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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陪阿威和老孙熬了几个小时,号里的人虽然很多但也得合理的利用,我把前两个值班的人取消了让他们睡,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跟以往的所有头目比起来真的是仁至义尽,不可以可怜任何人包括自己,这种地方真的是锻炼人的地方可以让一个人的意志变的更坚定,也可以很容易的摧毁一个人,一旦暴露了同情心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这就给别人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那么别人攻击我的机会就多了,每当倒霉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嘲笑个不停,但是我始终认为自己是有同情心的,而且这是一种中国传统以来的美德。
当阿威和老孙睡下的时候,阿威说老孙不要压着他的被子,老孙不鸟他,不屑的看了阿威一眼狠狠得往猴子那边挤了挤,猴子反抗的挪了挪身子没有言语。
我觉得他们很可笑,但是也很可怜,这样的环境就是这样的,要想生存就得竞争,我没有理他们睡了。
突然第二天,张胖子一进来就提昨天打架的事情,估计昨天看电视没注意到监控的录像,指着阿威的鼻子就骂:“你这个畜生就是属破车子的种,一天不修理你就开始散架。”阿威很清楚自己**的柔弱没有反抗的意思。说完又把手指头指向了老孙:“你也不是省油的灯,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消停。”
老孙很会做人赶紧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张管,我不对,我不该闹事,这小兄弟虽然火气大了点但是我该忍还得忍啊,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对。。。”
这老孙真够阴险的,笑里藏刀啊,别人说着自己,自己还把别人捎上,这就是十七进宫的经验,太油了。
张管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直接追究了阿威昨天打架闹事的事情,阿威就是个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懂,就会硬碰硬的往回顶,看着阿威的借口的一环接一环,张管生气的很,问我事情的经过,我说当时正在看电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我的语言控制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胖子估计是已经猜测到我不想揭发阿威,更加生气的说:“马尚,你不是也不愿意找事吗?我非得弄出个理所当然来。”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阿威精神涣散的看着前面慢慢的坐了下去:“草,老子在这算是憋屈死了,对也是我的错,错了还是我的错,总之就是我的错,我他妈的豁出去了。”所有人都不吭声,等着张管的到来,心里矛盾啊。
张管来的时候带了三个便衣协警,手里还提着十八斤的脚镣:“让你小子不老实,这次成全你。”
张管一个眼神,其中的两个便衣把脚镣往阿威脚脖子上一套,只听咔嚓一声两腿之间就有了明显的距离。
张管说:“什么时候表现得好了就什么时候给你摘了,如果你不老实就一直带着吧,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做。”说完一摆手三个便衣跟着出去了。
“草,至于吗?”阿威居然笑了,骂了一句张管的娘,两腿带着十八斤的脚镣走路有点吃力,一个站不稳就比较容易摔倒。
郭哥说:“脚镣也是一种学问啊,斤数就不用说了,觉得不沉可带上就沉了,你这么个走法一天下来就把脚脖子磨破了,我建议你弄点布缠链子上再用手提着走,这样自己特别轻松,而且别人也不觉得烦,你这哗啦哗啦的别人都受不了。”
阿威听了这话走过来走过去的说:“草,我他妈就哗啦,越到深夜越哗啦啦,我不舒服谁也别舒服。”
走了一会可能真的感觉比较磨脚脖子,还是按照郭哥说的缠上了布条,链子中间还接了一条线,走路的时候也不用驼腰直接襟着线条就行。
阿威自从带了脚镣以后觉得自己的傲气比郭哥的还旺盛,他以为自己带了脚镣就了不起了,天天咋咋呼呼的,每天整个号只有他的嗓门。
肉墩子说:“依我看啊还是治的不够狠!”
老孙说:“这还不简单?哪天再给他好好的上一课就有记性了。”
我说你们都歇歇吧!
到了晚上阿威就遇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戴着脚镣没法脱裤子,研究了俩小时都说没辙,最后准备穿着衣服睡觉,他一动弹就一个劲的哗啦,老孙跟我说:“马哥,其实带着脚镣也能把裤子脱下来,嘿嘿,就是不教给他,让他难受去吧。”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把裤子脱下来,看来这真是个绝活啊,第二天早上老孙说:“小子,我琢磨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出来了,你的裤子我能给你脱下来。”
阿威不信,老孙就给他示范了一次,九根手指头很灵活的在阿威的脚脖子上绕了半天终于脱下来了,原来我们脱裤子是习惯的两个裤腿一起脱,而有了脚镣就不能这么脱了,得先脱下一根腿来然后裤子从脚镣和腿缝里挤出来,然后再脱另一根腿,阿威心里这个美啊,有一种心存感激的冲动,阿威对这门手艺很满意。
老孙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都是大老爷们别记仇,记仇心里多累的慌啊。”一老一少都笑泯恩仇,我总觉得不对劲,阿威无聊的走来走去的时候老孙的聊天让我听见了,他说:“咱进来十七次了,再者说咱又是个盗窃高手,什么锁能难住咱?像这个我捣鼓两下子就能开。”阿威好像也听见了,一屁股坐在老孙的跟前,问老孙这脚镣怎么开,老孙紧张的说不知道,他可不想找事,阿威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说了一句:“吹什么牛逼啊?”说完就走厕所里去了。
郭哥抬头看了一眼,压着嗓子跟我们汇报:“这小逼找铁丝呢。”
老孙笑了笑:“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