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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世道吃香的就得是阿布跟冬琅那种体格高大武力值看起来颇有水準,加上长的又是轮廓深邃五官端正,看起来木讷好欺的,而我这种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武力值有到及格水準,肩膀不宽体格瘦小的则是直接被无视,透明人神马的不要太悲剧。
不过说实在话,亲耳听见自己打算用麻布袋盖头藏起来的人被外人看上的感觉一点也不愉快。
仿佛真的吃了好几颗柠檬的嘴巴里泛著几丝苦味,我咂巴著嘴叹了口气,朝着天佑村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那群人已经走得够远,除非我没事找事扯著嗓子鬼吼否则不可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后,我才再次调整好姿势,继续赶先前临时被打断的路。
不断重复著纵身跃起、落下的动作,我只花了大约吃颗苹果的时间,就已经能够从树叶枝梢间看见仍留在那片被猕猴血肉染红的土地旁,各自或站或坐的阿布他们。
卷著裤管弯腰在一地残肢碎肉间寻找尚算完整,拾缀一下就能够当成储备粮食的那个是阿布,而一旁的长山似乎跟萨特之间有了点摩擦,虽然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从萨特那有些夸张的肢体动作以及隐约听见的语调中猜出个大概,但刚巧方向正对着我的长山脸上阴郁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照道理来说一般人遇到老伙伴,关系好的会上前打声招呼问问近况,关系差的干脆直接无视,至於我跟长山他们嘛……老实说我完全不知道该说是关系好还是差,既然不知道那还是別上赶着给自己制造麻烦来的好。
思绪在瞬息间转了好几个弯,事实上我只有稍稍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做出决定的同时人也已经舍弃原先看好準备抓握的树枝,转而将手伸向右边距离稍远了些,但同样足够结实的另外一根树枝。
重新积蓄力量的双腿爆发出的能量让我整个人从树枝上高高跃起,在制高点出现短暂浮空停顿后,又顺着引力拉扯落在距离之前预定的位置四、五个人身的位置之外,反覆几次之后我就已经远远绕过阿布他们所在的位置。
可本以为接下来只需要拿物资把冬琅换回来,就可以朝着东方继续那个屡屡被各种意外打断的旅程,却没料到等我费了点时间和体力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约定的时间内找到岩石区,并且顺利用物资把冬琅从等的一脸烦躁的德吉梅朵手里换回来,还来不及亲身实践脑海中那些脑补出来的,类似像什么"恩爱夫夫牵手并肩把家还"之类的场景,就在心情轻松愉快的背着背包拉着冬琅转身準备离开的时候,和刚巧没漏听约定地点而一路循过来的阿布以及虽然脸上明摆著心不甘情不愿,却被紧跟而来的长山拽到我面前来的萨特。
刚刚才转好的心情再次荡到谷底,我先是瞇起眼将三个人轮番打量几遍,接着抬头望着天空研究自己是不是当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老天爷才会光顾著三番两次找我的碴,却忘了这世界有更多虔诚的信徒们需要祂的神力庇佑。
真的有必要非得将我跟个成天想着将我剁成十块八块好祭奠姪女的人放在一起?我只是想要一个舒心的旅程而已,怎么觉得这个愿望比让我拥有一整麻袋马铃薯还要困难?
……等等,比喻错误,依照现在的植物进化变异的情形推测,说不准我还真找不到一袋马铃薯。
第n度为了自己的发现叹口气,我挠著头将视线从天空上收回来落在阿布脸上,几秒后犹豫的从嘴里挤出生硬的三个字。
呃……晚安?话一出口我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地底人省的丟脸,眼睛更是下意识朝旁边转了开来。
……老天爷,我发誓再也不埋怨您老拿我涮著玩儿,只求您天降块豆腐把我砸死,別让我这颗越来越生锈迟钝的大脑继续浪费吃食。
万幸的是虽然场面瞬间尴尬到极点还有个对于这些气氛什么的向来没啥感觉的冬琅站在一边,所以我刚把视线转开,就听到他那雌性十足的嗓音里透著几丝笑意,沉沉的在耳边响起。
小琰,都是伙伴。说话的同时他还用左手勾住我的轻轻扯了扯,讨好意味浓厚的小动作就仿佛那些让我下定决心和他们保持距离的隔阂和心结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只不过动作亲密是一回事,阿布他们是否也有著相同想法又是一回事,而我是否也能够继续容忍和已经有心结存在的人继续同行现在反倒变得不那么重要。
