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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言罢随即将殿中百官一一览过,“有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将这逆臣押入天牢?!”
吴太师和郑太保亦是向四下看去,将众人神色一览无遗,其中被皇帝所视之人,大多都是紧紧低头缄默不言,却是时,文尚书迈步而出,“皇上,李氏谋朝篡位罪该万死,微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这一语落,殿中再度静若无人,李太傅亦是不由得挑眉,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唯一一个敢反抗他的,竟然还是他最信赖的部下。
而那厢朱佑祁却是挑眉,并未应声。随即又听得文尚书道,“启奏皇上,李氏不臣之心已久,昔日李淑欣与戛里刺杀皇上一事实乃受其主使,臣有密信为证!”
文尚书言罢,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封和奏折来,石全会意前去领上递给皇帝。
而后又听得文尚书道,“此后,李氏还曾利用废后李淑瑶安排刺客于雍华宫刺杀当今皇后,并在前不久皇后生产之时,安排下太医意图谋害皇后,还有其压迫和威胁在场诸位大臣之举,种种罪状,臣已一一写明,请皇上过目!”
那厢朱佑祁象征的翻开看了两眼,复而沉声看向李太傅,“你还有何话说?!”
李太傅仰首大笑数声,复而却是看向文尚书连连摆首,“你果然心术不正!”
文尚书却只是低眸,并不理会。
而冯落樱对眼前这景象却是有些迷茫了,文尚书竟然指证李太傅?文家不是一直依附于李家吗?
冯落樱不由得想到了文婉,她早知文婉的野心不在皇帝恩宠一事上,而今见文尚书又背叛了李太傅,冯落樱心头不禁一凉,文家要的是文代李兴,当初那太医,也极有可能是文家安排的,因为文家要昌盛,容不下李家皇后,也同样容不下身为皇帝独宠的冯落樱,更容不下嫡长子明耀!意识到这一点,冯落樱不由得浑身发颤。
而那厢李太傅笑罢,却是看向上座,“老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奈何皇上为奸人所惑污蔑老臣,而今老臣就算真被冠上谋逆罪名,也要皇上下旨,处死皇后和文尚书二人,以正朝纲!”
“而今你谋逆犯上,最该处置的就是你!”朱佑祁复而却是看向郑太保,“太保,平乱将军现在何处?”
李太傅似未料他到这时候竟然还关心着南方战事,但复而却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皱紧眉头。
那厢郑太保依旧是半睁半阖的眼,弯了弯身,“回皇上的话,已经到了京城。”
一语落,众人又皆是一愣,平乱大将军此刻不应该是赶去南国平定九国纷争吗?怎么会到京城?
而那厢朱佑祁沉眉看向李太傅,“朕特意给平乱大将军三十万精兵良将,除了让其平定南方纷争,还让其蓄留两万精兵驻扎在京师之外,等的就是此时!”
李太傅剑眉紧蹙,默不作声。
随即朱佑祁看向那御林军首将,“枉费朕对你一番信任,委以重任,没想到你竟串通李氏犯上作乱,御林军有数千之众,但平乱大将军乃带兵两万,禁军还有精兵一万,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那御林军首将一听霎时的惊滞了心神,连忙跪膝叩首,“皇上明鉴,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啊,太傅拿微臣的妻儿威胁微臣,但微臣也从未想过要与他造反啊,还请皇上明察!”
李太傅斜瞥了那首将一眼,带着几分鄙夷,“似你这般胆小如鼠之辈,当真是老夫错看你了!”
李太傅言罢却是看向上座,微嗟浅笑,“皇上果然是长大了,连藏兵于外也想得出来。”
“……”朱佑祁被他夸赞,却无半分喜悦,反而是皱了眉宇,只因以他对李太傅的了解,绝不可能只有御林军这一颗棋,但他又想不到李太傅还会有什么招数,心里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果不其然,那厢李太傅却是摇首,“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啊,皇上虽有两万良将驻扎在京师之外,可诚如皇上所言,守卫京师的禁军也有万人之多,何况京城本就易守难攻,皇上的两万良将就算能攻破城门,那也少不得是数日之后了,试问皇上打算如何度过这几日光景?”
朱佑祁闻声不由得握拳沉捶桌案,“没想到连禁军也被你笼络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禁军,但禁军首领乃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了,且又有吴太师做保,所以他才并未防备。
李太傅见得他懊恼神情,不由得会心一笑,“皇上查贪查腐乃是好事,只是凡事过犹不及,皇上亲政未久便如此大刀阔斧,如何不叫一干老臣寒心?”
为官多年,还有几个人记得自己忠君为国的初衷,尤其是那些个年老的,既舍不得手中的权利,又仗着自己资历深,不将幼帝放在眼里,而今被自己眼中的黄毛小子咬了一口,其中憋屈又岂会少了?
与此同时,钟粹宫,身为宝林的文婉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在得知勤政殿出事后,文婉第一个打听的,便是皇后去向,听闻皇后也在勤政殿,文婉不由得舒心一笑,皇后在勤政殿,可太子却不在,而翔凤宫也早已被李太傅的人搜查过了,余下能想到的,便只有一个去处了。
且她料想冯落樱为了掩人耳目,所带之人必定不多,文婉唇角不由得微微一笑,她说过的话素来都是算数的,当初她说要与李淑瑶分头行动并非假话,而她说要去杀了那人的孩子,也是出自真心。
文婉将匕首放入袖中,唇角嗟着浅笑,往雍华宫去了。
而永寿宫,太后看了一眼守候在床边的叶沫,抿了抿唇,“你来做什么?”
叶沫颔首,“今日朝堂不宁,皇后娘娘怕太后娘娘出事,所以让奴婢过来守着。”
太后挑了挑眉,“哼,她会有这好心?当初要不是她使苦肉计把你笼络了去,哀家而今这头疾也不至于这般严重,你一走,这永寿宫便没一个哀家顺心的人,”太后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绒兰,“服侍得也远不及你尽心。”
那厢绒兰紧低着头,煞是怯懦模样,叶沫探了一眼,复而看向太后,“那便让奴婢来继续服侍您吧?”
太后冷哼一声,“你既然已经服侍了她,那就继续跟着,哀家是生是死,你也不用挂记了。”
叶沫闻声无奈,太后一发头疾便会有些小性子,偏偏还倔得很,谁也劝不过。叶沫下意识的想到了冯落樱,那个宁死不肯出宫的皇后娘娘,而今也不知一切顺利与否。
那厢徐忆芜与细绢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宫门内外情势,心焦如焚,而袁成则藏身于树荫之中,等待着徐忆芜给出暗信。
时间好似过得尤为缓慢,勤政殿,李太傅与皇帝僵持不下;永寿宫,太后头疾伴随着忧思愈发加重;御花园,文婉步步靠近雍华宫;宫门前,救兵却迟迟未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