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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you.
onlyforyou,
dd”
艾丽娅在《纽约日报》第六个版面上,看到了这几行字。而在上一页,第五个版区,也就是麦肯·瑞夫之前留言的地方,发现了地址。
dd——iativedisorders,解离症。麦肯·瑞夫用这个词为自己注解,真是讽刺。
她放下了报纸,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
要去吗?当然要去。
这是麦肯·瑞夫第一次点名的邀约,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留言,不管有什么阴谋,她都必须要去。
而且bau小组已经知道了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或许他们还会有别的发现,但艾丽娅相信他们会一早就在那个小树林里埋伏。所以,给reid发了条短信后,她选择出发。
,礼物。什么样的东西,对于麦肯·瑞夫这个变态来说,称得上一份可以出赠的礼物呀?
一路上,艾丽娅的心都在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也许是活着的莎拉,也许是……也许什么都不是,麦肯·瑞夫只是在逗她玩,看她有没有这个勇气报警。
但不管怎样,艾丽娅关上了车门,往约定中的那片林子走去。她目前的处境很被动,除了积极应战,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现在已经是西弗吉尼亚的深秋,地上积满了落叶。因为在山上,明明日头当空,风也寒得有些刺脸。
但,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周围荒凉得听不见人声,艾丽娅踩着那些偶尔会沙沙作响的东西,放在衣兜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联系reid——林子实在是太静了,除了她,不像是还有别的人的样子。
她跟他们做了个约定,fbi不能派人限制她的自由,而她可以向他们提供自己知道有关这个案子的一切。
可是,如果fbi的人一早就到了的话,为什么她进来的时候没人象征性地进行阻拦?难道fbi会到得比她晚,还是reid他们没看到今天的报纸?
不,不可能的,无论是哪一点都说不通……
突然,她好像踩到了什么。凸起的,细长的,连贯的,坚硬的,不是石头,不是树枝。
艾丽娅一个激灵,僵硬的抬起脚,慢慢地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枯叶堆——它其实并没有比同平面的其他树堆高出多少。
“麦肯·瑞夫,你在哪里?”
“或者说,提姆西·约克(占据了这具躯体的人格化身),你还没躲够吗?”
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艾丽娅靠着一棵树的树干上,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可是……没人回答,她的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想立即离开的意愿和继续探索的想法,在她脑海里一度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最终,艾丽娅看着那个微微凸起的树叶堆,下定了决心——她选择前进。
右手依旧揣在兜里,她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谨慎地靠近,然后往树叶堆中间用力地一戳。
下面有东西,有点软,可以继续戳进去,转动,但没反应,是死物。
她又往附近几个点戳了好几下,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用力把落叶推开。看清那东西的同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是一具尸体,它不像是最近才死亡的,却在这个满是微生物的地方,腐烂得意外地很慢,反而是风干得很厉害,就像是最近才被移到了这里似的。
它身上布料已经有点霉烂,被她用树枝戳开了几个洞后勾出了丝,看衣着,应该是这个林子的守林人之类的吧。衣料下,露出了灰白干瘪的皮肤,让人感觉它好像随时会像落叶一般被风吹散,完全融进泥里。
【这就是麦肯·瑞夫送给她的礼物。】艾丽娅心想着,同时为自己不小心祸害到这具尸体而感到内疚和一点苍凉。
但她还是忍住恶心,咬着唇,继续用树枝往上拨去。随着落叶滑落,她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他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五六十?应该是麦肯·瑞夫的受害者里,目前年纪最大的。虽然已经有点腐烂了,但仍能辨认出的被割掉的眼睑和被划开的唇。
这是小丑吗?
不,这只是一个疯子的闹剧,荒唐而凄凉。
艾丽娅的手止不住发抖,树枝从她手中滑落。看着那双已经黯淡无光甚至有些溃烂的眼睛,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尸体,但永远都会那么难过。
错了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昨天的受害人,不是“theeighth”,而是“h”,麦肯·瑞夫不知什么时候就杀了这个人,把他藏在了这里。bau的人以为他只是向北随机逃亡,但其实他的目的地一开始就在这里——
他不是来这里,而是回这里!
这个人早就死了,或者应该比“thefirst”还有早。
艾丽娅不懂验尸,但有这种预感——从佛罗里达到这片林子有一定的距离,那么麦肯·瑞夫是先跑到了这里,杀了人,再跑回去,沿途杀人,挑衅警方?但是,为什么麦肯·瑞夫要花那么大的功夫先杀掉这个人,而不是一开始就沿途杀人?
这个人是谁?是从何而来?尸体之前又被保存在什么地方,藏起来有什么意义?既然选择藏起来,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暴露出来?
为什么?这些都根本说不通。
算上这具尸体,现在死亡人数男女比例是7:2,而不是6:3,再加上这个受害者的年龄,说明麦肯·瑞夫并不是想按着他被抹杀的人格来杀人?
