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被拐走后_分卷阅读_5

慕水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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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致的黑发披散在肩上,他手里拿着漆黑的梳子,烫金复古花纹,一下下、一缕缕地轻轻梳着,从头皮到发尾,花了很长时间,她都快坐不住了,伊恩却浑然不觉。末了,系上蓝色的发带,她从泛着银光的椭圆镜子里看见他的脸,片刻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认真喜欢的。

    后又帮她化妆,慕安的皮肤本身就很好,伊恩薄薄涂上一层粉底后,用刷子扫上宝石粉色的腮红,打在苹果肌的位置,散粉在额头、鼻翼、下巴微微带过,柔软的刷毛扫在脸上,有点痒。

    “鼻影、修容、眼影就不需要了。”伊恩端详了一下说。

    慕安抬眸,眸光流转,跟伊恩的对上时,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他从空间钮里拿出一箱口红,“想涂什么颜色的?”他每年都会让人搜集一年来的所有品牌推出的色号,一大箱打开,慕安愣住了,“都、都可以。”他除了星盗外,还做口红批发吗……?

    伊恩取出一支,纤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着微微肿起的唇瓣,昨天有些用力了,但没办法,他熬了这么多年,天天都处在理智樯倾楫摧的边缘。

    旋即打开银色的盖子,将水红色的膏体旋出,在慕安的嘴唇上简单涂了一层后,用唇刷仔细勾勒着唇部线条,素来冷静的目光深不见底,凝在姣好的唇形上。

    总有种随时会被他按在梳妆台上狠狠亲吻的错觉,慕安很紧张,背后沁出细细的汗水,连用力呼吸都不敢。伊恩用水红色的口红打底后,又拿了一管黑底银边的口红,漂亮的深色壳子上带着暗纹,膏体的色泽暗红偏深,在嘴唇内侧薄薄地涂一层,再用唇刷晕染开,化出了一个漂亮的咬唇,秀色可餐。

    “我可以吻你吗?”伊恩将口红放回去,闭了下眼,想起昨晚,昏暗的房间,烛火微弱地跳动着,面容精致的少女被压在身下,柔软的唇瓣被吸吮啃咬着,两只手想挣扎,却被按在白色的枕头上。

    “不行……刚涂了口红,妆会花,花了就不好看了。”慕安嗫嚅着,背已经抵上了梳妆台,连忙用手抵住伊恩的胸膛,生怕自己的错觉变成现实。

    伊恩用力抱了她一下,血管里炙热的液体不停流淌,深呼吸,再放松,可还是想吃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方便的话就戳进作者名字收藏一下我可爱的专栏嘛【害羞】

    第7章诱惑

    在旅馆用过早餐后,伊恩陪慕安去庞特拉闲逛。

    庞特拉的设计者之一是古罗马文化的痴迷者,曾只身离开奥德兰星系,跨越上亿光年回到银河系,找到人类发源之处的地球,并参观了意大利,访遍名城古迹,断壁残垣。再度返回时,已是白发苍苍的垂暮之年,在漫长的星际旅行中因病离世,还是由其与地球人的后代将笔记、图纸带回,交给了乔默尔。

    他们去了时空回放馆,全息的效果让人仿佛置身在古罗马文化的中心,被称作“永恒之城”罗马的模拟虚像里。

    夕阳的余晖下,赤足僧人在众神之王朱庇特神庙中歌唱祷词,斗兽场里的奴隶被出笼的猛兽撕咬成碎片,恢弘的罗马广场,罗慕洛站立过的,凯撒倒下去的,仿佛顷刻间出现在眼前。

    王政、共和国、帝国,一个时代到来,一个时代分崩离析,从崛起、繁荣、昌盛到落魄腐败、土崩瓦解,直至灭亡。

    瑰丽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出神,慕安环顾着四周,伊恩却只安静地凝视她。无名指上戴着小巧的钻戒,是从他的一颗钻石星上开采后,工匠小心切割、琢磨而成的,戴在她的手指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

