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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莎拉轻唤了她一声,趴在玻璃壁上,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唯独看向她的眼睛意外地明亮。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又该怎么办呢?】艾丽娅叹了口气。
20秒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艾丽娅掐着时间,在最后一刻回答:“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然而——
“不!”莎拉不明所以地看着艾丽娅头上的水桶再次翻转,冷水再次把她的好伙伴浇了个透心凉。
“抱歉,我不记得了。怎么你的题那么简单,而我的那么难。”艾丽娅有点无奈地说,“莎拉,如果你会的话,就回答好了。毕竟我们都会遇到一些不会的题——很可能会在最后一刻要了我们的命。”
莎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们一定会得救的,相信我。”见状,艾丽娅再补了一句,想给她多点鼓励。
但麦肯·瑞夫一声大吼,又让莎拉彻底蜷缩回壳子里:“下一题!你来回答!”他越过了莎拉,再次指向艾丽娅。
“有意见吗?”见艾丽娅懊恼地瞪着他,麦肯·瑞夫一脚踹在玻璃壁上。
tmd见鬼了!他想看的不是这种姐妹情深的场面,这跟他原本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或许,他就不该听那人的话,他就该按自己的方式处理她们!一想到刀子割开皮肤的那种触感,那鲜红的血液喷射在皮肤上的温热,他就兴奋得颤抖。
玻璃柱像是被直接焊接在地面上一样,在那重重的一脚下,还是很好地维持了原样。
艾丽娅抿着唇衡量了一下,确定自己这时候不该惹恼他。若是麦肯·瑞夫疯起来,可能就不管这个游戏不游戏的,直接给两个缸子都加满水。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
“你是对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问题:你是谁?”他大步回到椅子上,把自己甩上去,肉呼呼的脸上勾出了狞笑。
艾丽娅偷偷瞄了一眼莎拉,这个问题她不可能再故意答错,否则莎拉会起疑的。
“莎拉,保护好自己。”说完这句后,她才转向麦肯·瑞夫,还是拖到最后一秒,才回答,“艾丽娅·威廉姆斯。”
莎拉立刻抱着头蹲在了角落。但是,水再次“哗啦”一声浇下时,却仍不是落到她身上!
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对面的艾丽娅本人也十分的诧异——为什么?
但麦肯·瑞夫一点都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他把目光移向了莎拉:“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莎拉第一反应是看向了艾丽娅。经过这几轮,她已经有点明白了——似乎自己答错了和对方答对了,头上的水桶会倒下来。
现在她这边是2桶水,玻璃柱里水面上升了8厘米;而艾丽娅那边是3桶水,水面上升了12厘米。看起来情况差不多,但——她身高176厘米,而艾丽娅是168厘米,等于她现在比艾丽娅多了3桶水的优势。
她不想死,不想像那些人一样被割掉眼睑和嘴角,也不想在这里泡的发白也没人发现。
如果,艾丽娅和她之间真的只能活一个的话,她该怎么选择?说到底她跟艾丽娅之间也没那么熟悉吧?
兀地,莎拉想起了她的父亲——连亲人都可以背叛,更何况这谈不上多好的朋友。她也是因为一时善心大发跑过来看这个脾气古怪的人,才会被疯子捉住的……
这样的话,艾丽娅是不是也该承担点责任,都是因为她,自己这几天才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而且,是她让自己能回答的尽量回答的,自己不过就是听她的罢了……
这样想着,莎拉暗暗地挺直了腰板,但她还是忍不住朝艾丽娅那方看去。当她看到对方向她绽放出鼓励的笑容时,
“12岁,我们初中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哗啦”地一声,冰冷的水再次浇下来。莎拉抖了抖,抱紧自己。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像个恶魔……
****我是bau的分界线****
突然间,像是嗅到了什么,棕色的小警犬发足狂奔。
“hotch,有发现!”an大声地喊了一句后,立刻跟上去。
最后狗狗停在了一处落叶堆处,在边缘兴奋地蹦跶,若不是有人牵引着,恐怕它会直接扑上去。
其他人也陆续朝这边赶来了。an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把表面上覆盖的落叶拨开。
“是一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说。
取证人员已经开始了拍摄。an站起来,站到了hotch身边。没多久,他们看到了尸体被翻过来后,露出的正脸。
“男性,六十多岁,眼睑被割掉,嘴角也被划开,是麦肯·瑞夫的犯案特征。”an说道,“我们之前的侧写被推翻了。”
h点点头:“他的皮肤干燥得有些不自然。”
他走近去,蹲下来,仔细地看了一圈,然后再看向了an,“你闻到了什么?”
“福尔马林的味道。”an回答,“他可能比‘thefirst’死得都要早。”
elle也赶到了,她有些疑惑地问道:“麦肯·瑞夫是什么时候杀掉这个人的?难道他先跑来这里杀了人,用福尔马林泡上,再跑回佛罗里达杀人狂欢?”