越想越不对劲。巨大的危机感袭面而来,艾丽娅立刻转身想跑。
但……迟了。
身后“哗”地一声,艾丽娅猛地一顿,端在兜里的手想把一直握紧的枪抽出来。
“别动。”那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低沉地让人心惊,“把手举起来。”
艾丽娅权衡了一下,手离开了枪,慢慢地举起来,同时开始转过身来。刚转过90度的时候,她突然发力想往前冲。但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举动,直接……开枪。
肩膀猛地一痛,艾丽娅顿了顿,然后麻痹的触感瞬间往全身每个角落扩散……强效麻醉||枪。这是对付不乖的猎物的手段吧。
倒下的时候,艾丽娅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
她努力地想按下手机的某个按钮,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肥胖的身影带着死者的气息,朝她靠近。
麦肯·瑞夫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藏在了那具尸体下面,带着残忍的兴奋和期待,一直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光临。她真傻啊。
为什么fbi的人还没来……r……
这个想法在最后一刻飘过她的脑海。
艾丽娅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但,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
滴答,滴答……
不知道过了过久,艾丽娅听到了水声。有水滴从她头上滴下,带着刺骨的寒和悲,让她忍不住哆嗦。
是的,她还没死。
艾丽娅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站起来。好消息是,她这次没被捆绑起来;坏消息是她似乎被困在了一个长宽大概60厘米,高2米多里玻璃柱里,身上的物品,包括通讯工具和用来防身的枪都被搜走。她尝试了一下,没能力打破这个玻璃缸,或者从上面爬出来。
她四处张望着,想在第一时间确定自己的处境,而很快地,她在这件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看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莎拉……”她的嗓子有点哑。
莎拉被困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同样款式的玻璃缸里,此时正半靠在壁上,不省人事?
“莎拉!莎拉·海蒂……”艾丽娅不停地拍着玻璃壁喊着,但隔了很久,莎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注意到她胸膛有细微的起伏,艾丽娅松了口气,忍不住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
她们也有几个月没真正见过面了,不过十几天前还是视频过的。莎拉瘦了很多,本来就很骨感的她现在就像只剩下一副骨头的可怜儿。她眼底有乌青,嘴唇也暗暗发白,就像一个干瘪的娃娃,不改的美丽却十分的脆弱。可怜的莎拉……但活着就好,就有机会。
艾丽娅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观察。但除了几盏昏暗的吊灯,和她们身处的玻璃缸,还有玻璃缸前方的一张椅子和地上的数字计时器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地下室真的简单得随便。
突然,一滴水滴在她的额头上,艾丽娅抬手一擦,往上看去——似乎是个水桶……会往下倒吗?这个玻璃缸又能容纳多少水?
按两米五计算高度的话,不,不需要到两米五……只要超过了她的身高,这里根本游不起来,也爬不上去,只要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空气,她,她们……会死的。
就在艾丽娅沉思的时候,通往这个地下室的唯一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光头的胖子从门后挤了出来,沉着脸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像要踩在她们心上。
“麦肯·瑞夫。”艾丽娅盯着他,一眨不眨,指甲因为用力的缘故,快扎进了肉里。
就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把他的身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而现在,终于到了面对面的时刻。
隔着一层玻璃壁,艾丽娅发现自己反而更加地冷静和从容。只是……莎拉。她隐晦地向那边瞄了一眼,她能够救出她吗?
“欢迎来到‘’。我知道你们都认识我。”麦肯·瑞夫拉开了椅子,懒洋洋地坐在上面,眼底里有沉郁的疯狂,说,“看来我们还有一位选手没醒过来,我得帮个忙。”
话音刚落,他按了手上遥控的某个按钮。下一秒,莎拉头上的水桶被翻转,一桶冷水瞬间浇在她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与此同时,空掉的水桶,又快速地得到补充,水通过管子哗啦哗啦地往里灌。
被水淋到的莎拉也如他所愿地迅速醒过来,她尖叫着弹起来,双手报臂地想往前冲,却一头撞在了玻璃壁上。
“莎拉!莎拉!”另一侧的艾丽娅用力地拍打着自己这边的玻璃,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受惊过度的莎拉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闭嘴,你这bitch!”麦肯·瑞夫不耐烦地又按下了按钮。
一桶水再次毫无预兆地,照着头浇下去。鼻子、嘴里呛进了大量的水,莎拉难受地卡住了嗓子,不断地咳嗽,本就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越发地通红。她终于无力地靠着玻璃壁滑落到地上,整个人有点恍惚,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而两桶水下来……水已经淹到了她的小腿。曾经漂亮鲜丽的裙摆带着脏兮兮的泥和灰飘在了水面上,她却丝毫不觉。
“你这混蛋!”看到莎拉的反应,艾丽娅难以想象这位骄傲的大小姐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更加用力地瞪着麦肯?瑞夫,恨不得把他凌迟个千百遍。
“终于安静下来了。”始作俑者一点压力都没有的靠在椅背上,脸上勾起了丑陋的笑。
“那么开始吧,我把这个游戏称为‘死亡问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