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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到一半，外头下起了雪。
不过大概是地处南方不算太冷，这雪也比京城那边要小了很多。
饶是如此，芳娘也不由得一阵庆幸。
“幸好是今日到了，若是再晚一日，怕是要冒雪而归。”
青鱼煞有介事点点头，“嗯，看来我比较幸运。”
逗笑了桌前坐着的一众人。
饭毕，于桥把女儿哄睡，又帮着芳娘收拾灶房。
方与卿忙着给各屋点了炉子。
南方是没有火墙热炕一类的，到了冬天只能点火盆取暖。
意识到青鱼短时间内回不来他们大概是要在扬州就地过冬后，早在冬天来临之前，方与卿就和陆回找铺子打了几个带烟囱的炉子，现在已经用上了。
方与灵和林睿则是自觉去补课了，他们以为自己学得很好了，结果就在师父的考教下现了原型。
丫丫跑去廊下看雪，青鱼就把摇椅给搬到了廊下，火炉旁，往盖在炉子上头的铁丝网上放了一把花生和几个红薯，烤熟了又香又好吃。
陆回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旁边一边翻着花生红薯，一边小声禀报。
“素问堂那边来问了两次您何时回来，前两天刚又送了信过来，说正月初一和十五的医道交流不办，只等二月初一才开始。还顺道送了年礼，其他几个医馆也有送，回礼的单子我都列好，只等您回来过目。”
“嗯，明个再看。”
“还有经您义诊过的几位扬州城内的百姓，不知道怎么打听到这边来了，想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恢复义诊。”
“要是他们再来，就告诉他们暂定正月十六。若是病情紧急，也可上门求诊。”
“还有……”
青鱼听着听着就吸了吸鼻子，突然从摇椅上直起身，“熟了！”
还在前面玩雪的丫丫也飞快跑回来，“有我的一块红薯。”
“行行行，不跟你抢，这块给你，这块是我的。”
陆回：“……”
怎么说呢，心有点累。
这哪像个三品官员的样子啊！
*
小年过去，距离大年也就不远了。
陆回赶在年前回完了各医馆的年礼，刚回到暂住的小院，就被告知扬州总指挥府也送年礼来了，还是大公子亲自来送的。
连忙打起精神接待。
青鱼看着周松送来的礼单也不由咋舌了下，“有点厚重了。”
“跟我这一条命比起来，这点礼便不值什么了。”
青鱼送了几瓶养身的药丸子作为回礼，她也就这个比较拿得出手了。
不过看周松表情，这回礼应该也是送到了他心坎上。
那就好。
从京城皇宫东宫内送来的年礼，是赶在过年前一天到的。
知道了她这一世主攻医术，立志当个医术精湛的大夫，青梧送来的年礼有一大半都是各种名贵稀缺的药材和搜集的医书。
青鱼蹲在箱子前一样样看完，最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当太子也挺好的。”
起码她就弄不来这么多的药材和医书。
一旁正在帮忙记录归档的陆回：“……”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真的会有一天见到真人。
*
过了个一年比一年热闹的新年，青鱼选在大年初一这天，说了自己的打算。
此方世界，大燕是这片大陆唯一的霸主。
哪怕北边有北戎，西边有大宛，南边也有一些附属小国，但都被大燕的开国皇帝给打服打怕了，现如今早已经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若是风雨飘摇百姓穷苦到处都是流离失所，青鱼也就不打算带着人到处乱跑。
但现在天下太平，虽说也有山匪水匪强盗小偷一类的，朝堂上也动荡不休，但这在古代已经很好了，也在她的可控范围内。
只要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就行。
“若是跟我一起，在路上总归没有在此处安逸。若要留下，这处院子我会让陆回买下来，临走之前我会去总指挥府一趟，拜托周指挥使关照一番。不必急着下决定，明天再告诉我决定便好。”
众人各怀心思离开。
很快到了次日，方与卿和方与灵最先找过来，要陪她一块。青鱼不意外。
接着来是陆回，“五年期未满，姑娘在哪，我在哪。”
再过来的芳娘推着林睿，“睿儿双腿不良于行，我本不想让他奔波。”
“但他想跟着我？”
芳娘点点头，“所以我也想通了。身为弟子，该服侍师长左右。只是，要劳您多费心。”
“无碍，睿儿是个省心的孩子，再说，还有陆回和与卿在。”
母子俩相视一笑，芳娘摸摸儿子的脑袋，“自从姑娘给我用了明目的药膏，我觉得眼睛比之以前舒服多了。这一行，吃食方面就交给我吧。”
不过青鱼关注的是她前面那句，有些惊喜道：“当真有效果吗？”
芳娘肯定地点点头。
青鱼上前了一步看向她的眼睛，就见本来有些混沌的眼珠，确实比以前要干净了些，“那你接着用。若是不舒服就及时告知我。”
“是。”
最后来的是抱着女儿过来的于桥。
“姑娘，我想带花卷留下。”
青鱼拍了拍她肩膀，“就算你不想留，我也会劝你留。画卷还太小，身子骨还软着，不宜长途跋涉。正好，你们娘俩留在这，也能帮我看着这。”
“嗯，”于桥重重点了点头，笑着落下泪来，“我帮姑娘看着扬州的家。觉得累了，您就回来歇歇。”
一月刚过，扬州城内的河流就破了冰。
青鱼参加完二月第一场医道交流，就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四处游历精研医术的决定。
其他人挽留一番无果，只能祝她此行一切顺利。
青鱼起身谢过，回去就开始准备打包行李，做出行的准备。
她这次打算往西走一走，就要针对西边的风土人情以及气候变化做相应的准备。
只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走，就先接到了京城方向寄来的信。
看完信，她看向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离开的众人，“且再等几天，咱们还有个同伴要来。”
“还有同伴？是谁啊，从哪里来？”
“从京城来，他叫……段青梧。”
听到这个名字的众人：“……”
刚偷偷看完一本神鬼话本的方与卿下意识道：“分，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