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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歉！”墨墨骨子里亦是有一份倔强，“除非杨程先向我们道歉！”
“云墨深小朋友！你现在是要不听老师话吗？知不知道不听话的孩子爸爸妈妈都不会喜欢的！”
“老师，我妈妈说了，你这叫恐吓，可以去告你的，”墨墨很镇定，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我妈妈是讲理的，如果真的是我错，她一定会要我道歉；如果不是，她会站在我这边。老师请放心，我妈妈从来不溺爱我们。做错事就要承认，并改正，我有错我就会改，所以妈妈不会不喜欢我。”
“你——”该老师是不知道现在幼稚园的孩子还知道什么叫恐吓了？电视看多了吧？“云墨深！你太不听话了！打别的小朋友不说，还跟老师顶嘴，我已经叫你妈妈过来了，我要好好问问，究竟是谁教你跟老师顶嘴的！”
“叫就叫。”墨墨嘀咕了一句辂。
他才不怕，妈妈会相信他的！
不管是墨墨还是彤彤，从来不撒谎，所以只要是他们说的，合情合理，云歌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而去相信老师的话。
“你——你怎么能这么调皮？”年轻的幼师着实是被墨墨那不知悔改的嘀咕声给气到了，“我当老师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那么调皮不听话的小朋友！嫠”
“我上幼稚园两年，也没见过像张老师这样有失师表对小朋友差别待遇的老师！”墨墨不服气。
他们从来没来过桃城，不知道桃城的幼师居然是这样的，还以为所有老师都会像Maria老师一样，有耐心，很亲切，对小朋友们公平待遇，不会种族歧视，认为所有小朋友都是可爱的小天使呢！
所以很大程度上，墨墨对天天幼稚园的幼师感到很失望，但云歌并不知道这些。彤彤曾经说要告诉云歌，老师对他们不好，要换幼稚园，但墨墨让彤彤别讲，他知道妈妈为了养他们两个已经很辛苦了，不想让她累上加累。
墨墨话音一落，张琳都差点气到吐血了。
哪来的那么能说会道的孩子？！他还知道“师表”这个词？
“云墨深！把手伸出来！不听话的孩子要打手心！”
“不伸，”墨墨反而把手藏在了身后，“老师，你不能打我，这是体罚。”
张琳早就习惯了，小孩子难管理，杀鸡儆猴这招屡试不爽，只要谁不听话就打手心，其他小朋友就不敢调皮了。
这么大的小孩子懂什么，被老师吓唬吓唬，回家就真的不敢告诉爸爸妈妈了。
但墨墨不一样，中西生活环境的缘故，有些观念生来就不相同，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家暴孩子，更何况是老师？
所以就算是彤彤，自我保护意识也是很强的，更不用说墨墨了。
张琳错就错在认为二宝和其他自我保护意识不强的小朋友一样那么好唬。
张琳愣了一下没动手，其他曾经被打过手心的小朋友就奇怪了：“张老师，你为什么不打云墨深？不是说谁调皮就打谁的吗？”
“云墨深！你到底把不把手伸出来！”张琳摆出了大人的架子。
“不伸！”这回换了是彤彤说，“老师你不能打我哥哥！Maria老师说了，谁打我们就可以打112找宪兵叔叔，叔叔会把坏人抓起来的！”
其他小朋友连宪兵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们听得懂彤彤的话，所以很奇怪，“张老师，云彤彤说的是不是真的啊？那老师打我们，是不是也要被抓起来？”
“云墨深云彤彤！你们两个要造反吗？！不许呆在教室里了！给我出去罚站！”
张琳急了，平时只是觉得这两个小海归看起来还挺听话的，不用管，没想到倔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麻烦！
墨墨和彤彤不再跟张琳起争执，而是直接出去了。
两个小家伙站在教室外面，手牵着手靠着墙，不太开心。
彤彤小嘴努着，想着想着就哭了。
“呜……哥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他的变形金刚弄坏了……”
“不怕啊，妈妈会赔给他的，你又不是故意的。”
“万一真的很贵怎么办，妈妈没有钱。”
“不是还有泽叔叔吗？他有钱，我们先借，以后长大了，哥哥帮你还。”
“哥哥我最爱你了！”一个小家伙，扑进另一个小家伙的怀里，“可是哥哥，张老师真的很坏，我想Maria老师了，我们跟妈妈讲，回Verona好不好？”
“不行，妈妈还有工作，我们不能给妈妈添麻烦。”墨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知道了……”彤彤努嘴，虽然还是有点儿不开心。
彤彤其实也是很懂事的，有时候任性一下，却很听墨墨的话，不消多少解释就能明白。
“彤彤，还不开心吗？”
“不开心！哥哥，为什么程程的爹地那么厉害，是帮派老大啊？老师都对程程好好！从来都不骂程程的！”彤彤着实开心不起来，“我们的爹地在哪里啊？为什么不要妈妈，不要哥哥也不要我呢？”
