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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祯和上官霖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云笑赶紧加了一句:“别忘了那东壁土必然烧热了,相思子也烧热了,然后撑伴一下,洒到河中,一天之内不准任何人饮用城中所有的井水,明日便会没事了,另外,中毒的人继续喝紫罗根汤,汤中加食盐和生姜,这样三天后,这毒便解了。”
她一吩咐,众人立刻心急火燎的奔了出去,分头行动。
帐篷内,空荡下来,只剩下云笑和云墨两个人,还有两个军医,云笑扫了他们一眼,只见两人眼中萧然起敬的光芒,似乎她是什么神人,云笑不好意思的笑笑,轻声开口。
“能劳烦两位给王爷熬些汤过来吗?”
“是,公子,我们这就去办……”他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王爷,既然义不容辞。
两名军医走了出去,慕青慕白二将,相视一眼,击掌轻呼。
“小姐真是不简单啊。”
一向面无表情的两个人竟难得的笑起来,抬头看天,淡蓝的天际罩着一层轻纱,白云悠然的浮过,真是一个美好的天气。
帐篷内,云墨握着云笑的手,扯了唇笑,深幽的眼瞳浮起耀眼的光芒,紧盯着云笑。
“没想到笑儿的医术如此高超,真是老天厚待我云墨啊,是笑儿救了爹爹和全城的将士,爹爹替他们谢谢你了。”
云笑轻笑摇头,其实要谢也是谢他,如若不是他们的爱让她感动,让她想给予他什么,她又何必急切的赶过来,只为救他一命。
所以万事皆有渊缘,有因就会有果。
“爹爹啊,只要你好好的没事就好……”云笑还想说些什么,不想门外慕青走了进来,看着床边坐着的两个人,扯了唇淡笑,然后禀报:“王爷,城门外五万兵马已到,问是进城,还是到城外另扎营帐。”
云墨眼神一暗,那西凉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若是一有兵马出城,只不过死路一条,还是先待在城中,然后再做决定,现在已证明这根本不是瘟疫,只不过是西凉军下的毒罢了,因为井水的问题,根本不是传染。
“让他们进城,到东城和之前的兵马汇合,连后禀报给王爷,让他定夺,是战还是不战,如果战,禀告本王,本王去观战。”
云墨一出声,慕青和云笑便一脸的不赞同,慕青没说什么,但是云笑早阻止了。
“爹爹,你病还没好呢,还是不用了,这样吧,我替你去观战,如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你。”
“是啊,我认为这样好,小姐如此聪慧,王爷就放心吧。”
慕青一开口,云笑翻了白眼,寒凌凌的瞪着他,慕青轻颤,小姐的眼神和王爷一样,若是恼了,如锋刀一样锐利。
“记住,我是公子,这关内有多少隐藏着的人,如若这事传出去,只怕未必是好事。”
“是,属下知道了。”
慕青赶紧应声,小姐的顾虑确实是,眼下霖王爷在这里,还有丰立城等,都是皇上的眼线,如若知道小姐不傻了,还有如此惊人的医术,只怕这些人又要动起了脑筋,到时候,再想到王爷身上,又是横生枝节。
“嗯,你出去吧。”
云笑挥手,慕青退了出去,那军医端了汤药进来,云笑接了过来,亲手侍候爹爹服下,强行命令他躺下,云墨本想坚持,无奈对于这个可爱的女儿,就是没办法拒绝,乖乖的躺下休息……
五万兵马进城,上官霖得了消息,立刻把手头的事交给属下,自已和云祯前往东城,大街上齐刷刷的立着五万兵马,粮草押后。
因为瘟疫的警报解除,那些未被感染的人已尽数回到家中,凄凉无比的街头,总算有了一些人气,但更多的伤痛,因为那些死去被毁烧了的亲人已不在了,痛哭之声漫延在整座城池上空,其中夹杂着咒骂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上官霖和云祯高坐在马上,望着整齐的队伍,清点人数,这支援的五万兵马,加上先前剩下的共有十万的兵马,一部分先前站死了,一部分现在还在中毒阶段,剩下的加上支援的人数,总共近十万人。
而西凉军虽然被云墨打退了,但并没有伤亡多少人,所以即便没有二十万人,也差了多少。
两下比较,真是以卵击石。
但是总不能避不迎战吧,而且上官霖年轻气盛,一听到城门外有擂鼓的声音,早怒了,睁着凌寒的深瞳,沉声命令丰立城。
“准备迎战。”
丰立城仍是副元帅,一听到上官霖的话,直觉上不同意,西凉军本来就晓勇善战,再加上心知肚明峰牙关内的人元气大伤,越发如虎下山,他们这些人怎么会是对手。
但是他的话还未完,此次领兵的仍是云城的总兵安毓,这个人一向刚愎自用,做事不计较后果,而且好大喜功,一看到霖王下了命令,即有不从,所以嗡声嗡气的开口。
“臣等听从王爷的调遣。”
丰立城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和上官霖并驾而立的云祯却挑了眉,沉声开口:“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难道就由着别人在家门口喊叫怒骂……”上官霖身为亲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了,脸色早青幽幽的,根本不赞同云祯的做法,掉头望向安毓,这个人以前见过一次面,还有些影像,好像叫什么安,上官霖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了,倒是一旁的安毓自动自发的报上名了……
