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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思考这些,但几乎要麻痺的右腿却不断地提醒我刚才那一踢不是幻觉。
趁着那东西-是的,在发现那玩意儿表现出超过我所认知的人类的特征时,我已经主动将它划进某种变异动物的范畴里,而不再是熟悉的"人"。
没有哪个人类的肚子能够有"看上去柔韧实际上硬到足以媲美钢板"的特性,就连动物也一样找不到。
当然,那些除了部分躯体外全都包裹在厚重甲壳里的动物不算在内。
视线一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那玩意儿,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试图朝反方向退后,直到在自己和它之间拉出一段足够让我有足够反应时间的把握的距离才停下。
为了保险起见,我心里飞速转过几个或许可行的应对方案,并且在思考的同时一并将会用到的东西挪到最方便取用的地方。
可我这边还没準备好,那玩意儿就已经成功将脸上的胶带挠破一个口子,接着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痛楚般,一爪子将胶带连著一小块被抠挖下来的脸皮用力扯了下来,浓稠到几乎发黑的血并不向正常健康的人那样喷湧而出,反倒是跟地理频道中看过的岩浆边缘一样,缓慢的从伤口处沿着脖颈、肩膀一路往下,甚至在它用力摆动手臂时成块的往下掉。
不过这还不是最恶心的,真正令我忍不住动了用手雷直接将它轰成渣的念头的,是当它当著我的面扯掉胶带后,直接暴露在我眼前的那张嘴弥微梦。
牙齿还是牙齿,舌头还是舌头,只不过本来颜色就相当令人恶心反胃的黄板牙,现在直接成了黑红色,当然,真正的重头戏是那条只剩下半截,正在它嘴里宛如阿米巴原虫般不断蠕动的舌头。
只见原本上方如同葡萄泡泡般的颗粒没了,却留下一堆大大小小的坑,每一次张嘴就有一大口黑呼呼黏腻腻的脓血从嘴里喷出来,然后吧叽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我可以说我想吐吗?
用力抿紧嘴压下满肚子不断翻搅的胃酸,反胃的感觉导致我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就算眼睛死死盯着那玩意儿,也不能改变自己心不在焉的事实。
所以就算明明已经看见那玩意儿咧著血盆大口并且朝着自己直扑而来时,我仍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臥槽!
左手在半空中一翻,我反手握住从空间里取出的钢管二话不说就往它的脑袋上招呼过去,接着那玩意儿飞了,我的手也残了-不是实质上真正的断了,而是我那一棍子砸下去的感觉就跟先前那一腿的感觉一模一样。
硬,恁特马的硬!光是那反作用力就震的我虎口发麻,要不是反应够快连忙加上左手辅助,我丝毫不怀疑飞出去的是钢管而不是它。
完全不敢再大意的我随手将那根只这么敲一下就弯曲成ㄑ字型的钢管扔回空间里,这次我可没蠢到继续采用近身攻击的模式继续玩以卵击石的游戏,但远距攻击又没有威力足够强大到可以穿透钢板的武器,想要毫发无伤的击倒它……貌似只有一个方法。
迅速由上往下将眼前的目标扫过一遍,最后我的视线停留在那张完全不知道遮掩一下,正张的老大发出赫赫声响的嘴巴。
足够柔软,距离生物体最脆弱的大脑最近,同时还有个蠢到将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的主人,不拿它当目标实在对不起自己。
我必须承认那玩意的恢复力比起任何一种生物都还来得强悍,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刚才那一棍没把它脑袋开瓢也该让它晕上好一阵子,但那货不能用常理推断,基本上我这儿刚锁定目标,它就已经重新站稳脚跟,嗷嗷直叫著朝我扑来。
那狰狞模样居然跟小说里那些金手指开掛的异化丧尸形象居然不谋而合,该不会先前的v.a.v病毒与寄生虫只是先驱部队,为的是成为这种更加令人恐慌的病毒的烟幕弹?
迅速退后并且重新拿出一根钢管挥开它朝我伸过来的爪子,我脑子里非常不合时宜的迸出这么一句话。
……真特么的想太多,世界玄幻了连人的思想都玄幻了对吧?
