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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陵,我喜欢你……”
丁澄轻语呢喃一句,然后按住了齐陵的肩膀,用他此生最大的意志,才让他没再继续肆无忌惮地轻薄下去……
而齐陵在丁澄不断刺激中变得多几分危险起来,他的坐姿可以用正襟危坐来形容,好似是一只就要出闸的猛虎,又好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恶狼……
“叩叩叩!”敲门在经过几分钟的沉默后,又再响起,随着齐陵和丁澄理智的回归,已经不能再无视下去,但他们看着依旧没有要去应答或者开门的意思。
又两分钟过去,齐陵伸过手去,将坐到边缘的丁澄拉回,他一手环住,然后才偏头看向房门的方向,随后他又往桌子上按了一个电子控制的按钮。
书房门的内锁自动打开,外面的人能直接开进来了。
“先生,丁少爷,吃饭了,”依旧是王单亲自来叫他们吃饭,他眸光规矩地低着,但余光之内是可以看到齐陵和丁澄的方位的。
“以后这种事情,王伯就让其他佣人来告知便好,”齐陵几许沉默之后,这般吩咐,他没有征询王单的意见,而是直接给了他需要执行的做法。
王单再次感受到齐陵身上的巨大变化,齐陵以前对他绝不是这种态度的,可以说因为齐柏的失职,丁老爷子的严厉,在齐家里,他和齐陵的关系是最好的。
齐陵没把他当父亲那般尊重,可对他至少也是对亲近长辈的态度,绝非眼前的疏离。
齐陵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在怀疑他什么……他终于意识到,齐陵的改变并非都因为眼前多出来的丁澄,车祸让他像换一个人,变成一个他陌生又无法掌控的人。
王单意识到了,却没有应是离开,而是再迈出一小步,他开口要求道,“先生,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王单话语的内容依旧是恭谨有加的,可他和齐陵对话的语气已经有略微的转变,更像是和煦的长辈在和后辈要求,还是不怎么过分的要求。
丁澄随王单的目光,也看向齐陵,如果这样的需要,他也不是不能自己待一会儿,特别是在之前这样热烈到他想逃的吻和亲昵之后。
齐陵似乎看出丁澄的想法,眸中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暗色闪过,他搂着丁澄腰的手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更紧地缠上,然后握住丁澄不自觉握成拳头的手,再一一将指头掰开。
“王伯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说,单独就不用了,”他说着回头看脸颊红晕未能散去多少的丁澄对视,他嘴角的弧度弯起,语气也很是肯定,“澄澄不是外人。”
丁澄眸中的光亮迅速燃起,什么羞涩都没齐陵这句肯定重要啊,他轻轻地问道,“真的?”
“我们三年前便结婚了,现在还在一起不是?”齐陵平静的话语似和往日没有区别,他眸光好似也是如此,可这样毫无变化的齐陵,在行为和言语上都充分表达了他的意思。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伴侣,是齐家的另一个主人。”
换句话说,他真发生点什么意外,丁澄是比齐柏齐威更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齐陵想起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这一笑不只是给丁澄,也给前世的他自己。
在前世被齐柏撞死前几年,他就留下了遗嘱,他有什么意外,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都赠予他的前夫丁澄,他一直都自欺欺人地让自己觉得这是他没有选择的决定。
可怎会,大笔的财产就是做公益都有很多去处,他没有考虑过其他,是因为他就是心甘情愿想给丁澄,他对于丁澄其实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淡漠。
现在想想,他知道很多丁澄的事情,丁澄的星途成功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挺愿意在电视或者新闻里看到丁澄,所以偶尔扫一眼,或偶然或刻意听到他的消息,都能让他心情好上几日。
他以为他这是不讨厌丁澄,欣赏丁澄的努力而已,但……不止是的吧。
丁澄这些日子的努力不只是让齐陵喜欢上他,也唤醒那些曾经被齐陵刻意压制和隐藏的喜欢,那些他不曾也不敢承认过的喜欢。
“嗯……”丁澄轻轻应了一句,又觉得不大够,他更确定更大声地应了一遍,“嗯!”
