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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和江夜寒在医院门口分手,一个人回江家去,寒要去筹备广告的事,上次被打断了,要不然客户会说话的。
江家很安静,没了儿子小雨,似乎就少了活力一样。
午后,乔乔端着茶站在阳台边望着窗外,花园里花草开得正艳,轻风吹过,摇曳生姿,好似美人起舞。
乔乔啜了一口茶,叹息一声,头抵在玻璃上,久久的不再说一句话,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外面晴朗的天空……
忽然一声低低柔柔的叹息声起……
她一惊,回头望过去,阳台靠内厅的地方,儿子小雨笑眯眯的靠在门边,乔乔大喜奔了过去,想搂住儿子的身子,可是那小身子一转,根本不让她碰到他,连他身上的衣角都没碰到,已经转换了一个位置站定。
乔乔呆住了……
这是她儿子吗?从小就喜欢粘着她的儿子吗?他的眼里分明是嫌戾,还有冷漠,唇角勾出的笑意,只是一抹讥讽罢了,乔乔的心口忍不住疼起来,多日来的不相见,没想到相见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小雨,你怎么了?我是你妈咪啊。”
小小的人忽然笑了,嚣张尖锐:“是,你是他的妈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妈咪,你亲手杀了我,所以我恨你,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你竟然亲手杀了自已的儿子,你不配为一个妈咪。”
那小小的粉嫩的口里吐出来的话,如刀子一般锐利,一寸一寸凌迟着乔乔的意志,她的脸色慢慢的白了,她知道说的什么意思,原来他是那个一千年前的怨灵,他其实也是她的孩子,只是她当时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着,否则怎么会自杀呢,她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你在恨我吗?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啊,如果知道,我不会自杀的,难道你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小家伙抑制不住的笑,肩膀抖索着,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陡地止住笑声,冰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里冒出来的一样:“原谅吗?一千年了,我呆在那个镯子里,你轻易的一句话,我就原谅你了吗?真可笑。”
乔乔听了他的话,再也忍不住,倒退两步,胸口激烈的喘着粗气,上下的气伏,好久才平息下来:“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别伤害别人好吗?”
乔乔的话音一落,忽然从小小的身子里转来熟悉的不舍的声音:“别伤害我的妈咪,别伤害妈咪。”
“闭嘴,你给我安静点!”另一道冷然的声音取而代之,乔乔激动的叫起来:“小雨,小雨,你快回来吧,妈咪想你了。”
可惜邪灵的能量比小雨大了多少倍,所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真的想我放过别人吗?”那小家伙忽然温和的开口,乔乔连连的点头,完全忽视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阴骜。
“那好吧,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过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我希望你解开夏桀心中的焚心咒?”乔乔想到夏桀无端所受的苦,心里不由得疼痛起来,虽然他是罪有应得,可好歹也遭受过苦楚了,所以希望小雨放过他,如果他怨的恨的人是她,那么就报复在她身上好了。
“行!”小人儿爽快的点头,乔乔松了一口气,看来邪灵的本性还没有抿灭,这样最好,她会挽救回他的,为一千年前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谁知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抽过去。
“不过,夏桀和皇甫诺两个人都中了焚心咒,你准备救哪一个呢?夏桀吗?”
“什么?”乔乔忽然想起先前自已在医院给皇甫诺打电话的时候,他话里的空洞和绝望,那时候,他也在承受着焚心咒的痛苦吧,而自已竟然无知的怒斥他,乔乔的脸色难看极了,白得像一张纸,扶住阳台,努力的维持平静。
“你也给他下了焚心咒。”
“是的!”那家脸笑起来,乔乔恨不得上去撕坏他的脸,可他是她的儿子啊,只能又痛又心疼。
“你要我做什么事?”乔乔冷静的开口,只怕接下来要她做的事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吧,他摆明了要让他们不好过,所以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完成的。
“相亲?我会为你选择相亲的对象,你必须选择一个人把自已嫁了,只有这样我才会放过他们一个人。”
邪灵冷静不客气的开口,完全无视她惨白的脸,现在的他心里只有怨气,根本没有其他的情绪,就算她此刻昏死过去,也没有他什么事。
“你,你?”乔乔此刻不知道自已到底说什么了,也彻底的认清了一件事,他不是她儿子小雨,他只是一千年前的一个怨灵,他回来只是报复来了。
“怎么样?你不是说愿意化解我心中的怒气吗?原来都是假的,你根本无视于我,怎么会愿意化解我心中的怨气呢?”
