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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老太太在后院哭嚎了许久,等着嗓音都沙哑了起来,才拖着身子走向中院,正式入住了正房。
开着门窗时屋里尚能待人,但只要稍稍一关窗户,屋里的屎臭味马上就又弥漫了出来,熏得聋老太太直恶心,干呕了半天之后老太太只能又打开了窗户。
可三九天的穿堂风一过,冻得聋老太太直打哆嗦,忙钻进了被子,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聋老太太实在没受住傻柱被子的味道。
“呕——”
这一次的聋老太太没再干呕,而是真的吐了出来,得亏她反应的快,飞快的爬到床边探出了头。
就这样,聋老太太花光了自己仅剩的私房钱,又嚼吧了半天才磨碎的馒头,随着聋老太太这么一呕伴着一股臭气,沾着恶心发酸的胃液就吐在了地上。
屋里难闻的气味顿时又重了不少,聋老太太忙不迭的爬下床,坐到门槛上透起了气,不知是不是冷风吹的,聋老太太不住的感觉鼻子发酸,揉了两下鼻子后,又迎风流起了眼泪。
就这样不只是后院,就连中院的街坊都欣赏到了这一幅《冬日老妇跨坐门槛独哭图》,哭的那叫一个惨呐!想来无论是什么丹青之妙都绘不出她此刻三分的悲惨之色。
也不知道聋老太太什么时候又哭累了,才擦了把脸,挣扎着身子爬起进了屋。
看着聋老太太进了屋,中院的街坊才敢走出家门忙活了起来,又接着发愁起了明天,以后的中院不会每一天都这么闹腾吧?
待到街坊下班时,院子也逐渐热闹了起来,街坊都调侃的看着正房,今儿厂里可都传出了消息,说聋老太太和傻柱是来真的,一个个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儿,连时间都给傻柱精确到了秒,虽然每个人说的秒都不一样。
如今看着聋老太太住进了正房,一个个都在想着晚上要不要去听听墙角。
急着听信儿的张弛自然是骑着自行车回的院子,前脚刚跨进院门,后脚就喊上了闫埠贵,和他打听着收房的事儿,听着闫埠贵把事儿讲了个仔细,张弛看着比自己还喜的闫埠贵,打趣着说:
“你这是盯上聋老太太的房了?”
闫埠贵听着张弛的话,原本喜着的脸又拉了下来,长吁短叹的说:“唉!房子的事儿都别提了,起码我家现在还能住得下不是?我也不指望着街道办能把它分给我,该愁的是解成的工作呐!今年又泡汤了,要是有了工作还用愁这个房子的事儿吗?”
听着闫埠贵的话,张弛连忙又安慰道:“没事儿,这才年初,还有的是机会!”
听着张弛的话,闫埠贵的长吁短叹竟直接变成了唉声叹气。
“去年咱好歹还算是文明大院,就这街道办都没给个工作的名额,就更别提今年了,估摸着以后指望街道办给他分配工作是难了!”
说到这儿闫埠贵又转而接着说:“说到底也得怪解成自己,谁让他连个中专都没考到?家门不幸呐,家门不幸!”
张弛听着闫埠贵这意思,他还真拿他家当书香门第了,可看着闫埠贵现在这样子,又不好接着打趣他,好心的张弛甚至还安慰着他说:
“哪是什么家门不幸?解成这就是时运不济,你看看后院的许大茂,也没比解成强多少吧?现在不还是接了他爹的班?娶了个好媳妇儿?结果媳妇儿家更争气,老泰山给他爹又找了个好工作。”
张弛说完之后看着闫埠贵调笑着说:“要我说啊,人有三次投胎的机会,你家解成是三步路都走错了才……”
张弛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十分替解成惋惜的样子,闫埠贵听着张弛的话,稍带疑惑的问:“你说的三次投胎是?”
闫埠贵只听过投胎,可从来没听过能投胎三次这种话!
“嘿,第一次投胎就是说解成投胎到了你闫家,你老闫只是个教书匠,没权没势的不说,连个工位都没法传给他。”
听着张弛的话,闫埠贵却一脸不乐意的反驳说:“老许和我能一样吗?别说是不能传了,就是能传我这个工位也不能给他。”
说完这句话的闫埠贵又解释着说:“工位传给他,我家这几个孩子吃什么?老许家那是就他许大茂一个儿子,不给他给谁?”
张弛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听着闫埠贵的话反而摩挲起下巴,想着闫埠贵的工位要是真能传,估摸着也只能等退休之后再说了,就是他到时候会传给谁呢?
没等张弛想出个结果,闫埠贵就拍着张弛接着问:“那还有两次投胎呢?”
说完就接着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弛,张弛被他拍打回神后,看着闫埠贵笑了笑说:“剩下的两个自然就是读书和结婚了!现在只要能考上中专就包分配工作,一个月最低拿37块5,日子还能苦吗?再说结婚,你看许大茂有了这个老泰山,以后还能缺钱缺工作吗?”
“你这不是说屁话吗?说的全都是一堆废话,谁不知道要好好学习考大学?谁不想娶个好媳妇儿。”
闫埠贵恨恨的说完还不解气的说:“我还以为真以为你能有个什么主意,结果提溜这半天耳朵,就听你说了这么一堆屁话。”
“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不是看你家还有几个小孩儿才这么说的吗?有你这当老师的老父亲,但凡你上点心教教他们,以后怎么的也能上个中专吧?”
“到时候你还用和现在一样愁着工作的事儿?”
闫埠贵听着张弛的话,恨恨的瞥了眼张弛后,才扭头朝着家里走去说:
“这话还用你说?我早就和下面几个小的说好了,让他们好好读书,要是以后谁没考上中专,就让他下乡刨地去,家里可住不下这么多人,也没这么多闲饭给他们吃。”
“你能狠得下这个心?”
闫埠贵听着张弛话,没再搭他的腔而是直接进了屋。
张弛也在估摸着老闫到底能不能狠下这个心,按说他以往一碗水都能端平,现在给解成解决了终身大事儿,后面的几个崽他能丢着不管?
“嗨,这事儿能轮得到老闫做主吗?”
张弛走到自家门口才反应了过来,依着解放解旷解睇的年龄来说,就他们仨是真读书考上大学也没卵用,到时候还是得下乡,一个也走不脱。
“真尿性,要怪只能怪你们生错了时候,该早生几年……”
张弛话还没说完就跨步进了屋,碎碎念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