“唔……不知道呢……”
墨墨心想，对啊，杨程的爹地是开公司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他们的爹地又是做什么的呢？
唔……妈妈都没有告诉他！
……
十分钟后，云歌因为堵车还没有赶到幼稚园，杨程的母亲和他小姨却先赶到了。
二人是听到宝贝儿子在幼稚园里被人欺负了，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张老师！怎么回事啊！谁欺负我的宝贝程程啊！”二宝看到两个女人几乎是尖叫着跑进了教室，“程程！宝贝儿子你怎么样了啊！谁那么大胆打你了？”
“妈咪！妈咪我疼！云彤彤弄坏了我的限量版变形金刚，云墨深还打我！好痛啊呜呜……”
“哎呀我的宝贝啊伤到哪儿了妈咪瞧瞧，哎我的天！张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呢？！我们家程程都伤成这样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杨太太！是我不小心，没看好程程……”
“所以到底谁是云墨深？！谁家的混账孩子居然敢打我们家程程？！”
“教室外面站着的那两个就是——”
杨母和小姨风风火火地从教室里冲出来，气势汹汹，“你就是云墨深？！”
她们太凶了，彤彤吓得躲到了墨墨的身后。
“妈咪！”那个叫杨程的小朋友哪里还有刚刚受伤的样子，跳出来指着说，“她就是云彤彤！弄坏了我的变形金刚！他是云墨深，云彤彤的哥哥！就是他打了我！”
“你们干什么——”
杨程他小姨忽然把墨墨背后的彤彤抓了出来，墨墨想去阻拦，却被杨母给拦住了，“你别管别人！你打程程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把你胆子养得那么大，欺负别的小朋友！”
“还有你小丫头片子！知不知道你弄坏的程程的玩具要多少钱？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看到程程有玩具你羡慕就故意弄坏是不是？”
“我没有……”彤彤的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的……我妈妈会赔的——”
“你赔得起吗？！”他姨忽然扯了彤彤一下.
彤彤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磕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阿姨好凶啊……”
“彤彤！”墨墨透着缝儿只看到彤彤坐在地上，还以为彤彤被打了，着急得不得了，“你放开我！别欺负我妹妹！”
墨墨着急，力气却小得不行，哪里推得开眼前的大人，只好咬了一口程程他母亲的手腕。后者惨叫一声，抓住了没跑掉的墨墨，挥手就往墨墨的脸上扫了过去。
小孩子本来就轻得跟风似的，墨墨顿时摔倒在地上，彤彤一见大叫了一声：“哥哥！——巫婆！你干什么打我哥哥！我打死你！”
彤彤小胳膊小手的，往大人身上捶，就跟挠痒痒似的。
“你敢叫我巫婆？！”杨母一怒，扬手还要打彤彤。
“彤彤！”墨墨一见不得了，也不顾自己刚挨了打摔了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了过去，冲刺着一撞，这才把眼前的女人给撞到了地上去。
“彤彤你快往外跑！”墨墨总想，先让彤彤跑出去，这两个大人很过分，连他们两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自己跑不了，让妹妹跑掉能安全也好。
但彤彤怎么可能一个人走，猛地摇头，“哥哥不走我也不走！巫婆很坏！”
“大宝二宝！”云歌是急冲冲地跑进来的，就看到这边乱糟糟的一团。
墨墨一看到云歌心就定了一些，和彤彤一起跑向云歌。
“妈妈——”二宝钻进了云歌的怀里，墨墨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忍住了眼泪，而彤彤则是直接就哭了，“妈妈……呜……妈妈……有坏蛋……很坏很坏的巫婆……巫婆打哥哥……”
“怎么了？”云歌心里一惊，她听到了什么？“谁打哥哥？”
“巫婆！很坏的巫婆！她们……她们打哥哥……”
随着彤彤的哭声，云歌心疼地帮她擦掉了眼泪，先安慰了几句，让她别哭了，然后看怀里的墨墨。
云歌一看到墨墨已经迅速显现了掌印的脸，整个人都懵了。
谁打她的宝贝？！
“宝贝，疼不疼？”云歌轻轻地摸着墨墨的脸，心疼得不得了。
两个宝贝一直都很乖，很懂事，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从来都不会气她，况且孩子再怎么错，她也绝对不会动手打他们，会好好地跟他们讲道理。
“妈妈我不疼，你别担心。”
看，就是这种时候，墨墨还是为云歌着想，让她心里更难过。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云歌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看着那边。