“安毓和手下的五万兵马听从王爷的调遣。”
“好,听候调遣……”上官霖策马往城门方向跑去,安毓领着手下的五万兵马理也不理丰立城等人,跟着霖王爷的身后直奔城门之外,虽然知道西凉军有近二十万的大军,但有一部分人阻扎在三十里外,过来的也就几万兵马,如果有后援,他们就退回来。
安毓打着算盘,所以丝毫没有惧色,最重要的是,云墨能用五万兵马打赢了西凉军,为何他不能,如若他能打此战,那么从此后,他的声名和云墨并驾齐驱,这即不是一件功劳,皇上一定会重用他的。
马蹄声宏亮,浩浩荡荡的往城门口而去,身后,被甩了一脸灰的云祯和丰立城面面相视,副将参将数十人,皆面面惊悚,皇上调了五万兵马过来,可是为了此战得胜,王爷这样一搞,若是五万兵马阵亡,他们还有什么指望,无奈,那西凉人骂得响亮,王爷受不了这口气,谁说的话都不听。
“走吧。”
云祯蹙眉冷寒的开口,身侧的一众人策马一起往城门而去。
远处马蹄声响,衣袂掀动,尘土迷眼,眨眼便到面前,竟是云笑和他的一名手下。
“凤官奉王爷之名前来观战。”
云祯染颜轻笑,即便身着甲胃,也能笑得如此优雅。
“走吧……”云祯在前面领路,流星一拉僵绳,跟上前面的人,丰立城一行紧随其后,奔涌城门而去。
对于这个少年,先前他们这些人有些不为意,大家谁也没想到,他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不但治了中毒的病患,还查出这根本不是一场瘟疫,而是有人下毒了,最后布下一局,使敌人一举毙命。
此时的峰牙关,所有人都对这少年有一抹敬畏,这城内所有人能存活下来,这少年功不可没,可算当代神医了。
这一次若是东秦打退了西凉军,只怕他也就闻名于天下了。
高大的城墙外,战鼓声声,不绝于耳,他们一行人还未上了高墙,便听到上官霖的一声大吼:“擂鼓。”
鼓声大作,惊天动地,城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五万兵马峰涌而出,齐刷刷的立在城门之下,旗织飘飘,尘土卷卷,骄阳之中,场面威为壮观。
这时候云笑和云祯已走上了高墙,身后跟着丰立城等人,一排儿的俯视着下面壮观的场面。
上官霖手捧千里眼,正扫视着对方的兵马,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笑蹙眉,说实在的,对方的兵马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究竟有多少人数未可知,还没确认敌方有多少兵马,便派出了五万兵马,这不是以卵击石吗?云笑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掉头望向云祯。
“敌方多少人马?探子探得准确吗?”
云祯蹙眉脸上罩着寒霜,同样很难看,冷莹莹的开口:“探子一个时辰前探得有七万左右的兵马。”
云笑眉一蹙,也不管上官霖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了,脚一惦,一把从上官霖的手里抢过那只千里眼,遥望向敌方,只见敌方的大后方,竟然是一大片的树林,阳光照在树梢之上,隐隐有鸟雀飞过,云笑心一沉,凌寒的掉头命令哥哥。
“快,鸣金,让他们收兵,那片密林中,一定隐藏了一大批的西凉军。”
云祯和丰立城等脸色陡变,掉头命令即刻擂鼓收兵。
鸣金声响,旌旗招摇,上官霖在震天动地的响声中,铁青了脸,怒目而视,狠命的瞪着云笑。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下了命令,你竟然敢让人擂鼓收兵,这还没战呢,就收兵了,你怎么敢肯定,那竹林里隐藏着兵敌兵。”
“兵家有云,兵不厌诈,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云笑讥笑一声,掉头不看身侧周身罩着寒意的人,探出半边身子往城墙之下观望,五万兵马听到鼓声,一时不明所以,城门打开,只得退回城中,战场上,鼓令大如天,如若违抗,斩。
云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她这一口气还没松开呢,身子陡的腾空而起,一人单手提着她,怒目而视,那立体的五官罩着一层青郁郁的寒芒,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陡的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甩手,竟把她半个身子吊在了城墙之外,挂在空中悠啊悠的。
城墙上,所有人都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流星,沉声出口:“王爷,你干什么?”
