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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尊唤弟子来,不是为了弟子的亲事?”段少君也不由得变了脸色,明明自己已经脑补了整个过程,居然脑补补歪楼了不成?
“……”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梦惑方丈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目露凶光,气喘如牛的西门忠熊,又看了一眼愣头愣脑,一脸无措的弟子。
“……休得胡言,这番唤你前来,乃是你西门叔父要询你旗语之事。”梦惑方丈无奈之下只得开口打圆场。“臭小子,张嘴就胡诌,还不快向你西门叔父道歉?”
“啊……那干什么实在不好意思,得罪了,还请叔父责罚。”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的段少君臊眉搭眼地朝着西门忠熊深施了一礼,心中暗暗骂娘,这大师兄也太不地道了点,为什么说话的时候用那么暧昧的表情向自己传递消息,害得自己表错了情。
“哼……老夫可担不起你这声叔父……还是免了。”西门忠熊余怒未消地拂袖道。好在梦惑方丈在旁劝了半天,再加上西门忠熊心中对那旗语也实在好奇得紧,只能暂时按下心中不满,耐起性子向段少君询问起来。
待听得段少君一面讲述,一面演示起来之后,西门忠熊的脸又红了,眼珠子也红了,这回不是气的,而是激动的。久在军中的西门忠熊自然十分清楚军中通讯的弊端,不论是侦敌,又或者是行军作战,几乎每一次,都会出现问题。
甚至有时候大军下令之后,有些接令早,有些接令晚,造成时间不对,以致战机损失殆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而段少君拿出来的这一套旗语,让自诩智将的西门忠熊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这种通讯方式的好处,越是能明白,自然越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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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恢复了平静的西门忠熊抚着颔下打理得整齐的短须叹道。“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招呢?我记得每每演兵,都以旗为号,或进或退,却从来没有想过行军、侦敌、作战以用,这也应该与旗号太过简单有关。而照贤侄之法,却可以传递无数的讯息,特别是侦敌之中,每每需待侦骑至跟前,口耳相传方能知晓,可若是有了此法,只需目光所及,便可知所侦之敌情,实在是妙法……”
“那依贤弟之见,此法确有大用?”梦惑方丈颇为骄傲地道。
“自然,我朝如今最大之敌乃是漠北契胡,地势平缓,敌骑来去如风,而我军侦骑每每虽可在十数里外侦之敌情,但是想要回传,却必须策马狂奔十数里,方可抵中军,若是能以此等妙法通传消息,大军便可在第一时间查知敌情,早做应对……”不怕是军中宿将,虽然远开军队十余载,但是对于旗语对于军队的加成仍旧能够命中要害。
“少君贤侄开创这等妙法,可是使我大唐逐胡之时又多了至少三成胜算。”
“不敢,只是区区小道也,重要的还是需要将士用命,齐心协力保家卫国。”段少君赶紧谦虚道。
“既然贤弟也觉得此法大善,那么……嗯,少君,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梦惑方丈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虽也经历过战争,但是自己完全属于站在屁股手边掌握军机谋略的谋士,而不是像西门忠熊这等久在沙场战阵的老将。
如今,西门忠熊都是如此肯定,那么梦惑方丈自然不再犹豫,决定等机会将此物传书于天子。
“兄长且慢,最好不要就这么传书,最好应该着几个人熟练此旗语,待交流无碍之后,再着人带着此物往京师去,如此一来,就算不信者,也可以着他们当场演示,岂不更具有说服力?”西门忠熊转了一会眼珠子之后阻止了梦惑方丈恨不得现在就传书天子的想法。
“亏得贤弟提醒,不然,为兄还真有些担心此物不被人重视,既然如此,贤弟就择两名心腹之人前来,我自会让我那徒弟教授他们旗语。”
是夜,郡守府中灯火通明,因为郡守与夫人以及西门栋梁未婚妻的归来,再加上段少君与李玄这两个客居于郡守府的客人,使得府内晚宴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不过正是因为西门大官人的归来,有了长辈在场,段少君自然也不可能如过去一般,与楚楚妹子挨肩而坐。楚杨妹子只能乖乖地坐在自己爹娘旁边,与尉迟芝在那小声地聊天。
而尉迟芝倒也大方,除了跟楚楚谈笑之外,时不时还很是豪气了端盏邀饮。而西门夫人乃是山大王出身的,喜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痛快人,酒量自然不会太差,不过可惜有孕在身,只能郁闷地浅尝既止,一面劝尉迟芝这位儿媳跟自己儿子多喝点。
