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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许你不信,不过,昨日我与川贝刚去客栈投宿不久,便有人让小二给我送了信,说你今天会到龙泉寺祈福。至于这里,我也只不过比你早到半个多时辰罢了。那几个人……”慕容浩鑫冷眼瞪视了他们好一会儿,淡淡道,“我与川贝进屋的时候,他们已然被捆在这厢房之中。至于现在这般…….咳咳……”
慕容浩鑫喝茶润喉的时候,川贝十分自然地接了话,“给我与少爷送信的人只是将他们绑住,并未把嘴塞上,少爷嫌他们烦,刚巧那个暗门开着,便命令川贝将他们拖去了那里,既吵不到人,也逃不掉。”
梁静笙只听到了‘呜呜’声,很显然他们在被摆放成如今这幅模样之前已然被塞住了嘴巴。对于慕容浩鑫的这种做法,梁静笙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想再看到他们狰狞、猥琐的脸,因为那会让她想起那漫长的一刻钟时间,即便不曾失了清白,却也依旧让人……梁静笙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襟。
很快,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反常,梁静笙强迫自己冷静,而后问道“这屋里只有他们几个,那么隔壁屋子里,可有什么人么?”梁静笙此刻最想知道的,是董月皎的下落。可董月皎毕竟是个姑娘家,她便是想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倒是并没有什么人,不过,有几份供词。为兄原来一直不清楚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今个儿却是托了表妹你那继母的福知道了。表妹想要如何做,为兄的都会助你。”说着,慕容浩鑫将那几份压了血指印的供词递给了梁静笙,示意她看。
梁静笙伸手接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她牙关渐渐紧咬,双目通红仿若入魔,双手几乎将手中的那几份供词捏烂。她想大声地对慕容浩鑫说,“我想让苏氏那贱妇睁大眼睛看着她的亲生女儿被这几个畜生糟蹋,我想让苏氏如她吩咐的那般亲手割下梁静雅身上的那所谓的已死的‘证据’,我想让她死,我想亲手将她挫骨扬灰!!”看了这几份供词,她才终究明白,为什么傅昭能恨她十年之久,他的心上人受她连累,那样凄惨地死去,他怎么能不处心积虑地……凭什么只有她终身愧疚,满心伤痛……梁静笙刚要不管不顾地将心中所想全部喊出口,却猛地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所惊。
这声沉闷的钟鸣,几乎只是瞬间,就将她周身因为愤怒而燃起的火焰浇灭。
前生已成云烟,今生终究,未遂。
“大表哥……你别管了,在家从父,我会让父亲给我一个公道。若是父亲不公,那便将苏氏和他们都送去衙门吧。”
“看到这些供词,你自己就什么都不想做?”慕容浩鑫声线瞬间扬起,而后似乎是注意到了门外探头探脑的赵家人,他又压低了嗓音,“你只要动动嘴,剩下的事,为兄的都会帮你做好。”
“别脏了表哥的手。”前世,董月皎死了,傅昭死了,她余生都在佛前赎罪,今生这样的结果,已经好太多了,董月皎活着,傅昭活着,她也可以毫无愧疚地活下去。人在做,天在看,她欠的她都还了,也不枉她重新走这一遭了。
这么想着,梁静笙突然释然了,她冲着慕容浩鑫讨好地笑了笑,因为表情转换的太快,跨度太大,所以这个笑容其实有些吓人,“大表哥,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他们会欢迎我去小住吗?”
慕容浩鑫以为,小姑娘家就是容易有那妇人之仁,她因为‘未遂’而宽宏大量,他却不能任由一个破落户欺负他们慕容家的姑娘,这样的‘小事’,确实不该让表妹伤神,他直接处理了便是。慕容浩鑫是个能一心二用的,听了梁静笙的问话,很快就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恐怕是被她那狠毒的继母吓坏了,想要回外祖家寻求一些来自真正亲人的温暖,“小住怎么行?长住吧!干脆以后就从咱们慕容府出嫁。”说出口之后,慕容浩鑫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然后已然开始盘算要给小表妹准备什么稀罕的嫁妆了,二弟的那尊从小白那里抢来的玉马尚能入眼,沈小陌千里迢迢从番邦买回来的那些个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石……能给表妹的嫁妆添点儿重量……还有谁呢?
梁静笙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尴尬,事实上,她确实是想长住来着,只是想先以‘小住’的名义过去。听慕容浩鑫提起‘嫁人’之事,梁静笙的眼神黯了黯,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捏紧,稍稍放松,然后再次握紧,疼的她都想哭了。那里头住着傅昭,对她好的傅昭,她的夫君。“表哥陪我回府吧。”
慕容浩鑫把兰州之中与他有些交情的友人家中的稀罕物什都在脑中匆匆过了一遍,默默地选中了几样,让他们有事没事就在他跟前显摆,都‘充公’了!果断地下了决定之后,慕容浩鑫露出了一个十分愉悦的笑容,闪瞎了许多人的眼。十分了解慕容浩鑫的川贝出了一身冷汗,远在兰州的被惦记的各位各自打了数个寒颤。
出了厢房,梁静笙才突然发现,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大地,让她从身到心都暖洋洋的。从今天开始,她再不亏欠任何人,真好。
轻快地走了一段,梁静笙猛地回过了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因为有了前头的那些事,慕容浩鑫突然警醒了起来。
“没事,大约是错觉吧。”从出了厢房开始,梁静笙就感觉到了,似乎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看着她,可她停下脚步环顾了许久,却终究没能看出什么不妥来。
一行人渐渐走远,两人从树上轻松跃下。
“咱们做了好事,却要躲躲藏藏的,平白被人捡了便宜。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不会想见我。”某人轻声呢喃。
“啊?你说什么?”此人显然耳朵不大好。
“没什么。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便该做好事不留名。再说,咱们主要不是为了你那堂妹么?”
“也是,月皎没事便是万幸。”说完这话,董文烨习惯性地用手肘捅了捅傅昭的胸膛,问题还未问出口,傅昭便‘嘶’了一声。董文烨立马收回了手,“抱歉抱歉,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不记得你重伤未愈了。”
“没事,不过一点儿小伤罢了。”
“那么大一窟窿,还是小伤?”董文烨往后退了两步。传言果然不虚,傅昭的同袍们曾言,对傅昭来说,只要不致命的,都是小伤。
董文烨正唏嘘间,傅昭出乎他意料地开了口,“我并不惧死。”只怕再也见不到她。只要她好好儿的,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用说,我知道的,兄弟你的胆子能包天。”说完这话,董文烨拔腿就跑。
“……”傅昭看着跑的堪比兔子的董文烨,只无奈笑了笑。看见如此鲜活的他,他心里是高兴的。
这辈子,咱们都会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