云祯也回过神来,怒视着上官霖,阴狠的吼起来:“上官霖你疯了,快放开她。”
风吹起,鼓动着云笑的锦袍,翩翩飘动,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颠簸着,眼睛往下一瞄,一口气都快接不上来了,怒气顿起,抬眸冷瞪着上官霖。
“霖王爷,你这是恼羞成怒吗?你打过仗吗?带过兵吗?也许在别的方面,你上官王爷睿智精明,但是这战场上的事,没打过仗的人有什么资格指挥别人冲锋陷阵,何况还是去送死,你以为别人都不是爹生娘养的,你知道死掉的这些人,后面有多少双眼睛在望着吗?”
铮铮铁骨如琵琶穿音,在高墙之上如风吹过,众人只觉得周身一颤,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禁不住在心头为这个少年喝彩,同时开口。
“王爷,饶过他吧。”
寂静中,上官霖渐渐冷静了下来,这少年的责声历历在耳,看来确实是他冲动了,也许敌手营中确实埋伏了很多人,没有万无一失的战略,他即能让这些人送死。
风吹,冲天的战鼓擂起,西凉军高坐在马上,对于突发的情况不明所以,只见那城墙之上吊着一人,为首的大将仍是西凉有名的神箭手,一看有猎物,举手搭弓,一枝锐利无比的玄铁箭射了过来,呼声啸啸,破风穿云直射云笑。
众人只觉得心一窒,呼吸都困难了,谁知那上官霖陡的一扬身上的披风,一道强大的劲风飙起,那箭被扫回头,跌落到城墙下面,而云笑总算被他提了上来。
双脚一落地,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云祯上前一把欲抱,谁知那上官霖竟更快一步拢着她。
云笑支着他的手臂站好,脸上全无血色,唇也吓白了,此刻着地,再也忍不住大骂。
“上官霖,你这个混蛋,杀千刀的,我和你前世有仇,今世有怨吗?你没事把我吊在城墙上,我是欠着你们家了,还是欠着你了。”
城墙之上,众人再次捏了一把汗,这刚脱了险境,不会再遭毒手吧,不过这少年确实胆大,要知道上官霖可是当朝的亲王,她先是鸣金收兵,本就是犯了兵家大忌,虽然这心是好的,但是军令如山,他这无疑是以下犯上,还擅作主张,王爷把他吊在城墙上,略惩戒一下,并不为过,现在他竟然破口大骂,众人不敢看王爷的脸,纷纷点头看着脚面,就是云祯也捏了一把汗,轻声唤了一句。
“凤官,不可无礼。”
“我骂错了吗?”云笑掉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空气冷寒窒息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起。
“报。”
丰立城和云祯同时开口:“什么事。”
原来是探子,探子恭敬的单膝着地:“禀副元帅,先锋官,西凉军共有十三万兵马,有一半隐藏在对面的大片的竹林中。”
“下去吧。”
丰立城心底暗叫一声险,总算没有让五万兵马白白牺牲,如若不是这少年,只怕没人能阻止这位亲王。
这时候,云笑像逮到了把柄一样冷睨着上官霖,好久鼻子朝天的冷哼。
“以现在的兵力要想和西凉军正面冲突,只是以卵击石,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说完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看也不看上官霖,背后上官霖铁青的脸色慢慢的恢复过来,认真的反思自已,先前确实鲁莽了,这打仗自已确实是外行,外行的人随便指挥敌人,确实是自送死路,那五万兵马,是何等的珍贵,本来这场下毒就耗伤了他们大量的元气,眼下只能想办法智取。
不过凤官为什么懂这么多,上官霖是越来越迷惑,自已毫不知觉,他的情绪很多都受着这个少年的控制。
城墙上,光影潋滟,清风过耳,一点声响都没有。
慢慢的,上官霖走下了城楼,身后无数个人松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王爷要石化了的时候,他老人家终于动了。
西凉军继续擂鼓,无奈峰牙关根本无人理会,但是等他们想强行攻城的时候,城内便有火箭射出去,石头,热油的等候着他们,所以攻进城是不容易的,何况现在增加了人手,大家全都集中起来搬石头的搬石头,烧热油的烧热油,齐心协力的对付外敌,那西凉军虽然兵马充足,却一时间攻不进来。
峰牙关的主营厅,此时坐着一堆人,坐在最正中的正是王爷上官霖,丰立城坐在他的身侧,另一边坐着的是原来镇守峰牙关的老将,因为先前损兵折将,是以安静很多,军中大事一直由云墨和丰立城主持,现在云墨病了,由上官霖顶替,坐在主位上。
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的虎骑,左边为首的正是被封为先锋官的云祯,然后依次是副将参将等人,右边坐着的是云墨手下的一员猛将赵飞,下面的是他得力手下。
营厅之中,一片寂静,众人齐刷刷的望着上首的上官王爷,不知道此战该如何打。
上官霖此刻已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思索过后,知道此战确实不宜正面迎敌,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智取为上,想到这,他掉头望向一侧的丰立城。
