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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挂断电话静静坐了一会，突然伸手一拍大腿。
秦老爷子已经躺床上开始打瞌睡了，被动静给惊醒，“你这又是咋的了，大晚上一惊一乍的。”
老太太又伸手拍了一下丈夫身上的被子，语气有些懊恼，“我刚刚给兰丫头打电话，是想跟她说说咱们小鱼多孝顺的，她居然还跟我顶嘴起来了还，我就没忍住说了她两句。这丫头该不会迁怒到小鱼身上吧？”
秦老爷子翻了个身，“她们俩是亲母女，什么迁怒不迁怒，我看啊，你就是瞎操心，行了，赶紧睡吧，想太多！”
老太太躺上床还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老头子哪有她细心，当初千兰来接小鱼回家，她可是看见那丫头居然敢嫌弃自己亲生女儿。
母女俩分开了好几年，再加上千兰又有了一对龙凤胎，小鱼这孩子又是敏感的性格，孩子刚被带回去那段时间她都担心得没怎么睡好觉。
但就算再不舍得，总归是亲母女，她和老头子说不定再过几年就没了，孩子总归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她是想明白了这些，当年这才忍着心疼看着小鱼上了车。
“唉，我刚刚就不该打那通电话！”
老太太的这份忧虑并没有带给难得放假跑来陪着自己过年的外孙女儿。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和蔼可亲活力满满的小老太太。
青鱼则是越住越觉得放松，也乐得代替原身孝顺孝顺两位老人家。
不是陪着老爷子去村里的小河上凿冰钓鱼，骑着三轮车去镇上赶大集，就是陪着老太太捧着瓜子去乡里乡邻家里串门子，陪着一众大妈大婶唠家常。
还被拉着去看村里人办婚礼，其中有家关系好的，中午还跟着吃了一场同村的婚宴。
每天早早就起来，晚上早早休息，没有了各种各样的噪音，睡眠质量也更好了些。
几天下来简直是乐不思蜀。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三十。
哪怕女儿女婿都有出息，但老人家习惯了省钱。
每天贴的春联都是裁了红纸请村里会写毛笔字的帮忙写的，青鱼知道后直接把这活给揽下来了。
结果贴上去后被老太太忍不住一炫耀，不少老太太的老姐妹拿了红纸过来，她付出了劳动，报酬是又多了几笔压岁钱。
不多，但赚得还挺高兴。
吃完年夜饭，二老一少就坐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看春晚。
秦千兰给母亲打拜年电话的时候，青鱼正拉着两位老人斗地主，再加上电视上传出来的声音，愣是打了好几个才打通。
“妈，你们刚刚干什么呢，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还以为……”后面的话她及时给截住了，大过年说不吉利。
但知女莫若母，“以为什么以为，刚刚小鱼拉着我跟你爸玩斗地主呢，有小鱼在我们身边，能出什么意外？真是想太多！”
秦千兰被堵得愣是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妈，我让淼淼跟霄霄过来跟您说声新年快乐。”
“这还用特地叫过来？我是他们外婆，他们不该说的吗？今天小鱼还给我们写了春联，包了饺子，还做了好几道菜，我也没让她干，这孩子主动干的。”
秦千兰：“……”
这话没法聊了！
把龙凤胎叫来朝手机里说了几句吉祥话，秦千兰找了个理由赶紧挂断电话。
既然二老那有小鱼那丫头在跟前尽孝了，她还是开开心心看春晚吧！
电视机里零点的钟声响起，青鱼收拾好扑克牌下床准备回屋休息，被老太太叫住，“明早村里放鞭炮，你要觉得吵就临睡前往耳朵里塞点棉花，好好睡上一个大觉，不用急着起来。”
“知道啦，外婆。”
难得守夜睡得晚，青鱼乖乖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洗漱好就有一大碗刚煮好热气腾腾的饺子来填肚子。
两位老人年纪大在村里的辈分也大，大年初一一上午来的全都是村里来拜年的，直到中午才消停。
一直到大年初五过去，年味才慢慢消散。
年前专门回来跟家人团圆的年轻人这才准备着背上行囊赶去大城市谋生，青鱼这次也被撵了。
“外婆也舍不得小鱼，你这孩子陪着我们老两口住这么多天，外婆也知足啦。回去再好好陪陪你爸妈他们，好好上学，外公外婆这边不用操心，我们等着小鱼找着好工作，再找个好孩子陪着你……”
青鱼乖乖听完了嘱咐，又反过来嘱咐两位老人，“电子血压计和治疗仪要记得用，不用的话我这边能看到的。别不舍得用空调洗衣机，我充了电费，用不了人家也不会给退费的，要是坏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联系厂家过来修，你们别自己弄……”
这会的村口全都是送自家孩子坐车的。
青鱼拖着两位老人给收拾的满满一行李箱的土特产上了车，等到车辆启动，再回头只能看见两抹灰色的瘦小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在视野里淡化下去。
秦千兰一大早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小鱼上车了，你们别忘了去接她。我跟你爸收拾了不少东西带走，小泽一定得过去。”
秦千兰耐着性子听完，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看了看手机上也没什么消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这丫头也没跟我说坐的哪班车啊，怎么接？”
青鱼花了一天一夜从高铁站拖着两个行李箱出来，扫了一圈没看见原身父母的身影，对此一眼也不意外。
出了站就坐上了临下车之前就找好的出租车。
秦千兰听见家里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见两个大箱子被提进来愣了下，“回来啦。”
“嗯，”青鱼反手把门给带上，“这个箱子里都是外公外婆放的一些吃的用的，放哪？”
秦千兰被这么一问，顿时响起昨天老人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她应得好好的，结果转头给忘了，脸色有些挂不住，再开口声音柔和了几分，“我来收拾吧，你刚回来，坐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先回屋歇会去吧。”
青鱼有些惊奇地扭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