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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山贼开始抢夺战利品,她呆呆地站那里,有人发现了她,大步跑过来,手里明晃晃大刀举得老高,向她头上斫来。
我要死了。她绝望地想,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把挥过来大刀,奇迹般,对方动作突然变得很慢很慢,大刀她头顶象放慢电影一样缓缓落下,她腿很自然地往左边跨了一小步,右拳已挥出,随着一声凄厉惨叫,眼角余光中,那大汉象皮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那群山贼身上,当场压倒了好几个山贼。
灵知再次回到她身上。
好痛!手痛得象要肿了一样,那个被她打飞大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用惊骇目光打量着她,那表情活象见了鬼。
其实,她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一拳竟是自己打,本姑娘一向手无缚鸡之力,刚才怎么会如此神勇,就如有神附体。
她下意识地朝那些山贼身后望了一眼,那个神秘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贼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男孩用诡异拳法打伤了老大,吓得脸色煞白,此时见她拿眼睛看他们,顿时慌了神,顾不得满地货物,唿哨一声,跑得干干净净。
她勉强支撑身体再也扛不住,轰隆一声栽倒地,背上冷汗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数十个劲装骑士出现峡谷出口,领先男子系着雪白披风,头上戴着毡帽,遮住了半边脸。
她嘴角逸出一抹苦笑,这次自己死定了。
男子一挥手,那些骑士一齐跃下马,动作整齐划一,似乎经过严格训练。
男子说是十分亲切汉话,带着中原口音,那些骑士留下两个护着他,剩下人立刻四散分开,将散乱一地货物纷纷收好,捆扎整齐,有人发现了她,叫道:“主子,这有个活。”
男子咦了一声,她闭着双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人俯身下来,轻轻拂开她头上散乱长发,仔细端祥着她。
来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香味,这种香味很特别,闻过人一定永远不会忘记。
他手指非常非常粗糙,把她细嫩额头磨疼了,她把眼睛悄悄打开一条缝,只见一个陌生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看,他眸子是漆黑,就象无边无际夜空,神秘莫测,他脸轮廓分明,就象用万年冰雪雕刻而成,他相貌很英俊,表情却很冷,仿佛时刻准备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又充满特别魅力。
一阵阵男人呼吸吹到她脸上,她忽然觉得很热,浑身象火烧一样烫。
“你是谁?”这个脸上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男子问道,他说话语气充满自信,似乎知道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他意志。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刚才极度惊恐,让她暂时失去语言能力。
男子皱皱眉,起身离开她,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带走。”
“是。”过来两个人,把一动不动她抬到马车上,她还没回过神来,仰面朝天地躺高高货物上,任由他们摆布。
耳边传来男子冷静声音:“,我们还要赶路。”
马车缓缓启动,有人扯过来一床薄毯给她盖上,她用毯子蒙住头,身体经了这些折腾,早已疲惫不堪,听着马车辘辘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窗外传来仆役扫落叶声音,她观察四周环境,绝望地叹了口气,古代窗阁,古代妆台,这一切都证明,她还古代。
这是一间粗陋房间,她睡榻上,身上盖着毯子,她鞋好好地摆床下,从那个男人那里拿来宝剑好好地挂墙上。
对昨晚异象,她百思不得其解,
拥有一个随时不听使唤身体是件极可怕事情,这次是打人,天知道下次她还会做什么。
她爬起来,盯着自己手看了半日,心里嘀咕着,太邪门了,那诡异一拳、步法,就象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暂时控制了她*。
难道是这只手出了问题?
她小心地把那只打人右手凑到眼睛下面,左看右看,翻来覆去,没发生什么怪事,她还是她自己。
“主子。”听到外面传来下人恭敬声音。
她眼珠一转,用速度回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那个小孩醒了没有?”男子平静声音道。
“还没有。”
男子似乎窗外站了一下,转身走了。
她松了口气,心里捉摸着,这个男人肯定想等她醒了,好好地盘问一番,她即不想恢复沈小姐身份,嫁给那个木桶张,也不想被当成借尸还魂恶鬼绑上祭台,唯一办法只有脚底抹油,开溜。
到柜子里翻了一身下人衣服打了个包裹,悄悄地取下宝剑,瞅瞅四下无人,她敏捷地穿出门,飞也似地奔出院子,后门口立着两个侍卫,她清咳了一声,慢慢走过去,侍卫拦着她道:“小兄弟去哪里?”
她哼了一声道:“小人受你家主子之托,出去办点私事,还不让开。”
侍卫面面相觑。
她加重音调道:“误了主子事,拿你们是问。”
侍卫听了,不敢再拦阻,只得退到一旁。
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门外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街市繁华,时不时有穿古装俊男美女招摇过市,让人享眼福,连城兴冲冲地逛了半日,忽然觉得有人看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双燃烧着异样火焰眸子正对着她眼睛。
她吓了一跳,转身就跑,男子紧追不舍,口中叫道:“小贼,哪里跑。”
她慌不择路,冲进了一条死胡同,男子追过来,堵着巷子口,冷冷道:“小贼,别走了,你走不了。”
她看看无路可逃,只好眨巴眨巴眼,挤下两颗泪珠道:“大哥,行行好,我把剑还给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走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三个月弟弟,全指望着我弄吃回去。”
男子怒道:“少跟我说废话,每个贼都说家有八十岁老母,三个月小孩,当我是傻瓜。”
她吃了一惊,暗道:这句耳熟能详台词真得古代就通用啊。
趁她愣神当儿,男子潜身而入,一把揪住她衣领,另一只手取了宝剑,别到腰上,她心里只盼着自己又能如那日般神勇,一招制服这个失主,嘴里便道:“你小心点,我一生气就会杀人。”
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好,你生气,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我……我真生气了。”她男子手中拼命挣扎,很便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男子力大无比,她根本动弹不得。那日诡异武功也一点都施展不出。
男子象拎小鸡一样拎着她道:“跟我走,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生气了,我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嘴里不停威胁道。
见她如此,男子紧板着脸不禁有些松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偷了大爷衣服,大爷也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
她见男子拎着她专拣黑暗偏僻角落走,渐渐害怕起来,嘴里连声道:“你带我去哪啊?我不去啊。放我下来。”
男子根本不理她,提着她到了一处人烟稀少废祠堂,推开破门,将她随手丢到角落里。转身地上打着火,她越想越害怕,颤抖着说:“大哥,你想干什么?”