“丰元帅,本王曾听说,你排兵遍阵甚是厉害,今日一战何不以阵法迎接敌人。”
丰立城一听王爷点名,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微有些尴尬,要说他的排布遍阵,确实有这回事,但都是雕虫小技,这西凉军十分的狡猾,而且对阵法很精通,一般的阵法根本困不住他,上一次,云墨用一种奇特的阵法赢了一仗,这西凉军立刻从后方调了一个深黯兵法的人过来,接下来,他们的兵法总是被破了。
“禀王爷,臣懂的都是雕虫小技,那西凉人不但精通作战之术,而且里面新调来的一个副将,破解阵法甚是厉害。”
丰立城的话一落,营厅之中立刻有人附和,点头。
上官霖扫了一眼,脸孔阴冷,眼神凌厉,别人有厉害的副将,难道他们就没有吗,侧首扫视了一圈,大家都沉默,或垂首,或望向别处,就是不看上官霖,生怕被这位冰寒的王爷点到名,不是他们怕事,而且他们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啊。
一直未出声的云祯,缓缓站起身,沉着的开口。
“王爷,连日的瘟疫,刚刚缓解,大家还很累,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再来想对策吧。”
一听到先锋官的话,很多人赞同,刚刚被敌人下了毒,他们是元气大伤了,哪里有精力对付那西凉军,虽然他们这些人没事,可是看着别人中毒,感染,一样心情沉重,夜不成寐。
“王爷。”
众人齐齐的叫,上官霖虽然心急,但看大家眼瞳赤红,精神确实很疲劳,也没有办法,逐点头:“那,今日休整一天。”
营厅之内的人松了一口气,还真害怕王爷坚持作战,不过经过那少年名医的一番痛责,王爷似乎好说话了,众人告退鱼贯而出,最后只有几位主将者,副元帅丰立城,先锋官云祯,还有一位之前峰牙关的老将和云城总兵,几个人脸色沉重的坐在厅边,在座的人都知道此战难打,不是不打,而是无从下手。
“算了,今儿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作决议。”
上官霖一声令下,各人散了。
西城的百座帐篷前,忙碌的人影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帐篷内的说话声不时的传出来,先前的死亡气息,终于云开雾散。
云笑领着流星走进爹爹的帐篷,帐篷内没有人,这时候云墨已醒了过来,一看到笑儿进来,忙心急的问。
“怎么样?战况如何?”
“没打……”云笑坐到他的身侧,双手自然的搭上爹爹的手脉,号了一会儿,总算露出一个笑脸:“很好,明天爹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多喝两天,这毒就会全部解了,爹爹别担心了。”
云墨不关心自已的病情,只是一听说没打,便焦急起来,就是这里,仍隐约可闻,那城门之外,战鼓赫赫,旌旗招摇,敌方正在声嘶力哑的怒骂东秦,就是光用想,也知道骂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迎战。”云墨一急,竟然坐了起来,虽然身体没好,但毒解了很多,只有一些余毒未清干净,有些慢。
云笑按着他的肩,柔声开口:“城中的兵将被下毒,大伤了元气,未中毒的加上新调来的五万兵马,不足十万人,四凉军却有十多万人,你说如何战,只能智取,这智取不是一时两时能想出办法来的,今日估计打不了。”
云墨一听这状况,明知道有理,可仍然恼恨这可恶的西凉军,手段太卑鄙,竟然派密探潜进了峰牙关,而且一潜竟然潜了很多年,可见他们的野心勃勃,不是一天两日形成的,而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想到这个,云墨一拳敲在床榻上,一拳打完,便喘起气来。
“没事,有哥哥和王爷在,还有那么些将军,他们会想出办法来的,爹爹还是躺下吧。”
说实在的,对于医术,云笑是有把握的,但是对于布兵打仗,她可是外行,所以根本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这事只能靠哥哥和上官王爷,还有那些人想办法了。
西凉军一直在外面骂也不是办法,这城中的将士个个都是热血汉子,只怕宁愿战死,也不愿意缩在这城中,如若明天还想不出办法,这城里的人一定会迎战的,而迎战只有一个下场,败。
云笑沉思下来,帐篷内一片安静……
夜晚,寒月清霜,月色好似银色的波光,浸润着安静清澈的河水,岸边细柳轻拂水面,荡起了一道道潋滟的波纹。
西城河边,一片安静,寂夜之中,不知名的虫子啾啾的叫着,灯光迷朦,冷月皎皎。
云笑端坐在帐篷内,拿了纸前后左右的画着,墨汁晕染,朵朵点漆,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东西,倒有点像鬼画符,婉婉从一边凑过身子看,半天才迷茫的开口。
“主子,这画的是花还是动物啊。”
云笑一抬手,狼毫敲向婉婉的脑袋,墨水晕开,洒了几滴到婉婉的身上,这丫头低首望着身上的衣服,嘟起嘴巴:“主子,衣服花了。”
云笑来了兴致,乘她一低头,干脆用狼毫在她的脸上也点了两下,扔下狼毫拍手而笑。
“这下变成丑丫头了。”
“公子……”婉婉不依的哼起来,双手叉腰装横做样的开口:“一定要赔我一套衣服。”
