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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九聂意娘忙来劝住,扶到后院。那食客自讨个没趣,也闷闷走了。嫣娘听得李婆婆伤心,也来劝慰,那李婆子抽噎道:“不是我作态,哪有骂人往心窝里骂的,平时过过嘴瘾罢了,没想到今日被刺得心疼”。
一旁安婆子道:“李姐姐,我也是旧都里逃出的,可怜一家八口只留我一个,如你不嫌弃,咱们结个干亲,一道守在店里,谁敢说儿女之事,咱就把他骂回去”。
小九道:“先头干兄干姊去了,如今有我和捧珠,干娘你安心在这,下次我便不采买他家的果子,看他怎得嘴痒”。
捧珠也道:“干娘你当了近六十年的常胜将军,怎能被这起子小人作弄,前街的何婆姨刚还探头探脑,说不得就要来打擂台哩”。
李婆子止住哭,正在伤感,听得何婆姨三字,立马跳起,骂道:“她每次来撩拨,哪次赢过我,看我稍一软弱就趁火打劫,看我不收拾她”,便气昂昂走了。
不到半晌,李婆子干完嘴架,心满意足回来,还夸舜娘道:“今日真是爽利,我用了课上那些四字成语,把何长舌骂得一愣一愣,那长舌还跳脚骂脏话,恰好徐和两秀才在一旁,都夸我文雅,还说何长舌粗鄙,要下拔舌地狱哩”。
舜娘笑道:“婆婆快六十的人,能如此进学已是不易,那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就用得甚妙。婆婆若再学几年,连朝堂上的言官都认输哩”。
李婆婆笑道:“这又不是正经事,哪能比得上金殿里的文曲星们。我先前以为那书是下凡星宿才得读,学了这几年,竟也慢慢读进去了,只是眼睛昏花,看得一久就掉泪,倒是不便”。
聂意娘一旁听着,笑道:“若有个老花镜,倒是好用”,李婆婆问那是何物,聂意娘笑道:“现在那物还未出来,只是听得永安侯府有人售卖玻璃,那镜没几年就该造出罢”。
小九听得永安侯府之事,细细一问,不禁感叹起来。有了玻璃,却没雕琢匠人,只是雾蒙蒙一块,又经不得摔凿,没几日就被闲置;那香皂甚么的,十两银一块,连王半城都舍不得买,哪能推广出去。
小九还没感叹完,就听得有人跑进来,大呼小叫道:“大消息哩,官家要办仙肴宴了”,原来是街坊萧二,正扯住张小甲满嘴喷沫哩。
小九忙使个颜色,小甲只得不情不愿拉着萧二往后院走,正沮丧间,却一眼瞥到叶小咬,忙忙叫道:“小咬快来,萧二哥有大消息哩”。
萧二官见听众又多一个,更是兴奋,从叶小咬的小咬二字扯到南边巴掌大的毒蚊,从男子巴掌大小又聊到楼里翟伙计逛南风馆,直到金乌西坠,才说完仙肴宴,心满意足回去了。
叶小咬瘫在长凳上,哭丧脸道:“小甲哥,这萧二一月来几回?再折腾几次,我就要倒地不起了”。
那张小甲也有气无力道:“有时一,有时二,最惨那次连来十日,直到我请病假才罢休”,又说:“上辈子我定是个宫里恶嬷嬷,用针缝住萧女娘的嘴,这辈子才要还债”。
叶小咬道:“这竟像是月牙姐前月看的话本,叫甚么紫燕帝姬的,那正宫身边的嬷嬷真是狠毒。咦,难不成你缝一半,我缝一半,才要一起受苦”。
只听张小甲道:“缝嘴哪需两人,许是你递了针线给我,才还他一次罢”。
先不提张叶二人哀叹,只说主楼众人。小九听得官家夜梦仙子,献了三道锦囊妙计,说是到了时日才能打开。官家为了答谢仙子,本要**的,结果那仙子只要办次仙肴宴,也算受了供奉。
