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生死书_分卷阅读_68

慕容关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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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当我看清此人的着装和手中拿的武器时,心中凉了半截!

    这人身穿五颜六色的盔甲,带着头盔,手中拿出一把黑色的镰刀,灯光下寒芒闪烁,冰冷且让人心悸。

    我心道,莫非这是真正的灵魂收割者?古时候的审判者?为什么又能千年不死?

    天?让我的脑袋炸掉吧!

    陌生人的出现,让沙壹祖神楞了一下神,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武器,竟然显现湖怯弱的姿态,忌惮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那人转头看向我,他脸上蒙黑纱,我看不见他的面容,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亮的出奇。

    忽然,他咧嘴对我一笑,一口五彩斑斓的牙齿,让我想起了古哀牢人染齿的习惯,心道,莫非此人是古哀牢人后裔?一直活到现在的古哀牢人?生活在地下的古哀牢人?

    他嘿嘿一笑,用极为缓慢地语速说,我不管你们是谁,趁早离开这里,不然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道,既然是大活人我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定然就有对付沙壹祖神的办法!

    果然,他说完那些话后,忽然毫无征兆的原地蹦起,凌空旋转,如同空中陀螺,手中的黑色镰刀,在空中形成一圈诡异的黑色旋风,并发出奇怪的呼啸。

    沙壹祖神吓得连连后退,但那人虽然在旋转着,却似乎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紧追不舍,我眼睁睁地看着陌生人将沙壹祖神逼上了祭台,逼到了沙壹祖神所躺的棺材前,然后凌空一个旋风斩,将沙壹祖神的脑袋给斩了下来,胸腔内的液体冲天而起,恶臭弥漫大殿。

    沙壹祖神的脑袋在掉进棺材的瞬间,神秘人两指飞快刺出,戳进了头颅的双眼,火红色的光芒瞬间灭掉,估计那两只噬魂虫王翘了辫子。

    与此同时,我和庄羽身上的噬魂虫残余分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嗖嗖的振翅向大殿外狼狈逃窜。

    沙壹祖神头颅虽掉了,尸体却还能动弹,慌乱的扶着棺材打转。

    陌生人落到地面上,从口袋中拿出一把草点燃,烟雾瞬间产生,并且似乎有人控制一般笼罩了没有头颅的沙壹祖神,烟雾散后,露出了沙壹祖神穿着殓衣的身体,那些附着在它身上的噬魂虫竟然死了个干净。

    陌生人忽然噗通跪在地上,对着尸体拜了两拜,嘴里嘀咕了一番我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毕恭毕敬的将尸体抱了起来,轻轻放进了棺材,并弯腰忙活了一会,似乎是在拼接死者的尸身。

    随后他挠了挠脑袋,左右查看,似乎是寻找什么。

    我明白他在找什么,于是对他叫道,棺材盖在这里呢。

    他转身,看了看我身后的棺材盖,忽然手一扬,虚空一抓,棺材盖竟然凌空飞起,翻转着向他飞去。

    我揉了揉眼睛,心道,这特么的不是真的,是幻觉,是我一场梦。

    与此同时,我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不已,很明显不是做梦,心道,我曰他仙人板板的,莫非我遇到上古仙人?

    棺材盖在他的控制下,严丝合缝的和棺身扣在了一起,随后他用手中镰刀在棺材盖表面刻画起来,估计是某种封印符文。

    他做完这一切,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几个纵跃跳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庄羽,从怀中掏出一棵他此前点燃的那种草,递给我说,嚼烂,喂她服下,被噬魂虫咬的伤口自会复原。

    我接过,问道,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道,离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这话,他一连串的后空翻,直接从我的位置,翻进了大厅中央的陷坑,就那么直挺挺的跳了下去。真是一个武艺高强又神秘的人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神秘人,让我更加的深信,圣泉神谷隐藏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想也想不明白,遂不去废那脑子。

    我手中的草,淡黄,四瓣,戟状,状若龙舌草。一把撕下草根,在口中咀嚼起来,淡淡的苦味,夹杂着一股清香,吞下之后,全身那种灼烧之感逐渐的消散,连同破裂的舌头的伤口竟然也愈合了,果然是神奇的解药。

    以身试药之后,我嚼烂淡黄的有肉的四瓣叶子,嘴对嘴的,一口口的喂庄羽服下,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半晌之后,庄羽嘤地一声,从昏迷中醒来,朦胧的眼神环顾寂静的大殿一圈后,定定的看着我,眼中忽然泛起了泪花,嘴唇抖动,呢喃道:我,以为,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

    我嘿嘿一笑道,小时候巫婆给我算命,说我是辅佐阎王管理地狱的助理,要死的话,也得他亲自来拿我,就算你死了,我也去地狱找阎王求情,让你还阳……

    噗!庄羽笑了一声,道,又没正形!

