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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红玉头疼的看着眼前三岁毛孩子似的醉鬼,有种打人的冲动。
“不就是难受吗?”申红玉自暴自弃道:“我教你怎么解决!”
段弘光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打了个哭嗝,黑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眨眼,泪珠子“啪”的掉了。
“……真的吗?”他含着一点期冀的问道。
申红玉点头,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了。”
她转身走到床边,本来想去拿香蕉的,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旁的干果,手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把先前抖落的干果收拾了一下,用被单兜着,提到他面前。
“喏,”她指着被单里的一大堆花生和核桃,诱哄道:“把这些东西都剥完,你就不难受了。”
段弘光抹了抹眼泪,歪着脑袋,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萌萌的望着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申红玉说话的同时估量了一下花生和核桃的数量,差不多够剥两三个小时的了,她心里底气足足的,肯定道:“只要剥完,绝对就不难受了。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的。”
段弘光信以为真,专心致志的开始剥花生。
申红玉看他不闹腾了,心里松了口气,把香案上的提子拿下来一颗颗吃了,吃了没多会儿,扭头问段弘光:“是不是好多了?”
段弘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睛亮亮的,“真的好多了!”
申红玉嘴角翘了翘,暗暗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段弘光这样的,就不能让他闲着,找点事儿给他做,注意力一转移,火不就慢慢熄了吗?
提子有点酸,申红玉顺手把段弘光剥好的一小堆花生米捡起来塞在嘴里,吃着还挺香,看段弘光剥的认真,突然有点想吃核桃了。
她的目光在屋子里睃巡了一圈,落到一方石刻的砚台上,顿了顿,走过去将砚台拿过来,塞给段弘光,在段弘光疑惑的目光里,指了指那堆薄皮核桃,说:“剥核桃。”
段弘光反应还有点迟钝,接过砚台拿在手里看了看,申红玉捡了个大核桃塞给他,他才反应过来,把核桃按在地毯上,用砚台砸了下去。
地毯有点软,砸了几下核桃才被砸开。
申红玉看了眼还陷在果壳里的核桃肉,指挥道:“把核桃肉挑出来。”
段弘光乖乖的挑了果肉,看她伸出手,立刻将核桃肉放在了她手上,还仰头附送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申红玉把核桃肉吃了,看见他还仰着头,傻傻的看着自己,像条大狗似的,心里一动,伸手在他短短的头发上拍了拍,说:“真乖。”
段弘光的眼睛亮了一下,捞起被单里的核桃,用砚台去砸,剥好了果肉,自发的送到申红玉嘴边。
申红玉吃了,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会意的伸出手,拍两下他的脑袋。
段弘光又砸了两个核桃,申红玉吃够了,见他还意犹未尽的,便又指挥他回去剥花生,就这样一个剥一个吃,然后拍两下大头,居然弄了大半个时辰。
到最后,申红玉吃的肚子饱饱的,段弘光身体里的躁动也平复下来了。
两个人一个床一个地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段弘光在一堆花生壳核桃壳苹果核香蕉皮中悠悠转醒,清晨和煦的日光透过门缝窗缝钻了进来,将他的处境照得一清二楚。
段弘光坐在一地狼藉之中,疑惑的挠着自己的脑袋,茫然的想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昨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而这个到处披红的房间是自己的新房。
他抿了抿唇,努力回想昨天自己喝醉之后的事,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应该没做什么吧?
看着满地的狼藉,段弘光心里满满的不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今天应该可以早点睡了~
感谢你们治失眠的小办法~
昨天晚上喝了牛奶,一开始喝完有困意了,结果玩了会手机,又精神了,然后脑子里都是小说的情节,弄得我特别想爬起来写东西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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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下个月月初无论如何开个新文的,结果今天下午和室友一聊,室友问我:你看书了吗?我朋友跟我说只有五个月了,说她好着急。
我:……还没有开始
窝还想开新文呢qwq
第145章人设五03
段弘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的还是昨日的喜袍。只是经过一夜的折腾,这衣服变得皱巴巴的。
他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身体忽然整个的僵住了。
关键部位附近那种湿粘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梦-遗这种事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然而新婚之夜,他一个人躺在新房的地毯上,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这样的场景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无比的尴尬了。
最主要的,他对这门婚事还特别抗拒。
段弘光下意识的抓紧了一边被角,目光有些空茫的落在房间一角的喜床上。挂着大红帐幔的喜床上,鸳鸯戏水的被面下有一个起伏的身影,一颗黑色的脑袋背对着他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段弘光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立刻脑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就在昨晚,在喜庆热闹的新婚之夜,在所有闹房的人散去之后,喝得醉醺醺的新郎露出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用极其残忍的语言和新娘划清界限——至于这满地的狼藉……
段弘光目光在快要被搬空的香案,和床边散落的一些干果,以及他自己身边的一地果壳皮核上面一一扫过,心里浮现了一个极其令人懊恼的答案——
这一定是他酒后失态所为!
段弘光看了看自己粘了花生壳碎屑而且因为剥了太多花生还有些红的食指和拇指,不忍直视的别过眼,对床上那位受了无限委屈和折辱的新娘不禁心生愧疚和同情。
哦,想想吧!
新婚之夜,本该浓情蜜意的时刻,新郎与新娘说了十分决绝的话之后,无赖的抱起被子,搜刮出瓜果,坐在与床相隔数米的地毯上,背对着新娘大吃特吃,对她的伤心和哭泣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该是怎样一副令人心痛的场景啊!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悲愤。
这样的时刻,段弘光觉得自己睡着了之后这种无意识的生理性-行为变得格外的可耻起来。
这件事对被伤透了心的新娘来说是一种滔天侮辱!