小九奇道:“答谢仙子就要**么,这仙子甚么名号,有无传记”,张小甲道:“萧二哥只说是仙子,没说名号。听说当得官家,就体有龙气,精血甚是滋补,那些巫山神女之类的,全来侍寝哩”。
小九无语,心道幸好巴山吃完他的绿果子,不然也是个凄惨,被南宫派去服侍官家,不知怎样收场哩。这次或许是南宫,或许是她的爪牙,这仙肴宴恁得奇怪,还是不参加的好。
小九真要同嫣娘商议,却听得南县衙役吕大胡上门,忙忙请他上座。那吕大胡笑道:“张掌柜不必客气,今日我来是带个信儿。县尊说咱县选出十家,去那仙肴宴,你家就在最头。对了,这宴还要选甚么临安第一楼,说是赏银千两哩”。
见吕大胡走了,楼里沸腾起来,都臆想自家酒楼成了临安第一,赏银事小,若有御宝赐下,更是长脸。小九见人人欢笑,只得寻个空儿,将自家疑虑说与嫣娘。
嫣娘听得,笑道:“也就是做几道菜,能有甚么大事,只要买几笼活物,做菜前试试毒,再注意些忌讳,便稳稳过了”。
又说:“那南宫幽梦是甚么神?表哥那次也是她么,后院那黑灰八字,就是她写的罢”,小九道:“南宫幽梦是创世神,这大楚山河百姓,只要她挥挥笔,都能改了命数。李秀才那次是她,若是她盯上王家,那就惨了”。
嫣娘道:“虽说这事神道,但因那三命之事,我信这世上有鬼神。既然被她盯上,方县尊那里也推脱不了,咱们就将计就计,看她怎么出招”。
小九叹道:“嫣娘,我最佩服你这闯劲,若是我早推个急病,在家坐等了。你这番做派,倒让我想起个人来”。
嫣娘笑道:“像谁”,小九回道:“我以前看过个话本,有个爱穿绿衣的女娘,美冠全县,有两个妹妹,等母丧父疯,又生战事,原来的庄园田土全无,整个家都靠她撑着”。
嫣娘插嘴道:“她是不是姓王,名嫣娘?你这滑头,这话本女娘不就是我么。我是丧父,母亲糊涂,今年虽说议和,我却不信那金狗,没几年又要南下的。咱们一群妇孺,又好几个小脚,到时走一步看一步罢”。
小九笑道:“你这么一说,当真凑巧。那女娘心算了得,开起木厂,最后还嫁了个好官人,只不过她恋着先前一个白衣郎君,才让官人难过的”。
嫣娘急得拧小九的嘴,笑骂道:“你竟编排上了,我现在已不去想那赵宗子,就算是八抬大轿,正头王妃,我也不去。还甚么好官人,不来吃软饭害我家就算好了”。
小九揉着红肿一片,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么,虽说失败几次,也不能没了希望,如果遇到好官人,自是要配一对的”,又说:“那童剑客后来再寻过你么”。
嫣娘道:“他再没来过,前日晚上倒有一事”,便拉着小九往自家卧房走。等进了小间,嫣娘又让小九往床头瞧,竟是一枚红缨镖,直直没入墙里。
小九大惊,忙问:“这夜里竟有杀手,嫣娘你伤到哪里”,嫣娘笑道:“哪是杀手,就是那人,这镖上还插着千两银票,我早取下它来”。
小九无语,半晌说道:“他能还银自是高义,只是这飞镖无眼,伤到你怎办”,又说:“这一惊一乍的,许有女娘喜欢罢,如果彩虹知道,又是一出霸道剑客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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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五人有一鬼
