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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是我完全无法想像那个画面,谁让在我眼里冬琅的形象是除了在某个情况下才会暴走之外就是块敲不响的木头?
YY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外,就只剩下女性用品与正经八百的冬琅这两块永远拚不起来的卡片,我很干脆地放弃了继续勉强拼凑的念头-那是无聊到极点的人才会做的,而现在我只是单纯不想听长衫唠叨才转移注意而已。
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更吸引我的注意,那就是……
「长山,你今天心情不好?」整个人往前趴在驾驶座椅背上,我将头往前伸凑到他耳边。「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脾气变那么大?你又不是女人,咋的一提到那些被拿去当转嫁工具的女性用品就这么暴躁?」
话才刚说完,正定速向前的车子猛的来了个紧急剎车,虽然车速并不快,但在没有任何準备的情况下熊熊来这么一招还是很难防备,庆幸的是还好我本来就巴著驾驶座椅背,所以除了差点飞出去之外一切安好。
「靠……臥槽!你发什么神经啊?!」往后跌坐在椅子上,我拍开冬琅凑过来的手,摀著因为反应不及而有些拐到的脖子,恨恨一脚踹在椅背上。「打个比方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那些东西你又不能用,干嘛……」
「下车。」
「……蛤?」掏掏耳朵皱起眉,我被他莫名其妙就赶人下车的举动给弄傻了。
搞毛?这货是吃了还是被人塞了?早上吃早餐时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可打从我问冬琅为什么那座城市进去难出来易后,长衫就开始不对劲到现在,这要让人不下意识去回想那段时间的每一个相处细节都很困难。
可问题就出在于待在那座城市里的前三个礼拜长山一直处於病弱状态,和我一样的两周高烧不退,再加上之后那将近一个礼拜为了消除身上的过敏反应而隔离静养,后来为了研究学习制作面粉类吃食我又拉着冬琅闭关到昨天下午,闭关途中除了将失败作品让冬琅拿出去和长山他们解决之外我可以说完全没和长山有多少接触的机会,这当口要想根本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然而我在车内为了那段时间怎么一脑门子心思全扎进面粉堆里,眼前除了食谱、面粉、内馅、调料,却忘了被我划进"自己人"这个小圈子里的成员中还有个看起来冷静稳重,实际上年龄半大不小,个性相当纤细敏感的长山时,他已经推开车门跨出去,几大步来到我旁边一把从外面拉开车门,板着脸又说了一次"下车",然后双手抱胸靠在车门边冷冷地瞪着我直瞧,仿佛我若不照着他的要求乖乖做,待会儿就会直接把我扯下车。
抬起头从下往上将长山打量了一遍,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他的那貌似最近才开始长胡须的下巴。
胡须的颜色很浅,像婴儿的胎毛那样,细细柔柔的在阳光映衬下透著淡淡的浅金色,怎么看怎么就是个身体表征逐渐开始成熟的骚年。
接着,我在打从刚才就一直搭错线,始终忘记该接回正轨的神经驱使下,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的青春期现在才来?太晚熟了吧"。
於是,我亲眼看着长山脸色仿佛是画家手里的调色盘那样,青红绿紫白以极快的速度交错闪过,接着他就弯腰伸手抓住我的左上臂,然后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时我就发现我整个人四仰八叉的面朝天空躺在灰扑扑的地上。
花了几分钟才弄明白自己被揪出车子并且拋摔出去的我默默支起身子朝车子看了一眼,然后默默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最后再默默拉开副驾驶座钻进去坐好并且不忘带上车门。
整个过程完全无视掉后方那辆由阿布驾驶,因为前方紧急剎车而几乎是紧贴着前车屁股的蓝色小轿车中不断投射出来的两双疑惑视线,同时也无视了身旁坐在驾驶座上,不时用眼角朝我的方向偷觑的冬琅。
沉闷的气氛一直到晚上在路边找了间空屋当作暂时栖身之所,并且有继续往下延续的可能,但我无所谓,反正不说话对我来说并不代表接下来的时间就只能发呆-毕竟我早就养成没事就将意识扔进空间里,将那些没有标价的货架当成大卖场展示架那样,这边晃晃那边看看,也是挺自得其乐。
至於现在正围着刚才我以"晚餐"名义,从空间挪出来的一大盆"失败品"干瞪眼的家伙们,对不起我暂时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听不清。
说到失败品我就有气,当初还不是长山一句"不会做有食谱不是?照着步骤做绝对不会出错",劳资才硬著头皮卷起袖子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暂时把武器收起来改换成搅拌盆和擀面棍儿,可特么的那面粉光是要揉成书上说的"盆光手光面团光",劳资就毁了两大袋,足足有二十斤之多的面粉,才终于完成那漂亮的三光面团!二十斤!不是两斤、三斤,而是足足二十斤啊!纯手工啊!为了这个吃了好一阵子的面疙瘩,空间里还剩下将近十五斤的失败面团啊!