    短暂的观赏告一段落,午餐选在了旁边的饭店。外观和周围的建筑群没什么区别,进到里面,则是别有洞天。

    雅致的包厢里挂着花鸟图画,精致的刺绣作品上,针针线线绣出了磅礴大气的山水图,最左边的丹青图上,金钗珠环的女子一席华美衣袍,抿嘴含笑。伊恩、慕安席地而坐,她微垂着头,嘴唇微抿,在梅子青釉杯中倒了些花茶,釉色莹润青翠,光泽柔和,是上乘佳品。

    刚刚在时空回放馆,她碰见了梅吉莉,她的丈夫比利是乔默尔阵营里的人,梅吉莉在看见慕安时震惊地张大了嘴,显然没料到失踪的公主竟然会出现在庞特拉。

    慕安若无其事地同她擦肩而过,却在出口处对伊恩说想去卫生间,梅吉莉闻言,立刻将手提包交给随从,跟着走了进去。

    怕伊恩听见,她只在对方掌心中简单写下几个字,让她通知乔默尔来接自己离开。

    杯子里浮着干花瓣,皱缩的花瓣在热水的作用下徐徐舒展,宛若获得新生。她刚想润润嗓子,却被伊恩捏住手腕送到嘴边,就着慕安的手喝了进去,蓝色的双眸打量着她,“你和你的哥哥,感情好吗?”

    “你说乔默尔,乔德还是爱德华?”慕安疑惑道。

    伊恩懒洋洋道,“你的亲哥哥,乔默尔。”

    慕安怕他生了什么疑心,梅吉莉肯定看见她和伊恩到了这里,只要再拖延片刻,乔默尔的人就能赶到,“我们是亲兄妹,关系当然好。”

    “亲兄妹。”伊恩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像含着一颗梅子,细细吮吸。忽然低下头,在她嘴唇上落下轻描淡写的一个吻。顺带将脸畔垂下的一缕青丝拨到耳后,压低声线,淡淡威胁道,“再逃,我就真的吃了你。”

    慕安抬起头,对上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想往后退,但身后就是他的胸膛。他看出来了?还来不及说什么,服务员就在外面敲了两下,“尊敬的客人,您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是否需要送进来。”

    “请进。”伊恩倒了一杯花茶,送到慕安嘴边,“乖,尝一口。”

    正在她不情愿地就着伊恩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喝茶,那服务员端着青瓷花盘走过来,刚到桌前,突然将放着冷菜、汤羹、炒菜的托盘朝他们砸来,从裙子一侧掏出枪对准慕安的眉心扣下扳机。

    伊恩目光一冷,抱着慕安站起身,躲开了迎面袭来的子弹、热汤,手中的梅子青釉杯狠狠砸在她的眼睛上,因为疼痛,她闭上眼往后猛地倒退,黑色的枪被一脚踢掉在地上,伴着咔嚓一声,茶杯清脆地破裂成片。

    伊恩的身手很快,掐着她的脖子一拧。

    慕安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守在门口的人发现事态不对,紧跟着冲了进来,却被子弹射中头颅,慌乱中她听见有人说“不需要留活口,将公主就地格杀。”

    慕安的脸骤然变色,悄悄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枪。

    伊恩在射杀了几个鱼贯而入,穿着服务员衣服的杀手后,抱着慕安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之后进来的人恼怒地跑到窗边,却看不见慕安的身影,为首那人愤愤地骂了句“麻格恩”后,拨通了电话。

    “殿下,抱歉,我们没能杀了慕安公主……让她逃走了。”说到后面时,话音带颤。

    “我不养无用之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连这样简单的任务都无法顺利完成,我想,你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他攥着拳头,吓得面色苍白,这位殿下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实在公主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太厉害了,连子弹都……”

    “砰。”的一声后,他倒在地上,血水从被射穿的额头汩汩流出,手机掉落在一旁,被捡起,“殿下,已经解决了。”

    “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

    伊恩抱着慕安拐进一处监控死角,两人的衣着、打扮从头到尾更换一遍后,替她贴上人|皮面具,自己则却去掉了脸上的伪装。

    慕安全身血液都像在倒流,她今天出门时还有些奇怪,伊恩为什么不让自己戴人|皮面具,自己却戴上了。当时,他只轻描淡写道,“你昨天喝醉了,面具丢在外面。”一时也没深究。