尖锐的声音像一柄刀一样刺进乔乔的身体里,她心疼着,脸色难看,还有什么能力拒绝呢,点头:“好,我相亲,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已说过的事,放过他们当中的一个人。”
“好,那么放过谁呢?”
那家伙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决定,乔乔望着他眼里的戾气,知道他心里最恨的人就是皇甫诺,那么即便她让他放过皇甫诺,他未必放,所以只有放过夏桀,才是他所愿的吧。
“夏桀吧。”
乔乔苦笑,没想到两母子竟然有一天只剩下交易了,既然是自已犯下的错,那么她就受着吧,只要能化解他心中的戾气,她什么都愿意做,这样就等于救了儿子小雨。
“好,一言为定,只要你嫁人了,我就会放过夏桀。”
声音一落,人就不见了,乔乔追着儿子跑了一圈,最后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脸上有泪珠滚落下来。
“血灵,难道一定要这样,彼此相残吗?”
血灵慵懒的开口:“主人,你要坚持,我感觉到他心里的松动了,虽然现在可能幸苦一点,但是他会原谅你的。”
“我?”
乔乔想说不想嫁给陌生人,谁知道他会找什么男人给她,然后让他嫁了,秃顶,西瓜肚,或者是年纪可以当她爷爷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爸爸和寒寒不会同意的,到时候不知又闹出什么事来。
“主人放心吧,我相信他找来的一定都是美男,因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打击皇甫诺和夏桀他们,所以那些男人绝对不会输给他们的,你就安心吧。”
血灵的话适时的让乔乔缓解了一些,与帅哥相处,肯定要好受一些,可是她难道真的要嫁人吗?
一座华丽洞府,珠帘垂挂,锦桌莲台,瀑布倾泻。
本来只是一个平常的洞穴,因为被施了魔法,便生出了无限的生机,变得华丽至极。
此时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家伙正慵懒的坐在铺着锦绸的软榻上,晃着两个小腿儿,望着下首立着的五个人,不,该说五个鬼魂,因为他们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冰冷无气息,分明就是鬼魂,身体透过光亮投射到地上,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不过此刻五个人正胆颤心惊的望着上首的小孩子……
“你们都是孤魂野鬼,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拉出来吗?”
五个鬼小心翼翼的摇头,虽然上首的是个小孩子,但是他身上的灵光罩射着他们,压迫着他们,使得他们很难受,这个人只怕不简单。
“现在我需要你们为我去做一件事?每人选一个最好的皮相,和一个女人相亲,如果她选中了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会让那个人重生?”
“重生?”
五鬼怀疑自已听错了,这小子说的是重生吗?每个人的眼里浮上光芒,他们相信,这小子说到做到,他身上的灵力很强,想让一个人重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和一个女人相亲,那女人是谁啊,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那个女人是谁啊?”
有一个鬼轻声细语的问着,软榻上的家伙唇角挂着冰霜一样的冷笑:“我母亲大人。”
“啊……”
山洞里立刻响起此次彼落的鬼叫声……
皇甫庄园。
乔乔坐在沙发上等候着,阿秀给她上了茶,站在一侧陪着她说话儿,乔乔瞄了一眼阿秀,轻声的询问:“你们少爷怎么样?”
