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做官的命_分卷阅读_67

文理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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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对林泽说:“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咱家我虽然中了进士,做了官,可林家的底蕴毕竟不行,如果咱下一辈出不了进士,不用多久,就会重新被打回原形,甚至会被落井下石,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下面也辈辈出人才,可是现在就算北方,科举也越来越难,哪怕桓儿,我也不一定能有把握他一定能中进士,所以现在多让家族的弟子多读读书,说不定就能多出一个,以后林家多一份保障。”

    林泽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听你的建议,整顿了族学,效果也不好,近十年,林家还是连一个中秀才的都没有,最好的就是三叔家的大侄子,也不过过了府试,都三年了,还卡在最后一步院试上。”

    林清皱了皱眉,觉得不应该啊,林家这一代,少说也得好几十,就算不算小的,进学的也得十多个,听他哥的话,居然连府试都才有一个过的,他的儿子林桥虽然才九岁,天天调皮捣蛋的,可上次他出了一张府试的卷子给他,居然还做的八九不离十,林家的族人又都不笨,怎么十多年就连一个秀才都没出呢?他家可真是要才有才,要书有书。

    “大哥,上回我送来的那些书,你给孩子们看了吗?”林清问道。

    林泽听了顿时面露难色。

    林清看着他哥这样,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二弟,你送来的书,孩子们都不大能看懂,太深了。”林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深,怎么可能,那是我特地挑的关于关于四书五经的,并且对着科考的。再说,书上的内容深,不会让夫子讲么,夫子呢?”林清诧异的说。

    “夫子也看不懂。”林泽说:“华夫子那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林清瞪大眼睛,说:“现在族学还是华夫子教,华夫子当初四十八才中秀才,还是走了狗屎运才中的,我不是让你修整族学么,你难道没请个好一点的夫子来么?”

    “我也得能请的来,举人人家本来就是老爷,就算咱家出了一个进士,人家也不会自降身份的来咱族学,至于秀才,我倒是想请个好一些的秀才,可好的秀才,年少的都在府学读书,年纪大一点的,不是有自己的私塾,就是在一些举人家教书,以希望能得到举人老爷的指点,最后搏一搏,还有一些嫌弃咱家铜臭味的,不愿意来,我倒是花重金找了几个夫子,可也没什么效果,最后几个夫子走的走,散的散,也就还剩下华夫子了,华夫子年纪大了,又在咱这这么久,也就打算在这养老了。”林泽无奈的说。

    林清听了不由头疼,学而优则仕,凡是学才好的,都拼命自己科考了,哪有心思去做夫子,所以做夫子的,都是科举无望,而他自己科举都无望,又岂能指望他教出多好的学生,当然也有一两个天资聪慧的例外,可林家这些,只是常人,又哪里能行。

    而让林清更为无奈的是,能谈上师资好的,只有县学、府学,可县学和府学只有过了县试,名次非常靠前的才能进县学,而府学得最低是秀才才能进,当然府试院试极佳的也可经推荐进去,可林家,压根没一个符合条件的。

    “你就没把他们往周边有名的私塾里送吗?”林清最后问道。

    “咱周边确实有几个有名的私塾,可进去的门槛也高,人家要真才实学的,其实三叔家的大孙子就是在那读得,才过了府试,后来府试不过,才回到家学的,至于咱族中剩下的那些小子,我确实用钱给塞进去了,可没几天就受不了都回来了,打死也不肯去了,我也没办法啊,你说这些年,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可就是一点用也不起。”林泽叹气道。

    林清:……

    感情这唯一的苗子,还不是他家家学教出来的!

    第一百零二章(三更)

    林清思索了良久,最终说:“大哥,把咱族中凡是还愿意学的孩子都叫到族学,我亲自教。”

    “你亲自教?”林泽吃惊的说:“这怎么行,你怎么有空!”

    林清说:“我是郯王太傅,郯王殿下现在已经大了,我该教的都教完了,其实按理说我现在已经可以荣养了,不过郯王府还有些事情,所以我才不得不经常去,但我也不忙,教导孩子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林泽疑惑的问:“真的不会影响你,你可别因为孩子耽搁自己,你才是林家的顶梁柱,千万不可因小失大。”

    “放心,我既然这么说,就肯定不会有影响,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林清肯定的说。

    林泽这才放下心来,随机又兴奋道:“有你一个进士教,这帮臭小子要再敢不好好学,我就抽死他们。”

    林清摆摆手,说:“也别说的这么绝对,我去看看他们的资质再说吧!”

