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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翼跑向凉水桥,是想和爷爷和小玉告别,而爷爷就是飞翼向伙伴们宣称,在梦中教自己拳法的神仙。
飞翼和爷爷和小玉的机缘,实际上始于一年多前那次万果山的神奇一幕。
那次飞翼亲眼目睹万果山山巅惊变之后,惊魂未定,一路撒脚狂奔,一会便又来到凉水桥边,再翻过一道山岗,就到了娘种地的地方。
飞翼一口气跑上凉水桥,发现河水莫名其妙地暴长了数倍,竟是没过桥面半尺,飞翼也顾不上水深,仍然发足奔跑,跺起的水花,瞬时打湿了衣裤。
飞翼刚刚跑过凉水桥,忽然听到河边传来“吱吱”的声音,扭头发现岸边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猴子,满眼企盼正朝自己吱吱直叫,白白的前爪不停地朝河里比划着。
飞翼顺着白猴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河边一根伸到河里的柳树枝前面有个东西,待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人漂在水里,飞翼大惊之下急忙放下瓦罐,“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游到那人身边,将那人拖上岸来,发现是一老者,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青布衣裤,已经昏迷不醒。
飞翼摸摸老者胸口,发现老者心口仍有一丝温热,心脏尚有轻微的跳动,飞翼估计老者是溺水,暂时背过气去了,于是按照村子里流传下来的方法,单膝跪倒地上,然后将老者拽到自己的腿上,使劲颠起来,一旁的白猴不再吱吱叫唤,目不转睛地看着飞翼,眼神中充满着期盼。
颠着颠着老者咳嗽几声,吐出一滩水来,飞翼心道这法子果然有效,于是便颠的更疾,就在飞翼颠的正欢的时候,就听脚下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道:“别……别……别颠了!我没淹死,都快被你颠死了!”
“啊?老爷爷,你醒过来了!”飞翼大喜,轻轻地将老者放到地上。
老者一阵剧烈的咳嗽,坐了起来,低头吐出嘴里的赃物,然后伸了个懒腰,左右晃动晃动脖子,轻叹道:“我只是打架打累了,想睡会,你这么用力颠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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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翼一愣,随即呵呵乐道:“老爷爷,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没事!知道错了,就是好孩子!”老者摆摆手,算是原谅了飞翼,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猴。
白猴不满地吱吱叫了起来,跳到老者身边,伸出前爪,作势欲挠状,老者吓的急忙向后躲,白猴则忽然一下窜到老者怀里,小脑袋不停地在老者怀中蹭来蹭去,老者笑眯眯地抚摸着白猴,一脸欣慰。
飞翼见老者已无大碍,捧起瓦罐,急急道:“老爷爷,一会你自己回家吧,我要去找我娘,就不陪你了!”
老者点点头,忽然鼻子嗅个不停,道:“什么东西这么香?”然后左嗅嗅,右嗅嗅,然后盯着飞翼的瓦罐,问道:“小娃娃,你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我和娘的午饭!”飞翼答道,忽然想到这老爷爷刚刚溺水,身体正弱,可能也饿了,于是问道:“老爷爷,你饿了吗?”
“嗯!”老者闻言大喜道:“真是个好孩子!”
飞翼心想自己现在反正也不饿,就把自己那份给老爷爷吧,于是就找来几片干净的大树叶,将饭菜分出一半,放到树叶上,道:“老爷爷,没有碗筷,你就凑合凑合吧!”
老者在一旁充满期待地看着飞翼分完饭菜,在飞翼说话的功夫,老者就急不可耐地捧起树叶上的饭菜,就毫无吃相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唔唔道:“没事!没事!”
一旁的白猴不甘地吱吱叫了起来,老者露出无奈的眼神,然后分出一点留给了白猴。
飞翼抬脚正准备离去,白猴却忽然窜到肩上,飞翼以为白猴是要抢自己的瓦罐,急忙将瓦罐抱在怀里,然后白猴却没有抢瓦罐的意思,吱吱几声,白白的前爪在飞翼脖子上轻轻挠了几下,就跳回到老者身边。
飞翼摸摸脖子,朝白猴轻轻一笑,接着就撒腿开始跑起来,边跑便喊道:“老爷爷,再见!你自己回家吧,我去找我娘了!”