    但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莫非梅吉莉并不是哥哥的人,而是温丝、温筠或者乔德那儿的?庞特拉虽然是乔默尔辖区,但其中的势力鱼龙混杂,很难说清楚究竟谁是谁,梅吉莉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对方安在庞特拉的人,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联想到伊恩在饭店里意有所指的问题,慕安将手放在胸口处,浮现出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

    难道是乔默尔……要杀她?慕安连忙否认了这个猜测,但恐惧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不断膨胀。他们是同一个母亲,乔默尔从小就疼她,不可能痛下杀手,也没有理由。

    说是无心一提又有些太过巧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慕安看着握着她的伊恩,不管是谁,自己已经暴露在对方面前,必须尽快离开。

    “尊敬的各位旅客,今日上午,奥德兰帝国的皇帝陛下、第二皇女温丝、第五皇子乔默尔亲临庞特拉参观游览。为了确保皇室成员的安全,我们将增加庞特拉的安保措施,所有进出人员必须进行严格的安全检查,禁止携带任何枪|支、弹药,如若发现,一律关押拘留,对于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广播里甜美的女声继续道,“为了弥补,我们特意在后天中午的斗兽场准备了一场大型表演,陛下与两位殿下都会出席,乔默尔殿下免除了各位的所有费用,欢迎到场参观,谢谢。通知再播送一遍……”

    温丝和慕安不对盘很久,想除掉她跟乔默尔不是一天两天。她既然敢到庞特拉来,势必安插了自己的势力进来。但父皇来了,不管哪一方想害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后天的斗兽场,可能是一个机会。但又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想去斗兽场?”伊恩贴着她的耳廓,像伊甸园里诱惑夏娃的蛇,勾起她心底的那丝蠢蠢欲动的想法,“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过去。”

    第8章波澜暗涌

    庞特拉临时行宫的走廊中

    温丝与乔默尔擦肩而过,她穿着皇女的战袍,紫色、黑色为主色调,银质肩徽,辅以金线垂肩,高贵奢华,涂了深红色的唇膏的嘴唇微微勾起,“亲生妹妹生死未卜,连皇后都日夜忧虑,消瘦得宛若一张纸片,风吹吹险些飘起来。皇弟还有心思安排这样盛大的斗兽活动,当真有几分无情帝王家的风范。”

    “没有皇姐心大。埃迪刚以叛|国罪被取消帝国公民身份,整个家族锒铛入狱。皇姐又因星空场之事在接受彻查,还能忙里抽闲到庞特拉来,陪父皇看斗兽,这才真让人佩服。”乔默尔与她的视线相对,言语间丝毫不让,“今日早晨,杰森上校和拍情|色电影出道的邬玥儿在情|趣宾馆门口被拍到了,不知皇姐是否听闻?”

    “略有耳闻,多谢皇弟的关心。”温丝犹如一只高贵的天鹅,昂着头,嘴角的笑容变成一条横线,冰冷地僵在那儿。心里却有个杰森做的小布偶,反复捅了数百遍。

    乔默尔哂笑,“彼此彼此。”

    双方不再多言,顾自离开,温丝黑色的高跟长筒靴踩在大理石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上空,铿锵有力。

    白色地毯的尽头处,是温丝的临时寝殿。宫人推开厚重的雕花大门,接过她卸下的披风。温丝进去后环顾一圈,对迎面而来的侍官道,“全都检查过了,没有遗漏?”

    “回殿下,里外都仔细检查了六遍,没有任何监控、窃听设备。”

    “很好,都出去。”温丝道。

    所有的宫人依次离开后,房间门被关上,秦德中校正恭敬地等在那,黑色的近卫军帽放在手边,走上前道,“温丝殿下,您回来了。”

    温丝方被乔默尔揭了短,眼下正是不快,上挑的眼线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秦德,我需要一个解释。慕安不过是养在皇家娇娇滴滴的公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派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让她安然离开?”

    “回殿下,皆是因为慕安身边跟了一个狠角色,动作迅猛,伸手矫健,连子弹都打不中他。”秦德走到温丝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按压舒缓,“不过,玛斯他们在这件事上仍旧难辞其咎,早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解决了。您看,那个男人是乔默尔,或者皇后分派给她的死|士,还是她在外面的情人?”

