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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氿死时手上还抱着一件长帔——正是伏鸾重生的那天,在司刑寺大狱留给他的那件!
这长帔底下还压了一封血书,上面写道:“我不当太子了……阿鸾,你输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死呢?册封太子的诏书已下、他今天就可以带着他心爱的侧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回东宫了……
“他为什么要死呢?我不信、我不信!”伏鸾喃喃道。
皇上拍着伏鸾的背,不知道该如何新婚的妻子,只好长叹一声。
扬劲叹道:“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节哀,燕王殿下他……确实薨了!”
元氿不仅死了,还是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自尽——
他置身于暖房,割开手腕、将手腕泡在热水中……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体外,直至气绝!
从时辰推算,他断气的时候,刚好是帝后洞房之时……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对他好一点,他本可以不用死的!”伏鸾抖着手捧着元氿的绝笔信,心中顿觉万箭穿心般疼痛。
前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生子被活活摔死的绝望,也不过如此!
皇上心疼地为伏鸾披上大氅哄道:“不是你的错;阿鸾,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只这一句,便让伏鸾的眼泪决了堤!她等了两世,终于有人对她说这句话!
前世,虞微言为了讨好元碌将伏家掏空,大家只骂伏鸾;筝筝将伏家灭门,大家也骂伏鸾;元碌身为皇帝割让河山,大家还骂她!
所有的错和骂名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却只有眼前这个她曾经认为龌龊无耻的男人、她为了元氿的太子之位才嫁的男人,说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一下扑进皇上的怀里,皇上仍旧哄着她,“小氿这孩子啊……从小就是这样,遇到点事就要死要活的。
“可能是受他母妃的影响吧……他母妃也是自尽而亡。听说小氿在狱中,就起过自我了断的念头;后来不知怎么放弃了……”
因为遇到了伏鸾啊……他以为他抓住了他的希望和光,他可以不用死了;可是现在,他做了错事,他的希望破灭了、光也消失了……
伏鸾听出了皇上话中的破绽,哑然道:“他在狱中的事,您都知道,是吗?”
皇上犹豫片刻,还是点头承认了;伏鸾追问道:“那您也一直都知道,他是冤枉的,是吗?”
皇上再度大方地承认了,“不错!”
伏鸾黯然道:“既然知道他是冤枉的,那您为何要任由元碌冤枉他、折辱他,甚至对他赶尽杀绝?”
皇上叹道:“因为……有个傻姑娘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了一个草包啊!如果小氿出狱,那草包的太子之位该当如何呢?
“朕本来是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风声小了之后,再暗中将小氿救出来,让他安稳过一生得了,不打扰你们的事;谁知你突然通透了、醒悟过来了!还以身犯险,亲自把小氿救了出来!
“可当时在昭阳殿,朕看得出,你对小氿只有愧疚和亏欠,并无男女之情。若朕贸贸然为你们赐婚,等婚后你再发现他有别的女子、甚至与别的女子有了孩子,你又该当如何呢?
“你若只想扶持他当太子,那就还好;可结盟大典上,他救你一命,你到底对他动了情。可这也就注定了,你们走不到最后……
“因为啊……朕的阿鸾,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从来就不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他和阿那瑰的事,您也早就知道,对不对……”伏鸾苦笑着,眼中却带着泪。
皇上再度点头叹道:“是啊……阿鸾是不是又要问,朕是如何发现的呢?因为小氿他……
“他从未带过妾侍赴宴,更别提那是国宴!若他不喜欢那西域小公主,是断然不会做这逾矩之事的!况且……他都看到了……
“他亲眼看到那案桌砸过来时,阿那瑰把你推了出去,可他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