云笑正想说话,无风帐篷内的烛火竟熄灭了,空气中是一种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清香缭缭,婉婉唬得哇的一声,跳到云笑的身边想抓住她,偏偏那身子软得像一团棉花,慢慢的倒了下去,这时候,帐篷内的烛火再次亮了,先前自已坐着的地方,此时坐着另一道慵懒睥睨的家伙,周身的冷寒,一双深不可测的清瞳之中,时而轻波飞漾,时而冷若寒冰,优雅的歪靠在桌子上,白衣胜雪,映得他墨发如乌丝,如水般倾泻下来,个性下巴霸气的扬起,显示出他不可抵挡的傲气,就那么静静的透过晕黄的灯光望着她。
忽尔低头望向那作好的画,随手拈来。
“这是什么?”
云笑脸色很冷,径直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画,扔到桌子上,从嗓子里冒出话来。
“你又来干什么?若是让别人发现,说不定会把你当成西凉的密探。”
“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磁性懒散的嗓音于寒夜之中,肆意飞扬,气势摄人。
云笑气结,双手搭着桌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就算你当初那么做没有想害云王府,可是现在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慕容冲一句话也说,深若幽潭的眸子,澄清如琉璃,漆黑似寒星,慢慢的开口。
“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怎么不好,你不要想着害我……”云笑劈咧叭啦的说了一通,陡的想起这话底的涵意,不由得睁大眼,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氤着一层薄雾,说不出的撩人,还是那种不经意间的撩拨。
不会吧,这男人说来看她好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堂堂神龙宫的宫主,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若是传出去,只怕没人相信,不对不对,刚才一听是我听错了,幻觉,传闻慕容冲冷清嗜血,杀人如麻,怎么会柔情蜜意的给她来这么一句呢。
百思不得其结,想破了头,而她绝不会自作多情的想人家爱上她了,什么的,这是多不现实的事啊。
“谢谢了,那以后用不着来看我了,我很好,一切都好。”
云笑可没有半点的欣喜,说实在的,本来这慕容冲在宫中的时候,两个人像朋友,有时候,她甚至会小小的困惑一下,但是经历过了他杀她的事,再经历过他化身为西门钥的事,不管他出于何种的目的,她都不敢再轻易的接受这个人,因为他藏在面具之下的,究竟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你还在生我的气。”
慕容冲起身,心底涌起一抹蛰痛,好像被蜜峰蛰了一下,别说她,就是他自已都不理解自已的行为,他不是无所事事的人,相反的眼下他的计划才开始,他不该儿女情长,不该因为听说她不见了,就抛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奔赴边关,不该听说峰牙关发生了瘟疫,而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可是这四年里,他的心一直麻木不仁,嗜血残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渴望牢牢抓住什么,使自已有足够的勇气去对付那些人,可是却不知道自已能抓住什么,或者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这一刻他清晰的知道,自已想牢牢的抓住这个小丫头,从她怒骂他的时候开始,这种意念已经生长在脑海中了,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直到属下禀报,峰牙关发生了瘟疫。
他的心如泼了热油,滚烫,烧灼,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看到她完好无缺的哪一刹那,心重重的落了地,才知道自已又抓住她了。
虽然自已想抓住她,可是却不能,因为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所面对的人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如若知道她是他的软肋,无疑是把她推在风口浪尖之上,所以现在他只想安静的看着她过得好,终有一日,他会让她知道,这一盘局中,她是多么重要的一枚棋子,下在他的心里。
知道她心里恼他,他不辩,总有一日她会明白。
他没有一丝一毫害云墨的心,相反的,他想过杀了她,让云王府和皇室彻底的决裂,这是他唯一一次最卑鄙的事,却遇到了她,就像宿命的轮回,注定了你在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人,该走什么样的人生。