齐陵的眼神和话,让丁澄忍不住就要这样反应,虽然他对齐家没多大感觉,但成为齐陵之外另一个主人,他是愿意的,满心欢喜的愿意……
第029章
“王伯,你想和我说什么?”齐陵对丁澄的反应还算满意,他偏开眸光,微微低下,又再看向王单,神色里的波动已然恢复了往日他对着王单的模样了。
王单身上的气息因为齐陵的话有很明显的不稳,丁澄不解,但也没多少精神头去研究他这个,齐陵或许能洞悉王单的想法,但他似乎更乐意看他这种失态的模样。
“阿陵,上次车祸调查的结果如何?可有发现什么端倪?”王单继续沉默他上前两步坐下,然后用这种往日他们商量事情的态度和语气和齐陵说话。
他不看丁澄,好似紧贴齐陵身侧的丁澄就和透明人似的……
但其实他越是这种态度,就会给丁澄越多他的存在感,人前,丁澄怎么也该主动提出离开,就算不离开,也该和齐陵坐远些吧。
然而丁澄和齐陵更亲密的时候都有过,这样坐一起更是他们每日睡前的看书日常,丁澄丝毫没察觉出自己这么坐着有什么不对,就也无法明白王单无视他的目的所在。
他看一眼王单,另一手把齐陵的桌案边唯一那本闲书拿过来,随意翻阅,他看着书,但其实耳朵拉得老长,王单问的问题恰恰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如此他更不可能走了。
“扫尾干净,和警告调查的结果一致,暂时没有查到什么。”
齐陵回了话,他看着王单,但他余光内丁澄演的那故作认真模样明显更吸引他的注意,他顺从自己的心意,眸光偏去,光明正大给了丁澄大部分的视线。
“那阿陵往后也该小心才对,家里附近齐家世代生存了这么多年,上下公司也方便……”
王单语重心长地劝说着,不觉和丁澄抬起的眸光碰上,他继续道,“阿陵年后和丁少爷回来住吧,我能放心,来日也好和义父交待。”
他口中的义父是口头上认过王单做义子的丁老爷子,他是要用丁老爷子来压齐陵,但以前的齐陵都不怎么会吃这一套,现在的他更不可能了。
齐陵眉梢挑了挑,他冷淡又带着些许讽刺的神色并不难感觉,他伸过手去,帮丁澄把书页翻过去,再用略为散漫地语气回绝了王单的劝说。
“爷爷那边不用王伯为我交代,我和澄澄住哪儿,我们自有安排。你要是闲着,可以学爷爷在世时养花种草,陶冶身心。”
王单关心车祸的事儿说得过去,他和丁澄的住处问题也要质疑,已然过界。前一句话,齐陵是告知,后一句话他就是警告了。
大冬天里,王单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控制不住轻轻地颤|抖,是不能相信,也还有些无法克制的愤怒,这不该是齐陵与他说话的态度。
但他无法和齐陵对峙,特别是这样没有偏执,没有冷漠,明明在和他好好说话沟通的齐陵。
他突然有些迷茫,他以前自以为的了解和掌控,真的是那样,还是那本是齐陵特别演给他看,好换取他的信任和帮助的呢。
现在的齐陵自觉羽翼丰|满,已经不需要他的辅助,所以才对他转变了态度。
王单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原本一肚子的话,就这么搅碎了干净,他缓缓起身,微微一个鞠躬,“是,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走出两步,然后又回头提醒,“晚餐好了。”
话落,不等齐陵和丁澄回答,他转身三五步就出了书房,又在房门口时动作一顿,而后将门缓缓关上。这个过程齐陵和丁澄只看着,没什么特别意外的神色。
王单离开许久,一样琢磨了齐陵话许久的丁澄,忍不住问道,“齐陵,你是有在怀疑谁吗?”他觉得齐陵心中应该是有调查的方向,只是可能目前线索断了而已。
齐陵闻言沉吟几许,他没想到丁澄还纠结在他车祸的真相里,他放开丁澄的腰,站起身,然后又稍稍弯腰将丁澄的手牵起,他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外走去。
“先吃饭,如果有结果,我不会瞒你。”
“好,”丁澄点点头,他跟上,眸光看向前方,又片刻再飘向齐陵那边,而后又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规矩地收回。
除却他被丁澄牵着的手,以及那边身体有些不能控制的僵硬外,丁澄自觉表现得还算正常了。
王海回来,他和王单也和齐陵丁澄一起吃饭,王单的神色已经完全看不出异常。
饭桌上偶尔商讨点过年的安排,大家大抵上还是在认真吃饭,但这只是看着如此,每个人心里都揣着点事儿在琢磨着,或焦虑,或恐惧,或欢喜,又或无奈……
“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放假,想去哪儿走走,尽管去。”
吃完饭,齐陵关照王海一句,他和王海之间更多还是公司职务上所属的上下级关系,工作之外,他不会对王海有太多要求。
“好的,先生。”王海点点头,他回了房,然后换了身衣服,真的出去玩了。按照往年的习惯,王海可能得等到大年初三初四才会出现。
