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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乌一大早就拽着汪洋来找李何砚。
汪洋:“砚哥说了今早要补觉,让我们晚点来找他,你要找他自个来啊,非拽着我一起做什么?”
“这都快十点了,也该醒了。”程小乌问,“他昨晚是不是又熬夜打比赛了。”
汪洋拖着步子:“是吧,那个什么CF的。”
程小乌:“他这样不行,得找个人管管。”
汪洋斜她一眼:“甭找人了,你管呗。”
程小乌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嘴硬道:“你以为我不敢,我等会就去找房东阿姨,把他对面那间屋子租下来。”
汪洋呦呵一声:“晚了。”
程小乌扭头看他,困惑地问:“什么晚了。”
汪洋说:“砚哥对面那屋有人搬进来。”
“谁啊?”
“就上回我撞见的那个美女呗,原本还想问问是哪一层的租客,巧了,就租咱砚哥对面了,昨晚刚搬进来的。”
程小乌撇撇嘴,嘀咕了句:“有那么好看吗?”
李何砚昨晚凌晨四点才睡下的,还没睡几个钟头,就被门外的拍门声吵醒。李何砚光着上身,头发蓬乱地去给两人开了门,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的那台电脑还开着,桌上摆着几个喝空的啤酒罐和吃了一半的泡面。程小乌把啤酒罐和泡面扔入垃圾桶里,手法熟练地打了个结:“我先去把这垃圾扔了。”
汪洋走到电脑桌前坐下,用李何砚的账号开了一局桌球游戏。
程小乌提着垃圾袋出门,对面的门也打开。程小乌想起汪洋那话,刻意磨磨蹭蹭,直到看见从屋里出来的魏妤。
魏妤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扭头看过去。就见那姑娘染着黄发,耳边一排耳钉,穿着件露脐紧身上衣和黑色短裤,手里拎着个黑色垃圾袋,垃圾袋底部跟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滴着汤水。
魏妤出声提醒:“你的垃圾袋漏了。”
程小乌低头一看,瞬间弹了起来:“我操,汪洋赶紧给我拿个新的垃圾袋。”
汪洋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出只完好的垃圾袋,两人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才在破的垃圾袋外套上新的。
终于不漏了。
汪洋见程小乌一副蔫巴巴的样子,碰了碰她的胳膊:“赶紧去扔垃圾啊,等砚哥洗完脸,一块吃饭去。”
程小乌郁闷地嘀咕了句:“输了。”
汪洋没听清:“什么输了?”
程小乌气势汹汹去扔垃圾:“这狗屁垃圾袋。”
汪洋摇头晃脑:“莫名其妙。”
魏妤没走远,出了巷子,进了家门面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店。魏妤要了一份米线,等面上来的间隙里,她看了眼手机,二十分钟前沈清槐发来一条信息。
魏妤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吃完面条,她走到结账台,打开手机付钱。下一秒,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银行发来的,提醒她余额还剩432元。
魏妤盯着手机瞧了会,轻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不行,看来她这两天得找个兼职了。
李何砚从洗手间里出来,捞过丢在床上黑色的T恤套上,扫了眼明显被收拾过的屋子:“程小乌呢?”
“扔垃圾去了。”汪洋说,“哥,我们等会吃什么?”
李何砚:“你们想吃什么?”
汪洋眼睛还看着电脑:“我无所谓,要不等会问程小乌得了,看她想吃什么。”
李何砚嗯一声。
汪洋:“外婆还好吧?”
李何砚闻声,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就那样。”
程小乌很快就扔了垃圾回来,一进门就冲到卫生间洗手,嘴里叫嚷着:“臭死了,臭死了。”
程小乌洗完手,李何砚和汪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掏钥匙,锁门。
程小乌:“我们吃什么?”
汪洋:“看你,我和砚哥随意。”
“谁请啊,李何砚请的话,我就吃便宜点。”
李何砚落后他们几步,低着脑袋看手机。
汪洋:“要我请呢?”
“那得点贵的。”
“敢情砚哥的钱是钱,我的钱就是粪土是吧?”
前头的声音停了,李何砚没注意到,手机揣回兜里,视线里多出一双脚,抬头,魏妤从他身旁擦过。
程小乌杵前面扭头一瞬不瞬盯着李何砚看,似要在他脸上看出个洞出来,李何砚挑起眉:“杵这做什么?”
程小乌旁敲侧击:“刚才那个是住你对面的那位吧。”
李何砚回了下头,人早就拐进走廊,看不见了,他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程小乌见他这表情,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心下一松。
魏妤最后在西门附近的奶茶店找了个兼职,白班,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这也意味着她只有晚上的时间能拿来复习。
因为她是新来的,第一天店长安排她熟悉点餐机的页面操作。奶茶店因为附近的学生都放暑假回去,没多少客人。
魏妤站了一整天,五点和同事交班,她直接在西门吃了晚饭回到出租房。
屋里只点了一盏台灯。
卷子做了一半,就被对面屋的动静搅得没法静下心。一分钟过去了,魏妤心烦意乱地撂下笔。
“今儿就让你输的找不到爹妈。”
“来啊,这局再输,我给你当两天孙子。”
“成啊,再说一次,我录个视频,省的你到时候不认账。”
魏妤站在门前,客气地敲门,里头的吵嚷声盖过了她的叩门声。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掌心被门板震得发麻。
过了会儿,屋里传来椅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谁啊?”
“不是程小乌吧,她怎么成天来烦李何砚啊?”
“应该不是,她说了今天不来。”
门被里头的人打开,浓重的烟味顺着敞开的缝飘了出来,几乎能把人给熏晕过去。
李何砚垂了眼睛:“有事?”
魏妤直截了当:“能让你朋友声音小点吗?”
李何砚一言不发看着她,半晌,他侧过头,冲一屋子的狐朋狗友轻抬下颌:“都散了啊,人来投诉了。”
一屋子打牌的人瞬间看向门口。
黄子骂骂咧咧:“这才玩几局啊,有劲没劲。”
其他几人迭声应和,满屋子牢骚。
汪洋转过身,看了眼魏妤,打圆场:“妹子,我们声音小点。”
魏妤朝汪洋轻轻颔首:“谢了。”
黄子开了罐啤酒,没有刻意压低嗓门:“这就是租砚哥对面的那位?”
汪洋啪地打出一张牌:“是她,你声音小点,别等会又把人引来。”
黄子哼笑:“我怕她,书呆子一个。这种女的就是看着清高,真在一起特没劲儿。”
“黄哥,你别这么说啊,人妹子还看不上你,毕竟是高材生。”
黄子:“瞧不起谁啊,咱砚哥也不是吗?”
李何砚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坐在椅子,点了一支烟,打开电脑。
黄子他们没闹到太晚,到了十点也就准备散了。
黄子:“砚哥,到楼下去开两局?”
李何砚嘴里咬着根烟:“不去。”
黄子还欲再说两句,汪洋一把揽过他,推着往门口:“走走,我陪你去开两局。”
出了门,黄子歪头问:“我怎么瞅着砚哥今天心情不太对劲?连牌也不玩了。”
汪洋:“他今儿心情是不好,让他自个待一会。”
黄子摸不着头脑:“那你他妈今天还组局让我们上砚哥这儿打牌来着?”
“我这不是担心兄弟。”
“我操,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汪洋:“反正是他心情不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