阿秀细细的咀嚼乔乔话里的意思,不过最后也没摸清她的意图:“还行,不过我从昨天到今天,也没看到少爷下楼了。”
没下楼吗?乔乔的唇角浮起幽寒的笑,是因为焚心咒发作了吗?这一切都是他当日所做下的孽,也许一个人负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是世事无常,有时候便会酿成苦果,这也是他和她当初都没想到的。
其实从昨天小雨离开后,她认真的想了前因后果,其实她也有错,因为从前太骄傲了,骄傲到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才会那么绝决,如果当时她不是那么骄傲,而是坦城公平的谈谈,即便不爱了,也可以平静的分手,而她从头到尾都没给他一句说话的权利,所以那是两个人的错,不是一个人的,她没有十分的理由去怪他,但是他们永远也无法回头了。
乔乔的思绪反反复复的,手里捧着的茶冷了,一口也没喝,直到有脚步声走进来,她抬起头望过去。
皇甫诺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的眼那么平静,一点也让人感受不出焚心咒的苦,这是他刻意的隐藏吗?怕她耽心吗,如果不是小雨的话,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信吧,什么时候两个人变得如此陌生了,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这样的两个人还能走到一起去吗?
乔乔笑起来:“你还好吗?”
皇甫诺的凤眼微眯了一下,眸底一闪而逝的痛楚,但却邪魅的笑,依旧那么迷人。
一千年前他掳了她,直到后来两个人相爱了,他们快乐了两百年,人家说一夜父妻百日恩,而他们有二百年的情份,比任何一世的夫妻都深,这样快乐的时光,在那一刻她为什么想不到呢,在两百年来,他一直专宠着她一个人,把她捧上了天,是蛇族女子称慕的对象,因为王只爱连熙一个人,别的女人谁都不看一眼。
两百年消耗了多少精力,即便最后他纳了别人为妃,她那怕是祝福一句,也是好的,而不是那么绝决啊。
“很好,你呢,脸色真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皇甫诺隐去心中的那份刺痛,关心的望着乔乔,她的脸色真难看,怎么了?难道是小雨回来了。
“他回来了吗?”
乔乔点头,想到那个他,手不自觉的紧拽着,对于他,他们的儿子,她们只能承受着,根本没办法对付着那样的他,如果真的让他杀父的话,他会遭到天劫,所以她只能尽自已的努力。
“他回来了,我听说你也中了他的焚心咒,还好吗?”
“我没事,你别担心,他说了什么?”皇甫诺关切的询问着,看乔乔的脸色并不太好,他还以为他如果见了自已的母亲,一定会有所软化呢,现在看乔乔的脸色,根本没有丝毫的软化,只怕他也伤了自已的母亲吧。
“他为难你了。”
皇甫诺的脸孔阴骜下去,薄唇紧抿,寒凌的询问,乔乔抬头望着他,人家都说薄唇的男子寡情,可是她却不这样认为,他可以两百年来只爱她一个女人,这是多少男人可以做到的,即便是现代那些有两个臭钱的男人,只怕也是二奶三奶不断,可是他疼宠了她二百年,而她付出了什么,那怕最后给他一个机会,他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所以说来,是她的骄傲害了她。
“没事!”乔乔摇头,拿出手里的锦盒,是上次他求婚的戒指,本来虽然恨他,她还没想着把戒子还给他,但现在却不能不还,为了曾经犯下的那个错,她必须牺牲,要不然真不知道那个孩子还做出什么事?
“这是?”
皇甫诺的惨然的笑,原来她是来拒绝他的,他还以为她是过来探望他的,从此后,他不能再带有什么想法,因为想得越多,希望越深,伤得越痛,他不知道自已还能坚持多久,难道一个错,轮回了一千年还不够吗?
人是不是犯了错就没法弥补了,那么谁没有犯过错呢,都得不到救赎,哪来的清明。
皇甫诺苦笑,纤长的大手接过锦盒,眼神因为失望而空洞,如死灰一样深沉,这一刻乔乔的心忽然痛了,她以为自已再也不会疼了,夏桀只和她相处了十几年,她的心便轻易的原谅他了,为什么他宠了她二百年,她对他却如此苛刻呢?原来狠的那个人是自已,犯错的人也是自已。
“皇甫诺,我原谅你了,前尘旧事如云烟,现在我们为人父母,该做的是极力挽救回儿子,弥补下当年犯的错,只有化去了他心中的怨气,一切才会和平。”
乔乔说完,站起了身,慎重的望着他。
这一刻他忽然笑了,她说了我们,这个我们,代表了他和她,这一句足够了,他会她一起挽救儿子的。
邪灵虽然有怨气,可是他却是一介圣灵,圣灵是世间万物中难得一见的圣物,如果他的心中消去戾气,那么就会威镇五界的。
“好。”
一言便可明心意,乔乔不想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他中了焚心咒,她知道他心如针刺,而她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她只求尽快化去他心中的戾气,让他亲手解掉他身上的焚心咒。
她如他所愿,明日开始相亲吧……
乔乔从皇甫家回来,整个人便失色很多,想到小雨的冷戾,皇甫诺的痛,看来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快化解小雨心中的戾气,正想得入神,电话铃响了,琴姐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顺手接起电话,只听到话筒里传来悦耳的声音。
“母亲大人,你准备好了吗?”