低头闪过它随手丟过来的树叶泥土,我抽抽嘴角提醒自己別偏离事实太多,然后再次把手中弯曲的钢管扔掉换新,继续跟眼前这已经没了舌头,仍要赫赫哈哈低咆的生物纠缠。
你来我往的打了好一会,那生物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逐渐开始出现一爪子抓过来却在半空中就失去力气,即使我因为反应不及没闪过也无法造成多大的伤害。
跟一开始一爪子就能够把我拍飞,甚至在落的后还得滚几圈才能卸掉那股冲击力,到后来我能够轻易就用钢管架住它的攻击并且做出反击动作,脑海中"这怪物=丧尸"的等式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抹消。
和小说里不知疲倦的丧尸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会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剧烈活动而体力透支的生物更贴近现实,就算长的令人惨不忍睹,依旧让我有种亲切的感觉。
而这点在我一个扫堂腿将它放倒在地之后,得到更鲜明的证实
赫赫赫……
侧躺在地的怪物这次没像先前那样一骨辘就从的上跳起来继续和我缠斗在一块,而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和一名经过高强度训练后瘫倒在地的人类没两样轮回游戏之魔兽。
真是,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把这难啃的对手归类在哪一种生物里了。
激烈的打斗持续时间并没有长到足够耗尽我所有的体力,於是当它在地上喘气,并且时不时因为口腔中的血液倒流进喉管内被呛的连连咳嗽时,我正抓着刚从空间里取出的手雷,同时手指勾著引信,以此防备它突然暴起攻击。
几分钟之后,那生物的喘息声越来越小,可夹杂在里面的诡异咯咯声却越来越大,接着,它在我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情况下突然整个蜷缩起来,就像是一片扔下水的切花鱿鱼,弯曲成一种只有经过特殊训练或天生体质就异于常人才能摆出的姿势-将额头紧紧贴着脚裸,膝盖和大腿则是几乎要顶进它的胸腔并且穿过去般不断向内缩,接着在我因为疑惑打算靠近点观察时,一阵剧烈到就连站在远处的我也能轻易察觉的痉挛过后,它不动了。
没有喘息,没有哀号,甚至连先前因为痉挛的关系不断颤动的背脊也都没了动静,那宛如将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间的错觉让我忍不住背脊发凉。
……该不会这样就死了吧?
弯腰拾起脚边的碎石扔了几把过去,本应该跳起来龇牙咧嘴朝我扑来的家伙却依旧缩成小小一团,没有任何动静。
侧著脑袋想了一下,我先是直起腰杆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再三确认没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后,才将手雷收回空间换成枪杆较长的猎枪,一手端着枪一手攒着匕首,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
戳,没反应。
我戳戳,貌似有点僵硬。
我再戳戳……
怎么忽然死透了?无意识的低声自问,我皱著眉从它背后靠近,用脚踢了几下确认它不是装死后,这才蹲下来查看情况。
真真是死透了,没有呼吸心跳,蜷曲的躯体逐渐僵硬,先前还能看见从它口中随着咆啸低吼喷薄而出的白色雾器也没留下半点痕迹,每一个迹象都直指这货就是死了,透透的。
或许是因为先前断舌后一直持续流血,加上之后的剧烈活动导致失血过多,从而引发心肺衰竭?
歪著头想了一下,我扭头朝刚才的战场看了一眼,然后肯定了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虽然它的血相当浓稠,可当流出来的分量足够将一块大约和半个篮球场差不多大的区域全沾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就算是个怪物也该吃不消了。
确定眼前这生物已经没有任何威胁性后,我立刻对它失去兴趣,抬脚就打算继续朝东面走。
可才刚转过身,脑子又抽了的我居然做出一件事后连我自己都不能明白的举措-回头从空间里取出一卷牛皮纸,将地上那缩成一小团的未知生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接着将它塞进空间里,摆在离所有物资最远的角落。
确定那玩意儿所在的角落和物资之间有著绝对安全的鸿沟后,我又把那两颗困扰我很久的虫茧也挪到边上,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从空间里收回来。
长山那个喜欢看死人尸体的家伙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绝对会被这个礼物吓到。
有谁送礼送一具尸体外加两颗半人高的虫茧?这混乱的世界其实还有很多隐藏版的"惊喜"等待被人挖掘,不是吗??
先是低头借着指南针确认了方向,我坏心眼的朝着东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