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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安给夏望舒找了课外辅导,专门列出复习计划。人嘛,都有叛逆心理,逼得越紧,反弹越大,夏望舒干脆报名参加了锦中所有的兴趣爱好社团。
你让他做数学题,他就躲进钢琴室;让他背诵古文,他又要去打篮球;让他学习英语,他就进画室和颜料大战……这也取得了显著效果,当然不是学习方面,一个月下来,锦中女孩子都把他奉为校草。
这位转校来的插班生,长得好看,唱歌好听,弹得一手好钢琴,能在篮球场上投出漂亮的三分球,听说绘画还在省城得了奖呢!
拜夏望舒所赐,初三一班每天都会迎来一大批少女观光团。
“就是他,他就是夏远!虽然年纪有点大,但真是帅得人神共愤。”
“哇,不愧是男神,就连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都好美!”
“我还是最爱他弹吉他的样子,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低头浅唱……”
好在程安安有办法治夏望舒,你不学习,可以啊,但我才不和不学习的人做朋友呢!
她请家教每周为夏望舒出一套测验题,如果有一科考到优秀,奖励一个亲亲。有三门考试及格,可以抱抱。
只有一门及格,还可以拉拉小手。至于一门都不及格,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爱学习的人?对不起了您嘞,这一周请别和我说话!
用美人计来对付夏望舒,效果显著,才过了一个月,他就把数学刷到了83分。知道成绩后,他喜出望外,中午吃饭的时候,缠着程安安说:“晚自习来钢琴室一趟,我有惊喜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程安安:讲道理,我真的不美,这两天脸上还长了个痘痘。
看程安安自带“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的夏望舒:“这颗痘好美啊,又圆又润,泛着柔和的光泽,好像宝石。看得久了,又像繁星中闪烁的那一颗,我可以吻它吗?”
程安安:呕,还好早上没吃饭,不然要吐了!
☆、初恋的感觉
锦中建有一座文娱楼,钢琴室在最里面那间。从外面看起来黑黑的,似乎没有人在,程安安试探性地叫道:“望舒?”
她推门走进,原本漆黑的房间,霎那间变得流光溢彩。地上有一盏星灯,投射在屋顶,璀璨如浩瀚星河。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架钢琴,夏望舒坐在旁边。
看到程安安进来,他对她微微一笑,抬手、落下,在指尖和黑白键的触碰中,柔美的音乐流转如水。一首《致爱丽丝》,饱含柔情蜜意。
程安安惊呆了,夏望舒学钢琴并没有多久吧?居然就能弹出如此华丽的曲风!一曲毕,她只记得鼓掌了。
夏望舒合上钢琴盖,来到程安安身边,低头问她:“好听吗?其实我弹错了好几个音节呢。”
“太好听了!你才刚学,以后会更厉害的!”
她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让夏望舒的脸开始发烧,还好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他把下巴放在她的发间轻蹭:“安安,我数学周练83分,说好的奖励呢?”
或许是灯光太美,或许是他的语调太过温柔,程安安只觉得心跳如鼓。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前世虽然和张旭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那是成年人之间的利益权衡,她觉得张旭条件不错,适合结婚,并不是因为她爱张旭有多深。
没有等来程安安的回答,夏望舒双眸有些黯淡。程安安抬头看他,他的失落让她心里空空的。她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如果望舒能一直、一直笑着就好了。
程安安踮起脚尖,双手勾着夏望舒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双唇。她动作娴熟,舌尖挑逗之下,让他一度丢盔弃甲。
但他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好吗!先前只是被程安安主动吻他的惊喜砸中,一时神魂颠倒。等回过神来,夏望舒掌握了主动权,双手环抱程安安,加深了这个吻。
最初细细碎碎的,慢慢变得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双唇的主人太过狂热,这个吻虔诚得如同古老的仪式。
直到很久以后,程安安回忆起那个夜晚,都记得那种心动的感觉。她明明已经25岁了,却有了独属于少女的悸动,只因为夏望舒。