    要是真就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别说进士,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

    ……

    第二日,等林清安顿好了,林清就陪着林泽去了一趟族学。

    林家本来也有族学,可不过是教林家弟子识些字,为以后打理生意做准备。自从林清中进士后,林泽为了家族以后着想,就在林家外面的空地特地建了一个大院子,作为族学,希望家中子弟能上进,可惜最终收效了了。

    林清跟着林泽进去的时候,屋里的族中弟子正在读书,林泽本来要进去,林清拉着林泽,小声说:“咱先悄悄看看。”

    林泽听了,点点头,跟着林清到了旁边一个不显眼的墙角。

    林清听了一会,发现华夫子虽然教的没什么新意,也只是让死记硬背,可也没什么大错,要按这进度,只要肯下功夫,四五年去考个县试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县试题就是考的死记硬背。

    可今天来的时候,林清又向林泽详细的问了一下族中弟子的情况,除了他三叔的大孙子,剩下的,居然连县试都没一个过的,这就不能不让人深思了。

    过了一会,华夫子上完了早课,就让学生接着背诵,然后自己起身上旁边的耳房去喝茶。林清拉了拉林泽,然后跟着直接上了耳房。

    华夫子本来正拿着紫砂壶要泡茶,看到林泽来了,忙放下,说:“家主,您来了。”

    林泽笑着说:“老先生,不必客气。”

    华夫子看着林泽身后跟着一个人,刚要问是谁,可突然觉得眼熟,忙仔细看了看,这一看,顿时一惊,叫道:“清哥儿!”

    “华夫子!”林清忙上前叫道,虽然他经常吐槽华夫子那水的不行的秀才水平,可说句实话,华夫子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当初他让林泽整顿族学的时候,特地写信给他哥,让华夫子光管族学就行了,千万别教学生。

    “真的是你啊!”华夫子乐呵呵的说。

    林清赶忙扶华夫子坐下,然后给他泡上茶,华夫子看了,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让你一个进士给我这个穷酸秀才倒茶。”

    林清泡好茶,先倒了一杯,双手端给华夫子,说:“怎么使不得,我小时候还是您教的呢!您可是我的启蒙恩师。”

    “当不得,当不得,”华夫子笑着说,眼中却透着一丝清明,说:“你可不是我教出来的。”

    林清听了,笑着说:“那我不是您教出来的是谁教出来的?”

    华夫子眼中露出一丝狡黠,说:“你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不用人教。”

    “嘻”林清撇撇嘴。

    林清对林泽说:“大哥你先去屋里看着,我在这里和华夫子聊一下族中弟子的情况。”

    林泽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忙,就点点头,起身上旁边的屋子,旁边屋子里的背书声,瞬间大了一倍。

    “华老头,这帮孩子到底怎么了。”林泽一走,林清就原形毕露了。

    华夫子看着林清,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些年,性子脾气居然还一点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就改不了了。”林清摆摆手说。

    华夫子沉吟了一下说:“娇气,懒!一点没学习的劲头!”

    林清听了顿时乐了,说:“华老头,你二十年前也这么评价过我唉!”

    华老头斜了林清一眼,说:“难道当年我评价的不对?”

    “对”林清想了想当初的自己,这评价还真是准确。

    “不过”华夫子突然话锋一转,说:“你虽然懒,你虽然娇气,不想学,可你是会了懒得学,而他们,是压根不会,还不思进取,一点不学。”

    林清看了华夫子一眼,说:“你什么时候知道你讲的我都会?”

    “你看闲书的时候。当初你两天来上一次学,每次来上学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看闲书,我本来以为你和别的不想学的孩子一样,可有一次我看你看的是《中庸》,而那个时候,我才刚教完三字经。当然,最可气的是,我每次一在上面讲的不对,你就抬头看看我,然后在下边翻白眼。”华夫子气愤的说。

    林清翻了个白眼,说:“你每天在上面毁人不倦,我翻几个白眼怎么了。”

    “我哪有每天,前面基础的我都没教错过,只不过后面的典故,我有时会错一两个。”华夫子辩解道。

    “一个月错了五次唉,”林清叹气,他真不想翻白眼,可实在忍不住。

    “你们当初是我刚开始教了才没几年。”华夫子脸一红,辩解道。

    林清心道,那你也不知道上课前先备备课。

    不过刚才听华夫子讲课,确实没什么错误了,林清也懒得吐槽了,就问道:“孩子懒点,娇气点,这每个大家族都有,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华夫子想了想,说:“老夫觉得,这些孩子可能太有钱了。”

    林清刚要反驳,突然想到什么,思考了一下,说:“这些孩子心思太杂了?”