男子把手里剑石头上狠狠磨了几下,慢条斯理道:“我先砍下你双手,再砍下你双腿,用火烤着吃。”
她吓得直冒汗,忙道:“大哥,我拿了你东西是没错,可我没伤害你啊。你不至于气得要吃我吧。”
男子扭过头,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偷走我衣服,让我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赤身露体,被人耻笑,比伤害我令我气愤。”
她想了想,忙道:“不会吧,你现衣服是从哪来?”
男子道:“刚好有一个樵夫经过,我就抢了他衣服。”
她立刻来了精神:“是了,你也抢了别人衣服,这么说,那人也要把你烤了吃。”
男子怒道:“话不是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偷衣服前,我不会抢衣服,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你。”
她忍不住道:“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先偷也是偷,后抢也是抢,我犯是偷窃,你犯是抢劫,比偷窃严重……”
“住嘴。”男子厉声斥道:“你再说,我真吃你了。”
她听了,再看男子已经从袋子里拿出几个地瓜火上烤,这才明白男子是故意吓唬她,心中顿时大定。
男子似乎不会烤地瓜,直接拿根棍子插着架火上,坐一旁等着,她看眼里,急心里,忍了一会,忍不住道:“老大,地瓜不是这样烤,你这样,地瓜都焦了还没熟呢。”
男子看了她一眼道:“你说怎么烤?”
她努着嘴道:“把地瓜埋到柴灰下面,上面添点柴,一会儿闻到香味就熟了。”
男子想了想,怀疑道:“不用火烤,这样也能熟吗?”
她苦笑道:“你不会没烤过地瓜吧。”
男子摇摇头道:“我从来没弄过吃,以前都是别人弄好给我吃。”
她眼珠一转,笑道:“这样好了,你把绳子解开,我给你烤,好不好?”见男子怀疑地瞪着她,她忙道:“放心,我不会跑,你武功这么好,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你也会把我抓回来啊。”
男子点点头:“有道理。”说完真得上来给她解开绳子。
她得了自由,立刻奔过去拨开柴火,把地瓜埋到滚烫柴灰里,再把柴火架上去,“这样就行了?”男子将信将疑。
她拍拍手笑道:“那当然了,我喜欢吃烧烤,经常自己烤着吃,这种方法不但可以烤地瓜,还可以烤土豆,白薯,山药,玉米,甚至叫化鸡。”
男子疑道:“土豆?玉米?这是什么东西。”
“都是西域东西,你没吃过啊。”
“没有。”男子摇摇头:“而且西域贡品里也没有这些东西,从来没听说过。”
贡品?她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心下暗道:不会吧,他吃过贡品,难道自己遇到了一个贵人。想到这里,她细细打量对方,人家说灯下看美人,她现就着火光看美男,真是越看越好看,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天大溪边见到景象,结实健壮胸膛,性感线条,水珠一颗颗滑落……
心一阵剧跳,两颊瞬时飞起两片红云。
男人疑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蹲火堆旁小贼,秀气脸庞添上两抹红云,象女孩子般娇羞可爱,惹人怜惜。
“有吗?”她伸手摸摸自己脸,见对方还怪怪地看着她,忙敛起心神道:“我看地瓜熟了没有,可能是火烤吧。”说完用手里干柴拨开灰烬,试了试地瓜,不错,已经软了。
不知怎么,手里干柴让她想起了干柴遇到烈火这个暖昧词。
“可以吃了吗?”男人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来,吸了吸鼻子,很香。
“可以吃了,你吃吧。”她挑了个软给他,他迫不及待地捡起地瓜,顾不得烫,撕开烤得乌黑皮,咬了一口,大声赞道:“嗯,好吃。”
“好吃吧,呵呵,我烤地瓜水平一流。”她禁不住开心起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男人伸手她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她险些被嘴里地瓜噎到。
“你欠我钱不用还了,以后就给我当奴才。”男人貌似恩典地说道,那狂傲口气仿佛等着她跪下来谢恩。
她眼皮狂跳了两下,挤出一个笑脸道:“奴才?做什么?”
“服侍我。”男人淡淡道:“我习惯有人侍候,这次出来匆忙,没有带随从,以后我衣食住行都由你侍候。”
“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道。
男人拍拍肚皮站起身:“不错,吃饱了,跟我走吧。”
她身后脱下外面衣服,换上那身偷来下人衣服,把剩下地瓜全部装到袋子里背上,跟他身后,心里嘀咕着:奴才?让我给你当奴才,你以为我是天生奴才相啊,等会看我怎么甩了你。
男人叮嘱道:“记住,我叫海赤乌,是你主子。”
“哦,海主子。”她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心道:他怎么不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一个奴才连名字都不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