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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定东西没少(其实就算少了我也看不出来),我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好佳在,没不见……」
「什么东西没不见?」
突如其来的清冷嗓音没有立刻引起我的注意,正庆幸著自己这不知哪来的空间在主人重伤之后仍忠诚(?)且不离不弃(?),没有玩"你受伤我傲娇"戏码的我压根没发现问这话的人不是冬琅,再加上似曾相似的嗓音让我完全提不起半点警觉心,所以听见有人问下意识就头也没抬的直接应了。
「嗯?啊就我的空间啊!幸好没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因为劳资重伤耍傲娇不工作……」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专心打量空间里一排排熟悉亲近到让我差点鼻子一酸就掉下男儿泪的蔬菜水果的我动作顿了顿,接着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隐隐透著好奇却仍维持著对外人必须有的礼貌与矜持的眸子。
下意识的,对方的名字伴随着我惊讶的表情脱口而出。「诶?长山?」
「还有我,小琰琰。」仿佛深怕被人遗忘似的主动从长山背后探出头来,阿布迅速将房门带上落锁后,摆出一副被吓到的夸张表情边拍胸腑边碎嘴的叨唸著。「你不会忘了我吧?我前脚才踏出门接个人,后脚就把我拋到一边忘光光是不道德的!话说你真的该庆幸进门的人是我跟长山啊,如果是其他人你肯定会被抓到联合国研究所去给那些穿白长掛的研究人员围观之,到时候说不定blabla……」
得!阿布这个家伙又开启了老年妇女模式,要不是跟他已经认识有段时间亲眼见证过他的身手,我敢打包票就算是冬琅要求让他留在队伍里,他也会被我视为体型巨大的废话生产机。
自动将阿布那暂时不会停止的废话忽略得干干净净,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眼底的好奇越来越炽烈,可本人似乎一点也没察觉的长山身上。
该不该解释清楚?他值不值的我赌?冬琅是打从我发现这家伙就是自己的菜之后警戒心就算我想绷着仍一点一点随着相处的时间拉长而被磨损,才会发生那天不小心说溜嘴的窘境。
至於阿布,老实说我到现在还不能对他完全放心,虽然"信任建立於绝对的利益关系"这句话向来我深信不疑,可重点是这家伙不是个安份的主,若哪天联合国研究出了治癒双感染者的药物,社会秩序也恢复到常态之后他绝对会做出转身就把我打包送去研究所的举动。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由于环境不允许才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已经和冬琅确定了关系的我仍想着要回到那个生养我的台湾的关系,原先的确是担心蚯蚓在台湾那方寸之地过得如何,不过现在更想借此带着冬琅避开阿布。
「长山,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没回答他的疑问,我上上下下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之后,说出自己最客观的观察结果。
我对长山的印象仍停留在逃亡计画实施的那天傍晚最后一次送餐的时候,那时的他依旧包的跟木乃伊一样,除了一双眼睛跟那头又短又刺的头发露在外面。
而现在的他明显恢复了"本色",头发也长长了许多,虽然还不至於长到肩膀,可已经看不出原先那头短短的刺头的模样,然后再换下那套从鼻子包到脚趾尖,由于整日在外摸滚打爬而显得黑漆抹乌的野战装,穿上简单的棉质长袖上衣和深蓝色牛仔裤,最后配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你要跟我说这家伙是前不久还是个扛着枪杆子站在那一副"谁招惹我就爆谁菊"的黑道分子我肯定不信。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青涩纯真美好的让在这地狱般的世界挣扎求生的人们看了肯定就想着要将他破坏殆尽-毕竟当所有人都看惯了死亡和腐败,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有种想将之毁灭的莫名渴望。
「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够下床走动的你看起来也很好。」低头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他抬起头时不但相当坦然地回应了我的赞美,同时也对刚醒就能做出下床这个举动的我表达他的认可,最后更不忘追问。「什么东西不见?」
……我能说我就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才故意这么赞美的吗?劳资就是不想解释什么东西不见你奈我何?
无语的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淡定的把脸转向窗外,再度把话题转移开来。
「问个问题,」指著窗外明显只有变大没有变小的雨势,我问了个打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利雅德是在阿拉伯对吧?这边雨会下这么大吗?」
沙漠会下雨这点或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但对于孩童时期没事就抱着电视看探索频道,长大了以后也偶尔会以此消磨时间的我来说还是被归类於常识这一栏里的知识。
但即使下雨,在那些探索频道中播出的纪录片里从未提过出现眼前这种完全是雨幕状态的暴雨,我敢打包票,对于年平均只下一百到两百厘米雨量的沙漠来说,眼前这场雨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下足一年的份,而现在明显已经下了超过三个小时。
「在这里任职超过七年的艾哈迈德大校都说没遇过这种情况,如果我没记错,这场雨已经下足了九天,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样子。」终于发现自己的独白完全没被任何人理会,相当明智的选择加入全新话题的阿布解释。「在我们跟著艾哈迈德大校的部队抵达利雅德的第四天开始下雨,那时我们谁也没将这来的猛烈的大雨放在心上,可当这场雨整整下了一天,并且从豆大雨滴转为滂沱大雨后,谁也不能再说这完全没有问题。」
我必须承认就算幸运地由于昏迷让我躲过重伤初期最为难熬的那段时间,可这仍不代表我现在能够完全忽略背后那随着久站而越来越明显的不适。
於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能重新回到床上趴下,然后扭过头用相当别扭的方式继续未完的话题。
「广播呢?没有消息?」
通常这类极为明显的气候异常现象应该联合国那边都会发佈消息吧?就好比今年初夏气温直线上飙的这件事,当时广播可是每天固定时间用几种较为广泛通用的语言不断反覆提醒幸存者们注意,沙漠下了好几天的暴雨总该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