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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看着赵时宪关上了房门,詹茵茵有些扭捏地站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这里是赵遇的房间,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是他曾经用过的,桌上的相片也都是他和他家人的照片。虽说他们没有什么恶意,但到底还是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
“什么不太好?”赵时宪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忍不住无声一哂,故意走了回来。
詹茵茵连忙小心翼翼低下了头,脸颊升起两朵彤云,心中几分期盼,几分忐忑。
赵时宪欺身上前,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见她一副要豁出去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傻茵。”
詹茵茵意识到他在笑话自己,连忙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大人你!”
“我。”
赵时宪眼眸里都是笑意,却没有半点戏谑的意思。
“好啦,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今日唤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一起找找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詹茵茵一时好奇,朝前凑了凑。
“赵遇坠楼的原因。”
赵时宪抬脚朝房间的更深处走去,边道:“我虽曾为大理寺少卿,但任职时间甚短,亦无多少破案经历,况且你们这个时代的不少东西我也不甚清楚。赵遇坠楼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是梁烟一手策划,但奈何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就没办法将她告上公堂了。”
“你的意思是,这赵遇的房间里,一定有和梁烟相关的东西?”詹茵茵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跟在他身后,打量着这间装潢不凡的卧室,感叹道,“原来有钱人的世界是这样的,真是开了眼界了。”
赵时宪笑道:“这就叫开眼界了?那你若是看了我藏下的那五十箱家当,岂不是要晕过去。”
“你倒是给我看呀。”詹茵茵嘟起嘴,埋怨道,“光说不练。”
赵时宪柔声回道:“还没到时候。”
詹茵茵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却忽然停在了柜子下方一个银色的小箱子上,咦了一声。
赵时宪连忙走上前去,却不知如何打开,这箱子方方正正,周身找不出来一个锁头。
詹茵茵得意一笑,将他的手指按在了盒子的指纹识别处:“这你就不懂了吧,堂堂时光传媒的独子,怎么会用普通的保险箱呢。”
叮一声过后,面前箱子应声开启,露出里面的东西。
有上了年头的游戏手柄、连环画、碟片,也有钢笔、贴纸,还有各种年代的手机。詹茵茵看着里面的东西,一时间有些唏嘘,这个和她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人,也曾有过让无数人羡慕的童年,也曾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过,可如今他却只给世界留下了这些东西。
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会得罪梁烟,以至于她不惜推他坠楼,也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赵时宪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看起来各不相同的手机上,詹茵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忽然一愣。
迅速从包里翻出充电宝和数据线,挑了一个看上去最新的手机就充上了电,开机需要密码,詹茵茵直接捞过赵时宪的手指就按了上去。
结果上面显示重新启动后必须输入密码。
两人对视一眼。
“还是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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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导,好久不见了。”
“是是是,赵总,好久不见。”曲博文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姿态比见旁人时都要低上许多,“我听说令郎身体已经痊愈了,还没来得及上门道贺呢。”
赵远笑了笑,摆了摆手:“道贺就不必了,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电影撤资的问题。”
“撤资?!”曲博文顿时大惊失色,差点就要从凳子上坐起来,“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要撤资了呢?赵总,你不是糊涂了吧?这《贤后之路》的电视剧刚出来,最近刚出土的文物和詹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众的眼球也都在这段历史上,这无疑是这段电影最好的拍摄时期啊。”
赵远端起面前的咖啡,沉声道:“老曲啊,不是我不念咱们多年的交情,我赵远也并非缺这点钱财。只是你也知道,那古画上的人物和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长得很像,这部电影如果拍了,一定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曲博文还侥幸存着一点希望,“我明白了,赵总您的意思是先搁置着,等风头过去了再拍摄也不迟。”
“并非只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拍摄了。”赵远放下手中的杯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那个儿子,有他自己另外的想法,至于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方便和你透露。只是你也知道,我赵远就这么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宝贝儿子,他以前对影视行业兴趣不大,我也一直很头疼,现在他能主动参与进来,哪怕赔本,我这个当爹的也要让他去放手搏一搏。”
曲博文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站起来:“既然赵总主意已定,那就跟制片去谈吧。”
“制片那边我会处理,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小事。”赵远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有些话我也不便明说,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像你的作风。那个姑娘既然要进我赵家的门,那也就算是我的半个女儿,你拿钱收买她母亲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曲博文又是一噎,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红耳赤。
半晌,有些僵硬道:“赵总,我不太明白,以你赵家的家世,就算是娶个外国公主都不是问题,怎么偏偏就看上这个没什么背景的詹茵茵了呢。”
“谁让我儿子喜欢呢。”仿佛拉家常一般,赵远的神情显得很淡定,“我妻子当年也是陪我白手起家,如今日子不是照样和和睦睦,我赵远从来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况且她父亲当初用两万块钱救了我的急,如今我就是给她两个亿,也是她该有的福气。”
曲博文想说些什么,最终都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喝茶的中年人,一时间心生感慨。
看上去很小,却又无比宏大的格局。
这也就是如今,他能坐在这里的原因吧。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让大家等待了这么久,真的特别特别羞愧。工作稳定了之后,好几次想回来写小说,但是都不记得情节内容了,今天抽了一上午把前面的章节都看完了,看到大人回古代之前都觉得,啊我之前居然写了这么多这么有意思的情节,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啊!回古代之后就觉得真是崩了,崩的不行不行的了,难怪我后面圆不回去了。
但无论怎么样,都应该给大人和茵茵一个该有的结局,哪怕狗血,哪怕不完美,但都是对他们的一个交代,也是对等了这么长时间的你们的一个交代。
真的对不起大家……真心道歉。
我会在三天之内完结的。
☆、chapter57
chapter57
“梁烟,现因你涉嫌谋杀他人,将你传唤至公安局,您必须如实回答我的提问。对案件无关的问题,你可以进行回避。”
梁烟一身黑裙,坐在对面,双眼空洞无神。
“您是否清楚?”警察坐在她面前,再次重复了一遍。
讯问室内安静到听不见一丝声响,而此时外面的世界却接近天翻地覆。警察叹了一口气,扭动着笔盖,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荣登国民女神宝座的姑娘,曾经只能在电视或者影院里看见,如今声名狼藉地坐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没有往常那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但看上去还是有几分风姿在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受害人也已经提供了证词,此外,本次案件的从犯也已经自首伏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涟漪,梁烟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从犯?”
