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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干嘛,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见的。”夏羽拿起桌上的书,翻开。
“嗯?”沈凝不解。
“我看你跟那护国将军要不了多久就该成亲了吧。到时候,喜宴我会去的。”夏羽头也不抬地说道。
沈凝却难得的害羞了,脸上两片红云,也不说话了。夏姨真是火眼金睛。
“那你记得要送厚厚的添妆哦。”沈凝财迷本性毕露。
沈凝回房的时候,李翊正在房里等她。
见她回来,李翊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小红杏,明日跟我们大军一起走啊。”
沈凝看见他,刚才的羞恼之意又回来了,用不善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要你说啊。我肯定跟着我哥啊。”
李翊:“……”小红杏还真是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啊。
沈凝又开口说道:“不过走了还真有些担心夏姨,她心里还一直放不下跟那位的那段情殇。我不想看见夏姨过得这般清冷,我总觉得,夏姨这般女子是该被爱着宠着的。”这次的语气有些惆怅。
李翊用循循善诱的声音安慰沈凝:“夏姨她有自己的缘分,急也急不来,时候到了她自会遇到她的良人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对方是你哥你能否接受得了。
第二日巳时,李翊整顿好大军后,翻身上马,中气十足地下令:“启程,回京!”
沈凝看他上马是潇洒飘逸的动作,有些理解夏羽为何会对当初翻身上马离去的皇上动心了。
与樰方城的情形相似,百姓也全都簇拥着来送凌影卫和狼甲军。只是那日的酒宴让百姓和将士之间亲近了不少,所以他们的目光里比樰方城的百姓多了几分不舍。
而沈凝坐在唯一的那辆马车里,暗自想着自己会不会太特殊太麻烦了点。
在马车里颠簸了几日,沈凝决定了——她要骑马。
骑马多爽啊,吹着风赶着路看着风景,不用自己闷在马车里颠簸着还那般百无聊赖。
趁着军队休息的空隙,沈凝跳下马车,走到沈劭鸿面前,说道:“哥,我想学骑马。”
“骑马?你一个女子学什么骑马,这么危险。你坐马车里多舒适啊。”沈劭鸿直接驳回。
马车舒服?马车里那么颠簸有什么舒服的。看你们策马奔腾,和马好像融为一体感觉才舒服呢。但很快,沈凝就体会到了沈劭鸿为什么说马车舒服了。
李翊走过来,将手里的水袋递给沈凝:“小红杏,喝点水。”
沈凝结果,咕噜咕噜地喝着水。然后听见李翊问她:“你想学骑马啊?”
沈凝点头如捣蒜。
李翊看见她那模样,抿嘴一笑:“走,我教你。”对着沈劭鸿说道:“待会儿你整顿军队啊,我先和小红杏到前面去了。”
然后拉着沈凝的手头也不回地朝他那匹毛色乌黑的马走去。
“来,你先跟马亲近亲近。”李翊握住沈凝的手,摸了摸马额头前的鬃毛。
“这是顺毛吗?”沈凝好奇的问道,她感受着手下马的气息马的生命。第一次与马近距离接触,沈凝感觉有些神奇。
“它叫月骋。”李翊放开手,让沈凝自己感受。
“月骋?逐月的马吗?”沈凝问道。
李翊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朝着沈凝伸出手:“来,上来,我先带你跑一会儿。”
沈凝有些紧张,有点不怎么敢把脚迈上去,害怕一个不稳,就会把马踩翻。
李翊笑着安抚她:“没事的,你左脚踩着脚蹬,然后我拉你,你稍稍用力一蹬人就上来了。”
沈凝深呼一口气,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把手递给了李翊,左脚踩在了脚蹬上,有李翊用力拉着她,果真是没费什么劲就坐上了马鞍。
李翊将缰绳收紧,递给了沈凝。然后从沈凝的背后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控制缰绳。
这个姿势之下,其实沈凝就被他环在了他怀中。
沈凝有些害羞,脸上又红又烫,但心里却有些小雀跃。
李翊看见她红了的耳朵,忍不住笑得开怀。他将脸凑近沈凝的脸庞,在她耳边说道:“抓紧缰绳。”声音温柔至极,听得沈凝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然后李翊两腿轻轻撞击马肚子,马儿就开始往前跑去。
“哇……”沈凝忍不住轻声惊呼,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风不断拂过她的脸庞,两旁的景色也从她视线里快速掠过,□□骏马疾驰,她感觉自己仿佛在迎风飞翔。
风在耳边呼啸,但沈凝依旧听到了李翊在风中的呢喃:“小红杏,回京后等我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新鲜出炉的男女主感情戏~
☆、第二十三章(修)
