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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挠线团是出自於一种本能的,对会动的物体产生的反射动作,但放在我这里,就是想解开却越缠越紧的混乱。
爱不爱一个人跟因为狂化而被我亲手杀掉的女孩有什么关系?爱不爱冬琅跟萨特又有什么关系?不懂,真心不能明白。
虽然当冬琅说完话却发现自己只等到我一脸茫然,摇头苦笑着转身离开屋子后长山接着又说了些相当奇怪的话,但我仍不能明白他们所想表达的意思,也不能理解前不久还对我抱持著浓重杀意的萨特为什么突然变得和善许多-即使这个所谓的和善,仅仅只是萨特在看到我的时候没有抽出腰间那根金属伸缩棍,也没有冲上来揪著我的领子诅咒我不得好死。
人就是这样,当有了更差的对比条件后,先前觉得难以忍受的一切就会突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副……
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的声音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般按下我大脑中那颗本能反射的按钮,上半身猛的往后仰,同时双手在脖子两旁用力一撑,抬起右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踢了过去。
然后硬生生在接触到对方脑袋前卡住,接着沉默。
来人是有段时间没见到面的长山,此时的他一屁股坐在坡度缓和的屋顶瓦片上,双手交叉顶在脑门上摆出防御姿势,看起来既狼狈又好笑。
至於我,实话说起来也没好到哪,因为后背拱桥外加抬起一条腿作势踢人的关系,我现在视野里的景色是完全上下颠倒,再加上踢到一半收了势,却因为过於惊讶而忘记放下来的右脚,看起来和马戏团里玩软骨功的表演者没两样。
我不是副队。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好一会,我才慢悠悠收回脚,同时一句话堵住长山的嘴。
……苍哥。狠狠噎了一下的长山先是愣了几秒,接着才反应过来。
他将当初在黑道窝里学来的那套拿出来不是不好,用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准会有些效果,在我这就只有五个字,谢谢再联络。
嗤!別!別对我喊哥,担待不起。嗤笑一声阻止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动作,我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和长山之间的距离。
四周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我好笑的在心里拿自己脑袋打赌长山安静下来绝对没有好事儿时,他一句话把我给气乐了。
当初约定还没完成,你怎么……长山似乎也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可即使将最后几个字硬生生吞掉也无法假装他什么都没说。
况且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随着相处时间拉长,我早就想起当初长山之所以帮助我们从那个黑道据点逃出来的理由和原因,也记得一路上跟这伙人混的日子,当然,除了那些琐碎到几乎是一转头就忘记的细节,以及单调到不值得一提的吃喝拉撒外。
长山这人说好相处的确很好相处,虽然嘴贱了点,人龟毛了些,事实上他给我的感觉比起伙伴,反倒更类似於表兄弟之间的亲近友爱。
但这一切都是大家一起维护著的"表面","里子"里却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敲什么算盘。
嘛,不过我现在就算用膝盖想也大概能八九不离十的猜中长山没说出口的质疑。
已经习惯了团体中有个极为便利好用的"人形行动仓库",突然又过回在相遇之前那种每次找到堪用的物品还得掂量一下自身以及其他人能够承担的负重是否有超过,还要考虑携带、抢夺、遗失等等充满着各种麻烦的生活,任谁都会想方设法留下那个"人形仓库",无论是利诱威胁还是动之以情。
这不是还有阿布他们?况且我看不出来你和他们一起有多难熬。依旧看着远处的景色,我头也没转的开口打破沉默。再说了,萨特那样子你说是一时不能接受希莉死亡的事实我可以接受,那毕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是我,讲真的,我绝对无法容忍和凶手若无其事地待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相同的空气,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会让我想参演午夜兇铃,趁着夜深人静时把人给宰了。所以……
从左后方吹来的风中夹带着一股透著不安的骚动,我皱起眉中断了还没说完的话,扭头朝风来的方向看去。
天空是深夜的默蓝,几片白云如同烟雾般灰濛濛的散乱分布著,漫天星斗闪烁著千万年前亘古不变的光芒;取代了过去高科技水泥丛林,高高低低绵延不绝的树木宛如夜里沉睡的孩子,等待第一道曙光将其唤醒。
明明眼里看见的每一个角落都很平和安详,但风里那让人无法忽视的不安却如同黏液,阴冷黏腻的附著在皮肤上,拨不掉擦不去。
怎么了?长山被我突然回头瞪着远处却一言不发的行为吓了一跳,下意识跟著往后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当我正因为同样看不出所以然而準备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用太敏感解释带过时,刚巧几片遮住月亮的云被风吹散,探出头的幽冷月光让刚才被遮掩的事实就这么在我眼前显露出来。
如同跳蚤般不断从树冠层中一跃而起,又因为地心引力的牵引而掉落的黑点密密麻麻在远处不断重复著跃起、掉落,乍看之下貌似原地不动的情况反倒让我心里的警钟狂响。
只有在一种情况之下,才会出现正在移动的物体看上去像是停留在原地一般,那就是移动的方向很刚好的和你所处的位置在一条直线上。
快把人都叫起来!猛然惊觉情况不对的我迅速起身朝长山吼了一句,接着动作迅速的从空间里翻出一根自己挖洞打磨的兽角笛,凑到嘴边照着"三短三长三短"的规律吹了起来。
如同困兽求援时发出的低沉呜鸣将宁静的夜空狠狠撕扯开,几秒后远处错落响起的笛声让我因为危险逼近而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再次对于自己成为异化者感到庆幸不已,好歹在遇到危难时求助不会被人捅刀子,也不需要耗费大量口水游说。
毕竟如果当真要花时间去解释并且聚集人手跟武器,大概準备到一半危险就已经辗压到家门口,反击什么的,还不如乖乖躺下来任凭辗压,直接去明镜台前等看罪孽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