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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悠清理了男子尸体引来的变异人后,让大家一起把崔浩屋里的物资装进直升机,然后带着大家来到地下停车场有大量变异人的小区上空。在附近找了个宽敞的高层楼房,把直升机停在房顶上。
赵曦看着被炸毁的停车场入口,总觉得有些在意那里。
随着队伍进入市区,枪声不停响起。王立舟带了上百人来到下面小区周围,找到附近高点,架上机枪,把这围上。
这个地方处理起来也麻烦,地下停车场到地面的混泥土厚度要求是一米五以上,如果要把这里用炮火梨上一遍,不是做不到,而是浪费弹药。但如果不管,卫悠还真拿不准,以现在变异人的身体手骨骼强度,是不是真能挖穿这一两米厚的混泥土。当然,它们先得要有挖穿混泥土就能上到地面的意识。
除了下面这支队伍外,其他队伍都直接往粮库那边去。等到队伍基本上都到了粮库,直升机飞向粮库方向。
在队伍经过的道路上,找了离粮库不到一公里的宽阔十字路口。卫悠让直升机降到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他先跳了下去。冯雷把枪和弹夹丢给他。赵曦也跳了下去,然后冯雷也下来。
直升机升高,赵曦跟在卫悠身后朝粮库走去。这一片属于市区外围,房屋低矮。走在这被打扫出来的三米多宽的道路上,赵曦注意到一些在空中无法看到的细节。
如果说从空中看到的大部分是变异人的尸体,那在地面上看到的就是最底下人类的残骸。
赵曦在前进中甚至对上了一个侧着的只有小半边脸还在的头颅:两个眼珠上眼皮都没有了,肩和手臂上的肉也都没有了,露出几乎何以说得上雪白的骨骼。倒是大腿上还有几缕肉丝贴在上面,血肉稍微有点腐烂后就被冰雪冻住。这略显恐怖的画面被定格在那里,淹没在积雪之下,而随着队伍清理道路,处于路边的这句尸骸露出了一个侧面。
赵曦移开眼睛,低头看向前路,跟在卫悠后面继续前进。
路面有点滑,大家走得比较慢,二十几分钟后才走到粮库那里。这的房屋都被清理了一遍,不少人在粮库附近的楼房上警戒。队伍也已经把所有的仓库都打开,进行清点。
看到卫悠过来,郭刚说:“有一半是空的,还有几座仓库被打开了,可能是幸存者干的,里面有进化动物和变异人尸骸。现在统计下来大约有二十万吨粮食。这次我们开了五十辆重卡和一百二十辆轻卡,如果只运到四合乡,需要两天运完。”郭刚说的两天是通宵不停的搬运需要的时间。这里距离人口千万的观月市太近,卫悠不敢让车队在这停留太久。
“你带一千人进市区搜集物资。首先找卡车,把能动的都开过来。还有汽油,也都收集起来。我在这盯着。”卫悠吩咐说。他沉默了一下,让郭刚顺便把跳楼的那个男子收尸。
其实松平市街道上、房屋里大量的尸体车队都没有处理,也没足够的人力处理。最多只能把道路中间的尸体推到路两边,但也只能让他们躺在那。大家此刻都很庆幸现在温度够低,否则这么多尸体会带来瘟疫蔓延。
房车也被开了过来,在粮食没搬完之前,赵曦都要留在市区里。赵曦走向房车,看到旁边的医疗车上有人瘸着腿下来。
“怎么有人受伤了?”赵曦进入房车问庄朝阳。这附近没太多变异人,应该不会对大家构成威胁才是。
“躺在雪地里的变异人还有活着的,这小子没注意,被咬了一口。”庄朝阳说。躺在雪地里的变异人有少量只是被扭断了脖子,但变异人强大的生命力和复原力让它们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活上一两天,身躯虽然不能动,但头动动还是可以的。而大意的兵哥就被这种变异人咬伤了。
“也就是说其实变异人一直在杀同类?”赵曦说。
“整个城市都被它们吃完了。我觉得崔浩那小子说得有道理,现在这种情况,真要维持这么多变异人的生存和进化,把全世界的生物都吃了,估计也坚持不到半年。”庄朝阳撇撇嘴说。
“所以它们就开始自我淘汰。到了后面,剩下的变异人不知道有多强。”赵曦感慨道。
“再强强不过枪炮。”以前和赵曦他们在路上不敢用热武器主要是他们人太少了,而且弹药不多。热武器的动静大,如果引来大量变异人或者进化动物把他们围住,他们带的那点东西压根不够祸祸的。但现在不一样,人多,弹药足,遇上变异人直接操家伙群殴,谁怕谁!
赵曦问道“我老哥呢?”