    我急忙端正脸色,严肃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亲眼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一五一十,一点细节都没错过的倒豆子般的讲给庄羽听。

    她在听得过程中,脸色又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凝重。然后,一言不发的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瘟神雕像手中捧着的棺材。

    棺材被划的乱七八糟,我丝毫看不出神秘人画的是什么玩意,但庄羽却看懂了,她说,这是巫鬼教鬼之分支用来封印僵尸的符咒,没什么稀奇的,由此来看,刚才出现的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巫鬼教后裔。

    我说,李教授不是说过吗,巫鬼文化盛行于滇西地区,巴蜀地区,古哀牢人有信奉巫鬼教的也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此人为什么能凌空摄物?又加上此人一身古代人的装扮,莫非真的是古代修炼鬼术的鬼仙不成?

    庄羽摇了摇首道,你有所不知,巫鬼教神之分支崇拜神明,能加入神之分支的都是被神选中的人,有着坚定的信仰,可以通过自身的修炼使得生命阀门打开,从而拥有神鬼难测之力。而鬼之分支信仰厉鬼之力,加入其中的都是被鬼选中的人。

    我疑惑道:被鬼选中的人?有鬼吗?

    庄羽道,鬼选中的人另有所指,指得是天生拥有特异功能的人,比如说,天生阴阳眼,天生感应预测能力,天生神力,天生能吃玻璃碴子消化钢铁的人,天生具有凌空摄物的能力的人……在古代他们并不懂这种超自然能力来自何处,当然,就现在也有很多科学解释不清的事情,所以古代人认为这些拥有特异功能的人身怀的力量是厉鬼之力……

    我说我明白了,你是说此前出现的人是具有特异功能的人?神与鬼的区分,一个是循序渐进,一个是天赋异禀?

    庄羽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说,我曰他仙人板板!

    第三十六章冰火地狱(1)

    神秘人临走给予我们的药草,很是有效,被噬魂虫撕咬过的伤口都已愈合,除了浑身乏力之外,并没有感到不适。只不过他劝说我们离开的话,我们并没有遵从,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我和庄羽休息了一会,就从大厅中央陷坑滑落了下去。

    到了下面才晓得,陷坑是一个喇叭形结构,上宽下窄,下面有一个深坑,里面有许多灰烬,灰烬之中有些没有烧掉的骨头,这证实了庄羽此前的猜测,瘟神殿应该是古哀牢国的一个刑场,犯罪的人接受噬魂虫的撕咬,然后被扔下陷坑进行焚烧,毕竟这里早先是一个火山,或许下面的陷坑里就有着火山熔浆或者其他火种。

    我们爬出深坑,沿着漆黑的坑道向前行走,边走边猜测神秘人的身份,最后一致认为此人应该是守护在圣泉神殿里的守护者,十有八、九是古哀牢人后裔。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那么守护者们,应当不会只有神秘人一人,或许有更多的人守护着圣泉神殿,如此的话,我们想获得地狱神石,找到劳什子的圣水可就难上加难了。

    坑道漆黑,不知所长,走了一会,庄羽忽然说道,瘟神大殿殿门上的鬼文写的很明白,穿越冰火地狱,才能抵达圣泉神殿,在神的挑选下,获得神石,成为先知。你说这里的冰火地狱指得是什么?神的挑选下又指得是什么?

    我说鬼知道指得是什么,反正地狱不会是真的地狱。而神也非真神。冰火地狱中的火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早些年间是个火山,或许他们设置了与“火”有关机关阻挡在了前往圣泉神殿的路上,而冰则就不晓得了?这里又不冷,哪里来的冰?

    庄羽道,这些古人啊,就爱故弄玄虚,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彼此沉默,在黑暗中前行,狼眼灯光,微弱如星星之火,但却足以指引方向。

    通道斜斜向左的,在前进的过程中,温度逐渐的降低,大概从零上十多度,下降至零下一度,当然这只是个人通过皮肤对温度感知的一个估测。

    前面逐渐的出现了,含有白冰的冻土。

    庄羽道,按照常理来说,如此环境不应该出现冻土层的,怎么会出现了冻土?