视线先是扫过冬琅脸上那抹自然的浅笑,接着缓缓平移到离他最近用后脑杓对着我的萨特,顿了几秒后我笑了,扬起的弧度里满是讽刺和不屑。
我把人当同伴,人不一定把我当同伴。没有刻意将手抽开,我意有所指的转头看着冬琅。" 受人点滴之恩当湧泉以报"这句话我记得好像是国小还是国中的教科书教的,对吧?似乎有人忘记若不是我运气好到逆天有金手指能帮衬著带点东西,他早就是路边一堆白骨,还有人连狂化的资格都没有。
这世道早就不能用过去的道德观念去思考,连父母都有可能在被逼极了的时候把亲生儿女推出去当成活命的筹码,更何况不过就是群在路上碰到了,勉强算是谈得来而凑再一起的队友。
你们谁也没听到那位女性异化者说的话,但我也不介意让你们知道,尤其是关于狂化者。说实话,我非常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平安活过一年,却对于这三个字那么陌生。
从眼角余光里捕捉到萨特听见"狂化者"三个字时猛然僵硬的站姿,我顿了几秒才又继续。狂化者就跟过去双感染者差不多,差別在于它们的武力值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名经过感染而异变的狂化者会经过两个阶段,在异变完成后没有进食前,由于尚未有足够的体力支持它快速适应全新的反应,是最好解决的时候。可一旦吃了东西适应了新的力量,那么就会成为熟体,见到活人就咬,无论你是异化者还是普通人。
嗤!要攻击还分异化者跟正常人?一直用后脑杓"看"我的萨特终于把头转过来,只是眼底明晃晃的写著讽刺。难道这世上还有只吃人类或异化者的生物?你別说笑了好吗?那不是代表着就算那种生物吃肉,人类也可以在其领地内安然生活?真有这么好的地方你倒是说说,別藏着掖着让人羨慕。
你不是羨慕,而是不信吧?柔和中透著些许冷意的嗓音恰恰好在这时候转移了众人的注意,我转头就对上本以为已经离开的德吉梅朵。
咦?妳怎么回来了?不是去跟他们分赃了吗?视线迅速的从她已经空了的手上转了一圈,我有些讶异的往冬琅那边让了让,接着灵光一闪,嘴上一刻也没停的解释。还是分赃不均?先说好,当初我可是有事先说过我手边不是每一样都有,有些还是从我打算慢慢用的份额里面拨……
停!停停停停……我说小老弟,谁跟你说东西不够分?不等我把话给说完,她双手交叉摀住我的嘴,眼神里透著些许无奈。那些都是我们翻遍各自的领地却连个影都没瞧见的好东西,不说你带着得足够让我们一个人分到两、三样,就算是只分到一种都可以让大家高兴很久了。至於我为什么会过来嘛……
她挑挑眉先是扫了眼脚下满是大小石砾的土地,接着又扫了眼除了我跟冬琅以外的三个人,接着扬起一个很轻、很柔,却让人不容忽视的微笑。
这不是有陌生人带着恶意站在我家大门边吗?人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可不希望待会有人借故把我家大门拆了,我这主人却因为沉浸在刚收到的惊喜里而没逮到犯人,尤其是个对于常识完全没有多少概念的嫌疑犯。
或许愚笨或者粗神经的人会听不出那话里隐含的意思,可经过社会动荡以及接二连三的天灾洗礼后,能够存活下来的就算傻也不至於傻到当真听不懂。
既然听得懂这话里话外全都是指著鼻子的鄙夷,脾气自从希莉死亡后越见火爆急躁的萨特果然不出意外的炸了。
妳……!
我什么我?你指著別人的鼻子时提出质疑时怎么不先戳戳自己的脑袋,问问这世界上有哪一种生物没有天敌?德吉梅朵伸出手用尖锐的指甲拨开那根几乎要戳到脸上的手指,笑意完全没到达眼底。动物频道看过没有?就连狮子跟老虎的幼崽都会因为族群斗争或者鬣狗的偷袭而殒命,大象就算皮粗肉厚,遇上天灾不也只能听天由命?人类都会因为各种微小到肉眼不可察觉的病毒细菌死亡,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异化者就没有天敌?
狂化者的幼体固然不被我们放在眼里,但无差別攻击的熟体以及单只猎杀异化者的完全体,之于我们就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条虽然已经过期可仍显珍贵的口香糖递给德吉梅朵,我面无表情的接口说道。没听过完全体对吧?那是异化者受到病毒感染后体内的基因融合新病毒失败而诞生的死神,任何一种动物在它们眼里都和路边的野花野草差不了多少,唯一的食物就是异化者。
哈!那还不是跟你们同一个模样?哪可能有多大的威胁?自以为可以照常理推断完全体狂化者的威力,萨特虽然笑得有些不自在,但言语间全是不明底细的天真。你刚才都说了,完全体是异化者变异失败的怪物,既然是失败品怎么可能比你们更强大?別以为外行好骗就拿这当借口塘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