“明天,那个人在中山大学对面的咖啡馆里等你,记得要去喔,对了,那个人拿了一枝红玫瑰,你也别忘了拿一枝红玫瑰,要不然人家会记不住你的。”
电话里的家伙竟然有心情调侃,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已引来的麻烦,听起来心情相当的不错,乔乔忍不住叫起来:“小雨?”
“我不是他,我是我,他是他,母亲大人。”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冷,乔乔结舌,只听到电话被挂了,她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子手脚如此之快,竟然真的让她去相亲,此刻她真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就从十七岁那一天开始吧,不要遇到皇甫诺,不要去应征契约妻子,那么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乔乔立在客厅里发愣,琴姐走过来,轻声的叫了一声:“小姐,怎么了?”
“没事!”乔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抬头见琴姐好像还有话说,忙关心的问:“琴姐,怎么了?”
“寒,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只有先生和小姐两个人!”琴姐说着鼻音有些重,以往小雨那孩子在家里还很热闹,可不知道最近他去哪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难过。
“好,那就简单一点,准备两个人的晚餐就行了。”
乔乔点了一下头,琴姐走出去,乔乔虚脱的缩进沙发里,关于明天相亲的事,该怎么办呢?这种事瞒是瞒不了多久的,看来只能告诉爸爸了……
晚饭的时候,餐厅里很安静,江汉成边吃饭,边望着女儿,心里有些黯然,短短的数日,女儿瘦了一大圈,这该死的皇甫诺,怎么能分开相亲相爱的母子呢,看来他要找个时间见见他,可是乔乔以前都会力争的,为什么现在都不争了,江汉成又瞄了一眼乔乔,发现女儿岩嚅动了几下唇,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话和他说,江汉成停住手里的动作。
“乔乔,有什么话想说呢?”
“爸爸,我想和你说件事?”乔乔听江汉成问,放下手里的碗筷,小心的开口,江汉成不说话,望着她点头,乔乔深呼吸,慢慢的开口。
“爸爸,明天我会去相亲。”
“相亲!”江汉成这次是真的呆住了,女儿长得娇美可爱,最重要的是身边不泛好人选,都是出色的男人,虽说皇甫诺伤了他,可还有寒寒啊,寒寒是喜欢她的,还有那个夏桀也不错啊,就算不要这些人,他朋友的孩子也有很出色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去相亲呢?
“乔乔,怎么会好好的想去相亲呢?”
“因为我想结婚了,这样小雨就会回来了!”她说的是另一回事,但江汉成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你是说只要你结婚了,小雨就不会被皇甫诺抢走吗?既然如此,当初不是说好要嫁给寒寒的吗?那么婚礼照旧举行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去相亲呢?”
江汉成提出自已的疑问,女儿倒底是怎么了?
“爸爸!”乔乔唤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无法和爸爸说,这个人是小雨提出来的,她只能这样做,要不然小雨就会变本加厉的对付别人,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他心里恨的就那么几个人,如果他能慢慢的饶恕大家,那么就算她死了,也知足了。
“乔乔,最近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能和爸爸谈谈吗?”
江汉成怎么会看不到女儿好像有心思呢,慎重的问乔乔,只要他能帮的他一定会帮助她的……
可是这根本不是别人可以帮忙的事,应此乔乔茫然的摇了摇头。
“爸爸,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这件事你别告诉寒寒,他最近正好拍广告,不要影响到他了,以免他分神。”
“好。”
江汉成点头,看着女儿走出去,黑瞳中是若有所思,这些事是不是和小雨有关呢,小雨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说是在皇甫家,可到底是什么情况,乔乔也不和他说,看来他有必要见见皇甫诺。
乔乔呆在二楼的房间里,倒了一杯酒,坐到沙发上,无力的握着那透明的酒杯。
手上透明的血玉耀了一下,血灵飘了出来,飘逸的坐在她的身边,定定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她。
“怎么了?”