而尉迟芝还真不愧是武家子弟,这酒量绝对不逊男儿,与西门栋梁频频碰盏,不到半个时辰就干空了一坛半五斤装的美酒连脸都不红一红,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肤色较黑看不出来的缘故。
看得段少君与李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此女的酒量果然如西门栋梁所言,实在太豪迈了,虽然酒坛不大,但怎么也是五斤一坛的陈年花雕,这个女人却屁事也没,段少君自认灌下大半坛,自己怕是已经晕头转向,若是一坛子陈年花雕下肚,绝对直接一头栽在这直接醉过去了。
哪会像眼前这两个女人,越喝眼睛越亮,笑声愈加豪迈,看得夹在中间的楚楚妹子一面啃着鸡腿一面羡慕不已,楚楚妹子可没自己娘亲那么强悍的酒量,何况爹娘在此,尚未成年的她只能郁闷地喝着如同果汁的果酒。
西门栋梁这厮今日兴奋得不能自己,当然,主要是今日跟未婚妻痛饮,终于找到了知己的感觉,一边痛饮一面胡扯海吹前些日子去兰亭城外猎虎之事,把他自个描绘成一位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听得尉迟芝很是倾慕不已。
而段少君侧一脸愤愤,这厮几乎把自己吹成能三拳打死老虎的武松了都,罢了,看在他忙着泡媳妇,增强自己光辉形象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等有机会敲这家伙一顿酒食才是正理。
酒至半酣,酒量甚浅的李玄就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支撑不住告辞。段少君也知道自己一个外人继续呆下去也不好意思,准备与李玄一同离开,却不想被西门忠熊唤住,说是有事商量。
等厅中诸人尽散之后,段少君与西门忠熊对案而坐,跟前的茶水冉冉散发着水蒸汽。段少君打量着跟前表情淡然的西门忠熊,很是好奇这位西门大官人留下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想来应该不会是为了下午时自己那句口误来寻自己麻烦吧?段少君看到西门忠熊久久不开口,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犹豫了半晌之后,西门忠熊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段少君询问道。“少君贤侄,听闻你师尊曾言,你医术颇为高超,不知你对骨伤可有研究?”
段少君听得此言,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眼西门忠熊的伤脚。“小侄对于骨伤还算有把握,不管是陈年老伤,还是新伤,都没太大的问题。”
“那贤侄,我这腿能治吗?”西门忠熊看似随意地指了指自己的伤腿,口气也显得颇为淡然,但是那眼底的紧张与期盼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能不能治,需要全面的检查方知,若是叔父有意治此旧疾,那便请褪去鞋袜,让小侄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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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忠熊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袜子,然后又把裤脚挽上去,露出了略显得干廋的左腿。而这个时候,段少君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西门大官人的左脚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不像今日一早上台阶时所见一般僵硬翻转。
段少君若有所悟,然后伸手在西门忠熊的小腿上仔细摸索起来,而西门忠熊好奇地看着段少群简直就像是在自己腿上找蚂蚁一般细致的一寸骨头一寸骨头的仔细摸索,还时不时询问自己有何感觉。
随着西门忠熊的摇头与回答,段少君的手摸到了踝关节,仍旧没有反应。不过当摸到了脚掌位置时,段少君只是稍稍用力,便感觉到了西门忠熊脚掌一僵,发出了一声闷哼。
段少君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在西门忠熊的脚弓内,似乎有一硬物,而且手感让人觉得棱角分明,感觉不像是脚掌内的碎骨,而更像是一件异物。“叔父您若是腿脚不用力的话,是不是便可以与平常无异?”
“不错,只要不用力的话,倒也不觉得有何异样,可是一旦落脚行走,便觉得疼痛难当。不过有时候也会隐隐作痛,只不过还能忍受。”西门忠熊看到段少君只凭手摸上这么一气,就似乎能够查觉自己腿疾所在,不由得多了几分惊喜。
“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哪处疼痛?”段少君眉头微皱,一面继续仔细地摸着一面问道。
“没了,只有此处。”西门忠熊十分肯定地道。看到段少君皱着眉头继续动作,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道。“依贤侄之见,可有得治?”
段少君没有回答,直到将西门忠熊的整只脚掌都仔细检查完然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