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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岐冰山的话回绝了慕雪晴,对他来说,慕雪晴还活着无异于是最大的好消息,惊天的炸弹让他的心和血脉都无尽的澎湃。只是因为我,黄岐将炸弹在自己心底引爆,骂了一句卷毛:“他妈让你开车,还愣着干嘛啊。”
黄岐说话我都能感觉心醉,他连正眼看慕雪晴的脸色不敢,越是想要回避的眼神越是证明他想将自己的情绪埋得更深。越是深的炸弹,被挖出来越是糟心。
“好好好,你不是我的姐夫,我也不想你是我的姐夫,但慕婉凝你不会忘吧?她现在就在医院,三年都过去了她没有醒来,医生说了再醒不过来可能这辈子都完了。不管你现在还爱不爱她,去看她一眼给她一个生的希望,你不会这么吝啬吧?”慕雪晴声音越压越低沉,叹着气。
她一说,黄岐咕隆往下吞口水,拽着我的手已经不住在冒汗,像泉水外涌。
“走!”黄岐咬着牙踹了一脚整在发愣的卷毛,他们也没想过慕婉凝还活着。
“你让开啊,别怪我撞死你。”卷毛这才反应过来,摸摸把手又摸摸油门,一脚踹下去准备踩油门。
“来啊,反正你们都害得我姐姐半死不活了,再多一个无所谓。”慕雪晴横在车前,张开双臂像是准备赴死。
不知道是不是韩月调教的,但眼前的慕雪晴手段真的高明了很多。如果她早一点说,黄岐和我爱得没这么深,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去找慕婉凝,但现在黄岐必须对我负责,对我的未来负责。这也是赵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烈要求我们赶紧离开的原因。
所以,他一脸的木然连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不想去看慕婉凝。
慕雪晴的请求合情合理,但却有咄咄逼人,正好在刀尖上如同刺一样扎在我和黄岐中间,我们牵着的手心始终不停的在冒汗。
“你去吧黄岐,搬家不急在这么一时。”我沉寂了好久,静静闭上自己的双眼,说道。
黄岐扭头一愣,似乎没听清,或者不相信。
“去吧,我等你。”我意想不到的大度。
“你疯了吗,胡蝶。别被慕雪晴蛊惑两句就傻了呀,咱们东西都装好了。”赵珊敲了敲我的头,又对卷毛说:“别管他们,开车走。”
我没有疯,此时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长舒一口气:“黄岐你去吧,慕婉凝对你有恩,有恩不报不是大丈夫,我去帮你买点水果和花,你一起带到医院里去。”
等我说完,黄岐也傻了,他伸手抓住正要出车门的我,跟我一起下了车。
“胡蝶你别这样啊,我不去。”黄岐怕我不高兴,他更怕去面对自己的心魔。
我拖着黄岐一直快要走到了水果店旁边都没和他说话,低着头沉沉的喘了好久气才又问黄岐:“你不去,你老实告诉我,自己会忘记吗?不去就能解决问题吗?今天能够掩盖得住,这辈子都可以吗?我的确应该拦你,但我知道拦你一天,拦不住你一辈子。”
“还有,慕婉凝是你的恩人啊。”我长吁一口气却没有得到任何放松。
等我说完黄岐默默的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站得像雕像一般:“胡蝶,你别这么傻,到现在我都还没接受慕婉凝活着的事实。自从当初她父亲亲口告诉我她死了,我就一直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现在咱们就当她死了吧。”黄岐双手放在肩上紧紧抱着我,说他不要去。
“可是,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啊,你迟早有一天都会想起慕婉凝还活着。与其让他成为咱们心里永远的梗,为什么不现在就去解开呢。”我承认自己很傻,但惟独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
“不要……”黄岐摇头,说他一点都不想去。可我觉得,他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去面对。没想到事情到了后来,我在劝黄岐去,黄岐却不想去。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慕婉凝听到这番话一定心里也难受得要死。她和我一样,都爱着黄岐。而我也清楚黄岐对她念念不忘,百褶裙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先去去帮你买水果,这不是要将你往别人身上推。胡蝶永远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我才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心里还有什么放不开。我爱一个人,必须要得到他的全部。”我对黄岐说:“现在,也许你去不是单纯为了看望一个故人,还一份恩情,你在证明自己有多爱我。”