他的修长的大手一伸,抽走了她手里的酒杯,邪雅的抿了一口酒,笑得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主人,你在想什么呢,何必愁,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夕是何年?”
说着这家伙竟然抿了一口酒吟唱起来,乔乔气得翻白眼,一伸手抢过血灵手里的酒杯,自顾喝了一口,苦恼的笑起来。
“血灵,还是你好啊,自由自在,所以千万不要爱上人,知道吗?否则还不知道怎样的痛苦呢?”
“主人,其实是你想得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其实现在又没有人逼着你嫁,你担心什么,虽说邪灵做事有点恶劣了,但你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知道他,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是十分渴望见到你的,所以想什么呢?说不定因为他这样一搞,你们一家人最后完美的在一起呢,所以凡事不要想得那么悲观,苦尽甘来,苦尽甘来,没有前面的苦,怎么会珍惜后面的甜呢,其实你和王相处了二百年,有些感情也趋于平淡了,现在又重生了,说不定又有好百年好日子过了,所以别想那么悲苦。”
乔乔睁大眼睛望着旁边的男人,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如此喋喋不休,还是一个美若天仙的男人,这下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立马下降了。
“看吧,看吧,早知道不说了,真是好人做不得。”
血灵夸张的指着她的脸叫了起来,乔乔忽然笑了起来,是啊,血灵说对了,还没有到世界末日,她那么悲观干什么,不管是她,还是诺,今日所受的都是一种磨难,也是一种积累,人不能只亨受着快乐的,连痛苦都不知道了。
“来,干一杯。”
乔乔放开心里的介念,起身去找了个杯子过来,和血灵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直喝到酩酊大醉,才沉沉的睡去,这是多少日子以来,她唯一睡着的的一夜。
血灵一伸手抱起她的身子放在床上,淡然的高深的笑起来。
“主人,其实这是你们之间的磨难,一切都会美好起来的。”
第二天,江汉成没有上班,等到乔乔离开家门后,他打了电话给皇甫诺,两个人约在了一家高级的会所见面。
早上,会所里还没有什么人,很安静,江汉成早就到了,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服务小姐给他泡了一壶好茶,他一边喝茶一边等皇甫诺的到来。
对于皇甫家的这位继承人,他不能说有多少的好感,因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是寒的好朋友,那时候寒寒和他像仇人一样,所以很少看到他把这位朋友带到他面前,仅有的几次见面,还是因为乔乔。
可是乔乔和他不平坦的情况,使得他身为父亲,对这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任何一个父亲,都希望自已的女儿能幸福,找到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而不是她爱的男人,这是两个概念。
江汉成喝了一杯茶的时候,包厢的门响了一下,听到门前侍应恭敬的声音:“皇甫少爷,江先生在里面等你呢?”
“好。”
随着这个有力的字眼,有人拉开了门,皇甫诺的身影现出来,高大挺拔,就像一棵有力的青松一样苍健,脸色此时竟然有些苍白,可是仍看出眉眼的俊朗,眉细长,眼深邃,高深莫测,让人探不着底,鼻子高傲,唇薄薄的,传闻薄唇的男人寡幸,真是这样吗?
