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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没閒著,虽说是盯着那群伺机行动的人们防止冬琅被人暗算,但除了那些家伙之外,更多不愿意淌混水的幸存者们相互间的私语却恰好成了最佳情报来源。
虽说不见得每一个都有用,可左前方传来的低语中,一个对我来说相当重要的关键词却抓住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隔离岛。
最先开口的是一名背对着我,穿着一件过大的上衣的矮小男性,而和他对话的对象则是另外一名体型跟竹竿有得比,顶著一头乱糟糟灰濛濛的发型,声音有些尖锐刻薄的女性。
只见男子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自以为足够隐蔽的动作朝我这里快速的扫了一眼,接着用灰扑扑的爪子戳了戳身旁的女人。
你说那三个跟哑吧在一起的年轻人里,会不会有那种怪物?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变质,但内容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怎么着?你又开始胡乱往人身上套故事?女人僵硬的将头发扒拉了几下,动作间意图遮蔽却更加醒目的探查视线令人哭笑不得。
切!我说你就不怀疑?三个人在外面跑个几年放在以前当然没什么,现在?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个什么世道!男子的音量突然高了几度,接着又迅速压了下去。另外两个看起来应该是当过兵的,要说他们能够平安抵达这里我还比较相信,但那不是还有个小白脸跟著吗?普通的旅者妳没见过?一个个跟排骨精似的,哪个像他们那样红光满面,看起来油水十足?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女人,她再次借着伸懒腰的动作朝我这里瞥了几眼,然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双下垂的眼睛越瞠越大。
你说的还真没错,我真就没见过哪个旅者像他们一样壮实!话说你觉得哪个才是那怪物?还是三个都是?
如果三个都是那不更好?要知道如果通报确定有一只怪物,咱们几个可就能直接离开这穷乡僻壤,到政府驻点的大村子里去,每天还固定有一顿公家饭吃呢!察觉到自己又不小心没控制好音量,男子迅速往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后才又缩回去继续画那张美好的未来愿景。只有一只怪物就能够让我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三只还用的著说嘛?就算没有三只,两只也够我们挥霍了。更何况又不需要我们亲自捕捉,只要跟执法队透露点讯息,自然会有人来确认。我知道妳在担心什么,还不就是怕怪物跑出来后找我们算帐?可是妳看过哪只被送进隔离岛的怪物跑出来过?真要跑出来了,这小地方早就被踏平了好不?谁让唯一通往隔离岛的通道就在那边?就算让怪物跑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要复仇也是找那些握着权力的大佬,怕啥?
但……
见女人似乎有了动摇,男子再接再厉的又加上一句。想想妳那被桑上村抓去给人玩弄的女儿!只要这三个里面有一只怪物,不说妳自己能有个安稳日子,妳女儿也能脱离那群人,受政府庇护不是?上次妳自己都看到她……
男子的话让女人愣了几秒,接着仿佛下定决心般扒拉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将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打断男子的劝说。
行了!就照你说的做!没注意到男子因为她的动作而露出的隐讳目光,女人挺直腰杆重重吐了口气。不过我不负责通知执法队,这件事你去做,人我帮你看着,顺便观察一下哪个嫌疑最重。
鬼灵鬼灵的妳啊?吃力不讨好的扔给我,要不是跟妳是同乡我才不吃这闭门亏。男子偏过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板牙,自以为帅气的冲著女人抬起下巴。要我去通知可以,不过妳好歹也得等外面安全了再说吧?更何况妳该盯的目标物里,貌似有两个打算出去搞点什么吃的,不跟上?
女人闻言朝石门的方向看了过来,恰好冬琅逮著机会往外冲了出去,慢他几步才有动作的我自然没错过女人追上来时说的那句话里,隐含的慍怒与后悔。
……我跟!你给我等着!
没将女人可能带来的麻烦放在心上,在尾随冬琅踏出石门,来到外侧的通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警戒及防备上。
石门就像是将两个世界切割开来的界线,内部是显而易见的平静安全,外侧则充满暗涛汹湧的危机。
呃……等等,我说错了,两侧在表面的安宁下都藏着针山油锅,差別在于外侧是来自弱肉强食,内部则是自相残杀。
收回不小心分散的心神,我猫著腰贴着凹凸不平的土壁跟在冬琅身后大约十步远的距离之外,边走边打量散落在通道里的变异动物尸块。
不是我跟冬琅不想偷懒捡拾地上的尸块拿回去当作战利品,而是由于空气土壤里的病毒胞子囊密度不是用肉眼就能估量出来的,虽说高温能够杀死大多数细菌和病毒,但这几年的气候高温时光凭阳光照射,就足以将一块石板加热到拿来煎熟牛排的地步,低温又冻到连厚皮动物都受不住,谁都不知道变异速度飞快的病毒是否已经突变成能够耐高温又抗冻的地步。
所以即使一地的鲜肉正借着散发出的浓浓血腥味儿不断宣示自己有多新鲜,我仍不打算让大爸跟小爹仅只为了吃食暴露在风险之下,而在前方不断前进,完全没打算停下来的冬琅显然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至於身后那名看见一地的兽肉就忍不住兴奋地回头去招呼其他幸存者的女人,则压根就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
本以为石门外的通道里会有很多变异动物不放弃地徘徊等待,却没料到直到我跟冬琅两人将每一条通道都转过一圈,最后在暗门正下方站定,除了满地四散凌乱的尸块以及干涸的污血之外,啥也没看到。
这情况很不正常。
抬眼打量了一下头顶那扇仍堵的结结实实的石板,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冬琅就突然整个人往前倾,将下巴搁在我的左边肩窝处,用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