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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云看着面前直接进了铺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来的段青鱼，表情一时间僵了僵。
跟过来本想也跟在自家兄长后头嘲讽几声的陆少行同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段青鱼对兄长有多痴迷他可是亲眼目睹的，这次居然敢无视他兄长，这让他只想到一个可能：“大兄，这坏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有她怎么还抱了个小娃娃，该不会是……”
“禁言！”陆少云打断弟弟的话，看着面前的铺子大门表情阴晴不定。
陆少行也是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又说错话了。
要知道这坏丫头之前可是生活在他们府里的，要是……岂不是家风不正！
“大兄，那咱们还进去吗？”
想到因为这事连胃口都受了些许影响的妻子，陆少云咬咬牙，“进！”
但兄弟俩进去后，仗着个高在铺子里扫了一周，却是再没有看到那抹讨厌的身影。
就连跟在段青鱼身边的那一对兄妹，也没了影子。
“咦，她们人呢？那么大个人呢？”
陆少云把东张西望的弟弟给叫回来，“别忘了咱们过来的目的。”
要说来之前他是想着把这家铺子造纸的秘方给买下来，但在看到这铺子的生意这般兴隆，他便改了主意。
直接把铺子买下来也不错，到时候送给云微，也就用不着为此事烦恼了。
青鱼这会在铺子后面的院子里。
要不是后门那边因为原材料进进出出不方便停马车，她就从后门进来了，也用不着遇见那位有什么大病的陆世子。
许蔚殷勤地备好茶点，又把早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木匣子并账簿递上，“段姑娘，这是上个月的分成，还有账簿，您看一下可有出入。”
青鱼把账簿拿起来翻了翻，斤斤计较倒是不必，只是大致看了眼账目没什么问题就合上了。接着把木头匣子打开，入目就是一叠价值五十两的银票。
“应您的嘱咐，银票都换成五十两面额的，在所有的大同钱庄都可提取现银。”
“少东家做事细致，我自然是放心的。”
青鱼笑着点点头，把银票拿在手里粗略数了数，十多张，就是五百多两银子。
不得不让人感叹：还是读书人的银子好赚啊！
许蔚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青鱼把银票放回匣子里，目光落在他脸上，“少东家可还有话要说？”
“不瞒段姑娘，在下确实有个想法。”
“但说无妨。”
许蔚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想着的事情，“我想扩大工坊的规模，再开一家铺子，专门卖纸。您觉得如何？”
青鱼看着他面相上一改最开始的晦暗变得冉冉升腾而起的财运，心头也是一动，“好想法。既然如此，在墨锭这块，不知道少东家有没有想法？”
“墨锭？”
“我看你这铺子里卖的多是松烟墨。”
“墨不都是这种？难道……”
“但若是再加上油烟墨，朱砂墨，金丝墨……”
伴随着青鱼的介绍，许蔚的眼睛也跟着越来越亮起来！
*
前头铺子里。
铺子不大，伙计自然也不多。
在之前更是只有老掌柜一个看着铺子，伙计全都解雇了。还是这个月铺子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才又重新招回来两个。
饶是如此，陆少云也足足等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才跟一直在忙碌的老掌柜说上话。
老掌柜本来看来人一身贵气笑脸相迎呢，等听清楚对方的来意，顿时拉长了脸，“这位公子，我们不卖铺子，只卖这铺子里的东西，您请回。”
陆少云不欲以势压人，闻言也不放弃，“你是这铺子里的掌柜，你们东家可在？”
老掌柜眼皮也耷拉了下去，“对不住，我们东家这会正招待贵客，实在腾不出空来。”
陆少行见兄长吃了闭门羹，上前一步，“什么样的贵客能有我们贵，你都不知道我们能出多少银子就直接说不卖，到时候有你们东家后悔的。”
老掌柜拨了拨手底下的算盘珠子，抬眸眼睛一亮，“东家，段姑娘，你们过来了。”
兄弟俩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过去，就看到了颇令人费解甚至是匪夷所思的一幕。
“大，大兄，那老头说的贵客，该不会就是这段青鱼吧？她算是哪门子贵客！”
陆少云没有出声，目光只一眨不眨地落在那道侧对着这边的身影上。
但被看着的人就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一样，只笑着跟那老掌柜和被叫东家的年轻人道了别，抱着小婴儿带着跟在后头手上拿满了东西的那一对兄妹从铺子大门离开，从出现到出门，一道目光都没有朝他们这边瞥过来过。
“听说二位公子想要买我这铺子？”
陆少云猛地回过神，看向走到他面前来的年轻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把心头关于段青鱼的疑惑给问出来，只点了点头，“老板出价便是。”
许蔚在过来的时候就把这要买他铺子的两人给不着痕迹打量了一遍，开门做生意这眼神自然是不能差，面前这两位从头到脚都可以说价值不菲，更兼之一身贵气，开口就是让他直接出价，怕是哪家的大家公子，只等他狮子大开口了。
但要是段姑娘没来他这铺子之前，他或许就直接开价了。
但现在，前有短短一个月靠着他的小作坊和小铺子就赚了一千多两的纸张，这后头又有了好几种制墨的好方子，还都是市面上没有的，哪怕还没见到实物，他也敢相信段姑娘绝对不是在忽悠他。
笔墨纸砚，其中纸是消耗最快的，接着就是墨了。
要真能制成了段姑娘跟他描述的哪几种墨，他已经能想到自己今后躺着都能数银子了。
前者是源源不断往他怀里钻的银子，后者是卖掉铺子的一锤子买卖，傻子都该知道选哪种更好。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对不住二位公子，在下不卖铺子，给多少银子都不卖！”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故意找人来铺子里捣乱，或是打起配方的主意，想到许姑娘连这都想到了临走之前还给他出的主意，他心下又是一定，“二位若是来买东西的，在下自然欢迎。若是不买，请恕在下失陪。”
这话听起来还算客气，但归根究底意思就一个：爱买买不买打哪来的回哪去！
再次惨遭闭门羹的陆家兄弟：“……”
两人都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被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