沈凝回京后先回府看了看爹娘,还以为他们会很担心在战场上的哥哥和身为女子第一次出远门的自己,然而她看到的却是爹娘在树荫下的秋千上蜜里调油的画面。
她扶了扶额,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然后便出门了,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她的铺子,而是去丞相府找白桢问个清楚,这么些年,她们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也该做个了结了。
“是凝儿啊,你好久没来我们府上了。”孟韶柔柔地嗔怪道。
“姑母,我不是太忙了嘛,许久不见,姑母看着还是这么年轻貌美呢。桢儿在房间吗?”沈凝嘴甜地说道。
“桢儿在后花园呢。”孟韶回答。
“那姑母,我先去找桢儿了啊。”沈凝说着,脚下生风地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内,白桢穿着一袭百褶如意月裙,头上插着的便是那日与沈凝争去的白兰玉簪。
她抬头仰望着院子中央那棵正在落叶的树,亭亭玉立,背影却有些孤寂,落叶就堆在她脚边,整个人和身旁略显萧瑟的风景融为了一体。
沈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恼自己,那是自己的妹妹啊,自己何必跟她置那么多年气呢。她用很轻的声音喊道:“桢儿。”
白桢转身面向沈凝,有些愕然,桢儿这两个字有多久没从她的口中喊出了?从那年自己在母亲和姑母面前泄露秘密开始就再没听到过了吧。
沈凝看见她的错愕,心里更是自责。这么些年,白桢也只是跟她在小打小闹,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啊。沈凝抿唇,然后启唇说道:“我们好好谈谈吧。”
白桢朝她走过来,点点头,然后率先走到秋千旁坐下。
沈凝也走过去,坐在了秋千上。便听得白桢用有些向往的语气追忆往事:“凝姐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最喜欢坐秋千了,然后你就站在我身后帮我推。”
当然记得。沈凝没来得及答话,白桢便继续说了:“小时候我老是被欺负,只有凝姐姐你对我最好。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冷落我了。我去尚书府找你,你总是不在。然后难得见上一次面,你还会责怪我,说是因为我,才会害得你偷跑出府被发现。”
沈凝皱眉。白桢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以后,我就不再去你府上找你玩了。我乖乖地再府上等,等着你想起来有空了来找我。终于,你来了。那次是我病了,病得很重,凝姐姐便跑来我床前,哄我开心,照顾我,鼓励我。”说到这儿,白桢笑了笑。
“那时候我好开心呐,我都不觉得难受了,我想着能多病几日也好,这样凝姐姐就能多陪我几日了。”白桢语气很平静地说着。听白桢这么说着,沈凝实在是忍不住了,眼角流出了眼泪。
“那段时间我病着,只能躺在床上。凝姐姐你就陪我躺在床上,听我说着心事。我告诉你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你还笑我呢,说我这么小就开始春心萌动啦。”
白桢继续说着,沈凝继续听着。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两个人。
白螭看吴瓒一直停住脚步,出神地看着秋千上的两个人儿,开口喊道:“八……”
“嘘。”吴瓒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白桢还在继续说着,语气依旧平静,眼眶里却满是泪水:“后来,我病情愈发重了,爹爹要把我送去药王谷。我便告诉了姐姐我喜欢的是谁,我还让姐姐在我离开期间帮我注意出现在八皇子身边的女子。可我却没想到,待我回来时,凝姐姐你居然和他定婚了。”
听到这儿,沈凝终于明白了,那些心里的疑云和猜想终于都明了了。
那边的吴瓒却更是惊讶,凝姐姐?难道是她?吴瓒自是认出了白桢便是上次在樰方城冒闯进客栈给他送消息的女子,却没想到她便是这些年经常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抹身影。
吴瓒幼年时,因着生母的身份低微便老是被其他皇子欺负。
身旁的所有人,嬷嬷,侍卫,丫鬟,包括他的生母教给他的永远只有一个字——忍。
他也一直听着他们的教诲,别人朝他推搡他,他忍着;别人在人少的地方骂他贱种,他忍着;别人朝着他丢石子吐唾沫,他忍着。
但他九岁那年,却遇到一个人告诉他应该反抗。
那日他的皇兄皇弟们将他推进了池子里,寒风凌冽的冬天,他在水里冷得瑟瑟发抖,那些人却在岸上嘲笑他的狼狈。
突然有个稚嫩的女声喊了句:“臣女参见皇上。”
就这简单的一声,对吴瓒来说却如同天籁之音。他的“兄弟”们都被吓跑了。一个小女孩跑到了池子边,稚嫩地童声对着他说着责备的话:“小哥哥,你干嘛就这样任由他们欺负啊!”