墨墨也不让他们说，免得他们添油加醋，直接自己告诉云歌整件事的发生经过。
“就这样？！”云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了一个玩具，你们动手打我的孩子？！杨太太！就只有你儿子是宝贝是吗？我的两个孩子就不是我的心肝了？！”
“是你儿子先打的我儿子！”
“那是打吗？！你没听到孩子怎么说的？是小朋友之间出现了矛盾，你儿子出口不逊，才激化了这件事，我不敢说我儿子完全没有错，推人是他不对，他可以道歉，但你们身为长辈，对两个孩子动手，又是哪个理？”
“云妈妈！你的孩子还跟老师顶嘴，明显是他不听话，孩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吗？小孩子说的话你也相信——”
“我当然信！”云歌道，“我不信我儿子，还信能颠倒是非的你们？！就你儿子那点连看都看不见的擦伤，你好意思跟我说我儿子把你儿子打成重伤了？杨太太！但凡眼睛没瞎的，都看得见，墨墨脸上这一巴掌绝对会比你儿子的要严重一百倍！这笔帐，我们要怎么算？”
云歌真的气坏了，她没想到墨墨和彤彤竟然会在幼稚园里被人欺负，而老师还不闻不问。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是还不准备道歉了？！本来我还想，你儿子要是给我儿子道个歉什么的，这事就算了，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张老师，幼稚园里竟然有行为这么恶劣的小朋友，他要是在这家幼稚园里继续上课，其他小朋友的安危要怎么办？”
杨太太言下之意，就是要张琳把二宝给赶出这家幼稚园了。
“道歉？杨太太，现在不是你要追究我们责任的问题，是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本来只是小朋友之间的冲突问题，但现在已经变成我们大人之间要解决的问题了！”云歌实在气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不一会儿，杨程的爸爸杨定成在杨太太的通知下也已经赶到了幼稚园。
杨定成中年得子，全家人对儿子分外的宠溺，这才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
这件小事直接惊动了天天幼稚园的园长，张琳在一旁对这件事以私人原因添油加醋，把墨墨彤彤的行为放大许多倍，又说孩子说的不做算，说他们在撒谎。
杨程所谓的伤，这会儿已经肉眼都看不见了，杨家非把墨墨彤彤的罪行说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杨定成给园长施压，最后园长还真的要把二宝踢出天天幼稚园，把云歌气得胃都痛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
“园长，这件事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算了的！”杨定成说道，“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今天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吧！”园长对云歌说道。
杨家的小朋友得意得很，靠在他母亲的怀里直蹦达。
“我们当然会离开！这样的幼稚园，谁要上？”云歌坐在那里，努力地让自己说清楚话，“但对不起，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当着他们的面，把杨定成开给她的支票撕了个碎。
为此，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呆。
云歌不以为然。
就算是自己被冤枉，她也可以一笑置之，觉得没什么，然而事关二宝，她一点都不想妥协！
今天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吞不下！
云歌拿着手机的手都因为气愤而发抖起来了，那头只响了一下就马上接起来了，“云歌……？”
主动给他打电－话？
“你的孩子，你管吗？”云歌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被气的！
“……什么？”
何凌霄直接给“孩子”两个字听得呆了。
孩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云歌是什么意思。
云歌重复道，声音大了一度，一字一顿清晰地问：“我说，我们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做爹地的，是管——还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