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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散开了,顾不得去看那位大姐的表情,应缜大笑着拉着詹茵茵就朝外跑去,人们都在忙着躲避这股臭气,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离去。
詹茵茵一边跑一边问:“你给她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啊!”
“经纪人给我专门定制的臭蛋,专门用来疏散围观人群,你想要的话我那里还有好几箱。”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吧!”
一直跑下了楼,出了博物馆的大门,应缜才渐渐停了下来。
詹茵茵喘着粗气,却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挣脱了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过了好半晌,詹茵茵才略带疏离的语气轻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只好找你的室友问问情况了,她说你大清早拿着个耳坠就出了门,直接去了博物馆,我怕你出事当然要跟过来了。”应缜本来还是笑着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觉得也不能再装下去了,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她挎在一旁的背包。
詹茵茵下意识将包夹了夹,后退了一步,眼神防备。
“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面的场景吗?”应缜忽然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啊?”詹茵茵闻言,听话地回忆了一下,然后道,“记得。”
“是在哪里?”
“电视里啊。”
“……”应缜扶额,“我说的是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面。”
“哦,那就是你进组的第一天。当时在开会,然后你就进来了。”詹茵茵面无表情还原道。
微弱的光线打在她鬓角的发丝上,应缜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耳侧,凝神瞧着她,眼眸中流光似水,“你那天,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卫衣,戴了一对很漂亮的耳坠,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不像是普通的东西。”
詹茵茵心头忽然一惊,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很漂亮,也很眼熟,后来电视上某条关于文物失窃的新闻里,我也见到了这个耳坠。”
应缜的目光越凑越近,詹茵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强行解释道:“你认错了,那是我在网上九块九包邮买的。”
应缜却直接无视了她的解释,而是苦口婆心地教育道:“我知道你偷了东西之后就后悔了,想归还回去,可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去归还,你不知道有监控吗?你以为警察会因为你知错就改而放过你吗?归还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跟我商量。”
“……”詹茵茵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却被应缜一把抓住了袖子。
“干什么?”詹茵茵回头看着他,目光清浅,声音平淡,甚至带着点微微的嘲讽,“如果你认为我是偷文物的贼,大可以现在去警局告发我,说不定又是一条造势的好新闻。”
应缜抓着她的袖子,目光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你对和这个耳坠有什么渊源,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
“我以后会买很多很多给你,用正当的方式买下来,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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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呈王朝,光熙元年。
“爱卿可还有事要奏?若是无事,便退朝了。”叶殷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台下众人。
“陛下!”工部尚书井茂出列,再次道,“陛下,大理寺少卿赵时宪,已经三日未曾上朝,也未曾踏足于大理寺,微臣斗胆直言,此人行事乖张,根本就未曾将陛下放在眼里,不如革去官职,让贤于有识之人。”
如果说昨日还有不少人处于观望状态,那么今天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附和他的话了,也不知是有人煽动,还是赵时宪真的这么不得人心,这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要么隔岸观火,要么想要独善其身。
“井大人言之有理,我朝国祚数百年,折冲之臣不计其数,如赵大人这般尸位素餐的官员却是不多见,更何况,如今赵大人和宫中妃嫔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这种时候他都不出来解释,正说明自己心中有鬼,詹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那人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户部尚书詹裕。
众人便纷纷将目光移了过去,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瞧着。
这詹裕便是当今贵妃的生父,如今后位空悬,贵妃、云妃、岚夫人都是有望扶上后妃的人选,云妃的外公是文华殿大学士程学之,舅舅主管御器厂,家底雄厚。岚夫人则是正一品太傅的亲生女儿,又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无论哪一方倒了,对另一方都是有好处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关贵妃的谣言,不是从云妃口中说出来的,就是从岚夫人嘴里吐出去的。
面对着众人好奇或是看好戏的目光,詹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解释,也不反驳。
“詹大人,为何不回话呀。”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他不会给自己的女儿招来祸患。
詹裕瞥了那人一眼:“詹某是陛下的臣子,何须单独为旁人作答?”
“你!”那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反正贵妃出了这种事情,他詹裕也狂妄不了多时了。
“陛下,朝臣与宫妃色授魂与,这是何等的丑闻,若是任由这等传言流于市井,皇室必将颜面扫地啊,还请陛下采纳臣的建议,将大理寺少卿赵时宪罢职处理,以止谣言!”