云墨是先皇重用的老臣,如若落在上官曜的手中,云王府只有一条死路。
只有他离京,才能更好的保全住他,皇帝虽然金口玉言,但千里之外的边关,鞭长莫及,就算圣旨下,以云墨和云祯的本事,也可以安全脱身,隐于山野之中,等待复出。
慕容冲高大挺拔的身影溶在昏黄的光芒之中,隐有落寞,周身的冷意愈来愈重,这一刻云笑竟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似乎他快要石化了,翩然消逝,心下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
“喂,帮我一个忙吧。”
这句话一出口,便惊住了,他究竟帮了她多少忙了,每次都说欠他的,似乎欠了好大的一个人情,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逐沉默不语,但门前立着的人却忽然转过身来。
一双幽深的黑瞳瞬间罩上了潋滟的波纹,唇角是薰人的暖意,好似蔷薇一般明艳,绽放在小小的空间里,风华绝代。
“说。”
云笑不知道这男人前一秒好似全世界遗弃了他,这一秒,又好像他得了全世界,是什么让他的情绪能如此大起大落。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的事要做,一伸手拿了先前的鬼画符过来扬了扬。
“你会排兵遍阵吗?”
“会一点……”慕容冲走了过去,高大的身躯带给云笑一抹压力,她身材娇小,平时还没有知觉,可是和他站在一起,还真的很有压力,再加上那若有似无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帐篷内,他如墨的发丝无意识的撩过她的脸颊,害得她不自在的倒退一步,把手中的纸递到他的手中。
“问这个干什么?”
慕容冲奇怪的挑眉,戴在面罩里的眼形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团漆黑,好似无尽的苍穹,探触不到底。
“西凉军近二十万人马,今儿个叫了骂了一天,我想明天大伙儿一定会忍不住出战,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所以我想想一个奇特的阵法来对抗西凉军,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
此刻她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在现代,她除了喜欢研究医术上的东西,别的根本没有研究,如果没事的时候看看兵法战事,说不定此刻就派上用场了,想到明儿个可能有很多人血溅城墙,她就睡不着觉,这些人可是鲜活的性命。
慕容冲唇角一勾,便是清润如水的浅笑,像一株白玉兰淡淡优雅盛开着。
排布遍阵,即能难倒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最疼爱他的人便领着他在书房内,教他什么是排兵遍阵,教他什么是玩转乾坤,那一段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往事一去不复返,正是因为他的疼宠,他才会要保全住他留下来的东西,人或者别的。
眼神黯淡,淡然过后,一枝狼毫在手,刷刷的飞快在纸上点过,夜风吹进来,撩起他的墨发,润滑如绸,他一手撑着桌边,一手挥洒自如,姿态优雅高贵,一袭白衣飘飘,即便看不见他的脸,仍能感觉着他是那种踏风而来的遗世孤仙,宛如美玉。
云笑呆愣了一会儿,等到他的狼毫一扔,方醒过来,脸颊微微有些热,这男人的风姿可真是璀璨夺目,他究竟是谁呢?心内迷茫,探首望去,只见纸上画了几个连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连,险生万象,凶卜万分,光是看图就有一种奥妙无穷的力量,隐藏着巨大的神秘。
“这是?”
“九环阵,这是我没事时,研究出来的。”
他淡淡的开口,侧首立在她身边,两个人站在灯下,他伸长了手臂指点着纸上的阵法。
“这是阵首,这是阵尾,其它的都是虚阵,只要踏错,便出不来了,这阵法中每人都揩带刀剑,只要有人进去,就翁中捉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好了,真像迷宫图。”
云笑笑起来,整张小脸罩上一层光辉,双眼冒着兴奋的火花,牢牢的抓着这张纸,似乎看到明日的一战,东秦必胜,越发的开心,眉眼如画,即便一张脸很黑,但也不影像她的风姿,慕容冲看得入了神,她周身最吸人的是她的光芒,那种活力的光芒,好似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使得跟在她身边的人,能感受到她的热量,从而产生出渴望来。
“是,这九连环就和迷宫的布置很像,但是迷宫却没有煞气,它却有。”
慕容冲不看纸,只看她的小脸蛋,她开心时,每一根汗毛都是张开的,热切的,腾腾的冒着气馅,看得他心一窒,那冷凌不化的寒冰,慢慢的融化,透出一道缝隙,使他不那么痛苦。
“来,来,坐下,好事做到底,不如再帮我一次,我们好好整治一下西凉军,怎么样?”