“帮着搬粮食去了,他力气大,一个顶三个。”庄朝阳嘿嘿一笑说道。
接下来几天波澜不兴,松平市的粮食搬运完毕后,又到重安市去搬运了粮食。
赵曦在这也得了点东西。粮库附近有个副食店,里面还有些东西。她看着冻住的鸡蛋都还没坏,捡了一些,配上盒装牛奶和一些干货,请卫悠找人顺路给韩秦和郑伊人带去。
唯一有什么特别的是在两个城市发现了三十一位幸存者。
松平市的幸存者藏在两个地方:
有三个人藏在别墅的地下室,从大变异一周以后就没出过那里。地下室门所在外面被他们堆满了尸骸作为掩盖,他们每天小心翼翼地把地下室的门开一会通气。也幸好现在温度在零度以下,否则尸体所带的细菌就能要他们的命了。而他们则依靠地下室酒库的藏酒和一些存粮活了下来。如果部队没过来,他们也快没吃的了。
还有十三人一直藏在松平市最高楼的顶楼餐厅里。幸存的这些人都是楼下酒店的工作人员或者住客,他们躲到顶楼后,把到最上面三层的楼梯用大量家具堵上,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楼过。全靠顶楼餐厅的粮食过活。
但郭刚搜索了这层楼后只发现了一些酒水和一些肉。他搜寻了下面两层后,在一个房间发现了十一具骷髅。
后来一个女孩说了实话。
实际上他们并不愿意被郭刚他们发现,而是打算部队离开后再离开这里。至于原因,他们在一个半月前就已经断粮了……
郭刚他们本来不打算搜寻这栋三十几层的大楼,但他们经过楼下时上面掉下的一个酒杯让他决定上去看看。而丢下这个酒杯的姑娘现在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下面,已经没有了呼吸。至于她为什么要让郭刚他们发现,女孩突然奔溃大哭,她冲向一个男的对他拳打脚踢,骂他“畜生”、“人渣”。那男的一脚踹向女孩,女孩被踹倒在地,郭刚对着他大腿给了他一枪。
重安市的十五个幸存者都在一个超市冷库里。冷库外面十多米长的通道上堵满了超市的货柜,几十个变异人徘徊在通道另一头,可都没法进去。也就是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变异人引起车队的注意,消灭了变异人后把通道清理出来。
冷库里一片狼藉。虽然里面的人尽量妥善处理生活垃圾和排泄物,但大量的垃圾还是堆叠在房间一角,占了有五分之一的空间,散发着阵阵臭味。这里原本有四十三个人,因为低温和垃圾,不少人生病,甚至前后有四人变异,导致十三人死亡。又有七人冻死,四人病死。这些尸体全都赤条条地被堆在房间一侧,尸体上的衣服则全被活着的人剥下来穿在身上保暖。
而活着的十五个人,身体健康的只有两人,剩下的要么生着病,要么身上冻伤严重。而且大部分人精神状态都极差。
当原本开着一条缝透气的冷库门被打开时,不少人看到兵哥们都奔溃地大哭起来。
松平市和重安市两个地方的粮仓里有三十一万吨粮食,加上在两个市区里搜罗到的粮食一共有三十三万吨,车队用了四天收集物资并搬到四合乡去。除了如粮、水、油、汽车之类的物资,两个城市内以及周边的村镇还有不少食物和物资队伍没有收集,这些东西只能后续基地的佣兵队来这慢慢搜罗了。
松平机场的燃油都被卫悠搜刮一空,大部分送回了基地,他自己留了点在四合乡。
回到四合乡后,赵曦看着忙碌着运输物资的车队,有些挂心松平市被封在地下停车场的变异人。一米多的钢筋混泥土地面被挖穿的可能性小,可两个入口处垮塌的屋顶和路面却并不算厚。
“卫队,我们能不能再到松平市的那个地下停车场看看。”赵曦找到卫悠说。
“你真觉得那些变异人能挖出来?”卫悠皱眉问道。他不知道那里面变异人有多少,如果多的话,后续收集物资的队伍遇到了也是麻烦。
“出入口垮塌的地方掩埋层并不算厚,我也不确定变异人能不能挖出来,但总是有些担心。”赵曦说。
卫悠想了下这两天的安排,点头道:“行,顺便去趟观月市。”
东边的几个省会城市有不少基地研究院急需的研究仪器,基地也一直眼馋那一片大量的物资。只是东边几个省人口数量很大,变异人很多,因此派队伍过去需要充分准备。现在正好有直升机,可以先去查看下情况。
“坐直升机去?燃油够么?”赵曦确认道。从四合乡飞到观月市,在观月市上空还盘旋一会,然后再回来,来回近五百公里的路程。
“放心。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出发。”卫悠说。
这次只有一架直升机到观月市。去的路上经过松平市时,在赵曦的坚持下,大家下到了地下有变异人的小区里面,直升机也熄火。
赵曦和庄朝阳、卫悠来到停车场出入口的废墟旁,她把耳朵贴在了靠在一起的混泥土碎片上。
“好像有声音。”赵曦换了几个地方听,还把地上的冰稍作清理,直接将耳朵贴在废墟边的地面上,听下面的声音。
卫悠让庄朝阳警戒,他贴在出入口附近地面听下面的声音。然后眉头紧锁站了起来,让庄朝阳也听一下。
庄朝阳听了有六七分钟,站起来说:“确实有动静。”这时四下极为安静,因此地底下轻微的声响也极为明显。
说实话,不管是赵曦还是卫悠,其实都有点意外变异人真的知道要向上挖掘。
三人换了一个出入口,这里没有动静。
卫悠让庄朝阳带赵曦回到直升机上,换李斌海和谢烁过来。十分钟后,三人回到直升机上,直升机升空后卫悠说:“听动静离地面不远了,我们在这等着。”
这次除了赵曦,他还带了八个人。也因为赵曦的顾虑,他开的装载有导弹的直升机,还带了不少弹药,看来真要用上了。
直升机此时停在有动静的出入口二十多米外的一栋四层楼房房顶,斜对着原本的出入口,前方没有房屋阻拦。
一个半小时后,废墟上的水泥块开始往塌陷,赵曦知道变异人快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