    我说大自然鬼斧神工,造物之奇特,并非我们凡夫俗子所能窥测的,况且云南省南北相差仅仅8个纬度,却有寒温热三带的气候特点。咱们在这地下不知道前进了多少里地,或许咱们所处地方的地表已经是冰天雪地,出现冰火两重天这种事也不奇怪。

    庄羽点点头道,莫非古哀牢人所说的冰火地狱,指得是火山和冻土地带所设置的一些障碍。

    我说极有可能,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越向前走,冻土层白冰含量越多,坚硬无比,用龙牙利刃般的战术折刀去砍上一下,只见一条白色的印痕。

    大约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才走到尽头,按照行进的距离来看,我们似乎已经走到了圣泉神谷那条神秘的河流下方。

    通道尽头,是古哀牢人修建的螺旋向下的通道。

    通道很明显是依照此地地理环境,就地开凿冻土岩石建成的,周围没有屏障,表面光滑,甚为难走,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摔成碎片。

    为了增加下行的安全系数,我们在入口,钉入一根钢钎,拴上登山绳,这才一步步小心向下走去,虽然如此,我们还是手持匕首,不断摩擦通道石壁,增大摩擦,减缓步伐。

    就这样,我们沿旋转楼梯下行。

    越向下,愈寒冷。

    中途我们不得不停下身子将背包内能穿上的衣服全部穿上了,虽然如此,也还是冷彻如骨,感觉自己到了冰天雪地的林海雪原一般,由日常经验推测,此时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十余度。

    身体为了抵抗严寒,又加之一路前进,体能消耗的差不多的了,感觉肚子好饿,但吃的喝的全部被李教授给拿跑了,心里不由得大骂这个叛徒。

    此时,如果有一堆火,烤上一只鸡,那小生活就充满阳光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庄羽身后,相距不超过一个台阶的距离,只要她不小心滑倒,我便能及时抓住她。

    快到底的时候,庄羽忽然停下身子,向下一指,小声说,来宝哥,下面好像有人在烤火。

    向下一看,果然旋梯底部隐隐约约映着来回跳跃的火苗,一个如同狗熊般巨大的黑影反映在光滑的石壁上,正持一根火把来回滑动,我似乎闻到了烤焦的味道,一股香气钻进了鼻子。

    我心道,莫非真有人在下面烤鸡不成。好香。

    我附耳对庄羽说道,从石壁影像来看,下面只有一个人,估摸着应该是咱们的的死对头在下面烤吃的,咱们悄悄过去抢他大爷的。

    说完这话,我俯下身子,弓腰如贴地猫,匍匐向下爬行,及至底部,将头从旋梯口露出来偷窥,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身体本就寒冷,又起了一层寒栗子。

    一个肥胖的人,身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钢盔,正烤着被镶嵌在地面里面冻层里面一具尸体的右手,我嗅到的香气,就是眼前这家伙烤尸体的味道。

    我心道,这家伙铁定是佐佐木惜团伙中的掉队者了,估计是樱花保镖公司的人,应该是身上没了食物,在这里烤尸体?竟然饿极了连死尸都不放过!

    干!

    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心。

    我回头对庄羽用手指做了个手枪的姿势。

    她现在已跟我默契十足,明白我的意思,将手枪从后腰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对她点点头,然后悄悄的摸下旋梯,猛然立起身,大叫道,不许动,举起手来,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我将一句不会听!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特奶奶的怎么跑这里来了!

    对面五米处的黑衣人沙哑着嗓子,大骂了一句。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我一听,得,声音这么耳熟,还特么的是山东话,但我没听出来是谁。

    我两步并作三步走到对方身后,用枪托“咣”一声砸了一下他头上的钢盔叫道,你特么的会两句山东话,我特么的就当你是老乡了!

    他骂道,妈、的,我是胖子!

    我踹了他一脚道,特么的老实点,谁特么的不知道你是个胖子,你看你,肥的跟头猪似的,老实交代,在这里烤尸体干嘛?这是要吃人是不?你特么的还是人吗?连死人都不放过?我看你就是潜伏在人民队伍里的喝人血吃人肉的披着人皮的狼!

    我越说越激动,就差一枪蹦了眼前这个家伙。

    他用着急的,哭腔般的,声音,道,哥,我真是胖子,你千万别激动,小心枪火无情。我上有老母下有小,见这里有宝贝,就想取出来出去卖点钱,我真没吃人啊我!

    我边敲着他头上的钢盔,边教育道,听你口音特么的也是中国人,怎么给那日本娘们卖命,这是卖国贼,这是走狗,这是汉奸,这是对社会主义事业的破坏,一个大老爷们,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学人家当雇佣兵。作为中国人,就特么的要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晓得伐?

    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对方沙哑着嗓子要辩解,都被我打断。

    说着这话,我已经走到了此人前面,这家伙脸上乌漆墨黑,跟摸了一层锅底灰似的,根本辨认不出面容。

    我眼光瞥见了地面上的东西,那是一具镶嵌在地面冰层里面的死尸,冻层已经烧化了一块,一双手掌已被烤焦,乌黑的手臂上,一只不知什么材质的血红镯子,甚为扎眼。

    我抬头看着他的双眼道,看来你还没说谎!

    这时,身后的庄羽忽然道,我好像听这家伙的口音,有点耳熟,好像真的是胖子!

    我说这家伙肥的跟猪似的,不是真胖子,难道是假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