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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当所有人都被召集妥当,皇帝微微挥手,院中人便一个个被传唤入堂接受讯问。www.Pinwenba.com
只待得永寿宫人都传唤问询结束后,其结果肯定了绒兰的说法,自绒兰拿回药后,除了叶沫寻去的那会子外,她便再未离开过药炉边,而虽说无人刻意盯着她煎药,但凡被查问到的人,都说未见绒兰有何异常举动。
而叶沫则多是在屋中陪伴着太后,只偶尔出来督促其他宫人做事,也仅靠近过药炉一次,偏偏还是绒兰又是需要离开的时候。
皇帝始终一言不发,随即又命人传唤了太医署的医女,确定了叶沫昨夜曾去太医署一事,但至于萧宇是否曾递给叶沫物什,众医女皆是不能肯定,但有一个医女提到了定昏后清点药物时,山豆根并未缺少,而今早盘点时,才发现山豆根少了一指长的小段,但因怕担责,她并未敢说出来,直至皇帝命人去称量盘查。
而萧宇为太后配药是在医女清点完之后,这至少说明,萧宇给太后配的药是没有问题的,山豆根是被人另外加进去的。
得知此事,叶沫也是松了口气,她也觉得不可能是萧宇,而配药的萧宇若是没有问题,那唯一的可能就在取药的绒兰身上了。
绒兰见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她,不由得连忙摇首,“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是冤枉的啊。”
朱佑祁挑眉,“现在证据确凿,萧太医乃是清白的,叶沫亦是没有可能,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你,说,为何要加害太后?!”
绒兰哭喊开来,“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什么也没做过,皇上明察啊!”
朱佑祁不由得皱眉,“把她带下去,让宫正司严刑拷打,势必查出背后主使。”能毫无声息的从太医署拿到药,并非一介奴婢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必有帮凶。
那厢宫人领命躬身正准备进堂,却谁知去查看叶沫和绒兰屋子的石全回来了,手中捧一枚手绢,上呈于帝前,“皇上,这是从叶沫屋子里搜到的。”
朱佑祁不由得微怔,怎么会是叶沫?但他终归是问道,“有何可疑之处?”
“这手绢上沾有干屑,像是草根之类。”石全颔首,“只是奴才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山豆根。”
朱佑祁看了一眼医丞,医丞随即上前取过手绢,将其上的干屑放于鼻前细闻,复而颔首,“回皇上,这手绢上所沾之物,确属山豆根残屑。”
朱佑祁若见沉眸,有些意外,但终是看向叶沫。
叶沫亦是冤枉,“奴婢从来没见过什么山豆根,这手绢虽确属奴婢之物,但奴婢离开永寿宫多日,所用物什放于箱中数月未动,若是有心,要弄到奴婢的手绢很容易。”言下便是认为有人嫁祸了。
而朱佑祁亦是不大相信叶沫会加害太后,可绒兰却似找到了一丝生机,连忙道,“分明就是叶沫去太医署偷了山豆根,又趁奴婢煎药时掺了进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奴婢是冤枉的啊皇上。”
却是时,听得一声沉斥,“哀家不相信叶沫会加害哀家!”
太后不知何时起了身,叶沫连忙上前去扶其落了座,太后凌然皱眉看向绒兰,“叶沫不在期间,你是永寿宫的掌事宫女,要进出她的屋子不算什么难事,取药煎药又一直都是你的活,叶沫不过是看药是否煎好,她又岂能知道你会否离开?”
那厢绒兰也是慌了神,“太后娘娘,奴婢侍候这数月里,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怎么可能突然加害娘娘?”
而朱佑祁见太后也怀疑了绒兰,便向石全看去一眼,石全会意而退,再度返回了绒兰的屋子仔细搜查。
太后面对绒兰的辩解显得并无多少耐心,“你还是快些交代谁是主使,免得受皮肉之苦!”
绒兰流泪摇首,“太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
而钟粹宫,听得文婉的回答,朱游远气愤不已,“我果真不该放过你!”
文婉却是兀自又喝了一口茶,低眸一笑,“是吗?可就算重来一次,殿下还是会放过婉儿,不是吗?”
“……”
“殿下重情重义,就算明知留着我是个祸害,殿下也还是会放过我的。”文婉说得淡然而笃定,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朱游远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站起身来,“跟我去永寿宫。”
文婉跟随其站起身,却是呵笑着,“就算现在去了,殿下确定还来得及吗?”
“……”
“皇上为了保护她,一定会彻查此事,太后看重叶沫,也必定不舍得叶沫受了委屈,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谁是主使,”文婉笑得嫣然,“殿下你猜,主使会是谁呢?”
朱游远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两分,主使难道不是她吗?
文婉看出他的想法,却是勾唇一笑,“是我没错,可除了殿下,没有第二人知道。”
“所以我要你去永寿宫道明实情。”
“哈,殿下未免太过天真,你可知我为了今日,等了多久?冷宫的那些日子里,我一个人和爬虫鼠蚁作伴,每日换洗无数次都觉得浑身奇痒无比,幽静的冷宫只有我一个人,生了病只能硬抗着,没有谁在乎我的死活,”文婉谑笑着,“可我还是活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我要看着那人死,或者生不如死!”
朱游远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得皱了眉,“她到底做了什么,你如此容不下她!”
“呵呵,她夺走了你的心,这还不够吗?”文婉痛苦的皱紧了眉头,自嘲低眸,“我愿意用生命去换的东西,她却轻易得到且视若无睹,你让我怎么不恨?”
“……”
文婉复而却是扬起头来,任由眼泪滑落,解恨的笑着,“我费尽心思去想,怎样才能给她最大的痛苦,直至看到殿下,我想到了,爱有多深,恨就会有多深,伤就会有多蚀骨,所以,那个道貌岸然的冯落樱,最伤她的,是皇上!”
朱游远抿唇怒然,“你到底做了什么?!”
文婉抬眸吃吃笑着,“呵呵,帝王之心素来多疑,唯一能让他相信的,只有他自己查出来的事实!”
永寿宫,石全再度返回,却是有些踟蹰着不知该不该将所搜到的物什上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