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吧。
程安安的成绩,在八中还算排得上号,但到了学霸云集的锦中,就只算中上游了。而且她先前学习的侧重点,和锦中也不一样,比别人更是有天然的劣势。
英语成绩尤其差,程安安以前只会死记硬背,单选、阅读还算可以,听力和写作简直烂得一塌糊涂,更别提锦中还考口语了。
在口语课上,她总是羞于开口。高月看出她的窘境,在课下找她:“程安安同学,我周末在家里办了个英语补习班,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去外面报班,那边的老师还要想办法适应锦中的节奏,直接找高月,省事多啦。
高月办的说是补习班,其实只有三个学生。一个男生,穿着校服,皮肤白净,不爱说话,名叫樊凡。另一个叫丁棋的女孩子,一身棉麻裙,看起来很有文艺范。
见到程安安,丁棋非常不满,当即便拉下了脸:“高老师,说好的只给我们两个辅导,你怎么又带了新学生?”说话颇有几分傲气。
樊凡抬头,飞快地扫了程安安一眼,又低头看资料了。
高月解释道:“她是我带的初二学生,不是要参加英文演讲比赛,她口语太差,我帮她补补。”
丁棋仍旧紧皱眉头,高月安排程安安进书房,先让她听一段英文原声。客厅里,高月端来橙汁,说话带笑:“没有提前通知你,是我不对。”
她略做停顿后,继续说:“暑假的时候,我和郭明一起在富贵人家吃过一顿饭,席间还有谭校长和程安安,就是刚才那个女孩。”
丁棋冰雪聪明,只这一句话,就回过味来。郭明是谁她当然知道,郭明出手把谭校长拉下马,她也知道,那么这顿饭显然不是看在谭校长的面子上,高月更没这个面子。
她转着笔,玩味地问:“鹏程企业的程安安?算了,我原来也是怕你给其他人做辅导。既然她只是补习口语,别让她吵到我们就行。”
高月既要给程安安补习,又要给丁、樊两人辅导,两方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也是真的有本事。
由于三个人分开补习,程安安和他们俩只是点头之交,听说男孩子叫樊凡后,她还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偶尔去洗手间,看到他们俩在客厅里腻歪,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橙汁,才知道这是一对小情侣。
周末,程安安回外公家小住。这一次没让姨夫做饭,她和夏望舒杀进了厨房,两人把厨房搅得天翻地覆,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他们捣鼓出的饭菜,卖相挺吓人的。不过毕竟是孩子第一次做饭,不能打击他们的热情,姨夫率先夹了一筷子,夸道:“好吃!”
小姨原本打算,不管多难吃,她都要微笑鼓励。结果只吃了一口就破功了,简直刷新了她对食物的认知!一时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表情尴尬得很。
还是外公见多识广,每道菜都尝了尝,乐呵呵地支招:“其实也还好,就是鸡肉炖得老了,没有鲜味;土豆丝炒糊了,以后可以多放点水。”
整顿饭吃下来,妈妈都没说几句话。饭后,姨夫抢着要去洗碗,外公拉着夏望舒下棋,小姨被麻友喊了出去,妈妈独自回房。
程安安敲响她的门,担心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王芸神色惆怅:“老校长身体不好,上个月进了医院,现在虽然出来了,也还要调养很久。原本他谈下来一个投资商,要帮平原镇小学翻修学校。一看他生病,那个投资商就跑了。”
也能理解,毕竟老校长如果一病不起,学校势必要换新的校长。人家投资商也怕到时候新校长上任,政策有变化,这笔钱白白投进去。
按理说,翻修学校这种事情,可以向乡里申请资金。可哪里都有较量,更别提办学校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王芸打开了话匣子:“以前的教学楼,还是八几年的时候盖的,一到下雨天,根本没法上课。教室都成危房了!这要遇到个地震,孩子们该怎么办啊……”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不该对着小女儿倾诉这些,连忙摆手:“安安,你不用担心,乡里不会放着学生不管的,你好好学习就行。”
程安安扑哧一声笑了,妈妈的样子真像是一个犯了错、怕大人指责的孩子。她拿起梳子,帮妈妈梳着长发,回忆前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件事。
那个时候妈妈应该遇到同样的事,但没有对程安安说。这一世,她在妈妈心里更加值得信任了呢。妈妈把她当作一个平等对待的人,而不是小孩子。
不过直到程安安离开清源市,都没听说平原镇小学翻修,这个工程拖得够久的。既然这是妈妈的心愿,帮她完成便是。
“妈,学校翻修要多少钱?”
“我也不太清楚,起码要几十万吧?”
程安安帮她扎好头发,笑嘻嘻地说:“叫上小姨,我们一起去看看老校长!”