话说嫣娘听得,笑道:“怎有这种话本名字,不都是些金刀玉剑,哪有直接大喇喇,把爱写在封皮上的”。
小九说道:“建康那边已经火起来,听彩虹说已经有霸道东家了,若是那写书人晓得童剑客,保不准又是一番事端”。
嫣娘道:“他写我好也罢,歹也罢,横竖我也只是几十年,两眼一闭管他说甚”,又说:“倒是不早了,咱们下去罢”。
等到了大堂,却见众人都排成几班,就等嫣娘训话。嫣娘倒唬了一跳,笑道:“今个甚么日子,大家来得这样齐整”,却听张小甲道:“东家,都等着去仙肴宴哩”。
嫣娘道:“虽说都想去开个眼界,只这人数有限。目前主分两楼主厨十五人,副厨十五人,打杂三十人,灶下二十人,只有五名主厨,五名副厨,两名灶下可去,上头定下做菜不得超过十二人”。
那些打杂听了,各个垂头丧气,四下散了。其余众人都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等着东家点名。只听嫣娘说道:“主厨副厨每人可做三道菜,食材都在楼里,两道通过就进下轮,第一轮五中取三;第二轮是命题做菜,主厨选副厨,九中取五。至于灶下,就让桂姐安婆子去”。
原来桂姐烧得好火,安婆子本会做菜,两人选中也无人怨言。那些主厨副厨听了,各个绷紧了弦儿,准备三日后的比赛。那些打杂闲来无事,打听各个厨子做甚么菜,便在后院侃起大山来。
只听张小甲道:“时大厨刀工好,做得文思豆腐恁有卖相,咸鲜无比,这次定能选中”,又说:“杜大厨也不差,大煮干丝伴龙井最入味,若说淮扬菜,我推这两人”。
胡大儿道:“小甲哥,这甚么豆腐干丝的,我怎得没听过”,张小甲回道:“以前也没有这菜,听说东家得了一些秘方,多了甚么珍珠糯米鸡,仙草芋头冰,压得那吴家喘不过气来”。
众人听得吴家落败,都哄笑一阵,有个叫黄毛头的道:“听说吴家也做了乌金百味丸,还说能金枪不倒,结果客官都骂他家骗人,还说那臭蛋恁得难吃哩”。
李小黑插嘴道:“他们也买秘方,自家却不改进,一月就产出千百个臭蛋,原料也不精细,哪能引人去吃”,又说:“若是我也会厨艺,再做道好菜,凑个几十两去寻李婆婆,那就圆满了”。
众人听得有戏,都问:“寻李婆子作甚,可是瞧中哪个女娘了”,见那小黑红着脸儿,众人都笑,还有人道:“小黑,楼里女娘都要嫁有大股的,等你混到大厨再说罢”。
李小黑不服,但想着那女娘身段妥帖,会写会画,配着自己却是亏了,只得垂着头离开了。
众人见李小黑径自走了,都说这小哥开不得玩笑,不知是哪个狐狸勾得他神魂颠倒。那人正说着狐狸,却被旁边一人凿醒,忙忙住了嘴儿,又把那话头扯到吴家。
只听叶小咬道:“前月那个温郎中,不是弄来甚么神仙汤么,东家每次都不喝,只喂了那花皮猫。谁知前几日我去逗它,却见它四脚朝天,已经僵了。”
胡大儿不信,说道:“我娘昨日还给它洗澡哩,哪里死了”,叶小咬回道:“这猫本是孙寡妇家的,前年一窝下了五个,毛色一样,彩虹喜欢抱来一只,剩下死的死,病的病,只活了一个”。
“我见那猫死了,怕女娘哭,花了几吊从她家买来,那孙丫头还拦住不让哩”,小咬还没说完,有人笑道:“怕女娘哭,怕哪个女娘哟,又是痴心郎君冷女娘的戏文,我今日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叶小咬听得,怒道:“本以为你们是好兄弟,没想到竟是歪缠”,也给恼走了。
