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銀月遊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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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_50487让异化者恢复正常?

    本抱持著什么诱因都不会动心的我,在听清楚安那啥大叔的话后,立刻秒忘了自己前不久刚把"一种仅只有异化者才趋之若鹜的未知物"的猜测推翻掉,并且坚定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对我而言能够让我无视可能存在的生命威胁也要走上一遭的,在这一刻以前只有冬琅以及记忆里只剩下"蚯蚓"俩字,却如同绳索般牵引著我往东走的好友,而现在则多了一个,那就是"恢复正常人"。

    回复普通人身分这个可能性我并不是没想过,但就像得了病之后在身体上留下无法逆转的残缺痕迹一样,从我第一次看着莫名暴长的指甲会慌乱无措,到后来察觉到这就好比是病毒在我体内装了一个可自主操控的增生开关,恢复健康这四个字似乎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如果说这世界还是过去那个科技发达,医疗先进的世界或许要解决这种类似基因错乱的病征还有可能,但放在这个已经遗失太多东西,一切都后退数百年的世界,我想我有相当多的理由合理怀疑自己痊愈康复的可能性。

    现在却有个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只需要使用药剂治疗,摆脱这种被人指著鼻子喊怪物的日子将指日可待。

    这是以为所有异化者由于遗忘了过去的记忆而全成了好骗的傻子,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停下手边找野草麻烦的动作,我若有所思地将安提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对方隐隐透著恐惧,却仍坚定的眼睛上。

    就算真有治疗的药剂,证据呢?啪擦一声折断左手食指那根黝黑的指甲,我瞇起眼盯着渗出血来的指肉,仔细观察短时间内接连两次强行折断指甲后伤口的复原速度。你说有药剂可以让异化者成为普通人,那么有成功案例吗?如果有成功案例,刚才他们嘴里的"隔离岛"其实并不存在对吧?还是说……

    确认复原的速度和平时并无二致的我终于肯将视线从手指上挪开,弯腰拾起指甲断片,用带着一丝戏谑跟几分嘲讽的语气提出自己的猜测。还是说你或者你身后所代表的军政府,总是在受到质疑的时候随便推个普通人出来,然后往他头上随意冠上个前异化者的名头,让那些对于回归正常社会有著极大期盼的异化者傻愣愣上当,自愿前往那所谓的隔离岛接受不存在的"治疗"?

    我的话一说完,原本周遭在安提的话后掀起的一波窃窃私语如同被按下停止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另他们尴尬,而我则是了然的沉默。

    冬琅,走吧。用肩膀顶了顶用近似守护的姿态如同铁塔般站在我和安堤之间的沉默男人,我借着转身的瞬间迅速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然后在对角线处找到阿布正悄悄往后撤离的身影。

    看样子那家伙不是心里有鬼,就是即便不清楚情况,也会是他说了些什么才让那位军政委员决定在这里停下来守株待兔,否则他离开的时候应该会选择往我跟冬琅这里移动,而不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嘛……反正那跟我没多大关系,只希望他下次玩火烧自己就好,如果还想像这次一样把火往我或冬琅这搧……呵呵。

    嘴角微微往上勾拉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无视掉被我的话堵住,脸色难看到堪比重病患者的安提大叔,伸手拉着冬琅就往外走。

    治……治疗药剂虽然有机率失败,但那是因为被病毒感染的时间太长了,你现在离开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就算还有机会也不见得机率有比现在高,你确定要放弃这次机会离开?

    尖细的嗓音突兀的打破尴尬的气氛,只可惜原主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我却不打算上去凑活。

    至於不理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自己都承认了不是吗?"有机率失败",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不就是"就算拿药给你使用,运气不好没治癒不能怪我"吗?那么谁能保证他给的药剂真的具有疗效,而不是用点维生素或食盐水装装样子?反正到时候治疗完发现没有成功,我依旧得顶著异化者三个字继续跟老天赌命,那所谓的军政府只需要呵呵一笑,用一句"抱歉,你运气比较不好"推卸掉全部责任。

    我知道自己不聪明,但那不代表我蠢。

    机率这东西就是奔著那个"赌"字,不是吗?直到确定所在的位置和包围圈之间有了足够反应的距离,我才回过头朝着安提大叔微笑。不好意思,我自认自己的赌运不是很好,拿来跟老天爷赌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可能不够我赌,而且我也不想赌。

    编排拒绝的理由相当耗费脑力,但刚才回头时我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那位传声筒"阿姨",以及那些一开始就围绕在两人旁边的几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男男女女们脸上显而易见的焦躁,让我不由自主的暗自在心里敲响警钟。

    这并不是因为看对方总人数大过於自己这边好几倍而感觉到压力,而是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担心我会在对话的过程中一个不顺心暴起伤人,反倒像是觉得安提大叔废话太多,可能会因此让猎物有机会逃跑的感觉—至於所谓的猎物……我猜可能、也许、机率很大的,就是我这到现在还在坑外活蹦乱跳,展示自己一身健康肥标的我……吧?

    问题是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吧?阿布那浑货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我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虽然对于自己推论的结果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但结合一路上观察阿布后得到的经验,要我相信这之中没有他作乱的影子很难。

    完全不给面子的拒绝显然刺激到"某些人"纤细的神经,於是当我抬脚打算离开的时候,几名身上穿着由某种晒干的植物纤维编织成的衣服,看起来挺有精神的年轻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端起武器摆出架式,领头的甚至还扬起下颚,试图借此壮壮胆子—虽然一开口就破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勇气可嘉。

    我……我们的聚居地离这……这里不远,附……附近还有巡逻队,你別以为你被发现后还有机会离……离开!只见那名领头的男子握着金属球棒的左手手背上浮现出几条青筋,双脚则因为心底的不安而不自觉的在原地小幅度的踩踏,一句话磕磕巴巴说完,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势早就荡然无存。

    然而他的卖力表现看在我眼里就像一只炸著毛,试图借由从喉咙中发出的威吓声响吓走敌人的奶猫,逗趣十足,威力为零。

    不过虽然我并不介意有人在我面前挥舞着并不锐利的爪子炫耀那完全不让人羨慕的武力,可有人却非常介意,於是下一秒我所看到的就是那家伙倒楣的画面。

    冬琅的动作很快,当然这是对于那些普通人而言,在我的眼里,他的一拳一脚全都清晰可辨。

    只见他先是微微弯下腰,接着整个人如同脱弓之矢,借由双腿肌肉的强大爆发力从完全静止的状态瞬间冲出,抬脚俐落的踢飞包括那位领头人在内的几个报团示威的男子手上的武器,接着一个简单的小擒拿就在完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将领头人制伏住。

    棍棒落地的声音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后才响起,如同落在心头上的重槌,一下下砸的旁边那些本打算上前帮忙,却又因未察觉到双方之间悬殊的武力值而又退却的人们显露出慌乱的情绪,一个个像是探出头却在家门口看见猫的老鼠,在短暂的怔愣后回过神,只剩下你推我挤,恨不能离的再远一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