    华夫子点点头,说:“他们连手指肚那点心思,都没用到学习上。”

    林清听了,陷入了沉思,这学习,娇气不怕,懒不怕,唯独怕心不在学习上,心不在学习上,那别的再怎么着也白瞎。

    林清想了一会,对华夫子说:“我去看看那群孩子。”

    林清说着,就走到旁边的屋里。

    一个时辰后,林清和林泽一起走出来了,林清对林泽说:“大哥,你去通知一下各位堂兄堂弟,去咱家花厅,我有事要说。”

    林泽看着林清铁青的脸,小声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林清看着族学中挂着的孔子像,淡淡的说:

    “当然是去教育教育这群孩子‘养不教父之过’的爹!”

    第一百零三章(一更)

    林泽看林清气的这样,也不敢耽搁,赶忙把一众堂兄堂弟都叫道花厅。

    林家众人昨天就知道林清回来了,在外面的族人也纷纷赶了回来,都打算趁机见上林清一面,所以倒也不愁找不着人,林泽派小厮通知了一下,没用半个时辰,林清的众位堂兄堂弟就在花厅聚齐了。

    林清的堂兄弟刚被叫来时,本来还以为林清好久不见自家兄弟想的慌,可等见了林清,看到林清那张铁青的脸,众位堂兄就知道坏事了,他们林家脾气最好,性子最懒的人都气成这样,林家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了吧?众人一时心中惶惶然。

    林清看众位堂兄弟到了,就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下去,又把他哥也留下,然后说:

    “我昨个才回来,各位堂兄堂弟想必也知道了,本来咱弟兄们好久不见,我还想着过两天把各位哥哥弟弟叫来,大家热络热络,却不想今早发生了一件事,不得不提前叫各位来了。”林清喝着茶,淡淡的说。

    众位堂兄堂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拼命想自己近来是不是干了什么错事,不小心撞到自己这位堂弟堂兄手里,可想了半天,大家这段时间不是忙着在盐号干活,就是呆在家里,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不由面面相觑。

    林清二叔家的大堂哥林湖,身为林家所有第二代中最大的一个,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那个,二堂弟,可是哥哥弟弟们做了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里都不是外人,你直说就行。”

    林清把杯子放下,说:“各位哥哥弟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曾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可是”

    众人听了前半句,刚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后半句,顿时心又提起来了,心道,不是他们,难不成是他们的外家或亲戚,打着林家的事闹出乱子了?

    “堂弟,这个有话你就直说吧,哥哥弟弟们都是大老粗,你只要指出来,我们照着改就是了。”林湖说道,旁边的众位堂兄弟也忙点点头。

    林清叹了一口气,看着林湖,问道:“大堂哥,你是咱这一辈中最大的,你比大哥还大一些,你家老大现在已经跟着你接手生意了,想必你担子也轻了不少,现在我就问一句:

    你家林柱、林板两个孩子在学堂,你过问过他们的学业吗?你天天知道他们俩在族学里干什么么?”

    林湖被林清问的一愣,说:“我不是把他们送族学了吗,自然有夫子管教。”

    林清听了,冷笑:“孩子以后给养老送终的亲爹不管,指望着一年拿不到二十两束脩的夫子管,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天下有这么划算的生意!”

    林湖听了一噎,这个确实无法反驳。

    “你们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有出息了,会封妻荫子,可是,你们听说过有加封夫子的吗?你们现在还觉得,教育孩子的事,和你们无关吗?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才是师之过,光养不教,要你们这些当爹的干什么,摆着好看!”林清气的一拍桌子,说道。

    林湖等一众堂兄弟被林清吓了一跳,林湖忙说:“堂弟,你消消气,你这么一说,大家也知道不对了,回去我们就立刻教育教育那帮臭小子。”

    林清看着林湖和一众堂弟,说:“现在想教育了,不过,呵,就怕晚了。”

    林湖听了,有些不解的说:“孩子们不过是娇气了一些,大家回去揍两顿就是了,堂弟你是不是有些太危言耸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