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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磊说走一个月就能到达的黑灵海峡,唐林昆一行走了两个多月,原因是大熊们太嗜睡,走几个时辰后,会用爪子在雪地里刨个坑倒头就睡,不管用什么食物勾引它们都醒不过来,只有在听到魔力雪山方向传来滚滚雷声,才会跳起来拉着火房子猛跑一段,它们的作息时间连它们的“主人”唐林昆也控制不了。
但不管怎么说,黑灵海峡总算是到了。整个大地突然坍陷下去二十多丈,唐林昆在人界的电视上见识过陆地和大海交界的冰缘,看到冰缘下平整得如同一面镜子,那自然是大海无疑了。
等唐林昆他们用绳子做好软梯,正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所有的大熊全都就地呼呼大睡起来,等了三天不见它们突然跳起来,唐林昆知道大熊这一冬眠,大概要几个月后才能醒过来了。
唐林昆吩咐大家在一处缓坡的背风面,帮大熊们挖了五十多个大雪洞,每个洞里都放上一只冻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麋鹿或大块的牦牛肉,也算是对它们这两个多月放弃休息时间拉火房子的报酬。
火房子不得不放弃了,唐林昆经过和赵云大将军讨论,决定把火房子的驾驭室拆下来,重新做了一架人力雪橇。火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全被拆了个精光,光靠一个火房子底盘就做了八架单人就能轻易拉动的小雪橇,实在利用不了的小木料,唐林昆也都收拾了起来。
“唐大使节,这些碎木头又不能吃,您收拾起来有用吗?”一名护卫不解地问道。
“怎么没用?可以做火把呀?”
唐林昆看着火房子里有用的东西都带上了,每架小雪橇蒙着好几重毛皮将将能躲两人,崖果忐忑不安的心里总算稍微平静了一点。
第一天,唐林昆他们顶风冒雪,走出了三十多里。大磊说过这黑灵海峡不过二百多里宽,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七、八天就能到达对岸。唐林昆为了不迷失方向,隔几里就插一根火把,这样前进的时候,只要回头看看,身后的两支火把能重合到一起,就知道队伍是在走直线了。以为小木头没用的那个护卫算是对唐林昆彻底服气了。
好学的莫狐跟在唐林昆的后面,一定要唐林昆说出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好办法的?唐林昆说他在人界的时候学过《几何》这门知识,想学得慢慢来。
“唐大使节,您上雪橇歇会儿吧,有我们几个拉雪橇,不差您那点份量。”莫狐和唐林昆并排走着,见唐林昆直喘粗气,于心不忍。
“走走好,老是坐着脚都麻了。”
唐林昆知道现在除了钟若因,所有人都在拉雪橇。作为一个男人坐在雪橇上,让别人拉着走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莫三哥,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想出来没有?”唐林昆知道莫狐还要劝自己上雪橇,赶紧提了个莫狐感兴趣的问题。
“想不出,照我老家的讲法,那天我们绕圈子,是遇到鬼打墙了。”
唐林昆笑出声来,“那天你们一定是遇到两个鬼了,一个带你们往右,一个带着你们往右。”
“唐大使节,您想出来了吗?”
“我想我应该想通了。”唐林昆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
“快说出来听听,我想这件怪事,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莫狐把右肩上的绳子换到了左肩上。
“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等下休息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唐林昆大声叫道:“大家加把劲啊!我们再走一支火把的距离就开饭。若因,两支火把还都能看见吗?”
“能看见,往左一点。”钟若因趴在雪橇上,也是有工作的,她除了负责时刻察看队伍行进的方向外,还负责在火坑上烤馕、烤肉、烧水为大家准备餐顿。
“大哥,往左一点。”莫狐朝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大哥喊道。
“知道了。”开路的莫豹瓮声瓮气地回答。
“唐大使节,求求您!快说吧,我的心里痒痒的,难受得很。”莫狐装出一付哀求的语气。
“莫三哥,我一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跟你打个赌,等下我老婆还是要喊往左一点。”唐林昆埋头用力走着路,背像张弓一样驼着,他轻轻地朝莫狐说了这么一句。
莫狐有些将信将疑,“如果真这样的话,唐大使节,我这辈子服你。”
走了半个时辰,唐林昆拍拍莫狐手臂,“莫三哥,您听好了啊!”
“若因,看看火把,瞧瞧我们走偏了没有?”