段弘光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大渣滓,虽然他在婚前已经下定决心,婚后和这位新娘相敬如“冰”,等到以后寻到机会便放她自由,但在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想要落荒而逃了。
*
申红玉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嫁人了,这不是自己在家中的房间。
地毯上空余一地狼藉,躺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申红玉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打开门唤人送水过来洗漱。
此时天色尚早,不过早上六七点钟,申红玉洗刷完了之后,张妈妈就过来了。
“姑爷呢?”张妈妈望了一圈,没看见人,便问申红玉道。
申红玉见张妈妈有点不高兴,心里念着段弘光昨天给自己剥花生的那点儿交情,便安抚道:“刚刚才出去,马上就回来了。张妈妈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赶快去吃点儿吧,今儿您可有得忙呢。”
张妈妈冷硬的面色缓和了一下,说:“小姐都没吃呢,哪有咱们下人先吃的道理?”她抬眼打量了一下申红玉的装扮,见她身上的衣服颜色素淡,便提醒道:“等会儿还要过去给公婆敬茶呢,穿这么素淡的颜色可不好。”
她径直朝房里走去,走到昨日带来的几个箱子边,辨认了一下,开了其中一个箱子,从里面找出件桃红的裙衫,递给申红玉,不容拒绝的说:“穿这件。”
申红玉只好换上了这件桃红的绣牡丹花的裙衫。
她换上了之后,张妈妈仔细看了看,仍旧有些不太满意,沉吟道:“还有些不对。”
申红玉想了一下,唤道:“张妈妈,您看这样呢?”她半垂着眼,微抿着唇,做出和顺温驯的样子。
张妈妈的眼睛亮了亮,赞道:“这样好!”
申红玉弯眼笑了一下,表情立刻就鲜活了起来。
张妈妈微微拧了眉,念叨道:“还是不要这样笑了,好看是好看,不若先前那般讨喜。”
申红玉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低眉顺眼的说:“知道了,张妈妈。”
张妈妈见她重新露出温婉的神情,眉头这才舒展了。
申红玉倒很明白张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长相偏艳丽,笑起来的时候明媚照人,虽然十分美丽,但时人眼里的大家闺秀多是柔风扶百合那样清丽婉约的,她这样明艳款的就有些不够良家了。
所以她表情死板一些的时候反而更加讨老一辈的喜欢。
申红玉有点担心段弘光忘记今天要去敬茶的事了,就有心想要让人出去找找他。段家人对于他对这件婚事的态度心知肚明,肯定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的,倒不用担心他今天会跑出去。
幸运的是,申红玉刚开了房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了。
段弘光站在院子里,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一只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来,便看见清晨的日光中,一身桃红裙衫的妙龄女子盈盈的冲他笑着。
这女子生得很美,那是一种富有侵略性的美,有种艳阳照牡丹的秾丽。
那一刹那段弘光心里闪过许多东西,他给没意识到这个让人惊艳的女子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渴望,恨不得立刻上前探问对方姓名,等到想到自己已是有妇之夫,那种雀跃和渴望的少年人情思便变成了失落遗憾和隐隐的绝望。
等到对方冲他招手,让他过去,神态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一种巨大的惊喜感顿时侵袭了他险些破碎的心。
申红玉所作出的亲昵神态不过是做给张妈妈等人看的,这门婚事对她来说既是束缚,又是获得自由最容易的方式。对于对方来说想必也是这样。
所以她并不介意在需要的时候和他一起做做戏,让双方的家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圆满的夫妻。
见段弘光神情有些恍惚,时不时瞥向她的眼神非常奇怪,申红玉心里也拿不准昨晚的事他记得多少,便谨慎的问道:“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段弘光本来有些飘飘然的心脏瞬间掉到了谷底,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抿了抿唇,懊悔道:“对不起。”
他低下头去,甚至不敢看她的表情。
在他做了那样糟糕的事情之后,她还能原谅他吗?
申红玉并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但是一听见他那句对不起,瞬间就明白过来对方已经忘记昨晚的事了,她立刻就安心了,柔柔的笑着,做出十分温婉的姿态,曼声道:“没关系。”十分有心机的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走,最后才徐徐的吐出自己的真实目的:“等下我们要去敬茶了,希望你能配合一点。”
她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其他的事我们回来再具体商量,现在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吧。在离婚之前,我们就先做一对旁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吧。”她特意咬重了“离婚”和“恩爱”两个词,自然而然的以为对于同样不想被这段婚姻舒服的段弘光来说,离婚和暂时的伪装是他们俩应有的默契。
段弘光脸色发白,心间发疼,对方这话无疑是坐实了他脑补的内容,令他既懊悔又愧疚。
他一时只觉得无颜面对佳人。
“好。”段弘光强打起精神道。
他现在也没有脸面对这个被自己伤透了心的女人做出任何反悔的举动,对方显然已经对他心死,如果他这个时候还往上凑,试图做任何的挽回,无异于是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
段弘光虽然努力的在配合,但神思恍惚的模样仍旧被众人看在眼里。倒是申红玉,一脸的温婉柔顺,十分的引人怜惜。
段母本来还担心小儿媳出身高,在家又极为受宠,而小儿子虽然对这门婚事多有不满,可生性温雅敦厚,难免要被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