江汉成打量皇甫诺的同时,皇甫诺也在打量他,不知道一大早,这世伯找他有什么事,因为焚心咒经常发作,再加上乔乔把戒指还给了他,昨夜他睡得不踏实,所以脸色很难看,本来不想出来的,但是他是乔乔的爸爸,他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理当出来见一面。
“世伯。”
皇甫诺轻出声,江汉成招手示意他坐下来:“坐下来吧。”
他要好好问问,这两个人是怎么会事,脸色都这么难看,说闹别扭也不太像,可如果不是闹别扭,为什么两个人像仇人一样,好像都生了一场重病似的,如果他们两个真心喜欢对方的话,就好好在一起,人生有多少时间是可以耽搁。
“嗯。”
皇甫诺拉开椅子脱下身上的外套,沉稳的坐在江汉成的对面,门外响起雷冬恭敬的声音:“少爷,茶来了。”
“端进来吧。”
皇甫诺冷冷的开口,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透着霸气,狂傲,江汉成看得真切,这个男人不是浅水里的虾啊,难怪能把诺大的皇甫家搞得如此有声有色。
服务生推开门,把茶送了上来,顶级的银毫,根根如针,泡在透明的玻璃茶壶里,不时的飘浮着,茶的清香溢满了整个包厢,使得人神情气爽,忍不住轻赞一声:“好茶。”
江汉成一直看着皇甫诺,等到他轻轻的为自已倒了茶,再抬头望向他,轻声的开口:“再来点。”
“不用了,早上喝茶太多,对胃不好!”江汉成笑笑,忽然有些喜欢这个霸气的男人,这起缘于他的细心,体贴,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有一颗细腻的心,这可是极少见的,说明他一定是个温情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乔乔如此不愉快,但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我找你,是想问你,当初不是说不分开小雨和乔乔吗?现在为什么又把小雨藏起来,你不知道乔乔有多憔悴。”
江汉成说完叹息,热气升腾中,眼神迷茫,看到女儿不开心,他的心里不好受啊,皇甫诺听了他的话,心情又何偿好受,可是这要如何和世伯说呢,如果乔乔愿意说,早就告诉他了,重点是即便乔乔说了,世伯也未必会相信,所以干脆不说了。
“是乔乔说小雨在我手里的。”
“难道不在吗?如果你们真心的爱慕着对方,那么一家人就安心的住在一起吧。”
江汉成默认了皇甫诺,只要女儿开心就好,总好过现在彼此折磨啊,只要他们团聚在一起,小雨就会有个快乐幸福的家了。
“我也想啊!”皇甫诺的心口又疼了,但他不想让江汉成看见,所以借故喝茶,茶里的热气遮盖住他脸上的痛楚之色,桌下的大手紧握直来,青筋暴突出来,那手指节洁白洁白的,直到一阵最厉害的痛楚过去,他才陡的松开手,整个人有些虚脱,慢慢的靠到身后的椅北背上,望着对面的江汉成。
“世伯,不是我不想,而是乔乔和小雨不愿意。”
其实能让他们回来是他最开心的事了,可是现在却办不到了,因为小雨成了邪灵,他心里有怨气,只想报复,而他最想报复的人就是他,所以他们势必有一番争斗,不会如此平心静气住在一起的,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走到一起,但那一定是很久以后了。
“我看出来,乔乔很喜欢你,可是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结婚呢,乔乔竟然想着去相亲。”
江汉成想到女儿昨天说的话,忍不住嘀咕起来,皇甫诺听了他的话,脸色陡的暗沉下去,飞快的开口:“你说乔乔去相亲?”
江汉成望了望紧抓住自已手的男人,他的手好冷啊,不过看他眼神的急切,还有那暗沉的黑瞳变得暴戾起来,不由得点头:“是啊,听说今天去相亲了,要找一个男人把自已嫁了,说这样小雨就会回来了。”
“你说她相亲?”
皇甫诺的脸黑了,一扫先前的苍白,好似罩了乌云一般难看,深邃的眸子里是狂怒,惊涛骇浪,唇紧抿着,迅速的站起身来:“你说她去相亲了,在哪里?”