“哎,知道了......告诉莫大哥,往左一点!哎呀!肉都烤焦了。”
“我服了,唐大使节。”莫狐朝唐林昆拱了拱手。
“哈哈......”唐林昆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嘛!人家只不过是把肉烤焦了......”钟若因以为唐林昆是在笑自己手忙脚乱。
“哈哈......大家都停了吧!吃饭。”唐林昆把肩上的绳子一抛,瘫在冰面上。
“我懂了,我懂了,我大哥每一步都是左脚迈得大,就这样......就这样......”莫狐拿手指迫不及待地在雪上划了个往右的圆圈。
唐林昆笑得更开心了。
“这么说,我是右脚迈得大一些咯,这样我就往......”莫狐往左画了个圆圈。
“莫大哥是左撇子,左脚有力,你是右脚有力,每一步多出这么一小点,走远路加起来就偏多了。”唐林昆进一步做了解释。
莫狐直骚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简直笨到家了”。
“大家快过来,唐大使节知道我们那天为什么走圆圈了?”莫狐兴奋劲还没过去,逮住一人说一遍,把这么简单的事一连说了好几遍。
走到第三天,一行人遇到了大麻烦。才走了一支火把的距离,队伍就停住了。
“唐大使节,前面过不去了。”开路的莫豹从前面折了回来,一脸的沮丧。
大家跟着莫豹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完了完了,这么多路白白跑了。”不知道是谁丧气说道。
“这不可能啊?大磊不是说冬天黑灵海峡的冰厚得都结到底了吗?”莫獾看了一眼眼前宽得看不到对面的海水,脱口而出。
“大家快往后退,我们脚下的冰在移动!”正蹲下身体试探海水温度的莫狸,突然惊叫着跳了起来。除了唐林昆,所有人跑出了两丈开外。
“大家莫慌,是海上漂来了浮冰,我们脚下的冰没动。”唐林昆知道莫狸发生错觉了。在快速移动的火房子里唐林昆有过类似的经历,这跟火房子没动,路向后面飞速退去的道理是一样的。
“这可能跟魔力雪山这次发威有关系,大家没觉得这些天天气没有那么冷了吗?”唐林昆冷静地分析道,“准备绳子,我过去看看。”
唐林昆把一捆绳子往背上一套,一招辗字的第一式“蜻蜓点水”跳上飘过来的浮冰上,几个起伏之间,他的身影没入一片水汽之中。腾云腾不了,飞天神技在死地却是照使不误。
“林昆!小心!”钟若因看到这一幕吓得都要哭出声来。
“唐大使节,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等结冰了再过。”胆大能包天的莫豹看着黑得如墨的海水,也是腿肚子有些发软。
“没事,我已经到对岸了。”唐林昆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在叫。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前面的黑洞洞,唐林昆突然在大家的身后说道:“这只是一个大的冰窟窿,绕过去就行了。不过我们要小心了,前面的海冰薄了许多。从现在开始大家的腰上必须拴上绳子,两人一组,而且必须加快前进的速度。”
“大家把东西精简一下吧!留四架小雪橇。”唐林昆首先把钟若因和自己连在一起,想想又不妥,因为自己还要到前面探路。
“赵云大将军,我老婆和你一组。我到前面探路。”唐林昆又朝莫獾说道:“莫二哥,点火把,校准方向。莫三哥,莫四哥你们负责殿后。”
唐林昆的判断很准确,天气变暖海冰融化确实和魔力火山喷发有关,幸好他们加快了速度,就在他们越过黑灵海峡的中心线的第二天,整个黑灵海峡海冰一分为二,中间形成了十里多宽的海面。
“驾驭室我们不要了。”
唐林昆伏在冰面上,在听到脚下的海冰发出嘎嘎破裂声音的时候,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最后的二十多里,大家几乎都是在全速奔跑了。赵云原本还想帮钟若因的,没想到她施展出飞天神技来,一直跑在了前面,倒是赵云大将军省了不少的力气。
“除了绳子,其他东西都不要了,大家爬上冰缘就是胜利。”在看到海岸线在缓慢移动的时候,唐林昆大声朝后面喊道。
唐林昆一招“踏雪无痕”冲出队伍,转眼来到冰缘边上,一招“一飞冲天”接一招“登峰造极”登上二十多丈高的冰缘,把龙牙刀狠狠地插进坚硬的海冰里,只露把手在外面,绳子在把手上系好。
唐林昆见海冰的移动速度正在加快,他跳下冰缘,钟若因正好赶到。
唐林昆抱着气喘吁吁的赵云大将军像只猿猴一样一眨眼就上了顶。
“大家快啊!冰面断开了。”
莫豹向跑在最后面的驯鹿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