先前那人道:“怎得一个个都恁多情长,真以为织女嫁牛郎,那王母一发话,夺了饭碗,谁敢再乱想”,又一个年长些的道:“这也是血气年纪,等过个几年自然明白了”。
张小甲见话头偏了,又扯回来:“那猫若真死了,就是那汤作怪。若东家真招了温郎中进门,没半年去了,王妈妈几个又是个面糊,还不得被吴家吞了”。
胡大儿问道:“不是温郎中下药么,怎又扯到吴家”,张小甲冷笑道:“那吴八郎是个露腚的,两人早凑在一起。李秀才不姓王,又是个杂事不管,还不得作弄了,都说筑云楼钱家黑心,我看吴家更是棘手”。
胡大儿惊道:“那吴八郎看着人模人样,竟是个小倌,该不是吃了绿果子罢”,见众人都问,便道:“听说建康那边长种绿果子,男子吃了就变小倌,再往悦来客栈一睡,一晚能赚十两银哩”。
众人听得喷茶,都说这胡大儿竟往歪路偏,该不是看中哪个好哥哥罢。那胡大儿气得大骂,将那嘴痒之人打倒在地,小甲等人拉都拉不住。
先不提后院混乱,只说厨子们各种准备。虽说为争食材,有些口角鸡毛,倒也不是大事。等到三日后,每人都做好菜色,只请嫣娘等人评判。
嫣娘小九共八人,每尝一道菜,便说过与不过,哪方人多听哪方。除了急病的方厨子,其余水平都与先前无异,很快定下了主厨九人,副厨九人。
等到九选五的第二轮,却出了事故。原来嫣娘出题是热菜一道,冷盘一道,都用草鱼来做。有个时厨子正从水里捞鱼,却栽在缸里,等捞起来,却是脸色青紫,已经昏迷了。
嫣娘等人急忙去寻郎中,又停了比赛,那郎中说是中毒,不知吃了甚么。又过一日,眼见就要仙肴宴,那些第二轮的厨子都叫嚷要继续比赛。
嫣娘无法,只能宣布时厨子退出,又有个杜大厨腹泻,坐在恭桶上起不了身,眼见九中损二,没几时就定了参会人员。
小九见得怪异,向嫣娘说道,嫣娘也说自家晓得内里有鬼,只是再有五天就要去仙肴宴,此时闹出来恐乱了人心,只得让时杜两人好好养着,等这阵完了再揪鬼出来。
小九说道:“先前招的人太杂乱,有些奸恶混进来,倒是闹不安生”,嫣娘道:“还好两位大厨没伤到性命,却暴露了那鬼。若猜得不错,就混在参会的五个大厨里”。
小九道:“韩,石两大厨是老人,知根知底,应当不是。剩下的翟大厨我看他奇怪,还有那个姓龚的副厨也鬼鬼祟祟,往柜上摸过几次,若不是蕊娘眼尖,就被他摸走银了”。
嫣娘惊道:“还有这事”,小九回道:“我见你近日忙碌,罚了他月银,本要赶他走,谁知他威胁要出去说我是女娘,就先安抚住他”。
嫣娘道:“这人留不得了,远远打发了才是,只是要唬住他,别让他乱传乱说”,小九说道:“其实乱传也无用,官府还能验我身不成,只要交好方县尊,再将他恶行公之于众,除了吴家,这临安没人留他了”。
“等吴家留住他,顶多告我几次,我再把吴家恶意偷买秘方的事抖出,看他狼狈两个怎得为奸”。
嫣娘听得,沉默一会,轻轻道:“小九,你想过要封他口么”,张小九道:“虽说当机立断没有后忧,只是一旦见血,人就停不下来了,我宁可花点心思,让官府治他,也不想自己动手”。
“嫣娘,我晓得再没几年,金兵若是南下,官不是官,寇仍是寇,到时我肯定手染脏污的。只是我想让那天晚一些,最好没有那天,能寻个万全法子护住大家”。
嫣娘道:“小九,你心是善的,那恶人还未做大恶,如今要了他命确是我们不仁。只是若放他出门,我心里总是惶惶,倒不如定个计策,让他将做大恶就被擒拿,就算官府也无话可说”。
“你这次已经给过他机会,就是引他向善,若时杜两大厨真被他所害,咱们是留不得他了。不论怎样,仙肴宴后再说罢”。
