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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谦别无法子,只得叹声答应。表决结果四票对八票,寻枫的名额被取消,蓬东作为第十九名替补上位。
蓬东听得自己通过了考核并不欢喜,他胆子没有杨疏影大,小声说道:“我……可以将名额让……给寻枫吗?”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像寻枫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修真的料,自己对修真之道可有可无,之前愤怒是因不公待遇。此时见寻枫受到的不公比自己更甚,不假思索便要将名额让与他。
曹明喝道:“修真名额岂是儿戏?你既不要那就让第二十名的顶上!”
杨谦道:“伙伴之间的义气,当不了真。蓬东,你就替补入围。”又对寻枫和第二十名考生道:“你们俩去大考场罢。”他见寻枫神情木然,心里十分愧疚未能保住他的名额。
寻枫此时方才回神过来,知此事已定自己前路已断。心想:“去不了桃城木馆修炼,在这小镇上修炼又有什么用?终究学不了大本事,不去也罢。”但凡入围第二轮的学员可在镇上的修炼馆修炼,不过镇上的修炼馆并非正式修炼馆,至多只能修炼到一级水平。
他心灰意冷,明知是曹明坑害自己,此时竟对他毫无恨意,犹如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走出了登科堂走出了东林会馆,到了东林广场。
广场上一群人围坐着在听书。这些人都是通过第一轮考核学员的家人,在这里等待孩子。他们满脸欢喜,没人注意寻枫独自一人出来。
说书之人正是书袋先生,他对众人拱拱手道:“今儿就说到这里,祝各家孩儿前程似锦!”众人都盼着好彩头,铜币纷纷扔入他的大碗中。
书袋先生走到寻枫前,自语道:“今个儿收成好,赏钱里还有几个银币。”能留到此时的家人,多是富贵人家,赏钱自然就多。
寻枫生活拮据,听过他许多说书倒没给过赏钱,此时虽然心情不佳也不愿坏了他的兴致。便道:“恭喜老先生,您书说得那么好,赏钱自然多。”
书袋先生道:“多亏了你们今日选拔考核,讨了个大彩头哟。”
寻枫苦笑一下,径自往前走。书袋先生道:“我瞧你一副闷闷不乐样子,没通过考核?”
寻枫一怔,停住脚步。书袋先生道:“闷闷不乐心有不甘,为何却轻易放弃?”他道:“不认命又有什么法子呢……”
书袋先生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寻枫四顾一番,惊道:“老先生,您能帮我?!”
书袋先生笑道:“我瞧你天生是一块修炼的料子,若不走上修真之道,当真是暴殄天物。想入桃城木馆修炼,又有何难。”
寻枫又惊又喜,心想书袋先生难不成是位隐士高人?他道:“老先生若能帮我进桃城木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他一时激动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谢得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书袋先生道:“不需要怎么谢,以后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寻枫不假思索道:“别说一件,只要我力所能及,十件也无妨!”
书袋先生道:“可别这么轻易答应,只需一件事就行,什么事我也没想好,你记着就成,日后再说。”
寻枫冷静下来,心想:“倘若他真有能力帮我,实力不知比我强了多少倍,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答应的呢?我跟他非亲非故,以前一句话也没说过,突然帮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书袋先生见他踌躇不定,说道:“老头子不逼你,你好好考虑。可别考虑太久,若是他们仪式都整完了,老头子也没办法咯。”
寻枫暗想自己孑然一身,还有什么比修炼更重要的事?若无法修炼又如何强大自己,如何知道灭我家门真凶,又谈何报仇?他坚定道:“老先生,我答应你!”
书袋先生道:“很好,咱们走罢。”边说拉着他朝东林会馆走去。
寻枫心想:“东林会馆闲人可进不去,看他有什么法子。”
书袋先生绕到远离大门一处院墙下,突然提起寻枫一跃而上。依着他的指路,到了登科堂屋顶上。两人伏在上面,寻枫暗想书袋先生果然修为高超,几次跳跃如腾云驾雾一般,谁也没发现。
他瞧见杨谦领着众人在给东林镇的先祖烧了三柱香,祈求祖先的赐福。尔后拿出一叠木牌,上端写着“桃城”,下端写着“东林”, 背面则写上了一个个大大的“木”字。只见杨谦在木牌中间写了几个字,他心想应是通过考核考生的姓名吧。
这些木牌一共是十八块,为桃城木馆所发配,每一块代表一个名额。寻枫看着木牌内心激动,原本十八块里有一块该写自己名字。
书袋先生示意他不要着急,只见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顶。忽然间登科堂内风沙大起,寻枫伏在屋顶处什么也看不着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身子一轻,已落在登科堂屋后,书袋先生正站在他旁边。他惊喜道:“老先生,刚刚您进登科堂里了?”
书袋先生道:“不错,你的事解决啦。今日之事切不可告诉旁人,你能做到?”
寻枫想隐士高人多半不喜别人知晓,便点点头:“我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是了。”
书袋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你去登科堂前门,有人会出来找你。去罢。”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寻枫想:“他的修为比水大哥都厉害,大家以为他只是个说书先生,哪能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我运气还不坏,只是不知他帮我的目的是为何。”
他年少心性,一想到又可以通过考核,心里欢喜不再多想。刚到大门前就见曹明一脸惊色出门,见着寻枫道:“刚刚我们管理委员会又商量了一下,杨兄之言甚有道理。你在东林镇居住了十年有余,早算是东林镇的人,你的身份自当没有问题,快请进!”
寻枫见他突然换了一副又惊恐又谄媚的面孔,心里十分鄙夷,又觉得很痛快:“想必是被老先生教训了一顿,才对我这么客气。”想起蓬东,问道:“若把名额给我,蓬东怎么办?”
曹明心想:“刚刚那个神秘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他,应当与他相识,看来这人背景不小,我可得罪不起。蓬东是他好友,若是其他事情正好可以卖他个人情,但这选拔名额不是随便能给的,且把这个难题抛给杨谦,看他如何处理。”他道:“杨兄,你是今年咱们东林镇镇长,该当如何?”
杨谦对曹明哼了一声,道:“寻枫,这个名额本该是你的,现在是物回其位。至于蓬东,他是第十九名,理应得不到名额。”
寻枫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想到刚刚他硬要将宝贵的名额让给自己,现在自己又来占用他的名额,心里颇有不忍。
蓬东站在他们身后已知晓,心里虽有小小失落,又为寻枫感到高兴。他道:“镇长说得对,寻枫你快进来领取木牌吧,我该去大考场报道啦。”
说着出了登科堂与寻枫击了个掌,就朝大考场走去。寻枫看着这位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伙伴,心里颇有内疚,想着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位兄弟。
寻枫进了登科堂,杨谦继续在木牌上写着通过考核学员的名字,丝毫没有受到刚刚神秘高人的影响。他不知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便问杨疏影:“刚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曹明怎么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杨疏影道:“你不知道,刚才这屋里面突然之间风沙大作,啥也看不见了,我们都很惊慌,但是又听不见互相的喊声,真是奇怪呀!”
寻枫也暗自惊奇,不知书袋先生用了什么法子。不管如何总算达成了心中愿望,也没输给曹俊楠,心中松了口气。今日考核选拔几番悲喜交加,让他成长许多,心态也平和了不少,对曹家却是更加厌恶。
经过曹明的算计和书袋先生的相助,他倒没有兴致去找曹俊楠,让他认赌服输。心想:“要你服输比登天还难,且看我如何捉弄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