这时候h的电话响了,他往旁边撤了几步,先接听和reid被他派到了艾丽娅的公寓里进行搜索,现在估计也找了好几轮了。
“他们没发现有报纸。”hotch挂了电话后,回来告诉他们结果,“但是reid在沙发缝里找到了艾丽娅做笔记的一张标签纸,她记下了这个地名,和一个单词‘’。”
“?”an的专长是角色扮演,他此刻正试着从一个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重现罪犯的一举一动,研究这些举动背后的心理状态。
“艾丽娅按照地址来到了这里,她没有发现我们并不在,还是坚持走进来。”他退后了几步,然后侧躺下来,“麦克·瑞夫的个子并不小,这里的没有矮灌木,乔木林根本藏不住他。假如我是他,我不能确定艾丽娅会从哪个方向来,所以我不能躲在树后,也爬不到树上。所以,我唯一能藏的地方就是……”
“地上!”elle接道,“这里的落叶层很厚,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藏在叶底下,静静地等待猎物上钩。”
“准确来讲,”an看了眼那具一开始被发现时是脸朝下的尸体,“他藏在尸体下面,再在上面铺了一层落叶。”
接着他站起来,随便捡了根树枝:“艾丽娅发现了这个树叶堆,在被尸体惊吓住的时候,麦肯·瑞夫趁机冒出来挟持住她。”
“接着,往这个方向。”an踩着痕迹旁的路前进,但一阵大风突然吹来,几片落叶刮在了他的脸上。
“线索断了。他把她带走了,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他回头,无奈地说。某种程度上,这片林子真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艾丽娅的手机,可能还有其它物品。麦肯·瑞夫势必会在路上把它们都处理掉。我们再找找,一定会有别的发现。而且,带着两个人质,他不可能跑太远。”hotch示意拉着警犬的小伙伴。
同样地,他也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手机音量外放。
“我有个疑问,”说道,“既然他们把报纸处理了,如果不想我们追查的话,为什么不把尸体也一并处理了?”
garcia和jj正在追查艾丽娅那天走过的路线,特别是报摊。当然,还和《纽约日报》的主编联系了一下,但对方断然否认印刷过程中会出现纰漏。而报摊的主人宣称他曾离开过一段时间——人有三急,除此外,一直守在了那里。他报摊上的其余报纸也没发现问题。
所以,艾丽娅失踪,她买的报纸也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尸体被发现的话,他们很大可能会认定是她在撒谎,她为了能够脱离警方视线,用了个类似金蝉脱壳的方式躲了起来。
“他希望我们知道,但又不希望我们知道全部。”hotch接道。
“他这是想我们发现艾丽娅失踪,但又不希望我们能够立刻找到她。”elle用更直白的话说了出来。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为什么在温泉镇杀了人后,又跑回佛罗里达装作向北逃亡的样子?”an看向hotch,但发现对方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具尸体。
于是,他也转头看过去,眉间的折痕加深。
“我们必须尽快找出他。”
****死亡问答·终场****
“下面,抢答题。”麦肯·瑞夫拍板,“问题:你最讨厌的对方的一件事。”
这是一道没有所谓标准答案的问题,只要有人回答,就算回答正确。然而……玻璃柱里的两人,竟然同时选择了沉默。
计时器已经到了第15秒,艾丽娅忍不住喊了莎拉一声,语气里带着些祈求。然而,倔强的大小姐脾气发作了,把头转了过去,当作没听到。
“时间到!”麦肯·瑞夫不爽地“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先后两声“哗啦”地响声,两人头上的水桶相继往下倾斜。
“没人回答,就算全错!”他很不爽地自创规则,又自己补充规则,而且也没人能够质疑他。
“咳咳咳……”艾丽娅呛水了。
此时的液面已经淹过了她的下巴。实际上,自从淹到胸膛的时候,她就开始感受到呼吸困难。这时候,水浇下来,就像毫无预兆地把她整个人直接包在水膜里,一呼吸就是一鼻子水。
莎拉的情况也好不上多少,水也已经淹到了她的肩膀处——她必答题也出了不少错误。
可以说,现在的两人,都是濒临绝境。
“下一题……”
麦肯·瑞夫还没说完,莎拉就朝艾丽娅吼道:“这题你必须回答!你不答的话,我也不会回答,大家就一起被浇吧!”
“莎拉……”艾丽娅努力地踮起脚尖,希望能够呼吸顺畅一点。泡在冷水里有点久了,她觉得自己像在云里翻滚过一般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能努力地摇头——“亲爱的莎拉,你可知道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六年前玩的那个游戏。”
“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些问题你都会,你只是故意答错了。”莎拉猛地拍在玻璃壁上,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从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滑落,“为什么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闭嘴!吼什么吼?我有让你们说话吗!”他话音刚落,两人头上的水桶再次翻转。
莎拉一声惊呼,水淹到了她的脖子,她也被呛到了。而艾丽娅……水已经没过了她的鼻子。
艾丽娅已经说不出安抚的话,她只能努力的往上蹦几下,让鼻子暂时能出水面换气,还有向莎拉表明自己还活着。
“我改主意了,既然你们都不好好答题,就改回必答题好了。”麦肯·瑞夫一掌拍在椅子背上,上面的木头立刻歪了,他脸上的肥肉也应景地抖了抖。
“先是你回答!”不出意料地,他指向了艾丽娅,“问题:你是谁!”
本来听着前半句,莎拉还有一丝侥幸,但听到问题后,她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是对的?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答案。
“我是谁?我是艾丽娅·威廉姆斯,有什么不对的?”沉在水里的艾丽娅也在质问自己。她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渐渐忘了时间。
“我不是艾丽娅·威廉姆斯,又会是谁?”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被水波切割得支离破碎的世界,有点恍惚。
“时间到!”
“不——”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接着,“哗啦”……水,彻底把她压在了水底。
头发、裙摆在水里飘散开来。水,不断地往鼻子、嘴巴、耳朵里灌……
“真漂亮!真漂亮!他果然说得没错,这样的死亡就是艺术,天啊,太美了……”
很冷很冷……她看到,有个黑影在她周围转圈,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但她却越来越麻木……
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