云笑指了指桌子边,示意他坐下来。
慕容冲蹙了一下眉,无奈的走过去坐下,说实在的,他宁愿站着,靠近她的身边,那女性的馨香真的很好味,没有胭脂的香味,只有纯纯的女性香味,是属于她独特的味道,她身上从来没有胭脂俗粉的味道。
“什么事?”
云笑笑眯眯的盯着他,此刻的她真的像足了一只小狐狸,精亮有神的大眼睛,睫毛扑闪着,只是那皮肤和浓眉影响了原有的可爱度,不过,这是属于她的狡诘,不同于别人的。
他真想牵着她的手,不让别人再发现,她是多么的独一无二。
“明晚,我们去敌营下毒,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你也是东秦的人吧,你应该很恨西凉军吧,怎么样,一起整治他们一下。”
云笑说完贼兮兮的紧盯着慕容冲,只见他的眼瞳一扫之前的幽寒,此刻邪魅的跳跃着两小簇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一片,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云笑蹙了一下眉,这男人什么意思,不会是别有想法吧,噌的一下收回身子,很严肃的望着他。
“慕大侠,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不会是?”
“好,明晚去下毒。”
不待她说出口,慕容冲阻止她开口,现在他不急,既不想吓着她了,也不想惊动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多少了解一些她的个性,路痴,有时候还胆小,最主要的是,她对感情不是那么灵敏,有点迟钝,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放心的做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担心她会爱上什么人,因为要她爱上人,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好,明晚下毒。”
云笑一听他答应了,早忘了先前的话,一伸手示意对面的人击掌为誓,千万别变卦,临了还说了一句。
“变卦的人会变成狗。”
慕容冲再也忍不住勾唇,这家伙,每次都有办法让别人忘掉心头的烦恼,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穷其一生只怕会惊喜不断,开心不断。
他望她,眼神清澈,似空谷玉兰,似天山雪莲。
云笑解决了问题,早累了,站起身来撵人:“走吧,我要睡了。”
“是不是该谢谢我……”他依言起身,于灯光之中,高贵优雅潋滟动人。
“如何谢?”
“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他执着的开口,要她一句话,不管他做什么,他只想知道她待在一个地方,过得很好,便已足够,接下来,他要做他该做的事,只怕上官曜要开始动手脚了,会有很多人倒霉,他不能让他动了东秦的根基,否则到时候,他拿回来的只是一个空壳,他要完整的原来那样的。
“尽量。”
云笑打了一个哈欠,疲倦的走到床榻边,也不理会立在帐篷正中的那个人,倒到床上便睡,反正这个人不会伤害她的,如果伤就不会帮她这么多了,在他面前,她似乎有点无所顾忌,更有点像个被骄惯了的小女孩,不管她想要什么,似乎他都会给她,或者帮她。
云笑睡觉,本以为他会走,结果这人根本没走,而是直接走到了床榻边,巨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瞳中是满满的能溺死人的波光,可惜云笑眯着眼,所以看不到,只是不满的挥着手。
“该走了,慕容大侠。”
“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说着,竟然理所当然的搬了一个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她的睡颜,云笑是真的很困了,没想到他竟不走,气恼的陡睁开眼睛,那大眼睛璀璨又晶亮,就好像天上最亮的两颗星辰,或者是地上最名贵的两颗宝石。
“夜深了,快走吧,我要睡了。”
“睡吧,我一会儿就走,保证。”
他的语气很柔和,下巴尖挺有型,唇很性感,微微启开,勾勒出优美的孤线,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像以前的冷漠,也不像面对别人的嗜血残忍,而是透明堪蓝的,像蓝色的绸带,隐隐流着波光,漂亮极了,光是看着这样子的他,云笑竟奇异的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已该生气的,她和他还有帐没有算呢,但是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中,除了云墨和云祯之外,另一个关心她的人,所以她感觉到温暖,很踏实,很安全……
第二日,云笑在爹爹的帐篷内,遇到哥哥云祯,便把那图纸递给他。