江汉成扫了一眼这男人,他果然是喜欢乔乔的,乔乔似乎也是喜欢他的,那为什么现成的两个人不结婚,还要去相亲呢,只要结婚,小雨就回来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只是和我说了今天相亲,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面。”
皇甫诺微蹙了一下眉,伸出大手按了一下胸口,站直身子望向江汉成:“世伯,我们改日再聊,今天恕我有事,我先告辞了。”
江汉成挥手:“去吧,去吧。”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才安静的喝着茶,望着外面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还真是个相亲的好日子呢……
皇甫诺领着一大帮的手下走出会所,立刻给雷克斯打了电话,命令他马上查出乔乔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马上禀报给他。
雷克斯听了他的话,哪里敢说什么,赶紧去查乔乔的动向,老大的话里火药味很重,如果他不想死得难看的话,只有俐索的办事才是正经的。
雷克斯的办事效率不是盖的,那是真有些本领的,十五分钟后拿到消息,立刻给皇甫诺打来电话。
“老大,她在中山大学对面的咖啡馆里,好像约了什么人在哪里见面。”
皇甫诺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此刻整张脸都快着火了,乔乔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他呢,昨天晚上刚退了他的戒指,今在便去相亲了,她真的如此心急的把自已嫁了吗?那他呢,一心想娶她,轮流了一千年的轮回,到头来,她还是要嫁给别人吗?这样的事他绝对做不到,这一次哪怕真的摧毁了自已,他也在所不惜。
“快点!”皇甫诺阴骜着俊脸命令前面的司机,周身的杀气,使得那驾车的司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车子飞疾而出……
中山大学建校的历史很悠久,校园清雅,方圆占地几十公里,上到校楼,校舍,下到运动场,住宿楼,应有尽有,是个口卑很好的大学,是T市除了冥星学院最好的一所大学了,此时正是上学的时候,校园门口特别拥挤,三三两两的学生,肩搭肩走进去,不时的有笑声飞扬出来。
乔乔下了车站在学校的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幕,乔乔不禁有些黯然,她没有念大学,心里总是有些遗憾,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光,她竟然生了儿子,白白的浪费掉了,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竟然是儿子的报复,如果早知道今天,她还有必要生下他吗?
乔乔苦笑着摇头,中山大学的对面,果然有一家咖啡馆,装潢虽然不是高档,但也小巧温馨,很有气氛,只是早上还没有多少客人,很是安静。
乔乔缓缓走过去,拉开了门,服务生正在拖地,一抬头看到她手里拿了一枝红玫瑰,不由赫然的一笑,放下手里的拖把,细心的走过来询问:“请问是董小姐吗?”
“是。”
乔乔探头打量了一番,想看看那个相亲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可惜咖啡店里一间一间的隔开来了,根本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只得缩回身子,服务小姐打量了她几眼,满意的点头。
“嗯,贺先生在等你呢?董小姐请跟我来。”
说完,那可爱的服务生在头前领路,把乔乔往二楼上领,木制的楼梯上响起她们的脚步声,乔乔紧握着自已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她真害怕呆会儿可能面对的男人,如果是恐龙怎么办,她会不会落荒而逃呢?总之各种情形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
“你叫贺家平?”
乔乔望着对面的男人,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认真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子,这个叫贺家平的男人,既不是大肚子,也不是秃顶,而是一个大帅哥,儒雅细腻的男人,眉细长,眼睛细长,戴着一副金细边的眼睛,举手投足间,渲染着书香之气,皮肤白晰,笑容腼腆,一说话的时候,眼睛便落到别处,好像不敢看她似的,乔乔盯着他看,这男人究竟是含羞还是害怕呢,她总觉得是后者居多,因为他的眼光从来没有正视过她,按理这不应该啊,而且小雨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是的,董小姐,我是贺家平,中山大学的教授,今天二十七岁,未婚!”贺家平的话说得又快又急,而且习惯性的去推脸上的金细边眼镜,他的眸底有着一闪而逝的恐慌,因为眼前的女子是那个圣灵的母亲,而他虽然是一个鬼魂,可是搞不好就会灰飞烟灭了。
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愿意嫁给他的话,他连孤魂野鬼都不要做了,直接重生了,这条件太诱惑人了。
贺家平慢慢的抬起脸,对上对面的女人,那震憾不比乔乔小,因为眼前的女人真的好可爱啊,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就像一个还没入社会的女生一样,贺家平怀疑自已搞错了,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叫董乔乔吗?还有个儿子。”
董乔乔点头,果然是儿子让他来的,不管小雨到哪找来的这些男人,竟然还如此的优秀。
“是。”
乔乔点头,一想到儿子,眼神便有些黯然,对面的男子温润如君子的面容上忽然染起淡淡的笑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已经好久不会笑了,没想到竟然可以笑,这个女人身上有阳光,让人舒服的想靠近。
“请多多指教。”
贺家平伸出手来望着乔乔,乔乔淡淡的笑,这个贺家平,还真有些趣,先前一副生怕她吃了他的样子,这会子倒放开了,在现代遇到这样的男子还真是个极品呢?
