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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对方随时关注著自己的情况又刻意把逃生路线安排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的人无异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但等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盘算新的逃脱路线时,我又犯了难。
因为知道达杰这人该多少防备著些,所以会很自然地对于先前他给的那些讯息产生怀疑;因为终于看清自己很可能打从一开始就是跳樑小丑却不自知,所以对自己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产生疑问;因为了解自己的斤两,所以很自然的……好吧,我必须承认自己想念待在冬琅身边,被他宠的除了耍二之外就是偶尔奋起一把的日子。
趁着达杰离开执行每日例行任务时,我将先前揣在空间里,写满路线规画和注意事项的本子拿出来,刷刷几笔就把所有纪录一笔勾销,翻到空白的页面之楞著下巴发起呆来。
「呵呵……」几分钟后,我突然像个傻子似的笑了起来。「艾玛……怎么到现在还傻了吧叽的?还真是被惯到脑子都生锈了……」
发呆的那段时间里我当真是什么都没想,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唔……这么说也不太对,我是很认真想要想出点什么,可结论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算了,越说越糊涂。
反正发了会呆之后我突然顿悟,自己本来就跟冬琅他们不同,即使从小接受过不少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专业训练,但毕竟不是必须非得要学习,所以每当我找各种理由耍懒逃训时,虽然之后补上比平常多两倍的基础训练,可再怎么说那都是体力训练。
对于那些真正能够让这些训练的结果发扬光大的指挥专业,虽然不清楚我那无良的爹妈们到底为什么直接跳过它,可我得说还真就是缺乏相关的经验,所以要我拿着本子在上面有条理地写下整个路线、武器以及各种必须注意事项绝对是不可能的。
最多就是像之前那份被我撕烂的规划那样,用简单明瞭的步骤从一写到十,没有地形图、没有建筑平面图,也没有最重要的备用方案。
好吧,一腔热血沸腾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厉害,自己安排就能够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逃脱率,可等冷静下来后再拿起先前的规划,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那就是:"哈!这玩意儿是哪家幼稚园的娃写出来的?成功率连零点一都找不出来"。
将本子扔回空间里,对于自己花了几天的时间绞尽脑汁思考,最后却只得到一个瞎忙的结论的我并没有觉得太过在意,毕竟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所以实际上我甚至感觉到庆幸,好在自己没有脑子过热完全煞不住车,否则若是等到真正开始执行计画时才发现就太晚了,而我很可能会因此错过唯一一次逃跑的机会。
至於现在该怎么安排……
我从毯子上起身,往前几步走到空旷处做了一会的伸展操以此保持自身的肌肉不会太过紧绷,接着又在原地跳了几下,自觉状况还不错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那样吧,遇到冬琅以前不也都这么做的?不经磨练不涨经验,所以是该拿起以前扔掉的东西了。
离开的时间原本就定在三天后的下午,那天达杰刚巧轮到早上的巡逻班而必须离开,不得不只好派个人来盯梢的日子。
要知道虽然达杰看上去不像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但能够在这世道平安活着,还在某个团体中有必须负责的职务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太简单。
所以他不在对我来说绝对是好消息,那会让我更有把握一些,我自然没有必须改变行动日期的理由。
三天的时间放在无所事事的我面前不过就是几顿餐点和睡两次觉就会过去的时间,此时我正看着因为不想巡逻而像只被主人赶出门的大型犬般站在门边表情萎顿,嘴里却跟母鸡似的咯咯咯的对着他旁边来和他交接的同伴唸叨著什么"对肉过敏、菜的种类要多元、別忘了检查水壺"之类的琐碎事项,听到最后不只是那位来接替他的倒楣蛋直翻白眼,连我都差点以为他该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之所以会刻意强跳"差点"这两个字,是因为这货一看到来交接的人时,张开嘴第一句话就是"你来太慢了,交代的事情太多,到时害我迟到或是来不及交代清楚,他出了事老大肯定会扒掉你几层皮"。
不过就是条被主人下令看好羊只,工作起来尽心尽力的牧羊犬罢了。
至於我,就是那个在他们眼里需要被好好看顾起来的羊。
「小琰琰,你要乖乖养伤等我回来喔~」
从那天听我说"感受不到他家老大的诚意"后就改了口,总是故意把对我的称呼喊的像是他家宠物似的,每每都会将我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却还以此为乐。
嘛~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就随他去吧。
只是虽然懒得搭里他,可我还没笨到表现出异于平常的反应来引起注意,所以我侧头睨了他一眼,猛地打了个寒颤朝达杰吼了一句"尼妹的的王八羔子,回来时最好把老子的名字给喊正常来,否则小心老子拿刀剪了你jj",然后目送达杰在被吼了之后一扫刚才蔫头耷脑的模样,整个人仿佛嗑了药般兴奋跑开的背影抽嘴角。
这货绝逼是被虐狂,还是那种特爱精神虐待的怪咖。
无论达杰到底是不是被虐狂,现在的我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待会要进行的脱逃大计上。
看着新来的看门人将房门在面前甩上并且落锁,我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原地满血复活,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跳起来并且把装备从空间里舀出来穿戴好,然后一边竖着耳朵留意著门外的动静,一面回到摆放毯子的地方将毯子掀开来,露出位在墙角处被毯子掩埋的通风口。
老实说会发现这个位在墙角的通风口真的是意外,那天虽然装作不在意,但任谁对自己第一次努力的成果被推翻都会感到郁闷,更何况推翻的人还是自己。
所以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的我干脆起身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可却没料到人才刚站起来,就发现墙上自己刚才靠著的地方掀开了一小角,本以为是壁纸破损的结果,可没想到手贱地去去拉扯后,扯下来的不是壁纸,而是一整块薄薄的方形木板。
至於在木板后方隐藏着的通风口,那可真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将通风口的盖子收进空间里,我先是将头探进去查看了一下内部情况,接着又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除了身上的贴身装备外没有任何累赘阻碍行动让我相当骄傲。
虽然能够顺利通过通风口必须感谢爹妈生给我的骨架子是天生的中等身材,而且没有哪根骨头不小心长的粗壮些,但真正的外掛还是得归咎在那个在我莫名的大病一场之后出现的空间。
我无比庆幸当时躺在病床上因为没有理由的剧痛而辗转难眠时没想要直接一头撞死,否则我就会错过之后那些比过去的生活更加精采的片段,这之中包括了每一次的惊险逃生,包括了现在能够两手空空直接上路,更包括了冬琅。
艾玛……劳资肿么越来越像个娘们?这才分开几天,就动不动想起他。
在心里默默吐槽著自己貌似再也搬不回正轨且越长越歪楼的个性,我在狭小的通风管中转过身,谨慎地依照反向顺序先把毯子拉过来重新把整个通风口挡住,接着是木板,最后才是金属盖子。
确定金属盖子固定的足够牢固,就算之后被人发现也不可能认为我一个身上带着伤,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俘虏会从这里溜掉后,我才将四肢贴撑开来贴在通风管管壁上,用倒退噜的方式缓慢地沿着管子往后慢慢蹭。
之所以不选择一搬人选择的前进而是选择倒退,是因为我考虑到如果对方如果当真相信法堤,拆开盖子派人进来沿着通风管搜索时,走反方向不但能够尽快找到地下排水设施的进出口,同时也能够迷惑对方而替自己争取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