面前的警察翻了翻面前的资料:“井翊,你认识吧。”
听到那个名字后的梁烟,面上不知道该说是什么表情,只是比原先更要疲惫许多。
她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却透过那双手穿透了时光,定格在很远的时空里。那人对她始终包容和坚定的眼神,无论她怎么伤害他,他都不会离去的那些誓言。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贪心了,想要的东西太多,最后便什么也得不到。
从她被抓起来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要把井翊供出去,没想到他竟然自首了。有时候觉得人生着实可笑,永远都在事与愿违。只是他这个举动,到底是在救赎自己,还是在救赎她呢?
“我认罪。”
警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对面又重复了一句:“我认罪。”
心如死灰,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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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程老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待您孙女涉嫌杀人罪的事情?您平时有看出端倪来吗?”
“程老先生,梁烟将时光传媒的独子赵遇推下楼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您方便给我们透露一下吗?”
“请您回答一下问题,程老先生。”
记者们围在程学之的病床面前,手中的话筒几乎都要戳到他面前去了,一把年纪的程学之躺在病床上累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说了梁烟的所作所为之后,程学之几乎是一夜之间病倒,他本来身体就有些虚,现在进了医院,这些记者又隔三差五来骚扰他,每次赶走了又来一批,根本不顾他年迈的身体经受不经受的住。
詹茵茵提着水果,从门口就看见了这幅场景,一时间气得不行,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准备进去轰人,却被身边的赵时宪一把攥住了手。
“冲动什么。”
赵时宪拉着她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保镖迅速上前,将那些记者纷纷揪了出来,病房里顿时一片惊呼声。
自从他醒过来之后,赵远就给他随身配置了多名保镖,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推下楼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片混乱之后,赵时宪和詹茵茵站在了房间里,保镖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程学之抬起那双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睛,朝这边看了过来,看清楚是詹茵茵之后,才松下了一口气。只是看向赵时宪的时候,多了几分疑惑的意味,转眼一想,便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不等詹茵茵说话,程学之便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来,朝着赵时宪的方向就要起身,却被赵时宪扶住了:“程老,你这是……”
程学之皱着眉头,老泪纵横:“对不住……都是我那不懂事的孙女闯下的祸事,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看来程学之已经知道面前的人正是时光传媒的独子赵遇了,詹茵茵连忙上前和他一同搀扶着程学之,宽慰道:“爷爷,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我们就是担心您,过来看看您。现在这个时候,您更是要保重身体啊。”
“你们不怪我,反而来看我,我这个老头子已经很欣慰了。”程学之叹了一口气,慢慢朝后躺了回去。
詹茵茵有些难受,安慰道:“虽然梁烟不能常常陪在您身边了,但是您还有我这个孙女儿啊,我以后会经常过来陪您的。”
“哎,不要再跟我提梁烟那个不肖女了。”程学之叹了一口气,有些虚弱道,“人老了,还要承受一次这种变故……我啊,活不了多久了。倒是你,路还长着呢。”
赵时宪望着面前的人,一时想到了六百年前的文华殿大学士程素,两张面孔逐渐交叠在一起。那日书店外纳凉的老者,面带微笑,安然恬静的模样,与当年站在自己面前抚着胡须的主考官如出一辙。
似乎意识到了赵时宪的目光,程学之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了片刻,忽然笑着对詹茵茵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当初你写下那些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现在有这么一个人疼你,爷爷也放心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的心愿,就想看看你的字有没有荒废,还是不是一开始的水平。”
“爷爷,其实……”
詹茵茵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程学之就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纸笔:“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唯一痴迷的就是书法,就连这病了,也不忘让我的家人备上笔墨。你也知道,爷爷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书法家就是南呈权相赵时宪,毕生都在模仿他的字体。而你的字里一直颇有几分他的风骨,茵茵啊,爷爷是写不动了,你来写给我看吧。”
“我……”
詹茵茵有些心虚地抬起头,看了赵时宪一眼。
赵时宪用眼神给她定了定心,然后抬脚走到了书桌面前,叹了口气,道:“老先生,不知道在下的字,能否入您的法眼?”
“你……竟然也会书法吗?”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年轻人,程学之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却还是道,“请。”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赵时宪蘸墨,提笔而起,纵逸的字迹翩然落下。
原本就平铺开来的宣纸上多了一行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他将那副字摊开,那一瞬间,程学之的眼中忽然多了些无尽的诧异和光彩,一种奇异的想法从心底升起,一直冲到了头顶。
他呆呆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副状元卷,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记忆。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除了詹茵茵之外的人可以看见赵时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