文华殿大学士程学之连忙上前道:“陛下切勿听信小人之言,赵大人胸怀经纬之才,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两相争执之下,台上天子有些烦闷地按了按太阳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那句话听上去并没有特别大声,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的耳边,清朗醇和,却又不失气度,
“下官不过四品少卿之职,竟也要劳烦井大人亲自弹劾了,实在是有愧。”
众人视线之内,那人大步朝殿中走来,广袖纷飞如帆,双唇殷红,面如冠玉,就连身姿也是一如既往的修长挺拔。
众人纷纷看呆了眼,殊不知月朗星稀,自己早已经成了对方的陪衬。
不像是天下军机要务总决之地的大殿,倒像是一条普通的街道,正在迎接着状元游街,喧宾夺主,不外如是。
台上天子慢慢垂下眼眸,与他的目光交汇了一眼,没有说话。
赵时宪跪下朝他行礼,目不斜视。
殿中出现了几分诡异的安静,半晌,工部尚书井茂出声道:“赵大人的胆子可真是大啊,眼下宫外传着这样不堪入目的传言,赵大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站在这里,实在是可惊可叹。”
赵时宪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面色沉静,冷冷的寒光从他的眼神中缓缓而出:“井大人的脑回路也实在是可惊可叹,不上朝也不行,上朝也不行。双重标准当唯一标准啊嘿巴扎黑。”
“……”
周围一阵寂静。
半晌,不少官员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我只听过山路、水路、回头路,不知何谓脑回路?”
“巴扎黑又是何许人也。”
“听上去倒像是胡人的名字。”
听着众人的谈论,赵时宪忽然黑了黑脸,太跳跃了还没能将语言转换过来,希望不要被当成神经病抓走。
台上天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忽然道:“赵卿看来对这流言不屑一顾啊,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你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回陛下,微臣有一法子,能证明与贵妃之间的清白。”
“哦?你有何方法?”叶殷饶有兴趣地将头凑近了些许,虽然依旧离得老远,却也看清了对方眼中的笃定。
“微臣心中装着百姓社稷和对陛下的忠诚,没有一丝一毫的空地留给旁人,所以,请陛下将贵妃召之殿上,命其剖开微臣的心脏,便可知答案了。”
赵时宪的话刚落音,周围便是一片哗然,不少人指着他道此人一定是疯了,井茂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詹裕和程学之则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龙椅上的叶殷沉思了片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让贵妃亲手杀掉他,这种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保全了皇室的颜面。可是他为什么宁愿一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赵时宪将目光隐藏在阴影之中,目不斜视。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是见到茵茵的唯一方法。
只有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见,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才不会损害她的名节,不会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亲自告诉她,一定要除去身边的亲信太监井翊,保护好自己。
而他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哪有什么命数可言。
他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茵茵不可以,茵茵是他的珍宝,应该名留青史,不止要在他的眼中,也要在后世千千万万的人眼中漂亮的活着。
而不是出现在各种艳史里,被人称为南呈第一荡`妇。
☆、chapter39
chapter39
“陛下,这赵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啊,若是能让贵妃亲手剖开他的心脏,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这是井茂一党的发言。
“若是要证明二人的清白,并非只有这一种方法啊,贵妃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赵大人也是国家不可或缺的人才,若是真的用了这种法子证明了赵大人的清白,到那时,赵大人却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陛下难道不会更心疼吗?”
“臣与赵大人同为大理寺少卿,平日里深知他的为人,知道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况且此举未免太过血腥暴力,若是真的要在朝堂上血溅三尺,难免招来后世非议,这也对陛下的名声不利,还请陛下三思啊!”这是赵时宪亲朋好友们的发言。
台上叶殷似乎也有些犹豫,一开始他是震惊的,也觉得这种方法简单直接,可以一试。
但是被众臣们劝说之后,他也有些动摇了。
他并非是识人不清的昏君,对赵时宪的才能,也并不是不爱惜的。
如果不是因为贵妃,他们说不定还能撇开君臣之礼,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其实说实话,在这整个朝堂之中,知道赵时宪和茵茵之间事情最详尽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脚,茵茵此刻恐怕已经成为了臣妻,也不会惹来如此非议。
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户部尚书千金钟情于解元赵时宪,若不是尚书夫人前来告知,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
“殿下,太子殿下,可不能冒然出面啊。”小太监急坏了,穿着一身百姓服饰,在他眼前踱来踱去,小声道,“咱们可都说好了,只是出宫逛逛,可不能闯祸啊,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啰嗦。”叶殷嘟囔了一声,连横他一眼都觉得多余,站在树后看着那潇洒的背影,摸着下巴道,“此人就是赵时宪?”
太监忙看了一眼,小声回道:“确是无误,传言平省解元赵时宪丰神俊朗,那是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啊啊,殿下你为何堵我的嘴……”
“照你的说法,本宫岂不是连面都不用见,直接输给这个人了!”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呢,殿下可是一宫太子啊!区区一介白衣,怎么能和太子您相提并论呢?”
听完这话,叶殷更为沮丧了:“你是说我连个白衣都比不过?”
小太监快要吓哭。
叶殷瞥了他一眼:“今日回宫,你就不用跟着回去了,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老先生忽然问道:“不知殿下,可是要老夫看此人的面相?”
叶殷似乎这才想起来要紧事,连忙道:“对,就是那边树下的男子,你给看看。”
那老先生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摇摇头道:“观人之相貌,向来先观骨格,次看五行,只是此人只有一个背部,老夫就算再是神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