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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希出来了之后,整个人就跟重新活过来似的。
一扫先前颓气,第二天依旧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去了律师所。
自己的事没像汪律师影响那么坏,但是在业界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严希对待事业脸皮一向很厚,因为取保候审,但案子还没判,也不管人家都怎么看他,还打算趁着自己在外头的时候活动活动。
这不最先回所里跟老刘了解一下外头的情况,结果却听说了市长被审查的事。
严希在心里冷笑,想着怪不得老刘年前给自己申请取保候审,这么长时间才批,合着是幕后黑手出岔子了。
那案子就更好办了,从当事人身上下手,死咬涉嫌坐假证,肯定一判一个准。
严希跟老刘聊了一天,完事又把市长贪污滥用职权的证据原件收拾了。
这年头反贪局难搞,纪委更难搞,而且据说下来搞市长的都是中央分派的调查组,市长这回是真悬。
之前严希手里这些还都是废纸,现在立刻变成黄金了,更何况去年冬天纪检委现的才只是一部分,好在自己留了个心眼,把剩余的都转移了。
不过这事还没等严希自己去举报,调查组就上门了。
因为律师出来了,石久也没在本地逗留,先跟石久妈商量了一下一起去青海方便照顾,那老太太果然死活不去,而且石久自己以后也不见的就会一直在青海,便也没强求她,依依不舍的跟律师腻了两天就直接飞去青海。
石久进了那边的石油管理局当了党委常委,职位比之前在这边的油田进步不是一点半点,一去领导就找他谈话,那意思干到这份上,在熬个四五年基本上就是奔着局长使劲了,搞不好四十岁就可以调回中央总公司,到时候混的好了,找个小地方混个市长当当都是十分有可能的。
石久在青海一呆就是三个月,直到后来听说律师的案子要开庭了,便趁着放假的时候回来了。
这期间焦林飞了一趟本市,特意见了俩人一面。
严希最近好像最近挺受瞩目,中纪委一边血洗市政府,一边清查本市法院的,严希有不少违纪违规的事都露了马脚,幸亏都不太严重,小来小去的焦林都给压下来了,但律师执照肯定是被吊销,这辈子再没当律师的机会,老头子的意思,就是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好好工作吧,别干这个了。
这老头跟席以北是老交情,当年在这没少受他照顾,这不听石久说这事,觉得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眼瞅着退休不干了,就拉律师一把,人情也还的只多不少。
严希的案子十分顺利,因为这一阵子前期工作做的好,而且王广琦已经把这事交代了,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严希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外面是个大晴天,冰雪初融,春风绵密。
石久开车拉着律师,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严律师,你这回得跟我去青海了吧,回头哥给你买防晒霜,保证不把你晒成高原红。”
副驾上的人脸有笑意:“别叫严律师了,以后都不是了。”
“那叫啥,叫媳妇儿?”
“你想的美。”
石久笑着看他一眼:“其实不当律师无所谓,我以后会养你的!”
严希冷哼了一声:“我会用你养?我离岸账户还有两百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你算算?”
石久再也没说话,只沉默着把车开回家。
觉得仇富心理急剧膨胀。
以前光觉得律师有钱,可是没想到这小子捞了这么多钱。
真觉得吊销这个逼的执照都是轻的,政府咋没把他的财产都没收充给老公,真是的,一点不专业。
不过也没事,以后俩人日子还长着呢,过上三四十年的这钱也就跟自己的钱一样。
这么想着石久又有点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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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被隔离审查了一个月,被抓捕的所有亲信都扛不住压力,该交代的全交代了。
尤其是王广琦,但好在市长之前跟他口说无凭,一点证据也没留下,但事情终究是有缺口,而且中纪委也不是吃素的,四处搜集证据,直到白纸黑字的铁证压在市长眼皮底下,市长才忽然觉得大势已去。
这次的反腐工作居然不是耍花枪,自己点背撞了枪口,郁闷之余更多的却是慨叹。
习惯了这些年权利纷争,走万丈红毯,防暗枪利剑。
可去走访的时候见了那些活在底层的人民,那些年逾花甲在寒风里兜售商品的老人,还有放学后七八个人挤上一辆金杯的小孩,市长也曾自我质疑过,是不是应该腾出些时间来做些实事,把用于粉饰政绩的钱,来干些更有意义的事?
