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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拦我，我儿，撑住……”
青鱼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怀里的孩子应该是吃东西被噎着了。
“我是大夫。”
“你说你是大夫我就信啊，快让开！我儿，医馆这就到了！”
青鱼倒是想直接把这孩子给抢过来，但一位母亲疯狂起来，力道绝对是平时的好几倍。
她只好收回手，看着这人抱着孩子继续往前飞奔。
“姑娘？”
今天跟她出来摆摊的是方与卿。
“你先收拾，我过去看看。”
这附近确实有一家医馆，门面不大，她昨天过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今个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也没打算换地方。
那女子抱着孩子跑得飞快，青鱼就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
“大夫，我儿吞了个糯米圆子，您快帮忙看看！”
等那位花白头发的老大夫把小孩接过去使劲拍了几下后背也不见效后，青鱼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把小孩背朝着她抱过来。
随后双手握拳，在小孩的肚脐上方使劲一勒。
转眼间这个动作做了三次，没等女人哭着撕扯上来，在场的人就见小孩嘴里捧出来一个白色的圆子，同时长吸一口气，大声咳嗽起来。
青鱼把人放下，“好了。”
本来气得准备打人的女子愣愣把自家孩子接过来，听见儿子终于哭出声，再看已经滚到地方满是灰的糯米圆子，这才回过神，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青鱼顺手把她扯椅子上坐下，“你家孩子憋气的时间有点长了，最好喝点润肺养神的汤药。”
“是是是，我，我方才错怪了姑娘，不，大夫，你是一位大夫。”
青鱼摆摆手制止了她激动之下的语无伦次，转身离开。
开药的事她不管了，毕竟现场还有一位大夫呢。
方与卿收拾好摊位在原地等着，见青鱼回来连忙迎上去，“姑娘，人救回来了吗？”
“嗯，走吧。”
两人俱都是一脸淡定地离开。
第三天，陆回驾着马车远远就看到之前摆摊的地方有好几个人。
“姑娘，咱们的地方被人给占了。”
青鱼拉开车厢门看过去，看清了那几个人，“继续走。”
等到马车停下，青鱼从车厢出来还没来得及跳下去，提前赶过来的几人就先一步围了上来。
“恩人，儿子，快给恩人磕头。”
陆回：“……”
昨天他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键两个人回去什么也没说。
接了小孩一家好几口的道谢，青鱼最后对上了附近医馆里那位老大夫笑眯眯的眼睛。
“不知老前辈这一大早过来，有何贵干？”
“当不得一声老前辈，”老大夫拱了拱手，“昨日阁下那一手治疗小儿被噎住的手法简直是神乎其神，小老儿之后又琢磨了许久，又怕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不知阁下可否赐教？”
青鱼闻言一点都不意外。
“自是应当。”
“大善！”
青鱼把急救的注意事项给说完，又看着老大夫拿陆回演示了一番，点点头，“不管是大人小孩被噎住，都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急救。”
“在下安和堂裴之药，多谢不吝赐教。”
“段青鱼。”
裴之药花白眉毛抖了抖，“段？”
青鱼朝他笑了笑，猜测这位估计也是个知道段神医名头的。
不过她没打算解释就是了。
送走这位裴大夫，青鱼指挥陆回继续摆摊。
陆回在一旁看着，也终于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干嘛的了。
只能说不愧是小段大夫！
昨天女人抱着孩子求诊，再到青鱼把人给救回来，期间因为动静颇大，倒是也有不少人围观。
自然也意识到了来义诊的那位姑娘是个有真功夫的。
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的，干脆过来试着排了排队。不过看大夫是位姑娘，过来排队的也多是女子。
直到对方在把脉之后，准确说出自己身上的症状，她们这才终于相信，面前这位小大夫的医术，不比医馆里的差。
甚至，因着医馆里的大夫都是男子，她们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说的病症，但在同性面前，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等感觉到好转后，一传十十传百，青鱼的义诊摊子也越来越火爆起来。
虽说来看诊的多是女子，不过青鱼一点都不嫌弃。
只要是病人，男女没分别。
“小段大夫，您，可能治不孕？”
青鱼抬眸看向面前用手帕遮住半张脸，颇有些难为情的女人。
“把手腕给我，先把脉看看。”
女人伸出一只有些细瘦的手腕，青鱼看了眼顺手把她袖子往上捋了一下。
对方却条件反射似的猛地缩回手，之后才反应过来，“对，对不住。”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青鱼眼神好，自是看到了对方胳膊上的一块青紫淤痕。
眼神一暗，“没什么。”
等到把脉结束，她对上面前这张面露期待的脸，“你身体没有问题。”
“啊，这，那我为何成亲三年，还，还不曾……”
“不能怀孕，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说不定是你夫君有问题呢？”
对方因为青鱼的这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婆婆说，是因为我才……”想起来对方只是一位姑娘，她连忙把后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你相信你婆婆的话，还是大夫的话？”
“我……”
“若是不信，可把你夫君带来，我一看便知。”
“这，多谢大夫。”
青鱼忍不住多看了眼那道踉跄离开的背影，心下叹了口气。
她虽然这么建议了，但也心知希望渺茫。
毕竟时下就是这么个认知，女子无法受孕，那就肯定是女子本身的问题，不干男人的事。
这种事哪怕是在现代一些偏僻的地方都是这么认为的，更遑论是古代。
哪怕是医术，也要屈从于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结构。
何其不公平！
“大夫，您刚刚所说，可是真的？”
青鱼被问得回过神，看向面前笑吟吟看过来的小妇人。
“自然不假。”
“您有所不知，刚才那位晴娘是我家邻居，因为生不出孩子，不知道挨了丈夫多少次打。她那丈夫脾气差得很，还看不起我们女子，肯定是不会愿意来您这看诊的，更别说还是那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