    “好好查查,我也很好奇。皇后一心希望她成年后和巴隆那个傻子结婚,借此替乔默尔争取到巴尔元帅的全力支持,从小就对慕安身边所有的异性严防死守,连只雄苍蝇都近不了身。”温丝若有所思道,“如果能利用他松动巴尔元帅那股势力……”

    “元帅虽是几朝元老,声名在外,战功赫赫,但终究是廉颇老矣,膝下还只有一个不中用的儿子,早晚是要没落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默尔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做到今天,离不开巴尔的支持,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抛弃这么大一个靠山。”温丝明艳的双眸落在窗外,片刻沉思后道,“我猜,慕安很可能会出现在后天的斗兽场。不管怎样,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只要再人群中发现她的踪影,立刻射杀。如果执行者被抓获,尽数栽在乔德身上。既然星空场的悬赏不是我、温筠还有乔默尔做的,十有八九就是乔德,不物尽其用岂非太不值得。”

    “明白。”秦德说完正事,便搂着温丝柔声道,“殿下,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再撑下去,身体会受不了。请先休息一会儿。”

    “那你抱我过去。”温丝大红唇色妖娆性感,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在他的领带上划过,用力一拽便掉在了地上。

    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这样勾人的妖姬,平常高贵冷艳凛然不可侵犯,只有到了两人相对时,才露出媚态横生的一面,秦德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遵命,我的殿下。”

    温丝脚下一空,被他拦腰抱去了床边,垂下的帘幕尽数遮去里面的人影。

    ********

    “陛下,听说刚才,温丝殿下和乔默尔殿下在走廊上碰见了。”早已经退休赋闲的唐斯顿坐在奥德兰皇帝陛下的对面,一盘棋,黑红双方对弈,两人都走得随意散漫。

    “哦,他们说了什么?”奥德兰皇帝乔治吃掉唐斯顿的车,漫不经心地发问。

    “两位殿下的声音轻,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唐斯顿慢条斯理地碰掉乔治的象,昔日的帝国三军最高元帅,早早不想理这些俗事繁务,却硬生生被这位老友叨扰,没个清闲,“但气氛十分紧张,拔剑张弩。”

    “唐斯顿,你听说过一种生存游戏吗?”皇帝微笑了一下,接着说,“一千个参赛者,必须携伴参加。这过程中,不管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立誓终身相守的爱侣,只有杀到最后一个人生还才能结束。胜利者能获得一大笔丰厚的奖金。”

    奥德兰最尊贵的皇帝默默落子,仿佛在谈着许多毫不相关的局外人,漠不关心,“和帝王家很像,不是吗?”

    唐斯顿但笑不语。

    “朕诛杀了所有存有异心的兄弟姐妹才成功加冕。一代代,都是这样,没什么区别。”皇帝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地将了他一军。

    唐斯顿认输,“那……您和夏芷小姐的孩子呢?她恐怕没办法在这个游戏中如鱼得水,还会不当心被别人的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预料之内,皇帝陛下的手,颤抖一下后,将棋子放了上去。

    唐斯顿很少在这位手段狠辣,一生征战的皇帝身上看见淡淡的温情,“朕希望她一生安康,幸福快乐。”

    ********

    伊恩站在罗马窗前,敞着衣领口,露出半个结实胸膛。他静静眺望着前方椭圆形的斗兽场,庞大、雄伟,相隔甚远,都能听见星际异兽的嘶鸣声。

    指尖燃着一点光,慵懒饕足,缭绕的烟雾被迎面吹来的风撞碎成各种形状。

    地球的古希腊时期,曾有位叫做苏格拉底的哲学家说,只期盼少许,才能接近最高的幸福。伊恩读过那位智者的书籍,却发现,这句话并不适用于他。

    人是贪婪的动物,在不断不断渴望得到中陷入死循环。他曾一心希翼,能静静陪在慕安身边。但辗转至今现在,恨不得她的整颗心挖出来归属自己。

    走进内室,掀开床帘,里面的小公主已经沉沉睡去,眼眶还是红的,小兔子一样。雪白的手臂抱着被子上,娇娇弱弱,像枝上的玉兰。

    这么乖巧,怎么去面对自己凶残的亲人?

    伊恩俯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