祖国的经济正蓬勃展,城市面貌日新月异,却也有人的父母无法养老,有人的孩子不安成长,有人的兄弟还在为工作房子备受煎熬。
好在这一切都会有人接替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市长继续工作,这世上终归还是有浩然正气。
开春后市长被正式宣布双规,三个月后便开除各种公职,移送司法机关。
中秋节放假前夕开的庭,石淼要了一辈子的脸,结果在公开庭审的那几天都丢尽了。
特别是宣判的时候,石淼强忍着没露出点颓势,却在看见严希的时候瞬间就热了脸。
他弯着嘴角跟自己笑,却又好像没笑,石淼年纪大了,眼有点花,看不太清,却朦朦胧胧的想起一个人,想起点事。
那时候花开正好,彼此年少。
如果重新走一趟,也许自己不再想争名逐利,沉浮官场。
唯愿跟妻儿一起全家幸福,美满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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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严希非要回来听审,又赶上中秋节大家都有假期,石久便格外又请了两天假跟他一起飞回本市。
审判市长的时候石久没去。寻思虽然俩人没啥感情,但毕竟是自己亲爹,而且市长跟自己这也是真使劲,里里外外没少铺路,要不是他自己也爬不这么快。想着万一市长给判个无期死刑啥的,自己看了也怪难受的,所以还是拉倒吧,以后有时间去监狱看看他也一样。
这不就趁着两天把该见的人都见了一面么。
石久最先去见的周文,这小子本来就没判多久,据说在里头表现极好,特别会来事,请狱警抽烟,帮大妈拖地的,说走到哪那赞美声都此起彼伏,嗡嗡的,人周文还特谦虚,一点不自大,用周文那话说,出来大家都舍不得他,都寻思揍他一顿,搞个监狱事件啥的让他再在里面在蹲两年。
周文说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的,一副石久你这辈子没这经历算是亏了的样。
搞的石久整个过程都在反思自己,按理说自己人挺正常啊,怎么就交下这么个人渣呢。
而且他媳妇也够可以的,就这逼.样的男的还不跑呢,居然也等了他一年,石久起初还觉得那小娘们看着挺不靠谱的,结果没成想也挺缺心眼,死心塌地的准备跟周文一起去青海投奔石久。
见完周文后,石久给严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宣判结果后又回了趟家。
石久妈已经内退了,一天啥事没有,整天上广场跳舞,家里一堆扇子手绢,光石久回来这两天就好多老头上门给送点鸡毛菜啊,还有送鸟的。
把石久烦的,说这老头送点啥不好,送这东西总像是性.暗示,想想都膈应,最膈应的是自己一回家他那屋堆的都是鸟笼子,翻点东西这家伙叽叽喳喳听了成闹心了。
今天石久妈没去广场跳舞,那意思好像遭到排斥了,也说不准是广场舞跳太风骚还是自己太受老头欢迎,总之三队的老太太都不搭理她了。石久妈也来脾气了,说才不稀罕跟她们一起组队呢,整天顶风在外面跳舞,灌一肚子风不说,破衣喽嗖的惹的路过的人直扔钱也没啥意思,这不正好石久回来了么,在家给儿子做做饭也挺好。
石久这次回来给她换了不少家具,毕竟老太太岁数大了,自己又不在家,万一家具旧了坏了,老太太胳膊腿不利索修不了,人还节省,一准对付。
这不昨天没弄完,今天回来接着弄,无非是移移地方,调配调配电器给她妈写个简易说明书啥的,等都弄完了后,看石久妈准备的那些一桌子的食材也有点愣。
“你做这么多干嘛啊.....就咱俩......吃不完你又舍不得扔你可真是.....”
