述什么才是真正的光明法术。

    这一消息出现,争论激烈程度更上一层楼。不但一般民众兴奋、好奇、茫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感觉很有趣。稍有实力或见识的人也是兴奋、好奇、茫然,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还很多,国内居然还有圣阶光系法师?第一次听说。

    屑教的人,无疑怒不可遏。但这是正常的,大家早有准备。但同时光明教会也是大为愤慨,声称光系法术怎么能由非教会的人解读?而且光系法术是神的恩赐,还要怎么解读?并且质疑所谓的圣阶光系法师的实力,要求教会总部予以认证等等。

    教会总部马上得知消息,国际上表示关切和抗议,并要派人过来访问。不过总部教会离楼保勒国甚远,等总部的人过来这边估计早就完事了。

    于是教会尝试通知周边的史密达国,派出当地的大主教,试图作为先锋,先干预此事。但史密达国大主教直接被挡在国门之外,理由是:近期宗教人士不得进入,何时可以进入,等候上级通知。

    此时,国王宫殿内。国王高坐于王座上,下面两排重要的大臣和圣阶强者分坐两排。所有人面前都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文件和一个杯子。在这些大臣和强者的身后,都分别配备一个专门的秘书,负责记录。

    这些圣阶强者中,不少都是凯文认识的。包括刺客会长、王立学院校长等等,甚至新放出来的伪圣女也在其中。平时看他们都嬉皮笑脸,今天却全都一本正经。

    凯文站在中间,手持一个笔记本,不紧不慢的汇报着情况:“……这次中央广场事件的所有闹事者,均已经抓获。总计三千两百二十六人,其中五人不治身亡,全部都是莫思业城居民,与数日前分批抵达都城,潜伏于各大旅馆之中。”

    “本次去屑行动至今,我已经抓获各级干部贵族一百九十六人,其中职位最高为莫思业城城主,和原都城治安官总队长,身价最高为莫思业城的首富,其他有低阶贵族、收容所所长、教会神父、一般商人,原佣兵甚至原治安官等等。”

    “已抓获扰乱搜查的地痞流氓七百余人,不过他们大多数和屑教没有密切关系,基本就是给钱闹事的工具人。有些人已经被我放了,中间可能有人数误差。”

    “以明确逃出国境的屑教人士,五十六人。还有众多难以确定是否逃出国境的人,可能躲如深山,或者移居外地,人数足有三五千以上,而且随着深入调查,人数将呈几何倍增长。但由于逐个抓捕成本巨大,暂时保留。”

    “总计到目前为止,已抓捕屑教相关人员三千四百二十二人,死亡五人,和非相关的地痞七百余人。所有人证据确凿,有多方证明和证词。一半人已经认罪,但还有不少死不认罪,这点就请法院裁决吧。”

    “最后,我还有三个人没抓。那就是三个都城本地的光明大主教!有多方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屑教高层,而且本次事件也是他们策划的。不过介于他们地位颇高,我想先征得陛下许可。”

    众人:“……”

    “还有……”凯文继续开口。

    刺客会长在边上终于忍不住插嘴:“还要抓人?你都抓了多少人了?”

    凯文只是干咳一声:“关于鹦鹉的事情,不知道陛下知道多少?严格来说,他们是屑教‘首领’,但这件事牵扯很大,所以我觉得或许应该分开处理。”

    国王点点头:“鹦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先不讨论。事实上,你的大多数行动我都有数,不过有件事情在我的意料之外。你知道是什么吗?”

    凯文有些紧张,转头看了一下边上众人,见所有人都表情严肃,不由更是心中惴惴:“因为……我抓的人还不够多?”

    众人目光直视,无人接话。

    凯文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这点把戏也瞒不过谁。索性也实话实说:“陛下是指,中央广场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你是有能力阻止的,”国王接口,“为什么不阻止?你不觉得这是有辱国体的吗?”

    凯文叹息一声,转头四顾一下:“请问……这是闭门会议吗?”

    众人:“……”

    国王倒是和气:“这是闭门会议,你随便说。”

    “我想问,屑教真正的危害是什么?”凯文自问自答,“用基本逻辑就能得出结论,倘若人们在常识范围内尝试,不论是所谓的集体高兴还是集体悲伤,并不会造成巨大的影响。这也是屑教一直以来活到现在的原因,实际上在我审讯大量犯人之时,很多人都表示我们小题大做,多管闲事。他们都自认为有把握,有分寸。”

    “这种情绪甚至有点像叛逆,当国家强制禁止之时,反而催生他们的叛逆心理。效果甚至适得其反。”

    “但实际上,人的道德水平或者所谓的常识,跌落起来要比想象中的快的多,特别是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甚至跌落者自己都不自知,最终突破底线,变成毁灭。而我所做的,就是将毁灭呈现在众人眼前。”

    “看不见毁灭,就没有人会把它当一回事,眼前的利益会必然超过远方的风险。但经此之后,平民会自动把屑教等同于毁灭,聊起屑教,自然而然想起那个淹死的人。其恐怖将深入人心,其邪恶将成为共识。”

    “随后,我只要安排最通俗易懂的光明法术科普,那么屑教的土壤甚至在国内绝迹。即便有星星点点,也翻不起大浪来,因为他们已经无法突破民众共识。即便再搞事,也得换一套说辞。”

    “我不否认这不是一个正义的,善良的,仁慈的做法,也许还有更好的更善良正义的做法,但遗憾的是我想不出来。也确实有辱国体,如果要治罪,那我……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争辩一下。”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