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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见我久久没有回答,这才仔细地看了看我,见我低着头,握着杯子的手指越收越紧,“砰!”杯子的碎片四散开来,洒落在桌子上和地上。杯子碎裂的声音并不大,而且全被歌女的琵琶声给盖住了,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泫舞轻轻将手按在了我微微颤抖的手上,示意我平复情绪。
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当年尧炎的事情。
贺兰明月竟然是支开了所有的侍卫和婢女,独自来到了,一定是为了见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每年来这里,都会在这一日到这间茶馆坐上一日,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但每次都没有见到那个人与她交谈,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通过其他的方式在联系。而我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贺兰明月点了一壶茶水和一些点心后,便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听着小曲,她看似悠闲地一杯一杯地喝着手中的茶水,可仔细去看,还是能看到她脸上似乎有些一丝疲惫和阴霾,看来她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
我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和周围接近她的人。我不愿放弃任何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了他们接头的信息。
泫舞原本是特工出身,受过训练,观察得比我仔细地多,直觉都比我敏锐几倍。
贺兰明月在角落里坐了近两个时辰,也没看到有什么人来与她接头,她桌上的点心也用得已经差不多了,茶水也是续了很多壶。只见贺兰明月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叫了小二过来似乎是想要结账的样子。
小二走了过去,可背对着我,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
泫舞压低了声音,靠近我道:“接头的人好像出现了。”
我暗暗瞟向贺兰明月的方向,可是那个店小二将贺兰明月挡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在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屏气凝神,用微薄的法力静静地感受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个很低的声音,说道:“你现在还对他抱有幻想么?”
贺兰明月停顿了片刻,道:“我答应你的要求,可是我的交换条件是我要你完全治好我,而且,袁绯烟要交给我处置。”
那个小二冷笑了一声,道:“治好你没有问题,不过袁绯烟我不会交给你。”
贺兰明月似乎有些生气,冷冷地道:“不把袁绯烟交给我,我就不会帮你。”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将袁绯烟交给你,你可以选择不帮我,但我同样可以杀掉韦封楚,到时候,你就永远别想恢复了。”
片刻之后,贺兰明月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其他要求,事成之后,我要做你的皇后,就算你将来收了袁绯烟,那她也只能在我之下。”
那个小二轻笑了一下,道:“由你!”之后他马上侧开了身子,我们这才看到了贺兰明月,可依旧看不到这个小二的正脸,只听到他换了一个音调,高声道:“这位客官,一共是三两。”
贺兰明月这才掏出了银子,放在了桌上,起身离开了茶馆。
在贺兰明月起身的瞬间,我听到了小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晚上我回去找你的。”
忘忧看着我低声问道:“小姐,贺兰明月要离开了,我们要追上去么?”
“不用,这个店小二比贺兰明月有用的多,贺兰明月她跑不掉,但这个小二的身份很可以。”我看着小二转身走向里间,忙道:“拦住那个小二。”说罢,起身追了上去,泫舞比我更快了一步,抢在了我的前面,伸手扯住了店小二的胳膊。
“这位小哥。”泫舞比我敏锐得很,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动作却比我快很多,是因为她判断得比我早,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一手扯住了店小二的衣服。
那个店小二刚想反抗,但却为了隐藏身份,收回了手上的招式,但这一切尽数落入了我的眼中。看他刚才瞬间的动作就能猜到,他的功力绝对不简单,而且是在我之上的。
我有些震惊,但还是伸手扣住了店小二脉门拉着他,向着茶馆的后门走了过去,小二似乎是不愿在这里暴露身份,所以没有反抗,跟着我们出了茶馆。
待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我才回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店小二,他的脸上似乎是戴着一层人皮面具,遮住了他本来的面目,这个面具做工很巧妙,若不是我发现了他脖子上有汗,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汗水,我恐怕根本分辨不出这张脸竟然是假的。
此时店小二看着我的双眼微微地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喜的样子。他在惊喜什么呢?
我伸出手去一点一点地扯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我仔细看着眼前的慢慢呈现出来的一张脸,可没想到我掀到一半的时候,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将人皮面具往回贴。
忘忧一脸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泫舞也拧着眉看着我,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我一定是不想见到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是有些害怕见到眼前的这个人。
我慌忙地松开了手,转身想要离去,对着忘忧和泫舞急道:“不是这个人,我们走吧。”
小二的声音再次响起,“烟儿,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不叙叙旧再走么?”
我的身子再次顿在了那里道:“我们没什么好叙旧的。”
小二轻轻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脸,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僵硬着身子回过头去看着他道:“韦封泽,我问你,当年我大哥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尧炎皇帝的七日醉是不是你下的?”
韦封泽定定地看着我,笑着道:“烟儿,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
我冷冷地看着韦封泽道:“原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