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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沿着山路走,跑到这草丛里乱转什么。”凌胜雪走在姜剑秋身后,皱着眉说。他们走出淮山派没多久,姜剑秋就带着她偏离了那条石板小路,眼下两个人走在一处草丛中,四周的杂草足有一人高,他们两个孩子走在里面,眼前都是重重的野草,连四周的景象都看不到了。
“走大路太远,到镇上都要下午了,我带你走个近路。”姜剑秋一边说一边随手在两边拔了一些草叶,在手里不一会就编出来一个草圈。他讲草圈递给凌胜雪,说:“这里的草叫苦梗,气味浓烈,夏天可以用来驱散蚊虫,你在这草丛里走一趟,再戴上这草圈,应该就能把自身的气味都遮盖掉了。”
凌胜雪听了一愣,问道:“为什么要遮盖掉自身的气味?”
姜剑秋嘿嘿笑着说:“一会我们走的近路,可有不少厉害的家伙,要是被他们闻到了我们的气味,那就……哇!”他猛地张开双手,对凌胜雪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凌胜雪一皱眉,觉得这个姜剑秋做事情真是有些莽撞,不过她也不是胆小之人,将草圈套在脖子上之后便跟着姜剑秋继续向前走去。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入树林之中。林中灌木丛生,枯叶满地,一看便是常年人迹罕至之地。但这姜剑秋就如同识途老马一般,带着凌胜雪在密林中七拐八拐,总能找到能让人通过的一些天然小路。两个人在密林中一阵疾行,足足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凌胜雪以前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再加上她最近都没怎么进食,体力渐渐有些不支。
姜剑秋发现凌胜雪的情况,伸手拍了一下脑袋说:“哎呀,我怎么忘了你最近身体都不太好。我们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他放满了脚步,找到了一处横亘在地上的树干,这树干极为粗壮,足足有两人合抱,上面已青苔满布,不知枯死了多少年了。
“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姜剑秋带凌胜雪来到这枯树一处横出来的枝杈边上,凌胜雪点了点头,轻身坐在了那枝杈之上。她喘了几口气,抬头向四面望去,周围都是重重的树影,巨大的树冠连成一片,在树林上方形成一层厚重的绿色树海。偶尔有阳光从树叶之间照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块明亮的光斑。四周寂静到了极点,就连鸟都见不到一只。
“似乎……从刚才开始就听不到鸟鸣了?”凌胜雪轻轻说。
姜剑秋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轻声说:“因为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大家伙’的地盘里。”
凌胜雪闻言一惊,说:“那我们还不快走?”
姜剑秋嬉笑着说:“没关系,那大家伙一动不动,应该还在睡觉。我们在他的地盘里走路,正好可以借它的气势避开一般的野兽。”
凌胜雪闻言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能感觉到?”
“恩,我从小就能感觉到灵力和妖气,师父说这是叫‘感知’的一种天赋。”姜剑秋点点头说。
“难怪你敢在这深山里走动。这么说你是在各个妖兽的势力范围边缘前进,这样就既不惊动妖兽,也不会遇到一般的野兽了?”
姜剑秋轻轻一拍手,说:“哇,想不到你这么聪明。放心,这条路我走了几十次了,闭着眼睛也能把你带出去。”
姜剑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凌胜雪说:“你在这里坐着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一路小跑消失在树丛之后。
凌胜雪独自坐在幽暗的树林中,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换做一般小姑娘只怕早被吓哭了,不过她自幼就独自在地下冰宫中生活,对这种孤独寂静的环境倒是早就习惯了。许久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姜剑秋一路小跑回来了。
“好了,给赵大叔的见面礼搞到了,我们走吧。”姜剑秋跑到凌胜雪面前笑着说。
凌胜雪点点头站起身子,此刻她呼吸趋于平静,之前的疲劳也得到了一些恢复。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一会拐弯,一会疾行,在树林中划出一道七扭八拐的路线,凌胜雪在后面跟着,虽然不知道姜剑秋为什么走这样的路线,但却也明白,每一次转向,都代表他们和某只隐藏在这密林中的凶兽擦肩而过。
一直走到最后出了树林,凌胜雪回想起来,这一路之上,他们二人连一只兔子都没遇到过。这也算是诡异之极,如此大的树林,不知有多少动物生活在其中,但他们二人一路走来,就如同在空无一物的旷野中前行一般。凌胜雪望了一眼走在前方的姜剑秋,暗想看来这个顽劣的师兄还是有些过人之处。
淮山脚下,有一座不足千人的小镇,名字叫淮下镇。这镇子背靠淮山,面临泽湖,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这些年一直都是风调雨水,镇上人家的生活也算是丰衣足食,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番热闹景象。
人流之中,姜剑秋和凌胜雪两个孩子比肩而行,姜剑秋比比划划的东指西点,在为凌胜雪介绍着四周的房舍。凌胜雪瞪着一双大眼睛东瞧西看,一副应接不暇的样子。
“那边是天香楼,是镇子上最有名的酒家,这泽湖里的鱼是远近闻名的一道美味,可惜咱们没钱,只能站在外面闻闻了。”
姜剑秋见这个小师妹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难过,之前听说凌师妹生活在极北苦寒之地,怕是她长大至今还未去过什么繁华的地方。
“鱼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去泽湖那边看一看。”凌胜雪东看西瞧之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姜剑秋一愣,随即释然,凌师妹生活在雪原,那地方哪里有鱼,她没见过也是正常了。
“现在已经到晌午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这镇上手艺最好的糕点师傅。”
姜剑秋拉着凌胜雪,在街道上穿梭而行,似乎对这淮下镇已是极为熟悉。片刻之后,两个人来到一间不大的店面前,这店面只有一间屋子,里面摆了两张长桌,门口上方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招牌“赵记糕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