云祯很是惊讶:“这可是阵法图。”
这阵法图好精妙啊,险象环生,环中有环,诡异莫测,一看就是高手所绘啊,这个难道也是笑儿绘的。
“九环阵,又称九连环,是一个精妙绝纶的阵法,这是阵首和阵尾……”云笑指点了一下,云祯已明白怎么演变了,他也是懂阵法的,只要提点一下,便知道如何摆布了。
兄妹俩正说得有味,一侧床榻上的云墨被吸引了,今日他的精神已好多了,笑眯眯的望着自已的两个孩子。
“来,让我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厉害。”
云墨一开口,云祯便把图递给了爹爹。
云墨仍战场上的老将,对排兵遍阵向来精通,但是因为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对兵法自然也是深黯的,所以一般寻常的阵法,根本不摆,因为很轻易的便被破了。
这九环阵法,云墨一见,便大力的赞扬。
“精妙,这人仍是兵家高手啊,险像环生,奥妙无穷,竟然有人能把迷宫演变成兵法图,这真是太不一般了。”
云墨赞叹完,把图递到云祯的手里:“祯儿,立刻拿到主营帐去,让大家都见识一下,然后立刻着手排摆,一定要给那西凉军,当头一棒。”
云祯领命而去,走到门前,疑惑的调头望了妹妹一眼,这兵法图不会是笑儿做出来的,笑儿的医术已如此高超,怎么可能还会这些呢,是谁在后面帮助他,云祯眼神幽暗凌寒,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帐篷内,云笑和婉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侍候着云墨坐好。
云墨笑着望着云笑:“笑儿,坐过来,陪爹爹说会子话吧……”
“好。”
云笑应声坐在云墨的身边,两父女双手握着,相视而笑,云笑想起此次的事情,眸底有一些隐暗,勾唇开口:“爹爹啊,此次若是西凉军战败,退回西凉,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平凡的生活吧。”
那上官曜是什么人,根本就是个阴险的小人,本来她用计出宫,奔赴峰牙关,并没有想到会如此声名大噪,可是这一战胜,自已定是名动天下,而上官曜前思后想一番,一定会想明白,原来她是用计让傻后出宫,只怕不会轻易饶过云家的,所以他们何必留在这里等死。
“笑儿,怎么了?”
云墨脸色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儿会如此说,神情早紧张起来,云笑看他激动,忙摇头。
“此次我能顺利出宫,其实是因为用了一个计谋,化名凤官前往皇宫给太后娘娘治病,当时治病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废后,如果此战一胜,只怕凤官之名便天下闻名,那上官曜一定以为这是云王府搞出来的名堂,必然会找云王府的麻烦。”
云墨一听云笑的话,竟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云笑的头发。
“难为你了笑儿,不过你别担心,此战一胜,我云王府天下闻名,皇帝不敢再随便动云家,除非真的有谋逆大罪,否则其他三国便会师出有名,联合起来攻打东秦,各分一杯羹,小皇帝能做的也就是把我们困在这边关之中。”
云墨足智能多谋,对很多事看得透彻,不过他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皇帝放过云家,未必放过凤官,只怕凤官才是最危险的。
“笑儿,等此战一完,你立刻秘密回烟京云王府中,上官曜不会再为难你的,但切忌不要提凤官二字。”
“爹爹,我守在这里吧。”
云笑不放心爹爹和哥哥,就怕那上官曜再发什么兽心,陷害他们,经过此次,只怕他再出手,定是致命的必杀招。
“笑儿,你和婉婉可是女孩子,边关重地,爹爹不放心,你回烟京去,有流星和惊云陪着,爹爹放心了,如果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你就嫁了吧,别理会从前的事了。”
云墨心瞳微染雾气,但愿笑儿能遇到一个知她懂她,疼她的好夫君,那他就真的放心了,他死不死根本无所谓,他不想对不起先皇的重托,即便死,也是有脸去九泉之下见先皇的。
“爹爹,既然皇帝如此心胸狭隘,爹爹何必为他守城。”
“他不仁,不能我不义啊,何况我受的承诺,不是对他的,而是对先皇,先皇对我恩重如山,当年我的命就是先皇救的,先皇不但赐了我的一条命,还和我义结金兰,给我无上的权利,我就是丢了命,也不能负他啊,先皇临死的时候,紧握着我的手说,云墨,我的好兄弟,请一定要辅佐太子成为一代明君,到时九泉之下,朕必谢你大恩啊,笑儿啊,你说如果我走了,能见他吗?还见得了他吗?”
云墨一迭连声的话,云笑默然,眼瞳有雾气,原来爹爹和先皇的感情如此之好,再加上他本是一个忠义之人,怎么可能避开呢,所以即便现在上官曜不听他的话,还一再的想杀他,他也不能丢开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