张王两人商议好,暗中叫李小黑盯梢,又采买好食材,便往清河坊赶来。原来这仙肴宴,就开在清河坊,不仅平整路面,还将污秽都洒扫除尽,四周御军暗卫驻守,样样都考虑周全。国师先前掐算这三日天朗气清,又向各路神佛焚了御香,才请官家降临。
那官家一身白衣,倒是个与民同乐的读书人打扮,只周围仪仗煊赫,平民之辈不敢仰视。等驾临清河坊后,便让礼部主持盛会。
小九等人跪在人群里,折磨了好久,才准许起来。只见南北两县各十楼,还有外地御旨宣召的美食圣手,共五十六家。每家限制摆盘二十,只许用官府提供食材,虽是样样俱全,每家却得上交两千两,恁得肉疼。
小九一面担心猛大作妖,一面盯那五个大厨,倒是心神不宁。嫣娘虽面色如常,两眼也在迎客楼吴家那里扫过几回,生怕又兴起妖风。
先不提场上众人,只说王家酒楼留守人员。王老娘跪在吕祖像前念念有词,王姑母只埋怨嫣娘不提携李盛,若是盛儿去得,被赵官家封个一官半职,该是多好。
谁知那李盛听得赵字,只埋头被里,瓮声瓮气道:“娘,我不喜那个赵字”,惊得王姑母连连谩骂:“你竟是读书读木脑袋,这国姓有何不好?你也只是个李盛,若是赵盛,还愁降服不住那狐狸?只是个开酒楼的,怎就见着官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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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鬼匿仙肴宴
话说那王姑母见儿子榆木脑袋,恨不得拿了桌上那砚台去凿个七窍,谁知李盛只说:“表妹能见官家是她的本事,我一个男子何须女娘提携”。
王姑母见这盛儿病了一场,竟开始向着王狐狸,气得发晕。又说那冯解元多日没上门,既是你结义兄弟,也该去看看。那李盛只是冷笑,转身背对着王姑母,竟对那哭骂充耳不闻。
李小黑听得楼上又闹起来,不禁掏掏耳朵,对身边的黄毛头道:“这李秀才也是可怜,没几日就要受这一遭,居然还没吼他老娘,也算是好人了”。
黄毛头笑道:“他今日吼了,明日就有童生告密,功名就要被掳,甚么都完了。忍得一时气,才是大丈夫,就算家里被揍成猪头,出门还是体面秀才不是”。
“我说小黑,咱们都守了半日,眼都涩了,还要盯着么。那虎背熊腰的虽然莽撞,却是个没心眼的。那些滑头不盯,只守着他作甚”。
李小黑道:“他可不像胡大哥,看着憨厚,却和内鬼凑在一起。瞧着罢,今日他定来偷银”。
两人正在隔间里说话,果见那熊伙计推门进来,见四周无人,径直往箱笼里摸去。却见那箱笼甚是严密,好半天才弄出巴掌大的空儿,便将手塞进去摸。只听一声惨叫,那伙计就痛得跳脚,手上还甩着箱笼哩。
李小黑黄毛头两人见他熊样,肚内笑了个饱,却妆个路过模样,大惊道:“呀,熊小哥,你这是怎得了”。
那熊伙计只痛得哼哼,等咽下唾沫,才说要寻郎中。李小黑笑道:“熊小哥,你这行动不便,还是黄大哥照着你,我替你跑腿罢”。
那熊伙计连声道谢,又挣扎跪下道:“好哥哥,我娘病重,没人借银,才走上这绝路的。若是能抹平此事,这些银咱三人平分”,那李小黑笑道:“我也是这打算,才帮衬你的。你忍着痛别叫出声,我立时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