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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带着萨特跟希莉去整理一下今晚休息的地方,材料克难点,小琰,工具。」
泥煤的劳资现在是成了提货中心就是了?……好吧,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终于发现天下第一个被自我腹诽噎死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我认清了现实,听话地从空间里舀出两套工具箱塞进阿布摊开的手里,然后回头朝冬琅横了一眼。
「乖,辛苦了。」
一只大手落在我头顶上不轻不重的揉了几下,舒服的让我忍不住瞇起眼……纠.逗.马得!情况不太对劲!!
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么简单就顺毛貌似有点太好说话,连忙扭头躲开冬琅仍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接着视线就被左前方墙角处一个晶亮的东西吸引住。
有东西?
无视冬琅再次伸过来的爪子,我就像只好奇心被勾起来的猫咪,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即使大半天下来累积的降雪量并不小,可墙角处因为刚好在背风处又紧邻著建筑,所以虽然这里也有不少积雪,但仍能看见没被掩埋住的绿色草茎,颤魏魏的像极了出生的幼崽,正用牠纯洁无比的眼神努力观察这个世界。
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几株破"雪"而出的嫩草,真正让我在远处就注意到这里的,是在这一株丛生的草堆中,掛在草尖上随着风雪摇摇晃晃怎么也不肯落下,既像冰珠又像宝石的半透明水滴状结晶。
直接用手碰触不知名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是很愚蠢的事,所以我先是掏出匕首朝结晶戳了几下,然而刀尖与结晶接触时诡异的弹性让我有种"诶?这玩意儿是软的"的违和感。
一个视觉上晶莹剔透,看起来宛如颜色较浅的蛋白石的结晶,戳起来居然跟裹著一层硅胶的盐水袋一样厚实却柔软,那种感官上的差就像是在咬开前完全无法得知味道,包裹在硬质巧克力中的软心,让人在跃跃欲试与害怕咬下去踩了雷两个选项摇摆不定。
「你在做什么?」正当我皱著眉兴致高昂的思考是否应该要把这一小丛草堆连同未知结晶一起收进空间,有机会再来慢慢研究时,一只手伴随着阿布的疑问突然无预警地搭到我的肩上。
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天生就自带防卫反射,但人的反射动作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像是替一台新组装的电脑灌入一个经过许多人研究开发后设计出来的开机程式,只要满足条件就会自主进行之后的一连串反应一样,人类经过长时间迄而不舍的训练后,就会把训练的内容变成一种记忆灌输到大脑的反射中枢里,然后在每一个符合的条件触发下不经过主观意识思考就做出相对应的正确动作。
手中的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将正在戳弄得结晶从中剖成两半。
「……尼玛要搭把手前能不能通知一声?」看着依旧掛在草茎上摇摇晃晃,但已经不再完整的结晶,我默默扭头朝旁边像个犯了错等待处罚的孩子般一脸尴尬的阿布瞥了一眼。
基本上要光靠眼神就能够让他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所以我只用眼神朝他发出"劳资不爽"的讯号,剩下的冬琅自会看情况"处理"。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这不是看你很认真在研究什么好奇嘛~」为了避免我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阿布挠著头试图把话题扯开。「话说你到底在看什么?刚才叫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不知道。」冷冷地盯着他好一会,直看的阿布坐立难安,我才收回视线打量刚刚被我不小心切开的结晶。
几分钟后我得到"继续用结晶两个字形容它实在不恰当"的结论。
然而虽然理智上告诉我应该改用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这q软富有弹性的东西,可我实在无法使用软糖或类似的称呼形容它。
你说它是结晶吧,刚才那一刀又干脆俐落且完全没受到任何阻碍地将其斜切成左下跟右上两个大小不一的个体;说它不是结晶吧,又拿不出其他形容词来形容这剔透的固状物-被切剖开的断面没有任何液体流出,原先认为这是包裹著植物体内水分的囊的猜测也因为这个发现被推翻。
既柔软又坚固,不知所谓的东西。
花了点时间从空间中被我圈划出来,用以堆放胡乱收进去却又不知道啥时会用上的鸡肋物资区中翻出一个脸盆大的陶瓷盆栽、麻布手套跟一把家庭用小型园艺铲子,我侧头朝兴致盎然地盯着我直瞧的阿布看了一眼,接着在他反应过来前一把将东西塞过去,指著地上那一丛不知名的野草拋下一句"这个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小心",然后找了个塑料袋将切断后落在雪地上的那半截"结晶"包好,这才起身打算回到补料口旁查看长山有没想出将油料从中取出的办法。
可脚才刚跨出一步,我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等等,阿布,刚才你不是跟萨特他们去整理休息的地方吗?」
「啊?喔,对啊。」半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很认真地用手里那把不太好施力的小铲子试图松开冻僵的土壤,阿布头也没抬的回答。「希莉的运气很好,在结帐的柜台后方跌倒跌出个地下室来,萨特说他先下去看看情况,要我过……啊!对啦!」
短暂的楞神之后他突然直起身子用力往自己的大腿拍了一下,接着扭头朝我咧嘴笑了笑。「我回来是要跟你们说萨特他们发现一间隐藏的很好的地下室,运气好可以直接把那边当暂时藏身处,要知道如果希莉没有因为走路不专心被桌脚绊倒,趴下时又很凑巧的刚好一巴掌拍在地下室的门把上,我敢发誓绝对不会有人认为那个紧贴着桌子脚,用电线收纳盒伪装的玩意儿会是开启地下室的按钮。」
说到这里,他突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握着铲子的手更是兴奋的在空中比划。
说到这里,他突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握着铲子的手更是兴奋的在空中比划。
「那个开关真特么的隐密,希莉一巴掌拍下去不小心拍开外面的那层塑胶壳,然后被她吓到的萨特準备把她扶起来时发现在一堆线路中夹着一块名片大小的薄板,好奇之下抽出来才发现是一张写著密码的塑胶卡片。
有密码就有猫腻,后来萨特在桌子内侧的木板上发现暗格,打开来就找到了电子控板,尝试着输入密码后你知道怎么着?柜台后方从左边数来第三张桌子下方的地板就突然打开,露出一间地下室……」
瞪着越说越离谱,手的挥舞幅度也越来越大的阿布,我不得不承认阿布这家伙跟冬琅的确在某些小地方有著我非常不想承认,但实实在在存在的共通点-不太会说话。
我不认为这点是所有军人的共通问题,毕竟身为现代人,谁没看过那些高官因为弊案或是任何跟军队牵扯到的案件而出现在新闻媒体上时,那推拖或是狡辩的口才?但冬琅和阿布这两个偏偏都是不会说话的主,一个话少的可怜,一个话多到抓不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