齐宅里其他时候反而人会更多些,现在过年了,有部分佣人需要回老家过年,齐宅里除了部分必要的佣人保镖,也会让其他人放假。
过年本来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反倒成了齐宅一年里最冷清的时候。
丁澄都可以想象现在的丁宅会有多热闹,叔叔婶婶,他大哥堂哥们,还有往来送节礼的远近亲戚们,以及众多习惯在丁宅里过年的佣人们,欢声笑语,忙碌不断。
丁澄想着缓缓抬起眸光对上齐陵的视线,他轻轻一笑,走到沙发边坐到齐陵身侧,人又再往齐陵这边挪了挪,他们大|腿膝盖轻轻碰到一起,如此才停住。
他声音低些,神情却很认真,“我陪着你。”
就是这和鬼宅似的齐宅,他都陪着齐陵,和他一起守岁,一起拜年,一起相守到老。
丁澄的心意并不难感受,简单直接又真挚,一如既往,从未变过。似乎从心中确定他前世就是有暗恋过丁澄,齐陵心头对丁澄的任何感触都更加鲜明。
曾经那些他无法触及的温暖,通过丁澄的话,丁澄的视线一点点传递到了他的心里。有人陪伴很幸福,齐陵七岁前拥有过,但他一样遭遇了被独留下的孤寂。
此刻他心中的警戒和期望一同升腾,似乎就要这般拼个高下。
这时,丁澄的眸光低下,又再略略不好意思地重复一遍,“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几许时刻过去,齐陵张了张嘴,他点头,“好。”
丁澄视线中齐陵,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笑了,和他想象中齐陵真正笑起来的模样一模一样,剑眉星眸,锋利深邃之余有一种很多人笑起来都无法企及的温柔。
他的齐陵包裹在很多尖冰和偏执之下的心,是美好而温柔的。
丁澄直接看痴了,他被迷得找不着北的模样,再次把他痴汉属性暴露无遗了。
齐陵偏头过来,在距离丁澄只有一指头不到的距离时一顿,再偏头过去,他在数个还没退出客厅的管家佣人视线中,吻在了丁澄的唇上。
又几许停留,他才重新坐好,而丁澄从表情到身体完全僵化,但僵住也还是那副痴迷又惊愣的模样。
“我们一起去健身房跑跑步,再回房……”
早上丁澄基本把时间算得很准,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也没什么起床气,迷糊一会儿后,起来了也就起来,他们日常锻炼的时间一般安排在晚上。
“嗯,嗯,”丁澄连连点头,然后他一脸懵懵地被齐陵牵到齐家的健身场所去,走过光线略暗的廊道时,齐陵还很注意丁澄的神色,就怕他想太多,联想到什么害怕的东西。
可这一路上丁澄的脑袋就没想过多余的东西,书房里动情的吻,几分钟前客厅里的吻,让丁澄本来就迷乱的思绪再彻底乱个够。
他就是还能想起女鬼男鬼什么的,也没那多余的神思去害怕了。
至于留在客厅里,或尴尬,或不能相信的管家佣人们,就只能他们自己去消化和接受了。
电脑里找到他经常跳的舞蹈曲目,音乐开起来,丁澄又多看了两眼齐陵跑步的背影,他也跟着节拍跳起来了,连续几首热舞过去,丁澄总算让自己乱糟糟的脑袋清楚些。
齐陵在书房里主动舌吻他,齐陵在客厅里当众吻他,齐陵应了他一辈子的要求,齐陵好似比之前更喜欢他了些。
确定这点,原本有点乏力的他,瞬间打了鸡血,又再跳了两首停下,而后还跑一边举杠铃去,丁澄看起来有些偏文弱的身体里,其实酝酿着不小的力量。
齐陵坐一边慢慢喝水擦汗,他停下有一会儿,可看丁澄那浑身练不完的精力,他也有些难以将目光移开,丁澄在他眼中好似多了一种光芒,一种一眼就能让他认出丁澄的光芒。
他抓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走过去,在丁澄站直之后,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今天就有些了,过犹不及。”
“嗯,”丁澄点点头,他将器械归位,全身上下汗津津的,运动背心贴着身体,肌肉和线条的轮廓清晰可见。
丁澄没有这种他被齐陵看光的自觉,他放下器械,整个人一下从精力旺盛变成了半虚脱的模样,他往一样流了不少汗的齐陵身上一靠,又闭上眼睛,缓上一会儿,他嘴角才再扬起明丽干净的笑容。
齐陵则继续为丁澄擦汗,然后半托着人,一起往换衣间走去。
洗完澡,直接换上睡衣,他们没再在客厅里停留,端上些茶水和点心,他们就回卧室去。
一般往日,丁澄会自觉拿剧本来看或者背诵,今天他也拿了,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总忍不住眼神往齐陵那边飘,不小心对视上,他还要暗自心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
齐陵就比丁澄要坦然多了,他书也在手上拿着,视线却不在书上,而是明晃晃地在丁澄身上,所以他们的视线才能这般频繁地撞上。
他嘴角微微勾着,他的好心情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