乔乔伸出手,正想回握住贺家平的手,谁知半空伸出一只大手来,挡住了她的手,紧握着贺家平的手,冷冷的话随之响起:“这位先生,你好啊?”
贺家平的手第一时间被人握了过去,他一抬头望过去,一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呈现在眼前,重点不是这男人的帅气,而是他眼底的洞率,很快的扫过,唇角挂起一抹狠厉,阴森的开口。
“好啊,你这个混帐东西竟然到人界来为祸,看我怎么收拾你。”
皇甫诺第一眼便认出,这皮相下面的真正的是一个鬼魂,他现在占用了别人的皮相,在这里搞什么相亲,皇甫诺的脸忽闪忽闪的,难看至极,手下的力道加大,紧握着贺家平的手,不,是紧握着那只鬼的手,疼得他呲牙裂嘴的抽手,可惜却抽不开,一旁立着的乔乔过意不去,忙去拉皇甫诺的手。
“皇甫诺,你在干什么?”
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过来破坏她的相亲,看他脸色难看,黑瞳幽深,掉过头来对着她吼了一句:“这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要来相亲,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皇甫诺本来想大声的叫出来的,后来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已说贺家平是一个鬼的话,只怕是他会被当成傻子,因为没有人相信世上有鬼魂之说,所以他最后一刻聪明的没叫出来,但手下的力道似毫没有客气,紧捏着贺家平可怜的细手臂,乔乔望着,甚至有一种想法,这可怜的男人,明儿个手臂一定肿得厉害,这皇甫诺真是粗鲁。
“皇甫诺,够了。”
乔乔喝止他赶快放开贺家平的手臂,可惜那男人充耳不闻,一只手拉过她的身子,离远一点,另一只手竟然直直的挥向贺家平的脸,把他脸上的眼镜都打发了,鼻子都出血了。
包厢里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人,雷冬小心的开口:“少爷,出什么事了?”
“没事,守着外面。”
皇甫诺沉声命令,甩开乔乔的手,再次扑了上去,一把提起贺家平的身子,盛冷的开口:“说吧,你为什么要隐在肉身里,如果再不说,信不信我打得你灰飞魄散。”
这话有相当的威胁性,那个鬼一听到皇甫诺的话,立马动也不敢动了,嘴唇嚅动了好几下,才慢慢的开口:“是他让我来的,只要我可以娶到董小姐,他就可以让我重生。”
乔乔呆愣愣的望着贺家平,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眼前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么是什么呢,妖怪吗?不由得苦笑起来,自个的儿子竟然按排妈妈去和一个妖怪相亲,乔乔笑起来,一旁的皇甫诺心疼不已,伸手扶着她坐到旁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雨搞出来的。
“乔乔,你别着急,我会想出办法来的,一定可以想出办法制伏那小子的。”
皇甫诺慎重的开口,现在他们处于挨打的份上,但他会想出办法来制伏那个小子的,皇甫诺安顿好乔乔,望向一边立着的贺家平:“还不滚回去,把肉身还给人家,再多耽搁一分钟,我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一落,贺家平昏了过去,那个鬼溜了。
很快真正的贺家平醒了过来,茫然的望着周遭,抬头打量了对面的一男一女,迟疑的开口:“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皇甫诺伸手扶起乔乔,看也不看贺家平,两个人出了中山大学的咖啡店,想到这一次,皇甫诺竟然毁了她的相亲,乔乔不知道小雨会怎样,心里七上八下的。
车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直到皇甫诺轻轻的开口。
“是他强迫你的,让他来找我吧,不管是什么样的仇恨,或者是想要我的命,让他都冲着我来吧,别再为难别人了。”
乔乔看着眼前的男人,恍恍惚惚的好像回到了一千年前,那时候,两个人多快乐啊,是别人眼中恩爱的一对情侣,可是谁会想到一个致命的错误,竟然惹来这么多的风波。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