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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之后,我下车与古警官挥手再见。江烨和旬一也都找地方停了车,他们两人小跑追上我,我直接进入胡同里面,来到之前和旬一藏身的那个小别院。
“岑绘,你打算住在这里?”江烨跟着我走进门,他扒拉一下门锁,嫌弃地说道,“门锁都松掉了,这晚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这样吧,如果你坚持住在这里,必须让我搬进来跟你同住,我答应了古警官,一定要保护好你。”
“保护岑绘的事情就不劳烦大哥你了。”旬一走进门,直接打开另一间客房,他连客房都收拾好了,看来是早就打算搬进来跟我同住。
“旬一,你住在这里像什么话,你还嫌不够乱吗?”
“那你想搬进来干什么?”
“我是他丈夫,我跟他同住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妥当。”
“可是岑绘根本就不想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臭小子,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说着,江烨握着拳头冲了过去,在他们剑拔弩张之际,我站在一旁,怒斥一声,“你们干什么?刚才在元媛家楼下也是这么争吵,就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我的怒气化解了他两的战争,可我觉得这局面确实有点太乱。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谁都不许搬进来。”
“可是……”他们异口同声,又同时向我走近一步,后相互瞪了一眼对方。
“再可是,以后这道门都不许你们踏入半步。”我的恐吓起了作用,总算让他们闭嘴不再争吵,我走到江烨跟前,正色说道,“现在知道保护我,之前干什么去了?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吗?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梁先生,所以我别无所求,你把我妈还给我,我就对你感激涕零,感谢你八辈祖宗。”
江烨无言以对,只好别过脸。我又走到旬一跟前,多看了他两眼,心有不忍地教训:“江烨说得没错,你住进来确实不妥,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而不是窝在这里浪费青春。”
“什么是浪费青春?”旬一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跟江烨的离婚案要打多久,如果是分居两年才能再次申请离婚,那么这两年,总不能让旬一一直这样守在我身边,这就是浪费青春,浪费了他大好的发展。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让一段婚姻终结,也可以开启一个人新的道路,案件结束了,没有解决的问题依旧还是没有解决,我们回归原点,现如今,江烨的态度摆正之后,让我的离婚道路更加地棘手。
我们三个人,一定要有一方做出牺牲,否则这条路越走越偏离轨道。
我决定一个人在老房子里住下,之后两人又一同陪我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他们倒是很不错的搬运工。江烨坚持要换掉门锁,我想,他是担心旬一有房子的钥匙,所以不安全。旬一找邻居借来梯子,把屋檐修整了一下,免得大雨之后排水不通。
这天傍晚,我在老屋开火做饭,为了犒劳他们白天的辛苦,便请他们入座用餐,三人围坐下来,吃得很香。好久没有吃过饱饭,吃过安宁的一顿饭菜。
“咔——”我低头咀嚼饭菜之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看来是我一厢情愿想好好吃顿饭。
江烨的筷子夹着碗里的青菜,笑着讨好我,“岑绘,青菜美容,给你吃。”
“岑绘比较喜欢菜心。”旬一立马伸出手,手里的筷子不偏不倚地夹着江烨的筷子,很明显,他是故意。
我抬眸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江烨,瞅了瞅旬一,两人面面相对,暗自较劲不相上下。
“咯吱——”猝然,本就不太牢固的木桌晃动一下,我心一沉,方觉不妙,于是放下碗筷,趁他们不备,赶紧低头检查桌下的情况。
果然,两人的腿不知什么时候扭打缠绕在一起了。
“你们两个家伙看来是吃饱了撑的慌。”我一手拽着一个,将他们从屋子里赶出去,嘴里还咬牙切齿地絮叨,“差不多天黑了,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在我这里拆房子。”
“岑绘……”两人急忙敲门,我也不想开,旬一在窗边张望,我又跑过去拉上窗帘,好像不看到他们,我就不会想了,事实上,我关了门,拉了窗帘,却关不了我的心,拉不上我们之间的尴尬。
正文第187章我等你,一生为期【平淡如菊】
他们走后,我也一直留在家里整理,虽然房子破旧了点,可是我住得安心,听旬一说,这是瘦猴的老房子,瘦猴被救出来后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来他大表姐把他接到自家家里照顾,等过段时间我再约他见面吃个饭,顺便把房子的租金一并给他。
现在我别无所求,只求江烨良心发现,把我妈还给我。想着,我走去拉开窗帘,不料看到窗外有情况,于是走到窗边仔细查看。
夜已深,人已寐。世界被黑幕笼罩,这一带没有夜宵档,没有喧闹的街市,静静悄悄地被这个城市所遗忘。这个小别院也只剩我这一家住着人,院子中央一棵茂盛大树几乎撑起这里的一片天地,而此刻,它为树下的人遮风挡雨。
我没想到,旬一居然会在树下面搭建起帐篷,看他忙里忙外地认真,我难掩心中涟漪,怕心软跑出去,怕被记者瞧见抓拍,于是转身背对窗外,手里拽着窗帘,想拉上,索性当作没有发现。
我上了床,靠着床头,抱着双腿盯着地板发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一分一秒,全都是旬一。陡然一股冲劲,豁了出去,翻身下了床,我奔去开门,朝着大树走近,他倚着树干坐在地上,他仰望夜空,什么都没做。
月儿很圆,外一层蒙上氤氲的雾气,犹似我们朦朦胧胧的亲密。
我背靠树干,在他背面坐下来,侧脸偷看他,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心里有点慌,也有点急。
“旬一,应该没有马仔盯着公寓了,你还是回公寓住吧,睡这里像什么样。”他一个堂堂江家二少,又是精英界的新贵,有豪华公寓不住,偏要睡在帐篷里面,我过意不去不说,想着都心有不忍。
“你是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旬一弯着一只腿,手搭在膝盖上面,歪着头,问道。
“我,也还好吧,现在不是说我喜欢女人吗?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哪怕是丑闻,我都不在乎。”
“那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
“不要说害怕影响我这样的话。”我迟疑地住口,旬一反而接住我的话。
“可我就是害怕,假设我跟江烨离了婚,你打算怎么做?”
“娶你。”
我丧气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还是江太太,还是同样的身份。”
“所以你害怕的是做江太太。”
我仰头望着圆月,不可否认,我害怕做江太太,害怕江家,我想过,此生再也不要回到江家。可偏偏,旬一姓江,身体里流着江秉言的血。
“岑绘。”旬一沉声问道,“那天,进入医院之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当然记得那天我的告白,站在最遥远的距离,我们的心贴得如此近。
“旬一。”我伸出一只手,坦然地笑着流泪,“我喜欢你。”
旬一似乎有了感应,他也伸出一只手,我们绕着半圈树干,手指轻轻地触碰到对方,这就足够了,这份心也够了,我想让旬一知道,我喜欢他,正如他那样坚定地告诉我,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