可能我说的话的确有道理,黄岐站在我面前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周围的人群川流不息潺潺而来,匆匆而去。时间从我们身边缓缓流动过去,黄岐长吁了一口气从我手里提过去了水果篮子,放到自己手上:“你说得对,如果我过不去这个坎就证明我不爱你。我以前的确很爱慕婉凝,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但我最后毕竟还是害了她。”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心里的死结已经打上了。可慕雪晴来找我,告诉她姐姐其实一直没死的时候,我的确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黄岐说:“但我最先想到的人还是你,胡蝶。我想了千万次慕婉凝如果真的没出事的话,我要是忘不了她的话你要怎么办。所以我不想去……”
“但是你说得对,该面对的我必须要面对。”提起篮子的黄岐,比任何时候都要决绝:“我已经对不起慕婉凝,我不会再对不起你。以前年轻犯下的错的确该还,可知道错了就不会再犯错。”黄岐虽然没读多少书,却说出了这样大彻大悟的话。
我站在黄岐身边有一丝感动,挽着他的胳膊:“我陪你去……”
一直以来,慕婉凝在我心里是一个梗。我记得,第一次听见有人说黄岐喜欢的是慕婉凝,我的心里就微微作痛,那一刻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喜欢,我喜欢黄岐;第一次看到慕雪晴,她虽然只是慕婉凝的一个泡影,可我却觉得她的出现让我和黄岐扯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直到后来韩城为了追我,给我看了关于黄岐和慕婉凝的事,我几乎将自己的最喜欢的百褶裙都给扯碎烂了,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
以前不想,现在当然也不想。
黄岐和我挽着手回到了车旁边,他提着水果篮子异常安详,我们两人的和谐让慕雪晴万万没想到,她没想到我和黄岐竟然会如此淡然,自己看戏的心‘砰’的一下就碎了。
“在哪里,带我们去吧。”黄岐长吁了一口气,放松自己说道。
没想到我们竟然没再闹架也没争执,我们比慕雪晴心中想象的要恩爱太多,她撇了脸很臭的说:“你们的车跟上,在一家私人医院。”
上了车,卷毛死死的跟在慕雪晴的车屁股后面。赵珊气得要吐血:“胡蝶,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呀,你还在耍大度,这一路走来多艰辛自己不知道吗,你竟然想把黄岐给让出去?”
当时黄岐也在车上,赵珊闹架的嗓门出了名的大,听得卷毛开车的手都在抖。
我扭头过去看了一眼黄岐,没说话。黄岐伸手过来摸摸我的秀发,依旧没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似乎我们就已经懂了全部。
车开到了一家私立医院,从外面看哗然像是一栋栋洋别墅,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动作都很安详。
我想,在这种医院里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医患纠纷吧。
下了车,我依旧在黄岐身边小鸟依人,这倒不是故意装给慕雪晴看的,而是这段时间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大男人的存在。有他在,我根本不用做一个女强人。
“进去吧。”慕雪晴说,她父亲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久了。
“你去吧黄岐,我就不去了。”我松开了黄岐的手,将果篮再次放到了他的手里,帮他在左手上合成拳头,在他额头静静的吻了一口。
黄岐笑笑:“没事的,你跟我一起进去,我们就看一趟她,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回来。”黄岐靠在我身边。
其实我真的很不想进去看,慕雪晴就是一个天生美人胚子,在洪城我听说过了不止一万遍,慕婉凝有着天使般的面孔乖巧可人,倾人城国。曾经不少人为了她要转学到一中去。在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东施效颦,因为本来天姿国色的西施在生病的时候楚楚可人,从街上走过去都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抗住她。而此时的慕婉凝虽然是个病胚子,但在男人心目中,她只会凭增几道美丽。
还没进去,我就打了退堂鼓,我知道自己比不慕婉凝,无论是家庭背景,容颜,甚至还听说慕婉凝冰雪聪明。
“别想那么多,跟我一起进去就行了。”没等我退出医院门口,黄岐将果篮给了卷毛,一只大手放在了我的肩头,几乎是将给我拖进去了医院。
我无奈的跟着黄岐进了医院,到了慕婉凝的房间,在一栋单独的洋房里,有私人护理和医生。在这里单独一天的消费,就够普通人吃上好几年,可慕家至始至终没有放弃过慕婉凝。
护士领到了慕婉凝的房间,房门一推,迎面而来的寒气让我有些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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