面团这个坎儿过了,被打磨的只剩白纸一张的内馅儿几乎就是脚一抬就过,那自信心膨胀的哟~劳资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因为就是简单的洗切搅拌调味就觉得自己在厨艺上有长足进步了,颠颠的就接着挑战拿面团包馅儿,然后迅速体验了一把从天堂摔进十八层地狱,甚至有继续往下突破的感觉啊!我摔!
不是包起来了馅儿太少,煎起来就跟吃面团没有两样,就是馅儿太多了包不住,东破一个口子西露一点馅儿,好不容易搞定了,弄熟又是一门大学问。
煎的时间长了皮焦发苦,短了肉馅没熟菜馅夹生,好不容易在毁了几大盆的生馅饼后终于知道该煎多久才能够皮酥馅儿熟,可过程中本以为包的很漂亮的下了锅有大半都成了开口笑,於是那些肯定不能拿在手上啃的失败品就成了现在摆在冬琅他们面前那一锅不知名黑暗料理,而那玩意儿打从我开始练习包馅和煎熟的时候就成了大家的主食,在这之前则是用失败的面团做的面疙瘩或是刀切面。
至於为什么称失败品是黑暗料理……
我不著痕迹的把视线从空间里挪出来,往那一大锅漂浮着饼皮、四散的馅料和为了让它看起来好吃些而又打入点蛋花的"失败品综合锅",光是那视觉冲击就让我直接联想到用来饲餵猪只的食物,然后再瞥了眼这段时间明显胖了一圈的众人,我重新把视线挪到空间里的同时,在心里突然觉得其实猪食一点也不会不好。
毕竟除了视觉效果冲击太大之外,其实里面营养均衡内涵丰富,这点从冬琅他们那油光水滑的模样就能得到应证。
当然这并不代表不能把失败品进行加工后弄得好看一些,可谁让长山今天那莫名其妙的脾气惹恼了我呢?不是好像有句"谁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手里握刀的"类似这样的话存在吗?虽然以前只会煮火锅,可现在下厨的人都是我,切菜难道就不需要用刀?惹了拿刀的就別想好过,就算武力不足,劳资也有的是方法让他们难过!
朝像只被主人欺负的大型犬,耷拉着脑袋往我这边看过来的冬琅龇了龇牙,我用力把头甩回去面对着墙壁,然后继续逛空间超市。
可逛著逛著,没多久我突然回过味儿来-这情况不对啊,明明是长山今天向大姨妈来敲门儿似的,脾气那是一点就炸,谁都没在他那讨到半点好,那我为什么要面对着墙壁,而不是找个更舒服的地方窝著?要面壁思过也应该是长山吧?怎么会变成我了?
终于发现自己面对着墙壁支著下巴并且把意识挪进空间里的举动像极了在自我反省的我立刻决定必须做点调整,於是我起身换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到冬琅和法堤之间,然后再从空间里舀出一台笔电,打开来开始尝试连接网路。
然而我这边才刚把手指挪到电源键上,还来不及施加一点点小小的压力开启电脑,一阵从窗户外传来的轰隆声就把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手一抖就把笔电给扔了出去。
「哇靠……北边走勒!阿布!」有些慌乱的接住从膝盖上滑下去的笔电,我瞪大了眼抬起头朝坐在正对面的阿布看去。
「得令!」接收到讯号的阿布立刻迫不及待地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几大步就从沙发跑到大门旁的窗户往外望。
可这一望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搞清楚状况后立刻回报,而是整个人就像被美杜莎的眼睛看到一般,维持著一手撩起窗帘,一手搭在墙壁上的姿势僵住,久久没有动弹。
「搞啥呢?」在几次的叫唤后,始终没得到回应的我皱著眉恼火的巢阿布走去,嘴里还没停的碎碎唸。「泥玛,要你来看一下情况也不回报一声,光是爬著窗户往外看谁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不知道怎么说不会把窗帘拉开来让大家自己看喔?」
说话的同时我也已经跨过并不宽敞的客厅来到阿布身旁,瞪着她的同时抬手用力将窗帘往旁边扯,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沙发的方向传来,惊得我手一抖,窗帘又重新落下,刚巧遮住我瞥向窗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