老者嘴里喊着一大口饭菜,“唔唔!”地答应。
然而当飞翼消失不见之后,老者不禁自语道:”真是个好孩子,明明心急如焚,却不忘救死扶伤;明明只是自己的午饭,却能与人分享!“。
……
飞翼飞快地离开凉水河,过了一道山岗,忽然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在田地里干活,高兴地大喊道:“娘……!”
娘听到熟悉的喊声,抬起头,擦擦额头的汗珠,欣慰地笑起来,慢慢从地里走出来,大声道:“慢点,慢点,别摔着!”
“摔……不……着……!”
飞翼一边边跑,一边看着娘温柔的身影,开心地答应着,娘是方圆百里公认最美的女人,但飞翼觉得娘是全天下最美的娘。
娘走到地头,找了个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飞翼,微笑着责备道:“让你别跑那么快,怎么就不听话呢?”
“给!”飞翼嘿嘿乐了几声,双手将瓦罐递给娘,“娘!饿了吧?”
“嗯!娘还真饿了,来!咱们快吃吧!”娘直起腰,打开瓦罐,发现饭菜只剩下一半,疑惑地抬头看了飞翼一眼。
飞翼挠头道:“娘,刚才在路上我饿了,就先吃了一半!”
娘高兴道:“这就对了,我家飞翼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飞翼拍拍胸脯道:“娘,放心吧!我已经是大人了!”
“嗯,我家飞翼最不让娘操心了!”娘见飞翼已经吃了,就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
飞翼闻着饭菜的香味,抿了抿嘴唇,吞下一口口水,想起刚才万果山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道:“娘,刚才万果山……”
娘放下瓦罐,看着飞翼说道:“是啊,刚才万果山云遮雾绕,轰隆隆地可能是地震了,你看那山巅都震没了,没吓到你吧?”
“没有!”飞翼答道:“娘!刚才万果山……”飞翼说道一半,忽然想到娘刚才肯定没看见,自己就是说出来,娘也不会相信的,反而还会让娘担心害怕,于是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
第二天,飞翼接着给娘送饭,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快到凉水河的时候,远远就发现昨天那名老者,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白猴则蹲在老者肩膀上,一人一猴正眼巴巴地看着渐渐走近的飞翼。
飞翼高兴地跑过去,问道:“老爷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昨天我和我娘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你,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嘿嘿!我们是特意过来等你的!”老者笑道,老者肩膀上的白猴,也跟着高兴地吱吱叫了起来。
“老人家,你家就在附近吗?”
老者苦着脸,摇头道:“我没有家!”
飞翼奇道:“没有家?那你的儿女呢?”
“都没有了,就剩下一个孙女!”
“那你孙女在哪?”
老者手指朝肩膀指了指,道:“在这!”
飞翼尴尬地笑了一下,有些心酸,心道老人家孤苦伶仃地带着这只猴子一起生活,真是挺可怜的,于是想安慰一下老者,道:“老爷爷,一个人自由自在,也挺好的!”
老者不悦道:“谁说我就一个人,我不是还有孙女吗?”
飞翼心道,猴子毕竟是猴子,哪能真的和人一样,这老人家一个人过的凄苦,身边没有亲人,便只好拿猴子当亲人了,心中不禁觉得有些酸楚,脱口而出道:“老爷爷,以后我也给你做孙子好不好?”
老者愣道:“你给我做孙子?”
飞翼认真道:“是啊!老人家,我从小就没有爷爷,可想有个爷爷了,就让我做你孙子吧!”
老者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道:“这个……”
老者还没说完,白猴啪着老者的肩膀,嘴里吱吱地叫个不停,老者回头看了看白猴,然后又看了看飞翼,道:“好!好!爷爷又多了一个孩子,不过我孙女说了,她做大,你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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