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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红霞被两次撵走，最后到村里王翠芬家借住，姜凝不止心里痛快，干啥都感觉顺溜了。
前两天大队给她家分配下来两头猪，林秀英乐的合不拢嘴，说是为了贯彻“千家万户养猪为主”，还发了不少混合饲料，配着菜籽饼和的猪食，林秀英天天喂得准点又勤快。
暂时没什么精力拓展新生意，姜凝迫切想赚钱的愿望却也实现了。
油渣就不用说了，她来回倒腾了几次数百斤的量，这东西需要靠大量批发才能赚得上价。她帮着东风饭店改良菜谱，提供营销思路，林秀梅主动请缨，要推自行车替姜凝去卖这些重的。
姜凝当然不同意，不是舍不得把赚钱路子分享出去，是她有空间，林秀梅没有，那不是折腾吗？
结果林秀英两姐妹轮番劝说，想着给林秀梅找个稳妥营生也好，油渣和抓泥鳅蚂蚱的任务就交给了林秀梅。
卖上的钱她也死活不肯要，只愿意收个零头全当跑腿费，姜凝一提分成提高，她就坚决反对，姜凝知道她的心思，便也不再坚持。
大头占在招待所。
那天收了第一批货，徐毅才就迫不及待付了尾款，正式和姜凝确认了合作。
水果一周送一次，泥鳅四天送一次三十斤装的，光泥鳅就有一百六十八的收入，徐毅才还答应只要有大活儿就另加，可惜这生意只能做一个月了。
水果分普通和少见的，相当于每月多了八九十块额外收入。
距离赚到一千又近了一步，麻烦就麻烦点吧。今天因为没去鹤乡耽搁，回到家时才下午两点，林秀梅出门倒腾油渣和菜籽饼去了，家里就林秀英在。
林秀英用瓦罐炖着鲫鱼汤，要等芸芸和柱子放学回家喝，看到姜凝回来笑着说，
“今天咋这么早？”
“运气好，饭店都给收购了。”
林秀英半心疼又自豪地看着女儿，她家这是多乖的金娃娃呀。
“你歇着，我再给你炒个鸡蛋就汤吃。”
说着林秀英拍了拍围裙，毫不心疼地打了三个鸡蛋又放韭菜，蛋液粘在碗底，她舍不得直接刷了，倒了点水进去晃匀继续炒。
吃过饭正好林秀梅也回来了，脸上全是喜色，“今天猪油渣剩了点，菜籽饼还是都卖光了。”
当时姜凝随口跟林秀英说，“菜籽饼才四分一斤，等和榨油厂混熟了，两三分一斤八成也能买到。”
林秀英想，一斤转手卖掉少说能挣三分，知道姜凝想把菜籽饼啥的卖到外村，她一拍大腿，“先卖咱们村里人不也行，家家户户都用的上，乐意买。”
姜凝没什么意见，她原本想卖外村也只是怕在胜利村惹人非议，反正现在这些个事儿也够扭转村里人对她的印象了，在哪赚都一样。
林秀梅跑出去喊了一圈，还真有不少人家要，听说才七分一斤，买回来的两百斤都不够分，一哄而上抢光了。
卖给本村人，一斤少赚了一分，却也赚到了名声和人情，姜凝还是很满意的。
从此就紧着胜利村卖，多的才去邻村，往往在周边稍微走走就卖了，自行车驮不了太多，林秀梅也不是大力士，三百斤已经够沉了。
忙完了别的，姜凝就收拾自行车去了，擦得锃亮才去烧水洗澡，这几天事有点多，身体怪酸软的，不过意外的轻盈。
她没当回事儿，只当是自己锻炼多了身体素质上来了。
晚上，林秀英又有点愁，“小凝，你做这生意，别人看挣钱不也得做？”
姜凝笑了笑，她娘担心的确实有理。
不过，“城里到咱胜利村没那么好折腾，我价够低了，他们想卖也不可能压价赔本，咱们还有先机，就算来一两家学咱们的也不碍事。”
她对自己嘴皮子功夫还是自信的，看眼色，会来事儿在哪都不吃亏，别人未必有她心思活泛，还不忘送礼。
而且这是小方面，姜凝准备拓宽蔬菜售卖线路，泥鳅也多问几个政府单位，争取十月前多攒点。
还没眺望完大好未来，顾易就敲门找她来了。
“顾易哥，你咋这会儿来了？”
他这点应该在家复习高考啊。郑元海没事就爱吹他外孙多刻苦学习，学到晚上十一点都是常事儿。
顾易咳了一下，掩盖住脸上的红，把手里拎着的大包递给姜凝，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从我同学那借的高中教材，他考上大学就不用了，里面还有笔记，你要是有看不懂的问我就行。”
说得轻松，其实凑齐一套教材又有全科整理笔记并不容易，何况还是大学生金凤凰用过的，拿出去有大把人想买，笔记里面的知识点都值钱着呢。
他费尽心力找到原本想自己用，正好解决一下疑难，可又想到姜凝脱离姜家苦海，又想上进，她也没学过没有基础，她更需要这套笔记。
姜凝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但才没几天顾易就送过来了，可见真上心了，这份情她也记在心里，毕竟顾易没有帮她的本分，帮了就是情分。
心里的感动实实在在，“顾易哥，真是太谢谢你了！”
顾易脸皮薄，挠了挠发痒的耳根说起了正事，“我替你问了，学校收插班生，不过你只有初中学历，学校那要求是要考一次试，不管文理都得达到大中专线才行。”
顾易其实很不好意思甚至羞愧。
因为他觉得他没把事办好。
姜凝向他求助是信任他，现在学生参加高考出来都是重点大学，普通大学，专科，大中专，小中专这几种。
为了保证升学率，他所在的青河一中对非本校的复读生都有限制，顾易本身成绩不差，年级排的上前十％，却还和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
大中专的分数线也是不好考的，姜凝甚至一两年没碰过书本，只有初中学历，能考过的几率实在渺茫。
可顾易又帮不上忙，愁得嘴角快起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