石久妈低着头拾掇鱼。
“哎呀,不是那个男的也跟你回来了么,大过节的,让他自己在外面吃饭显得我做人小心眼啊,再说你小子肯定也吃不好......带回来!你妈今天倒是要看看他人到底咋样!当然儿子妈不是就这么同意了啊,就想帮你看看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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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给严希打电话的时候,他似乎有点事,就让自己在外面等他。
把车停在中院外头,石久闲着没事就给蒋云清打了个电话。
石久打回来就一直忙活,连个蒋云清的面儿都没见,也不知道他跟他们家龙龙咋样了。
蒋云清电话接的很快,因为石久用的是外地号,他还一时间没听出来是谁,后来反应过来了,激动的嗷嗷喊差点没把石久右耳朵震聋了。
蒋云清说俩人已经准备在外面买房子了,他还买了小poLo,这功夫正在大街上,问石久在哪儿。
石久把地方告诉他,俩人居然离着还不远,正聊的高兴,石久就看见严希从中院里出来了。
跟严希处两年了,石久一看见他还觉得心痒痒,觉得严希不去当男模真可惜,本来就会穿还生了一副好衣服架子,穿衣服招人,脱光腚更招人。
严希一年多不去中院,去了现里面跟原先不太一样了。
自从去年双规了俩法官,这里的人都消停了,有事就来办业务,没事也没人在这扎堆搞关系了。自己一年多没露脸,忽然过去也不少哥们来打招呼,不管是真亲切假亲切,严希也挺开心的。
秋风微凉,严希顺着楼梯往下走,眼见着石久在车里讲电话。
石久看见他来了也不说了,赶忙把电话挂了:“你怎么这么长时间。”
“看见个熟人,抽了根烟,”严希坐进副驾,稍微侧脸,“跟谁打电话呢这么美。”
“蒋云清啊......这小子还挺逗的。”
严希没说话,低头给自己点了一颗烟。
“哎,对,我妈今天叫你上我家吃饭呢,这不过节么,也让你找找家的感觉...”
“我自己挺好,见了她还别扭。”
“人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你俊着呢,怕啥啊....”
“不去。”
“别啊......哎呀......反正就是个吃饭,你也不用搭理她,她问你话你答应就行,吃完我就带你走还不行么.....我就喜欢跟你一起吃饭,跟别人吃饭一点也不香。”
........
严希不想理他,就坐在旁边抽烟。
石久说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了,心情很是低落,觉得挺好个事儿这逼非不配合,有点想家暴吧....舍不得也不敢,真憋屈。
后视镜里停了一辆poLo,从上面下来的男的个不高,白白净净的,拎着三杯奶茶就过来了。
严希盯着后视镜,眼睛暗沉。
眼看着蒋云清越走越近,严希忙转过头,看石久正低头闹心呢就把嘴上的烟递给他。
“你尝尝这个,刚在中院别人给我的,从香港带回来的。”
石久看他忽然这么殷勤有点蒙圈。
也这哥们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前一秒还在高冷,这一秒就开始卖骚。
严希勾勾水红的唇角,盯着石久噼里啪啦的放电。
“去你家可以啊,但我第一次见你妈,送她点什么好呢?你帮想想.....”
石久想了一会,很诚实的告诉他:“我现在想不了别的,就想跟你睡觉。”
“你好歹是党员,大白天别败坏社会风气。”
“没事儿啊,这不就咱俩么,也没别人,”石久笑嘻嘻的,又忽然想起来,“对了,媳妇儿,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是1么,咱俩刚在一起你也老吵着要换你,怎么现在这么消停?”
严希挑了一下眉毛,眼露尴尬。
“恩.....别说这个。”
“为啥啊?”
“让你别说就别说。”
“我现你个逼一天天怎么就.......”
黄昏斜阳,连斑马线都镀了一层蜜。
路边的杨树偶尔掉下一两篇枯黄,打着旋的转进敞开的车窗里。
车里先是一阵寂静,很快就有了别的动静,舌头搅着舌头,手指缠着手指。
两个人啃的专注,全然没注意车后头站了个小二椅子,在听说严希是受的时候生生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