王芸只觉熨贴,女儿真懂事,一听说老校长生病了,就去探望他老人家。等到了老校长家,听到鹏程要掏钱,帮助平原镇小学翻修的时候,王芸瞬间惊呆。
老校长、王芳、程安安,三个人讨论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敲定了合作细节。王芳对老校长伸出手:“我会派律师过来再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老校长虽然在病中,仍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感谢王芸。在他看来,是王芸说动了妹妹这笔投资。
离开老校长家,王芸眼角有了湿意,径直问程安安:“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短短两年,她的女儿成长到让她陌生的地步,在校长面前侃侃而谈的样子,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可安安才十三岁啊!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能有这份成就?她第一次意识到,她或许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因为母亲不够强大,程安安只能逼迫自己成长。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乡间村落,远方有几声犬吠,已有人家升起了炊烟。在这幅画卷中,王芸忐忑的神情,显得格格不入,她在等待程安安的回答。
可程安安根本不知道答案啊,必须要承认,前世程家的悲剧,是由程达山和王芸两个人的性格因素共同造成的。固然错在程达山,然而,但凡王芸能稍微通些人情世故,而非一味清高,她们前世也不至于那么惨。
王芸把她的教育事业看得比性命还重,老公、孩子都靠边站。当时程达山不止一次提出,要把她转到清源市的学校教书,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不能走,镇上的教育资源本来就差,如果连我都走了,孩子们就更没有好老师了!”她心中坦荡,便以为人人都同她一样高洁,没想到程达山竟然背着她有了外遇,最终家破人亡。
答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世他们都好好的。程安安扬起小脸,脆生生地说:“妈妈是一位好老师,我为妈妈而骄傲!”
王芸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温柔地揉着程安安的头发:“妈妈以前疏忽了你,以后一定改正。”
王芳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这对母女钻牛角尖呢。“好啦,快走吧,爸一定在等着我们吃饭呢!”
☆、爸爸晕倒
又是一个周六,程安安如同往常那样,来到高月家里补习口语。练习口语,最好应该找外教语伴,他们的表达更加native,但清源市很难找到优秀的外教。
高月是次一等的选择,好在她曾有长达六年的留学经历,在口语方面,已经是清源市拔尖水平了。正因如此,丁棋和樊凡才会请她补习,还花了大价钱,只许为他们两个开小灶。
这份钱花的很值得,在之前进行的中学生英语演讲比赛中,他们两个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双双杀入决赛。
今天高月有事,外出一趟,程安安戴着耳机听英语,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争吵。
“你什么都不懂,出身丁家,高高在上的你,根本不明白这次机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低沉的男声,声嘶力竭,是樊凡。
程安安压根不想听他们吵架,可他们闹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她根本听不了听力。她摘下耳机,无奈地揉了揉脑壳。
丁棋的声音冷冷的:“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对我阴阳怪气的理由?怎么?我得了小组第一,让你很不满啊。樊凡,你可别忘了,就连请高老师辅导你,都是用我家的钱。”
樊凡转而哀求道:“棋棋,算是我求你了,如果你爱我的话,就放弃这次决赛吧。决赛第一名会被保送到省城外国语高中,三年后公费留学。那是我的家庭给不了我的,你不一样,丁家那么有钱,你想出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长久的沉默之后,丁棋点头:“如你所愿。”
樊凡面露喜色,在她额间印下一吻:“除了你,这次参赛的人,没一个是我的对手,我赢定了!”
转天,程安安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外交官的采访,里面还提到了他的女儿,从小就国内国外两头跑,精通四国语言,深受中西文化熏陶。
程安安这才想起来,她为什么觉得樊凡的名字耳熟了。前世她看过樊凡和外交官的女儿一起接受电视台采访,当时樊凡还说:“她是我的初恋。”这份狗粮洒得太甜,一度上了热搜。
如果外交官女儿是初恋,那丁棋算什么?一股无名之火在程安安心中升起。她找小姨问了丁棋爸爸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丁叔叔吗?我是鹏程的程安安,和你们家棋棋一起在高老师那里补习,方便请她接电话吗?”
“原来是安安啊。”丁家和鹏程在业务方面多有来往,他常听许广亮夫妇提起程安安,“棋棋今天有个演讲比赛,她去省城了,我把她手机号给你。”
清源市是n线城市,这个时候用得起手机的人并不多,丁棋已经有自己的手机了。此时的丁棋,正在演讲比赛现场,她自己不上台,专程过来给樊凡加油。
正是中场休息时间,丁棋漫不经心地接通电话:“喂。”
程安安只说了一句话:“丁棋,你觉得爱情是让出来的吗?”
听到程安安的声音,丁棋的脸色变了一变,不悦地说:“你偷听我们讲话?”
程安安翻个白眼,拜托,你们吵的声音那么大,她一点都不想听好嘛!“我知道你不在意这次决赛的奖励,可你有没有想过,会向你提出这种要求的樊凡,对你难道就是真爱吗?”
休息结束,台上主持人道:“下面有请57号选手,丁棋!”
丁棋放下电话,迈开步子上台,她没有带演讲稿,一周以来没做任何准备。决赛是即兴演讲,对她来说也无需准备,她看了一眼选题,十分钟后,热情洋溢地开始演讲。
台上的丁棋,无疑是耀眼的。流利的英语口语,强大的思辨能力,幽默诙谐的事例举证,评委老师纷纷点头。坐在下面的参赛选手脸色灰败,他们没希望了,第一非丁棋莫属。