他默不作声,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池子边挪过去,终于艰难地爬了上去,他似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倒在了草地上。
小女孩在他身旁蹲下,细声说道:“小哥哥,凝姐姐告诉我,要学会反抗,你越忍让他们越会觉得你软弱,越会欺负你。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吴瓒睁眼看着那个明明那么矮小的小女孩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好可爱,那般与众不同,好像泛着光,好像有翅膀,在蓝天里飞翔。他甚至在想,这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可没过多久,就有侍女喊着小姐然后将她牵走了。
她被牵着离开,还扭过头对着他说道:“小哥哥,要坚强哦。”有着婴儿肥的脸配着那个温暖的笑,说不出的娇憨。
后面的黑暗日子里,吴瓒常常想起那日的那一幕。每次想到,心里都会淌过一阵暖流,可以说,是那个快五岁的纯真善良的白桢支撑他走过了一段又一段艰难的黑暗时光。
思绪回转,沈凝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那你去樰方城也是为了他?”
白桢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自然。”
樰方城?白螭楞了一下,桢儿去过樰方城?不会是瘟疫的时候吧?
“对不起,以前是我忽略你了。还有,我和八皇子的婚约很快就会被作废了。”沈凝说着,伸手想拉白桢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桢儿……”
刚开口,就听见了两句咳嗽声。
咳嗽声是白螭故意发出的声音,这两个女子胆儿也太大了吧,听她们这意思,两人都瞒着他们这些长辈以身犯险去了樰方城,凝儿更是胆大,还敢谈及退八皇子的婚,这要是八皇子生气可怎么办啊。
白螭偷偷地看吴瓒的表情,臆想之中的凝重完全没有,反而一脸笑意。白螭揉了揉眼,他莫不是看错了吧?
听到白螭的咳嗽声,白桢和沈凝双双转过头来,看见吴瓒站在那儿,她们俩有些讶异有些担忧:她们说的话他不会全听见了吧?
白桢有些无地自容,转身就往自己的闺房跑去,沈凝在她身后追着。
后来吴瓒和沈凝走后,白桢自是免不了一顿罚,欺骗爹娘瞒着他们去那般危险的地方,不顾女训不守妇德公然诉说自己喜欢男子的心意,而且还被当场听见。
不过后面白桢知道这件事引起的后果后便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责罚了,因为她……快开心疯了!
第二日,沈凝便将衣裳递交给了皇上特设在东宫门的鉴衣坊,宫里的掌绣拿着与皇上交给她们的一件织金纱的外袍对比过针法以后,立马通稟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彦。
没想到皇上直接赐了特制的黄金宫牌,特许沈凝明日上朝领赏。
朝堂上,皇上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明显心情不错。
为了面上过得去,他压抑住自己想马上询问沈凝的雀跃的情绪,先夸奖了李翊一番:“忠勇候世子,这番对战东蛮国,的确做得不错,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哈哈哈,你说,想要朕如何赏赐你啊?”
李翊这场翻身仗着实打得漂亮得不行,东蛮小国时不时的骚扰让南岭国不胜其扰,南岭国的经济发展也确实被拖了后腿。但这么多次战役,也只是能赶走他们,治标不治本。
何况这次东蛮小国还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推选出了王上和王子,却一举被李翊歼灭,己方还只有很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